第二章 五韵仙山
wed sep 16 16:29:12 cst 2015
叶灵雪恢复心神，已是三日之后。
悠悠转醒，眼前一片翠绿。她拍拍发晕的脑袋，慢慢从床榻上坐起身，仔细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脚下满是及人高的七彩莲花，周围是些桑树，它们的枝蔓纵横交错，其中有十几根，连接着花丛间叶灵雪所躺的红色玉石。叶灵雪选了一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那树根竟好似知道她要出去般，竟慢慢朝着光亮处移动。
三日未见太阳，叶灵雪被刺得睁不开眼。待适应了阳光，她终于看清了一切，结果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到了。
只见远处层峦叠嶂，山峰高耸入云，白色的瀑布从两峰的交接处倾斜而下，激起的水滴在空中形成了道绚丽的彩虹。四周白雾萦绕，彩蝶炫舞，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泥草发出的淡淡清香。
“我这是到了仙境吗？”叶灵雪不由得惊呼道。
“没错！”其实林應早就看见叶灵雪了，但见她沉浸在美景之中，便没不好意思打扰。他跳下岩石，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我是紫韵长老的弟子林應，三日前救你一命那人，是我的大师兄。”
“林應。好熟悉的名字！”叶灵雪在心里默默重复着林應二字，想了许久，终于记起了在哪听过，“你就是七百年前，在落海后，被仙人所救的那个渔民！”
林應笑着点头，他当年落海后，的确被人救了，但救他之人并不是传闻中的紫韵长老，而是大师兄萧云楚。由于在海水中浸泡太久，他的身体伤了根本，大师兄便将他带回五韵医治。病愈后，紫韵长老见他是个颇有仙缘之人，问他是否愿意做他的首席弟子。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红尘执念已心渐寡淡，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他的父母。
从回忆中抽回神，林應看到叶灵雪还站在桑树精的枝蔓上，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不同？”
没来由的问题，搞得叶灵雪一头雾水。她疑惑地望着林應，林應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身体。
明白了他的意思，叶灵雪四处看了看，见空地上有洼积雨，她连忙跑过去查看，脖子上被女鬼掐得青紫指印没了。她又将左袖撩起，果然，就连从记事起就跟着自己的那块伤疤也没了。：“好神奇啊！”
林應笑着解释：“雾胥林中七彩莲花，是我五韵第二任掌门从天庭移植而来，加上常年以天池圣水浇灌，它们便有了奇效。修仙之人若在那花丛中躺上三日，可使功力提升百年；凡人若躺上三日，便能一生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一旦超过三日，躯体会因难以承受来自莲花的巨大灵力，而走火入魔。至于那十二棵桑树，都是修行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桑树精，它们的任务，则是保护雾胥林的安全。”
解释完，林應对叶灵雪说起来此的目的，原是掌门要见她。
叶灵雪跟在林應的身后，走了条只限一人通过悬空石阶，又过了四架石桥，最后来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外。
“到了！”
叶灵雪看了看林應，四下一望，没见到半个人影：“林應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掌门吗？怎么来这了？”
“别着急！外围的竹林是虚境，是掌门用来隐匿木屋的结界。”说完，林應上前一步，半张的右掌掌心渐渐凝聚出一个紫色的光球，等光球有叶灵雪的拳头大时，他将它打向竹林。竹林在紫光的笼罩下一点点的消失，露出了一座精致的木屋。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掌门。”
等了好久还不见林應出来，叶灵雪抑不住好奇，开始四处瞧看，果真还让她瞧见了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男孩的年纪与叶灵雪相仿，不同于五韵山其他弟子的白衣，男孩穿得是一身黑色。似是感受到了来自叶灵雪的探究眼神，男孩将草药晒搁在一旁，慢慢朝她望来。
男孩清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双眸沉静如死水，更关键的是，他的眼珠竟然是一黑一红两色。
只看了一眼，叶灵雪已吓得低下了头。
近几年，由于鬼魅横行，阴阳师也跟着越来越多。她曾听身为阴阳师的大伯说过，阴阳眼的猫狗易找，阴阳眼的活人却难见。相传，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命寡缘薄，克亲克己，而且容易招惹妖魔鬼怪。他们为世人所唾弃，最终沦为助阴司索人魂魄的鬼魅。
或许同样是为亲人所弃，她竟不受控制地想上前去安慰他，刚走出几步，就被林應叫住了：“丫头，掌门让你进去。”
“哦！”叶灵雪答应完，再去看，男孩已背着采药用的竹篓，向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他没有回头，留下一个超出他应有年龄的落寞身影。
本以为五韵山的华韵掌门，会是位鹤发白眉的老者，谁知竟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她和云若进去时，他正站在书案前作画。
“掌门，弟子将她带来了。”林應禀报完，转身出了竹屋，他并未离开，只是站在了门外。
华韵没有理会叶灵雪，只一心作画，最后一笔勾勒完，他终于抬起了头：“灵雪，过来看看这幅画。”
“是！”她依言上前去看，只见图中所画的，是位怀抱婴儿的年轻道长。道长站在开满百花的山丘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宫殿。她觉得画中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瞧，原来那道长就是华韵掌。
华韵见她看得入神，笑问：“可看出什么了？”
叶灵雪退后一步，恭敬地回答：“画中人正是大叔您，您所望之地是皇宫，而且，您脚下的山丘，虽长满了鲜花，却是尽数凋落。”
华韵双目含笑，满意地点点头：“没错，贫道所画的，正是十二年前所经历的一幕。贫道怀中的婴儿，则是你在外头瞧见的黑衣少郎。”
“奕霆这孩子命寡缘薄，出生那日，他父亲的一万禁卫皆暴毙而死。他的族人为保自己平安，于是逼迫他父亲将他自城楼丢下，那时，他刚刚满月。”
原来，他的身世竟比自己还要凄苦。
“就因为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可那又不是他的错！”
华韵叹了口气，他明白叶灵雪的心情当年他把下坠的襁褓抱入怀中的那刻，他心里的气愤，可比叶灵雪多多了。他将画收起，道明带她来此的目的：“你可愿做贫道的徒弟？”
“我？”叶灵雪指着自己，有点不大相信，“大叔，您要收我做徒弟？”
大叔？华韵被叶灵雪对自己的称为逗笑了，虽说他们五位师兄弟，瞧着只有三四十，可每人的年纪都已三千多岁。只因修确仙身，长生不老罢了。
叶灵雪见华韵点头，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叶灵雪一拜。”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五韵掌门华韵的第二位弟子。”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刻着梅花的金令，“此金令为五韵弟子的通行配饰，万不可弄丢。”
“是，师父！”叶灵雪将金令接过，欣喜地打量了一番又一番。成为五韵掌门的徒弟，昭示着她今后，再也不用担忧会沦为妖魔的口中美味。也昭她今后，会和大哥哥一样，可以仗剑天涯，诛妖灭邪。
想到云楚，她连忙向华韵询问：“师父，云楚大哥……不！是云楚师兄，他，还好吗？”
“已无碍。你明日就可以见到他了。”
那就好！知道云楚没有事，她也就放心了。简单交代了几句，华韵示意让她退下。侯在外面的林應，得了指令，将她带离了竹屋。一踏上石桥，先前消失的那片竹海结界再次出现，把小屋瞬间湮没。
走了约有两刻钟，叶灵雪终于看到了林應口中，为她分配的住所月影阁。这一路走来，他们时不时会碰见几个五韵弟子，他们和云楚林應一样，穿着白色仙袍，后背背着一把剑，腰间挂着属于自己的梅花金令。
“林應师兄，是不是每个仙人都得穿白衣啊？”
林應微笑：“怎么了？”
叶灵雪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不喜欢白色，在我的家乡，白色是祭奠死人用的。”
林應了然，向她解释起了缘由：“其实掌门并未规定要穿白衣，只是五韵地属东海，远离天庭，众弟子衣物大多来自凡间。言者，五韵毕竟为仙人住所，掌门及各位长老在外围所加注的封印，能隔绝一切与五韵山仙气不符合的东西。弟子们在人世所买衣物的染料中，夹杂了太多地气，所以只要一过结界，衣物就变成白色的了。如果你实在不喜白色，可以去找馨璃，她有办法。
“馨璃，她是谁？”
“她是我师父的女儿，你的七师姐。整座五韵仙山，除了隐居后山汀兰阁的兰薇仙子外，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她自小被我们宠到大，虽谁性子刁蛮了些，但心地善良。你日后同她住在一起，她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这么说，我以后就……”叶灵雪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身旁的林應定定地站着不动了，她唤了林應几声，只见林應除了眼睛还能转，整个身体竟如同木头般僵硬。。
叶灵雪吓得一时间不知所措，正要去喊人来帮忙，却被一个穿着黄色羽衣的少女拦住了。
“别着急。二师兄只是被我施了法术，半个时辰后，他就可以动了。”少女叉着腰，不紧不慢地解释，“对了，你这丫头就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徒弟？”
“你是？”
少女挑了挑凌厉的眉头：“司法长老凌韵唯一的女儿，楚，馨，璃！”
原来她就是楚馨璃，果然如林應师兄所说那般，她笑了笑，上前行礼：“七师姐，我是叶灵雪，日后还得承蒙师姐对照顾。”
“你叫我师姐！”馨璃的神情好似听见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把拽住了她，“他们都喊我疯丫头，你还是第一个喊我师姐的人。这样，日后，其他师兄弟若欺负你，你大可来找我，有我楚馨璃罩着你。就算你在五韵山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叶灵雪扑哧一笑：“我又不是螃蟹，还横着走。”
一见如故，便是如此罢，楚馨璃挽过叶灵雪的胳膊，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凡人女孩：“好了，我们先回住所。”
呃！叶灵雪有些犹豫，她指了指还定着的林應，试探地问道：“那师兄怎么办？”
楚馨璃看了林應一眼，啧啧嘴，冷哼道：“谁让他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没割掉他舌头，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了。灵雪，咱别管他，先进月影阁在说。”
“那，好吧！”叶灵雪回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林應，脚下却大步地和楚馨璃一起向前走着。
二师兄，对不起了。
按照人间计算，叶灵雪与楚馨璃的年岁差了九十七载。或许是由于叶灵雪比同龄孩子老成了些，二人只说了几句话，就消除了心里对彼此的隔阂，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捧着夜明珠畅聊了整整一夜，直到启明星升起，二人才在满足地闻着一室兰花清香，沉沉睡去。
新弟子入门，自然得举行拜师大典，按照惯例，拜师大殿都是于巳时举行，不过华韵掌门将它延迟到了未时。因为他知道月影阁空荡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伴，楚馨璃那丫头定会拉着人家聊个一夜。推迟时辰，只是想让还是凡人的叶灵雪好好休息。
起床洗漱完，楚馨璃先带着叶灵雪去了趟她的秘密基地--蚕室。
蚕室就在月影阁的顶层房间，推开门，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如叶灵雪手腕粗的白蚕。许是块头太过笨重，它们慢慢蠕动的样子看着很是滑稽。
叶灵雪蹲下来，捡了一条最肥的。她将手掌伸到光亮处，仔细地观察着白蚕。果真如她猜测的一样，这些蚕吐的丝是彩色的。
“师姐，你养它们干吗？”
“当然是做衣服了！”楚馨璃接过她递来的白蚕，小心地放回地上，“难道你不觉得师兄弟们的白衣，很想人间的孝服！”
好吧！请原谅楚馨璃不懂得欣赏白衣的飘逸感。叶灵雪不好意思说她，因为她自己也这么想。
“今儿可是你的拜师大典，你是我楚馨璃唯一的师妹，身为师姐的我，当然得让你穿得体面点。说吧，想要什么颜色的衣服？”
话音未落，叶灵雪已脱口而出：“红色，我喜欢红色。”
“好！”楚馨璃绕到白蚕的中央，只用指尖轻轻点了其中几只的脑袋，就有无数红色的蚕丝出现在了她的掌心。等集够一件衣服的，她将丝线扔起，那些丝线竟一点点的组成了件红裙。接着，她又朝着叶灵雪点了一下，红裙竟已穿在了她的身上。
楚馨璃看着已如变了个人番的叶灵雪，眼睛登时一亮，她得意地变出面镜子，让叶灵雪照，“别是我夸自己做的衣服，你自个瞧瞧，是不是比你刚才穿得衣服漂亮百倍？”
事实的确如此，叶灵雪的爹娘是给人做工的普通，每月除去供她去临村王秀才那读书，和一家人的吃穿，月底最多也就落个四五十文。就算是到了她的生辰，顶多是吃碗娘亲做的卧了鸡蛋的长寿面，新衣服，从未有过。刚才穿得那身，还是被卖到青楼，老鸨给她换的。
提到生辰，算算日子，她的生辰也快到。正好是中秋那日。粉
收拾妥当，她在楚馨璃的带领下，来到了明若大殿。因着五韵已有百年未来新人，众弟子对叶灵雪充满了兴趣，见她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
“我是墨韵长老的弟子，童心。你可以喊我四师兄。。”
“四师兄好！”叶灵雪瞧着面前这个脸蛋圆圆，虎牙尖尖的粉嫩少年，不知怎的，她竟联想到了大伯家里的那只肥猫，如果允许，她好想捏他一把。
接着，是位和林應师兄一样严肃的少年，他的右眉有道淡淡的疤痕：“我是三师兄韩守一，我和唐郁，景炎三人，是执剑长老的弟子。”
一圈介绍下来，只记住了几个名字，大师兄萧云楚，二师兄林應，三师兄韩守一，四师兄童心，五师兄景炎，六师兄唐郁，七师姐楚馨璃，还有那个不在这里的阴阳眼少年，八师兄萧奕霆。至于那些师兄们的弟子，她愣是一个都没记住。
未时到了，紧闭的明若大殿正门缓缓打开，叶灵雪跟着楚馨璃众人，一起走了进去后，以中央摆放的莲台为点，分两队站好围站好后，她左右瞄了几眼，见上方出了师父外，还坐着四个道长，她扯扯楚馨璃的衣袖，问：“师姐，师父旁边的那几位是谁啊？”
楚馨璃看了那几人一眼，小声介绍：“那个一脸苦大仇深的是我爹，他是五韵的司法长老凌韵，记住，以后如果你犯了错，他要罚你时，最好什么都别解释，只要哭就成，你一哭，他就没辙了；那个胡子最长的，是执剑长老紫韵，他和掌门师伯是几位师叔伯里脾气最好的；左手第一个是敬夷长老谨韵，他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下棋喝茶；最后那个最年轻的，是整个仙界都如雷贯耳的墨韵，人称游逸散人，他是五韵最不安分的长老，常常十几年不见踪迹。跟你说，你可别小瞧了墨韵师叔，他可是我五韵第三代掌门，当初为了有时间游玩，他将掌门一职辞了。”
呃！叶灵雪呵呵一笑，这个墨韵长老，还真是个奇葩仙人。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刚点评完墨韵，只听得正坐着把玩玉佩的墨韵，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他吸吸鼻子，说道：“莫非是有人想我了？”
声音虽小，华韵却听了个仔细。等凌韵宣布完拜师大典开始后，他起身，望向还在四去瞧看的叶灵雪：“叶灵雪，出来！站到莲台上。”
“是！”她依言，站在了莲台上。
“坐下！”
一落坐，那莲台的周围竟生出了紫色的光球，将叶灵雪包在了里面，她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华韵掌门又开口问她：“叶灵雪，将你的生辰八字写于莲台旁的魂珠上。”
“是！”她没有笔，只好将手指咬破，用血在魂珠上写下，壬戌年八月十五。
见已经写好，华韵掌门施法将魂珠悬于叶灵雪的头顶，再由四位长老与他一起，将魂珠打进叶灵雪的体内。
魂珠入体，便有一股暖流散步全身，她的四肢一点点地伸长变大，等暖流淡去，她已变了个模样。不！确切的说，是变成了六年后的模样。
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额间的朱砂若隐若现，尤其是她那双如晶石般的大眼，让人瞧上一眼，便会沦陷进去。
“魂珠即为内丹，入体即是你长生的开始。从今日起，你叶灵雪便是我华韵的弟子，你要时刻记住，仙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你需同其他地子一样，守护五韵，守护人间，切不可背叛五韵，与奸恶之徒为伍。”
叶灵雪走下莲台，双膝跪地：“徒儿遵命！”
华韵说完，又从紫韵手里接过一把做工精细的剑：“这把玉霄剑为师将它赠予你。”
“谢师父！”
授完剑，拜师大典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无外乎是听凌韵长老为她诵读五韵仙山的所有门规。等所有都弄完，师父将她交给林應，让他先带着叶灵雪熟悉一下五韵的环境。
林應领命，先带她去了每日上早课的广场，然后开始介绍五韵的布局：“除却刚才举行拜师大典的明若大殿，五韵还有五偏殿，七宫九阁三十二楼。五偏殿为华韵掌门的琼华殿，师父的珠华殿，紫韵师叔的蝧华殿，墨韵师叔的琅华殿，还有谨韵师叔的琉华殿；七宫则分为翊霖，翊霏，翊霄，翊霆，翊霑，翊霜，翊霞七宫，其中五宫由掌门及其各位长老的弟子门居住，剩下四宫用来款待宾客，因着你和馨璃是姑娘，所以才将你们安于月影阁；九阁呢，除却汀兰阁和月影阁住人外，其余的便是藏经阁，剑阁，丹药阁什么的；至于三十二楼，则是众位师兄弟们的徒子徒孙的居所。”
这么说来，萧云楚是住在翊霖宫了！！
以想睡觉为借口，叶灵雪成功谴走了林應。想起昨日师父说过大哥哥今儿就能醒，这会估计他已经醒了吧。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找到了翊霖宫，她推门进去，竟看到满院纷飞的桃花，一身白衣的萧云楚，正在桃林间的空地上练剑。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将剑收起，望了过来。
他眼底惊艳，更多的是疑惑：“敢问姑娘是？”
叶灵雪摸摸脸，自己已换了模样，也难怪他认不出。她莞尔一笑，解释道：“你忘了，你救过我的命的！”
他了然，示意让她坐在石凳上，“今日拜师大典上收的弟子是你？”
“恩！”她顿了一下，“大哥哥，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
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叶灵雪赶紧又挑起个话题：“大哥哥很喜欢桃花吗？”
萧云楚望着满院的桃树，笑道：“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只我初到五韵的那几年里，常常会做梦，梦里总会看见有个人站在桃花树下。于是，我便寻了几株来种。”
她接过云楚为自己沏的茶,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间有股淡淡清香，她惊奇地再抿了一口，竟发现是桃花的香味。
“我本是想等着吃桃子的，可五韵没有四季变幻，桃花自开那日便花开不败了。我只好用它们泡茶喝。”
云楚不再说话，安逸的时光在对坐中流逝，见云楚的脸上渐渐露出疲惫，叶灵雪知他身体还未全好，便不再打扰，起身离开。
叶灵雪恢复心神，已是三日之后。
悠悠转醒，眼前一片翠绿。她拍拍发晕的脑袋，慢慢从床榻上坐起身，仔细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脚下满是及人高的七彩莲花，周围是些桑树，它们的枝蔓纵横交错，其中有十几根，连接着花丛间叶灵雪所躺的红色玉石。叶灵雪选了一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那树根竟好似知道她要出去般，竟慢慢朝着光亮处移动。
三日未见太阳，叶灵雪被刺得睁不开眼。待适应了阳光，她终于看清了一切，结果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到了。
只见远处层峦叠嶂，山峰高耸入云，白色的瀑布从两峰的交接处倾斜而下，激起的水滴在空中形成了道绚丽的彩虹。四周白雾萦绕，彩蝶炫舞，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泥草发出的淡淡清香。
“我这是到了仙境吗？”叶灵雪不由得惊呼道。
“没错！”其实林應早就看见叶灵雪了，但见她沉浸在美景之中，便没不好意思打扰。他跳下岩石，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我是紫韵长老的弟子林應，三日前救你一命那人，是我的大师兄。”
“林應。好熟悉的名字！”叶灵雪在心里默默重复着林應二字，想了许久，终于记起了在哪听过，“你就是七百年前，在落海后，被仙人所救的那个渔民！”
林應笑着点头，他当年落海后，的确被人救了，但救他之人并不是传闻中的紫韵长老，而是大师兄萧云楚。由于在海水中浸泡太久，他的身体伤了根本，大师兄便将他带回五韵医治。病愈后，紫韵长老见他是个颇有仙缘之人，问他是否愿意做他的首席弟子。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红尘执念已心渐寡淡，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他的父母。
从回忆中抽回神，林應看到叶灵雪还站在桑树精的枝蔓上，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不同？”
没来由的问题，搞得叶灵雪一头雾水。她疑惑地望着林應，林應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身体。
明白了他的意思，叶灵雪四处看了看，见空地上有洼积雨，她连忙跑过去查看，脖子上被女鬼掐得青紫指印没了。她又将左袖撩起，果然，就连从记事起就跟着自己的那块伤疤也没了。：“好神奇啊！”
林應笑着解释：“雾胥林中七彩莲花，是我五韵第二任掌门从天庭移植而来，加上常年以天池圣水浇灌，它们便有了奇效。修仙之人若在那花丛中躺上三日，可使功力提升百年；凡人若躺上三日，便能一生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一旦超过三日，躯体会因难以承受来自莲花的巨大灵力，而走火入魔。至于那十二棵桑树，都是修行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桑树精，它们的任务，则是保护雾胥林的安全。”
解释完，林應对叶灵雪说起来此的目的，原是掌门要见她。
叶灵雪跟在林應的身后，走了条只限一人通过悬空石阶，又过了四架石桥，最后来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外。
“到了！”
叶灵雪看了看林應，四下一望，没见到半个人影：“林應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掌门吗？怎么来这了？”
“别着急！外围的竹林是虚境，是掌门用来隐匿木屋的结界。”说完，林應上前一步，半张的右掌掌心渐渐凝聚出一个紫色的光球，等光球有叶灵雪的拳头大时，他将它打向竹林。竹林在紫光的笼罩下一点点的消失，露出了一座精致的木屋。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掌门。”
等了好久还不见林應出来，叶灵雪抑不住好奇，开始四处瞧看，果真还让她瞧见了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男孩的年纪与叶灵雪相仿，不同于五韵山其他弟子的白衣，男孩穿得是一身黑色。似是感受到了来自叶灵雪的探究眼神，男孩将草药晒搁在一旁，慢慢朝她望来。
男孩清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双眸沉静如死水，更关键的是，他的眼珠竟然是一黑一红两色。
只看了一眼，叶灵雪已吓得低下了头。
近几年，由于鬼魅横行，阴阳师也跟着越来越多。她曾听身为阴阳师的大伯说过，阴阳眼的猫狗易找，阴阳眼的活人却难见。相传，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命寡缘薄，克亲克己，而且容易招惹妖魔鬼怪。他们为世人所唾弃，最终沦为助阴司索人魂魄的鬼魅。
或许同样是为亲人所弃，她竟不受控制地想上前去安慰他，刚走出几步，就被林應叫住了：“丫头，掌门让你进去。”
“哦！”叶灵雪答应完，再去看，男孩已背着采药用的竹篓，向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他没有回头，留下一个超出他应有年龄的落寞身影。
本以为五韵山的华韵掌门，会是位鹤发白眉的老者，谁知竟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她和云若进去时，他正站在书案前作画。
“掌门，弟子将她带来了。”林應禀报完，转身出了竹屋，他并未离开，只是站在了门外。
华韵没有理会叶灵雪，只一心作画，最后一笔勾勒完，他终于抬起了头：“灵雪，过来看看这幅画。”
“是！”她依言上前去看，只见图中所画的，是位怀抱婴儿的年轻道长。道长站在开满百花的山丘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宫殿。她觉得画中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瞧，原来那道长就是华韵掌。
华韵见她看得入神，笑问：“可看出什么了？”
叶灵雪退后一步，恭敬地回答：“画中人正是大叔您，您所望之地是皇宫，而且，您脚下的山丘，虽长满了鲜花，却是尽数凋落。”
华韵双目含笑，满意地点点头：“没错，贫道所画的，正是十二年前所经历的一幕。贫道怀中的婴儿，则是你在外头瞧见的黑衣少郎。”
“奕霆这孩子命寡缘薄，出生那日，他父亲的一万禁卫皆暴毙而死。他的族人为保自己平安，于是逼迫他父亲将他自城楼丢下，那时，他刚刚满月。”
原来，他的身世竟比自己还要凄苦。
“就因为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可那又不是他的错！”
华韵叹了口气，他明白叶灵雪的心情当年他把下坠的襁褓抱入怀中的那刻，他心里的气愤，可比叶灵雪多多了。他将画收起，道明带她来此的目的：“你可愿做贫道的徒弟？”
“我？”叶灵雪指着自己，有点不大相信，“大叔，您要收我做徒弟？”
大叔？华韵被叶灵雪对自己的称为逗笑了，虽说他们五位师兄弟，瞧着只有三四十，可每人的年纪都已三千多岁。只因修确仙身，长生不老罢了。
叶灵雪见华韵点头，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叶灵雪一拜。”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五韵掌门华韵的第二位弟子。”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刻着梅花的金令，“此金令为五韵弟子的通行配饰，万不可弄丢。”
“是，师父！”叶灵雪将金令接过，欣喜地打量了一番又一番。成为五韵掌门的徒弟，昭示着她今后，再也不用担忧会沦为妖魔的口中美味。也昭她今后，会和大哥哥一样，可以仗剑天涯，诛妖灭邪。
想到云楚，她连忙向华韵询问：“师父，云楚大哥……不！是云楚师兄，他，还好吗？”
“已无碍。你明日就可以见到他了。”
那就好！知道云楚没有事，她也就放心了。简单交代了几句，华韵示意让她退下。侯在外面的林應，得了指令，将她带离了竹屋。一踏上石桥，先前消失的那片竹海结界再次出现，把小屋瞬间湮没。
走了约有两刻钟，叶灵雪终于看到了林應口中，为她分配的住所月影阁。这一路走来，他们时不时会碰见几个五韵弟子，他们和云楚林應一样，穿着白色仙袍，后背背着一把剑，腰间挂着属于自己的梅花金令。
“林應师兄，是不是每个仙人都得穿白衣啊？”
林應微笑：“怎么了？”
叶灵雪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不喜欢白色，在我的家乡，白色是祭奠死人用的。”
林應了然，向她解释起了缘由：“其实掌门并未规定要穿白衣，只是五韵地属东海，远离天庭，众弟子衣物大多来自凡间。言者，五韵毕竟为仙人住所，掌门及各位长老在外围所加注的封印，能隔绝一切与五韵山仙气不符合的东西。弟子们在人世所买衣物的染料中，夹杂了太多地气，所以只要一过结界，衣物就变成白色的了。如果你实在不喜白色，可以去找馨璃，她有办法。
“馨璃，她是谁？”
“她是我师父的女儿，你的七师姐。整座五韵仙山，除了隐居后山汀兰阁的兰薇仙子外，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她自小被我们宠到大，虽谁性子刁蛮了些，但心地善良。你日后同她住在一起，她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这么说，我以后就……”叶灵雪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身旁的林應定定地站着不动了，她唤了林應几声，只见林應除了眼睛还能转，整个身体竟如同木头般僵硬。。
叶灵雪吓得一时间不知所措，正要去喊人来帮忙，却被一个穿着黄色羽衣的少女拦住了。
“别着急。二师兄只是被我施了法术，半个时辰后，他就可以动了。”少女叉着腰，不紧不慢地解释，“对了，你这丫头就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徒弟？”
“你是？”
少女挑了挑凌厉的眉头：“司法长老凌韵唯一的女儿，楚，馨，璃！”
原来她就是楚馨璃，果然如林應师兄所说那般，她笑了笑，上前行礼：“七师姐，我是叶灵雪，日后还得承蒙师姐对照顾。”
“你叫我师姐！”馨璃的神情好似听见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把拽住了她，“他们都喊我疯丫头，你还是第一个喊我师姐的人。这样，日后，其他师兄弟若欺负你，你大可来找我，有我楚馨璃罩着你。就算你在五韵山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叶灵雪扑哧一笑：“我又不是螃蟹，还横着走。”
一见如故，便是如此罢，楚馨璃挽过叶灵雪的胳膊，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凡人女孩：“好了，我们先回住所。”
呃！叶灵雪有些犹豫，她指了指还定着的林應，试探地问道：“那师兄怎么办？”
楚馨璃看了林應一眼，啧啧嘴，冷哼道：“谁让他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没割掉他舌头，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了。灵雪，咱别管他，先进月影阁在说。”
“那，好吧！”叶灵雪回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林應，脚下却大步地和楚馨璃一起向前走着。
二师兄，对不起了。
按照人间计算，叶灵雪与楚馨璃的年岁差了九十七载。或许是由于叶灵雪比同龄孩子老成了些，二人只说了几句话，就消除了心里对彼此的隔阂，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捧着夜明珠畅聊了整整一夜，直到启明星升起，二人才在满足地闻着一室兰花清香，沉沉睡去。
新弟子入门，自然得举行拜师大典，按照惯例，拜师大殿都是于巳时举行，不过华韵掌门将它延迟到了未时。因为他知道月影阁空荡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了个伴，楚馨璃那丫头定会拉着人家聊个一夜。推迟时辰，只是想让还是凡人的叶灵雪好好休息。
起床洗漱完，楚馨璃先带着叶灵雪去了趟她的秘密基地--蚕室。
蚕室就在月影阁的顶层房间，推开门，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如叶灵雪手腕粗的白蚕。许是块头太过笨重，它们慢慢蠕动的样子看着很是滑稽。
叶灵雪蹲下来，捡了一条最肥的。她将手掌伸到光亮处，仔细地观察着白蚕。果真如她猜测的一样，这些蚕吐的丝是彩色的。
“师姐，你养它们干吗？”
“当然是做衣服了！”楚馨璃接过她递来的白蚕，小心地放回地上，“难道你不觉得师兄弟们的白衣，很想人间的孝服！”
好吧！请原谅楚馨璃不懂得欣赏白衣的飘逸感。叶灵雪不好意思说她，因为她自己也这么想。
“今儿可是你的拜师大典，你是我楚馨璃唯一的师妹，身为师姐的我，当然得让你穿得体面点。说吧，想要什么颜色的衣服？”
话音未落，叶灵雪已脱口而出：“红色，我喜欢红色。”
“好！”楚馨璃绕到白蚕的中央，只用指尖轻轻点了其中几只的脑袋，就有无数红色的蚕丝出现在了她的掌心。等集够一件衣服的，她将丝线扔起，那些丝线竟一点点的组成了件红裙。接着，她又朝着叶灵雪点了一下，红裙竟已穿在了她的身上。
楚馨璃看着已如变了个人番的叶灵雪，眼睛登时一亮，她得意地变出面镜子，让叶灵雪照，“别是我夸自己做的衣服，你自个瞧瞧，是不是比你刚才穿得衣服漂亮百倍？”
事实的确如此，叶灵雪的爹娘是给人做工的普通，每月除去供她去临村王秀才那读书，和一家人的吃穿，月底最多也就落个四五十文。就算是到了她的生辰，顶多是吃碗娘亲做的卧了鸡蛋的长寿面，新衣服，从未有过。刚才穿得那身，还是被卖到青楼，老鸨给她换的。
提到生辰，算算日子，她的生辰也快到。正好是中秋那日。粉
收拾妥当，她在楚馨璃的带领下，来到了明若大殿。因着五韵已有百年未来新人，众弟子对叶灵雪充满了兴趣，见她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
“我是墨韵长老的弟子，童心。你可以喊我四师兄。。”
“四师兄好！”叶灵雪瞧着面前这个脸蛋圆圆，虎牙尖尖的粉嫩少年，不知怎的，她竟联想到了大伯家里的那只肥猫，如果允许，她好想捏他一把。
接着，是位和林應师兄一样严肃的少年，他的右眉有道淡淡的疤痕：“我是三师兄韩守一，我和唐郁，景炎三人，是执剑长老的弟子。”
一圈介绍下来，只记住了几个名字，大师兄萧云楚，二师兄林應，三师兄韩守一，四师兄童心，五师兄景炎，六师兄唐郁，七师姐楚馨璃，还有那个不在这里的阴阳眼少年，八师兄萧奕霆。至于那些师兄们的弟子，她愣是一个都没记住。
未时到了，紧闭的明若大殿正门缓缓打开，叶灵雪跟着楚馨璃众人，一起走了进去后，以中央摆放的莲台为点，分两队站好围站好后，她左右瞄了几眼，见上方出了师父外，还坐着四个道长，她扯扯楚馨璃的衣袖，问：“师姐，师父旁边的那几位是谁啊？”
楚馨璃看了那几人一眼，小声介绍：“那个一脸苦大仇深的是我爹，他是五韵的司法长老凌韵，记住，以后如果你犯了错，他要罚你时，最好什么都别解释，只要哭就成，你一哭，他就没辙了；那个胡子最长的，是执剑长老紫韵，他和掌门师伯是几位师叔伯里脾气最好的；左手第一个是敬夷长老谨韵，他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下棋喝茶；最后那个最年轻的，是整个仙界都如雷贯耳的墨韵，人称游逸散人，他是五韵最不安分的长老，常常十几年不见踪迹。跟你说，你可别小瞧了墨韵师叔，他可是我五韵第三代掌门，当初为了有时间游玩，他将掌门一职辞了。”
呃！叶灵雪呵呵一笑，这个墨韵长老，还真是个奇葩仙人。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刚点评完墨韵，只听得正坐着把玩玉佩的墨韵，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他吸吸鼻子，说道：“莫非是有人想我了？”
声音虽小，华韵却听了个仔细。等凌韵宣布完拜师大典开始后，他起身，望向还在四去瞧看的叶灵雪：“叶灵雪，出来！站到莲台上。”
“是！”她依言，站在了莲台上。
“坐下！”
一落坐，那莲台的周围竟生出了紫色的光球，将叶灵雪包在了里面，她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华韵掌门又开口问她：“叶灵雪，将你的生辰八字写于莲台旁的魂珠上。”
“是！”她没有笔，只好将手指咬破，用血在魂珠上写下，壬戌年八月十五。
见已经写好，华韵掌门施法将魂珠悬于叶灵雪的头顶，再由四位长老与他一起，将魂珠打进叶灵雪的体内。
魂珠入体，便有一股暖流散步全身，她的四肢一点点地伸长变大，等暖流淡去，她已变了个模样。不！确切的说，是变成了六年后的模样。
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额间的朱砂若隐若现，尤其是她那双如晶石般的大眼，让人瞧上一眼，便会沦陷进去。
“魂珠即为内丹，入体即是你长生的开始。从今日起，你叶灵雪便是我华韵的弟子，你要时刻记住，仙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你需同其他地子一样，守护五韵，守护人间，切不可背叛五韵，与奸恶之徒为伍。”
叶灵雪走下莲台，双膝跪地：“徒儿遵命！”
华韵说完，又从紫韵手里接过一把做工精细的剑：“这把玉霄剑为师将它赠予你。”
“谢师父！”
授完剑，拜师大典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无外乎是听凌韵长老为她诵读五韵仙山的所有门规。等所有都弄完，师父将她交给林應，让他先带着叶灵雪熟悉一下五韵的环境。
林應领命，先带她去了每日上早课的广场，然后开始介绍五韵的布局：“除却刚才举行拜师大典的明若大殿，五韵还有五偏殿，七宫九阁三十二楼。五偏殿为华韵掌门的琼华殿，师父的珠华殿，紫韵师叔的蝧华殿，墨韵师叔的琅华殿，还有谨韵师叔的琉华殿；七宫则分为翊霖，翊霏，翊霄，翊霆，翊霑，翊霜，翊霞七宫，其中五宫由掌门及其各位长老的弟子门居住，剩下四宫用来款待宾客，因着你和馨璃是姑娘，所以才将你们安于月影阁；九阁呢，除却汀兰阁和月影阁住人外，其余的便是藏经阁，剑阁，丹药阁什么的；至于三十二楼，则是众位师兄弟们的徒子徒孙的居所。”
这么说来，萧云楚是住在翊霖宫了！！
以想睡觉为借口，叶灵雪成功谴走了林應。想起昨日师父说过大哥哥今儿就能醒，这会估计他已经醒了吧。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找到了翊霖宫，她推门进去，竟看到满院纷飞的桃花，一身白衣的萧云楚，正在桃林间的空地上练剑。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将剑收起，望了过来。
他眼底惊艳，更多的是疑惑：“敢问姑娘是？”
叶灵雪摸摸脸，自己已换了模样，也难怪他认不出。她莞尔一笑，解释道：“你忘了，你救过我的命的！”
他了然，示意让她坐在石凳上，“今日拜师大典上收的弟子是你？”
“恩！”她顿了一下，“大哥哥，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
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叶灵雪赶紧又挑起个话题：“大哥哥很喜欢桃花吗？”
萧云楚望着满院的桃树，笑道：“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只我初到五韵的那几年里，常常会做梦，梦里总会看见有个人站在桃花树下。于是，我便寻了几株来种。”
她接过云楚为自己沏的茶,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间有股淡淡清香，她惊奇地再抿了一口，竟发现是桃花的香味。
“我本是想等着吃桃子的，可五韵没有四季变幻，桃花自开那日便花开不败了。我只好用它们泡茶喝。”
云楚不再说话，安逸的时光在对坐中流逝，见云楚的脸上渐渐露出疲惫，叶灵雪知他身体还未全好，便不再打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