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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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香如故_第二一一章



隶铭看着云莱:“进门之前你并不知道敏之在这里,所以说吧,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莱做西施捧心状:“夫君真是不讲情面,奴家这么为你考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隶铭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行了,说得那么情深意重,也赏不来你几个壮丁。”

被戳中了心事,云莱一下子泄了气,改为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既然没什么要说的,还是回去一个人待着的好。”

说完这话,就示意项领进来,将人带出去,似乎也并不真的关心她想要说什么。

“慢着!”快要被拖到门口了,云莱终于大喊一声,“我有话要说!”

隶铭轻蔑地瞟她一眼:“你要说,我却不大愿意听了。这么来来去去的也很烦,不如我就替你说了吧。不愿意被我送给革命党,大约是从前递送消息的时候也替他们顺路送过,又或许是有差错的消息。但是无妨,你在北洋军那几位军阀那里已经留了底了,这时候若是不把你送给革命党,说实话,你还真回不去皖系段总理那里了。”

眼看着云莱的头一点点低下去,隶铭终于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了:“所以我对你能拿来与我交换的筹码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再者说了,我们两个之间似乎还有私仇,你在京城天牢的那一出害我陆家满门被抄,我还没有跟你算,所以,自求多福吧云莱,我们来日方长。”

终于是被带出去了,只等五月十五,孙文来了上海,就可以把这个女人交出去,省得听到她名字都能心烦半天。只是她说的也有道理吧,敏之怎么看,都没有从前那样待自己的情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推门出去看见项领,“不是你送那女人出去的?”

“不是,是十一。”项领回他,“卑职只是觉得少主吵起架来,嘴巴也挺厉害的。”

“不然你以为呢,”隶铭冷笑一声,“陆有当年的伶牙俐齿你觉得他是从哪儿学来

的?”

项领心里抽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少主刻意不提起陆有,大约也是想起来觉得可惜伤心,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少主,革命党要云莱做什么?”还是蒋中正亲自跟隶铭开口要人。在项领看来,那样吃里扒外的贱婢就应该用陆家的家法,直接了结了。

“要去确实没什么用,要说她十多岁就来了陆府,对段祺瑞的喜好实在没什么了解的,想要从她嘴里套话,估计也弄不到什么。”

“不是为公,难不成还是为私?”

项领不过一句无心之言,隶铭却忽然皱紧了眉头,沉吟半晌,吩咐项领:“这几天看好了云莱,五月十五之前别叫她出什么事,另外叫师父替我给段总理写一封信,就说是革命党跟咱们要的人。”

“直说?”

“唔,直说无妨。”

“是!”

敏之房里,吊灯亮着,老远就听见有婴孩在叫。

“二嫂来了?”隶铭上了楼,将手杖递给墨玉收着,去抱两个小宝宝。

“是啊,宅里护院的婆娘做了青团子,想着从前敏之爱吃,就拿一些来,顺便给她看看两个孩子。”见一双儿女在隶铭怀里安安稳稳,笑着说,“在姑父这里倒是听话,一被他们爹爹抱着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地哭闹。”

“大约是我抱惯了孩子,身上有孩子的味道。”

敏之正在矮几上化一块牛乳,听见这话,端了碗过来:“二嫂听听,说得倒像是孩子一直有他带着一样,你也不过是铭儿三岁时才见着了孩子吧。”

文茵看着他们两个拌嘴,悄悄地笑:“这样才好,说些家常话。在泽山的时候常听你们两个,说起话来就是国家大事,听得我都累得慌。”

隶铭看一眼敏之:“也不怕二嫂笑话,你家妹妹,大约除了同我说国家大事,也没什么愿意跟我说的了。”

敏之听着这话,很有些撒娇和酸溜溜的味道,不知怎么就想起来

,虽然这人说话不算数量很多次,但是偶尔也是很可靠的,比如父亲去世那一阵,不就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么,像这样直白地说这样的话,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心软。

心虚地拿出一封信:“怎么就至于只跟你说国家大事了,现在就正好有一件私事要同你商量呢。”

隶铭接过那封信,拆开看完,却是不住地笑。

“怎么了,至于这样么?”敏之又探过去重新看一遍,引得文茵也有些好奇,让将那信给自己瞧一瞧。

却见信上满目工整的硬笔,一勾一划苍劲有力,倒是有些像敏之的瘦金体了。

“二嫂觉得如何?”隶铭不说别的,却只问文茵意见。

文茵笑着阖上信:“我若是你,自然是要说极好的,认了这宗义亲,不就是消了你一根心头刺么!”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敏之低声嘟囔,皱起了眉头。

“敏之,你难道就一直没看出来,那个叫做蒋中正的小子仰慕你?只是他倒是聪明,想要认你为义姊,倒是比那些冒冒失失就来套近乎的愣头青要聪明许多。”

“二嫂说什么呢,我可一向以为他是隶钊的同窗,当他做弟弟那样看待,什么仰慕不仰慕,说起来难听得很。”

“看来这不知道的也就你一个人了,你瞧瞧你夫君的样子,还有你那傻愣愣的二哥,可是都瞧清楚了的。”

敏之撇撇嘴:“总之这是他的事情,叫我一声姐姐我笑纳,旁的就不用多说了,没有那个心思。”

隶铭笑着将她按在椅子里:“没心思就没心思,只是他这样诚心,总不能回绝,我就替你答应了吧,改日摆个席面,我也等着听他叫我一声姐夫。”

“革命党的人确实不能得罪,尤其是这个蒋中正,看他似乎与沪上诸多人交好,连你们那位月笙,是不是叫这个名儿?”见隶铭点了点头,文茵便接下去道,“连他都能搭理的,确实很能来事儿,是该好好让他巴结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