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何以永生
常遇春的这一道剑光飞出，他面前的天地就像一张纸被裁了开来。
所有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
那道剑气飞过大巫师的身体，落入金塔之中。
金塔里有一朵七彩的花。
七彩的花生长在一颗洁白的鹅卵石上，连一点根须都没有，却生长得极为艳丽，就像是刚刚承受过雨露一样。
腰间佩剑落在这朵花上，数十丝蕴含在剑身里的气海天机燃了起来，然后引动更多的天地元气。
轰的一声，常遇春的这柄佩剑上燃起了一团火。
娇艳的七彩花朵迅速干枯，刹那间燃成灰烬。
当这朵七彩花朵燃成灰烬之时，所有人眼前的世界消失。
徐达发现自己还和之前一样好好的站着，一切如是，只是面颊上全是泪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绮南伸出手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随即便看向张士诚，发现张士诚的眼角也有泪滴，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刚才谁都没有离开。
大巫师还未死，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或者说这本身就是短短的一刹那之间的事情，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他看着常遇春，用这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样一句。
然后他便死去。
带着难言的，连他都不能理解的情绪死去。
“到底是什么？”
胡大海看着艰难的飘摇飞回的腰间佩剑，转头问姚绮南。
“阴阳伏诛芦。”
姚绮南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出手的常遇春，道：“在很多传说里也叫涅槃花，一种作用于感知和意识层面的异花，可以让人永远沉睡，直至死去，这样的花在佛经里面出现过，只不过世人谁都没有见过，只是在很远的传说之中听闻过，不想到这一次居然也感受到了这种看见了生死圆寂的瞬间，感受到了生命与死亡的恐惧与敬畏之处。”
“可是……”徐达忍不住出声。
“会看到这一生发生的事情。”常遇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便是这种花的奇异之处。”
“都是它带来的幻象？我还以为都是真的。”
徐达震惊的想着方才那种种感觉，忍不住问身边的胡大海，“你刚刚也是感觉在不断的变小么？”
胡大海看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将在北木府训练的地牢里面将所有人都杀死了。”
姚绮南愣了愣，这个胡大海内秀而简练，平时只是知道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绝对没有任何一句废话而言，如今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姚绮南有几分惊讶的。
要知道，就算是北牧南在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北木府的地牢里面将所有的小孩子都杀死的，就算是自己也没有那样的胆识与气魄，虽然自己看透了这一场幻象，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好好珍惜这一幕，因为姚绮南知道，自此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时间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可是这个小家伙居然出手杀人，而且好像还是报了小时候的恩怨。
就在这个时候，徐达对着常遇春说了一句谢谢，随即姚绮南与胡大海看向徐达，此刻的徐达与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两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徐达。
令他们更为震惊的是，徐达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很大不同。
那一层始终笼罩在他眉目之间的阴霾和冷漠，不知何时已经褪去。
他的神色虽然依旧冷酷，然而却似乎有一层灰尘已经洗去。
是因为活了下来？
胡大海和姚绮南此时还不能理解徐达这句致谢里的所有内容，然而常遇春却是对着徐达颔首回礼，很认真的说道：“不客气。”
然后常遇春和徐达便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的目光落向同一处地方。
不是那口破掉的金塔，而是那口已经干涸的活泉所在。
活泉的底部全部都是洁白的细沙。
而此时，那些洁白的细沙都像真正的水流一样，慢慢的往下渗透，正在缓缓消失。
影响修行者感知的禁制力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随着这些洁白细沙的消失，就连胡大海和姚绮南都清晰的感知到，有一种带着难以名状，又给人强大到极点的气息的东西，正在从这些细沙的最中心显露出来。
尤其看着常遇春和徐达的神色，胡大海和姚绮南都明白即将发生的是什么。
那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不在金塔里，而在这活泉之下。
如真正的水落石出，一点晶莹的光芒在白沙的中心慢慢透出。
一点晶莹的光芒之后便是更多，接着便是全部。
一颗纯圆的银色晶球静静的悬浮在往下不断褪去的白沙中心，而这颗银色的晶球外，悬浮飘动着很多大小不一的不规则银色晶体。
这些银色晶体就像一片片的冰片，不断的融化，碎裂，然而又不断的生成，不断的变化。
“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姚绮南呆呆的看着这颗就像真正的丹药一样大小的银色晶球，忍不住说道。
所有人都是同样感觉。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如此时谁都可以确定这就是传说中大凉国的长生不死药。
“我幼时学剑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位剑道大师，至少在我的内心深处觉得那位老者就是一位剑道大师的，所以我用了两个馒头拜在他的门下，只成为了三天的徒弟，也就是因为这三天的时间，我便有了自己的剑道，自从踏入这江湖之后，人们便一直说什么蜀山岳星有多么多么的厉害，我在想与我那位囫囵师傅相比，应该还少一些成分的，后来听说你常遇春就是那位岳星的好朋友，本来对于你们这种江湖名门之后出身的人本就有些看法，不成想你居然此时此刻还能够保持着这一股心劲不变，算是我徐达看错你了。”徐达转头看着常遇春，问道：“你我相见之后，曾问我对于这长生不死药如何看法，我回答这长生不死药任你处置。只是你对这长生不死药并不贪婪，是因为你觉得你所修炼的道本身已经超出了这个世间的束缚，本就能够飞身成圣，还是说在蜀山剑道的熏陶之下，你对于长生不老根本就是不削一顾？”
常遇春平静的看着那颗纯圆的银色晶球，想到方才的阴阳伏诛芦，沉默了片刻，道：“如果这一生都活不好，永生又有何用。”
徐达很少见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的笑容很少出现，所以显得有些僵硬和难看。
只是却无比的真实。
“其实你才应该最适合做这一代江湖的翘楚者，因为你比那些天下高手排行上的人都看的十分明白，没有谁比你更能看得透人心。”他笑着，真挚的说道。
常遇春没有再回应他的这句话。
他只是看着白沙之中的这颗纯圆的银色晶球，开始动步，朝着走去。
在他动步的同时，所有人的耳廓之中都响起了无数沙沙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细蚕在常遇春的身体里涌动。
“现在我们都知道他的秘密了。”
胡大海听着这样的声音，沉默了片刻，轻声对着姚绮南说了这样一句。
姚绮南也沉默了片刻，只是道：“这是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大师兄与大巫师的相继陨落不是偶然的，不过凭借我们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这两位高手杀死，这个常遇春与徐达还没有看出来，真的是有些担心他们啊。”
顿了顿之后，姚绮南转头看向胡大海，看着他认真问道，“若是此刻让你选择，你会如何？”
胡大海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快，道：“我会和他们两个人一样，快意恩仇！”
姚绮南突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有些人行事不分对错，只问亲疏。
因为这句话，姚绮南才算是真正的看透了胡大海这个人，就算是这一次自己完成了林白枫交给自己的任务，恐怕胡大海也在不会是北木府或者说是西辽的弟子了，西辽自大成立以来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间，姚绮南看见过许多厉害的师弟或者是师兄离开北木府，成为别人的幕僚，成为别人手中的长枪吗，这一点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不管是林白枫接管北木府也好，还是北牧南掌管北木府也好，北木府永远是北木府，就算变成了西辽，它永远脱离不开北木府的阴霾之下。
她明白对于胡大海而言，整个北木府也比不上一个他真正的朋友。
胡大海没有去管常遇春和那颗长生不死药，不管那长生不死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只要常遇春有信心走向它，便自然已经想好了处置它的方法。
张士诚背靠在金塔上。
此时此刻的他生命力极其旺盛，在重创下连遭碰撞，他现在却还并未死去，甚至没有陷入昏迷。
他轻轻地挥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缓缓起身，看着常遇春走向白沙的中央。
也看到了常遇春对于这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的一种态度，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好笑，像是一个看透了世态炎凉的孩子一般，突然发笑。
“哈哈哈哈！”
常遇春与徐达两个人转过头看着张士诚突然发笑，满脸疑惑，也就在这个时候，姚绮南突然出手了。
所有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
那道剑气飞过大巫师的身体，落入金塔之中。
金塔里有一朵七彩的花。
七彩的花生长在一颗洁白的鹅卵石上，连一点根须都没有，却生长得极为艳丽，就像是刚刚承受过雨露一样。
腰间佩剑落在这朵花上，数十丝蕴含在剑身里的气海天机燃了起来，然后引动更多的天地元气。
轰的一声，常遇春的这柄佩剑上燃起了一团火。
娇艳的七彩花朵迅速干枯，刹那间燃成灰烬。
当这朵七彩花朵燃成灰烬之时，所有人眼前的世界消失。
徐达发现自己还和之前一样好好的站着，一切如是，只是面颊上全是泪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绮南伸出手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随即便看向张士诚，发现张士诚的眼角也有泪滴，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刚才谁都没有离开。
大巫师还未死，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或者说这本身就是短短的一刹那之间的事情，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他看着常遇春，用这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样一句。
然后他便死去。
带着难言的，连他都不能理解的情绪死去。
“到底是什么？”
胡大海看着艰难的飘摇飞回的腰间佩剑，转头问姚绮南。
“阴阳伏诛芦。”
姚绮南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出手的常遇春，道：“在很多传说里也叫涅槃花，一种作用于感知和意识层面的异花，可以让人永远沉睡，直至死去，这样的花在佛经里面出现过，只不过世人谁都没有见过，只是在很远的传说之中听闻过，不想到这一次居然也感受到了这种看见了生死圆寂的瞬间，感受到了生命与死亡的恐惧与敬畏之处。”
“可是……”徐达忍不住出声。
“会看到这一生发生的事情。”常遇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便是这种花的奇异之处。”
“都是它带来的幻象？我还以为都是真的。”
徐达震惊的想着方才那种种感觉，忍不住问身边的胡大海，“你刚刚也是感觉在不断的变小么？”
胡大海看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将在北木府训练的地牢里面将所有人都杀死了。”
姚绮南愣了愣，这个胡大海内秀而简练，平时只是知道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绝对没有任何一句废话而言，如今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姚绮南有几分惊讶的。
要知道，就算是北牧南在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北木府的地牢里面将所有的小孩子都杀死的，就算是自己也没有那样的胆识与气魄，虽然自己看透了这一场幻象，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好好珍惜这一幕，因为姚绮南知道，自此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时间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可是这个小家伙居然出手杀人，而且好像还是报了小时候的恩怨。
就在这个时候，徐达对着常遇春说了一句谢谢，随即姚绮南与胡大海看向徐达，此刻的徐达与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两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徐达。
令他们更为震惊的是，徐达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很大不同。
那一层始终笼罩在他眉目之间的阴霾和冷漠，不知何时已经褪去。
他的神色虽然依旧冷酷，然而却似乎有一层灰尘已经洗去。
是因为活了下来？
胡大海和姚绮南此时还不能理解徐达这句致谢里的所有内容，然而常遇春却是对着徐达颔首回礼，很认真的说道：“不客气。”
然后常遇春和徐达便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的目光落向同一处地方。
不是那口破掉的金塔，而是那口已经干涸的活泉所在。
活泉的底部全部都是洁白的细沙。
而此时，那些洁白的细沙都像真正的水流一样，慢慢的往下渗透，正在缓缓消失。
影响修行者感知的禁制力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随着这些洁白细沙的消失，就连胡大海和姚绮南都清晰的感知到，有一种带着难以名状，又给人强大到极点的气息的东西，正在从这些细沙的最中心显露出来。
尤其看着常遇春和徐达的神色，胡大海和姚绮南都明白即将发生的是什么。
那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不在金塔里，而在这活泉之下。
如真正的水落石出，一点晶莹的光芒在白沙的中心慢慢透出。
一点晶莹的光芒之后便是更多，接着便是全部。
一颗纯圆的银色晶球静静的悬浮在往下不断褪去的白沙中心，而这颗银色的晶球外，悬浮飘动着很多大小不一的不规则银色晶体。
这些银色晶体就像一片片的冰片，不断的融化，碎裂，然而又不断的生成，不断的变化。
“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姚绮南呆呆的看着这颗就像真正的丹药一样大小的银色晶球，忍不住说道。
所有人都是同样感觉。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如此时谁都可以确定这就是传说中大凉国的长生不死药。
“我幼时学剑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位剑道大师，至少在我的内心深处觉得那位老者就是一位剑道大师的，所以我用了两个馒头拜在他的门下，只成为了三天的徒弟，也就是因为这三天的时间，我便有了自己的剑道，自从踏入这江湖之后，人们便一直说什么蜀山岳星有多么多么的厉害，我在想与我那位囫囵师傅相比，应该还少一些成分的，后来听说你常遇春就是那位岳星的好朋友，本来对于你们这种江湖名门之后出身的人本就有些看法，不成想你居然此时此刻还能够保持着这一股心劲不变，算是我徐达看错你了。”徐达转头看着常遇春，问道：“你我相见之后，曾问我对于这长生不死药如何看法，我回答这长生不死药任你处置。只是你对这长生不死药并不贪婪，是因为你觉得你所修炼的道本身已经超出了这个世间的束缚，本就能够飞身成圣，还是说在蜀山剑道的熏陶之下，你对于长生不老根本就是不削一顾？”
常遇春平静的看着那颗纯圆的银色晶球，想到方才的阴阳伏诛芦，沉默了片刻，道：“如果这一生都活不好，永生又有何用。”
徐达很少见的笑了起来。
因为他的笑容很少出现，所以显得有些僵硬和难看。
只是却无比的真实。
“其实你才应该最适合做这一代江湖的翘楚者，因为你比那些天下高手排行上的人都看的十分明白，没有谁比你更能看得透人心。”他笑着，真挚的说道。
常遇春没有再回应他的这句话。
他只是看着白沙之中的这颗纯圆的银色晶球，开始动步，朝着走去。
在他动步的同时，所有人的耳廓之中都响起了无数沙沙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细蚕在常遇春的身体里涌动。
“现在我们都知道他的秘密了。”
胡大海听着这样的声音，沉默了片刻，轻声对着姚绮南说了这样一句。
姚绮南也沉默了片刻，只是道：“这是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大师兄与大巫师的相继陨落不是偶然的，不过凭借我们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这两位高手杀死，这个常遇春与徐达还没有看出来，真的是有些担心他们啊。”
顿了顿之后，姚绮南转头看向胡大海，看着他认真问道，“若是此刻让你选择，你会如何？”
胡大海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快，道：“我会和他们两个人一样，快意恩仇！”
姚绮南突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有些人行事不分对错，只问亲疏。
因为这句话，姚绮南才算是真正的看透了胡大海这个人，就算是这一次自己完成了林白枫交给自己的任务，恐怕胡大海也在不会是北木府或者说是西辽的弟子了，西辽自大成立以来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间，姚绮南看见过许多厉害的师弟或者是师兄离开北木府，成为别人的幕僚，成为别人手中的长枪吗，这一点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不管是林白枫接管北木府也好，还是北牧南掌管北木府也好，北木府永远是北木府，就算变成了西辽，它永远脱离不开北木府的阴霾之下。
她明白对于胡大海而言，整个北木府也比不上一个他真正的朋友。
胡大海没有去管常遇春和那颗长生不死药，不管那长生不死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只要常遇春有信心走向它，便自然已经想好了处置它的方法。
张士诚背靠在金塔上。
此时此刻的他生命力极其旺盛，在重创下连遭碰撞，他现在却还并未死去，甚至没有陷入昏迷。
他轻轻地挥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缓缓起身，看着常遇春走向白沙的中央。
也看到了常遇春对于这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的一种态度，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好笑，像是一个看透了世态炎凉的孩子一般，突然发笑。
“哈哈哈哈！”
常遇春与徐达两个人转过头看着张士诚突然发笑，满脸疑惑，也就在这个时候，姚绮南突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