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睹者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从对方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是如此轻描淡写，但绘里的身体却忍不住在颤抖。
突然之间，困扰着她们的一切问题都能解释了。
之前让她们获得超能力的神秘光芒，不断出现目的不明的怪兽，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一次又一次的战斗。那在生死边缘来回游走的经历，不过是给外星人增加了饭后谈资？
“是谁！那些在看着我们的人是谁？”
“你们称之为观众，我叫其‘睹者’。”卡布奇斯慢悠悠道：“睹彼岸之火，饮杯中醇酒。”
绘里不会在这种西红柿该不该叫番茄的问题上纠结，她注视着茶杯之中自己的倒影，但她发抖的手却已捧不稳茶杯，这个故事……不，这个事实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
如同行走在天桥上，却突然被疾行的摩托撞得支离破碎！！！
“也就是说……”绘里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却再也掩不去那之中的战栗，如同她再也无法让杯中茶水复如明镜：“我们都是演员，连剧本都拿不到，也没有薪酬的免费演员，对吧？”
“演员？”卡布奇斯勾起了嘴角，嘲笑绘里这个不恰当的比喻：“不，你们只不过是木偶罢了。”
绘里猛地站起身来。
无数次的濒死，无数次的拼搏，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毫无意义的演出！！！
她们的悲伤，她们的愤怒，她们的纠结，她们的付出，她们的决心，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料！！！
她们以为自己保护了城市，以为自己是拯救者，以为自己是英雄！！！她们以为！！！她们以为！！！
她们以为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但是，她们的所作所为正是睹者想要看到的，没有危机就没有故事，于是卡布奇斯就像抖搂垃圾一般，肆意将危机倾泻在了她们的头顶。而缪斯呢？将这些危机照单全收，无比卖力地照着别人的剧本进行无偿演出！！！
那个声音再度在绘里脑海中响起，甚至没有给她捂住耳朵的机会：“你也不必多想什么，这次我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有一个太过喜欢你们的小睹者，来到了你们的世界进行杀戮，想让你们去阻止他，而你们也没有让他失望。”
“……”
“但他毕竟是我的睹者，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我来了。在我带走他以后，我会请你们喝下这杯抹除记忆的茶，让你们继续第二天的英雄生活。”
“你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带走他。”明明是站着，绘里的声音却如此无力，如同渺小的老鼠一般：“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个节目，因为有人想看。”
因为有人想看这个故事。
在这之中，穗乃果的父母死了，让穗乃果性情大变。
好不容易摆脱废校危机的音乃木坂，却在几日前的袭击中死亡了超过十几名学生。
没有超能力的真姬，更是被舆论群起而攻之，还几度遭到了人身攻击！！！
而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有，当然有，这便是所谓的“矛盾”。一个剧本里肯定要有矛盾，甚至是两个，三个。睹者也许会为这样的矛盾揪心，甚至是同情，但是……
不会痛！！！
当然不会痛！！！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就跟假的一样！！！能刺痛他们的东西在哪里？如果缪斯失败，整个东京被毁，这些睹者会在晚饭前为她们作一次祷告吗？
不会！！！
那这到底算什么？这到底算是什么！？！自己是什么，缪斯又是什么！？！几乎忍不住内心的咆哮，绘里突然又听见了声音，那是一个答案，一个无比贴切，无比契合的答案。
木偶。
绘里突然跌坐在了地上，失去了浑身的生气，就连一根手指也不再动弹，如同一具抽了线的木偶一般，心如死灰。
像是很满意绘里的反应，卡布奇斯动了个念头，让这片空间里出现了一块荧幕一般的空隙，在这个空隙中，他能看到此刻的东京。
此刻的绝望。
无数人的绝望。
他早早就将飞船里发生的事情，直播到了东京的每一块屏幕上，此刻只要是能播放视频的媒体，屏幕上都刻画出了绘里无助的轮廓。
除此之外，人们还看见了，她们的英雄，此刻被困在房间里，如同被锁入笼中的小白鼠一般，东窜西窜，却无法离开，里面没有任何食物，这些小白鼠的生命早已开始了倒计时。而卡布奇斯丝毫没有要停止直播的意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就这么放着视频，让人们看清楚这些小白鼠是怎么变得疯狂，变得虚弱，最后动弹不得。
在遥远的外星，无数的睹者沸腾了：
“卡布奇斯做的太绝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绘里要怎么做？不要放弃啊！”
“逆转的关键还是在真姬或花阳身上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阳失去了能力……啊！说不定只是暂时的？我好像猜到剧情了！”
而此刻，东京整个城市如同死城一般，被静寂笼罩。
但在医院的某间病房，一间没有任何直播的病房里，有说话声。
“真姬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
“什么？”
躺在病床上，即使失去了能力，花阳还是那个花阳，她面露微笑，没有丝毫难过的样子：“真姬酱，是缪斯的一员啊。”
“这种事情，我一直都记着啊。”真姬面色一黯：“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就是了。”
“那是因为真姬酱你自己都不承认啊。”
“……哎？”
花阳一直都注意到了，注意到了真姬的苦恼，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真姬聊一聊。
“既然是缪斯的一员，缪斯今后的道路，真姬酱也是有说话权的吧？但是真姬酱，却一直很在意大家想法的样子。”
而现在就是那个机会，那个可以帮真姬理开心结的时候。
“但是，就像真姬酱在意大家的想法一样，大家也会在意真姬酱的想法。大家希望真姬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不是被缪斯所束缚……”
她不希望，缪斯成为困住真姬的绳索。
“真姬酱忘了，是我们九人才组成了缪斯哦？所以，如果有什么想法，大胆地说出来吧？”
……真姬看着花阳。
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哪个作者，如果让文中人物说出违背自己想法或人设的话，那这个作者就太失败了。所以真姬明白这的确是花阳的真心话，是小泉花阳自己想要说的话。
而这话，的确让她想起来了。
有多久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不想要缪斯成为超级战队，这样的内心话真姬一次也没有说过，只是一直守在大家身边，一直沉默着对待故事发展。
自己在自以为是什么啊？！
什么都不说的话，自然什么也无法传递出去！
什么都不做的话，自然什么也无法改变！！！
真姬突然站起身来，向着窗外望去，此时此刻，她的缪斯，她的世界正在危机当中，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随手修改两个字，让绘里她们脱离险境……
但这次，她想要把自己的想法传递出去。
这一次，她想要有自己的故事。
从对方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语是如此轻描淡写，但绘里的身体却忍不住在颤抖。
突然之间，困扰着她们的一切问题都能解释了。
之前让她们获得超能力的神秘光芒，不断出现目的不明的怪兽，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一次又一次的战斗。那在生死边缘来回游走的经历，不过是给外星人增加了饭后谈资？
“是谁！那些在看着我们的人是谁？”
“你们称之为观众，我叫其‘睹者’。”卡布奇斯慢悠悠道：“睹彼岸之火，饮杯中醇酒。”
绘里不会在这种西红柿该不该叫番茄的问题上纠结，她注视着茶杯之中自己的倒影，但她发抖的手却已捧不稳茶杯，这个故事……不，这个事实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
如同行走在天桥上，却突然被疾行的摩托撞得支离破碎！！！
“也就是说……”绘里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却再也掩不去那之中的战栗，如同她再也无法让杯中茶水复如明镜：“我们都是演员，连剧本都拿不到，也没有薪酬的免费演员，对吧？”
“演员？”卡布奇斯勾起了嘴角，嘲笑绘里这个不恰当的比喻：“不，你们只不过是木偶罢了。”
绘里猛地站起身来。
无数次的濒死，无数次的拼搏，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毫无意义的演出！！！
她们的悲伤，她们的愤怒，她们的纠结，她们的付出，她们的决心，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料！！！
她们以为自己保护了城市，以为自己是拯救者，以为自己是英雄！！！她们以为！！！她们以为！！！
她们以为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但是，她们的所作所为正是睹者想要看到的，没有危机就没有故事，于是卡布奇斯就像抖搂垃圾一般，肆意将危机倾泻在了她们的头顶。而缪斯呢？将这些危机照单全收，无比卖力地照着别人的剧本进行无偿演出！！！
那个声音再度在绘里脑海中响起，甚至没有给她捂住耳朵的机会：“你也不必多想什么，这次我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有一个太过喜欢你们的小睹者，来到了你们的世界进行杀戮，想让你们去阻止他，而你们也没有让他失望。”
“……”
“但他毕竟是我的睹者，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所以我来了。在我带走他以后，我会请你们喝下这杯抹除记忆的茶，让你们继续第二天的英雄生活。”
“你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带走他。”明明是站着，绘里的声音却如此无力，如同渺小的老鼠一般：“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个节目，因为有人想看。”
因为有人想看这个故事。
在这之中，穗乃果的父母死了，让穗乃果性情大变。
好不容易摆脱废校危机的音乃木坂，却在几日前的袭击中死亡了超过十几名学生。
没有超能力的真姬，更是被舆论群起而攻之，还几度遭到了人身攻击！！！
而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有，当然有，这便是所谓的“矛盾”。一个剧本里肯定要有矛盾，甚至是两个，三个。睹者也许会为这样的矛盾揪心，甚至是同情，但是……
不会痛！！！
当然不会痛！！！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就跟假的一样！！！能刺痛他们的东西在哪里？如果缪斯失败，整个东京被毁，这些睹者会在晚饭前为她们作一次祷告吗？
不会！！！
那这到底算什么？这到底算是什么！？！自己是什么，缪斯又是什么！？！几乎忍不住内心的咆哮，绘里突然又听见了声音，那是一个答案，一个无比贴切，无比契合的答案。
木偶。
绘里突然跌坐在了地上，失去了浑身的生气，就连一根手指也不再动弹，如同一具抽了线的木偶一般，心如死灰。
像是很满意绘里的反应，卡布奇斯动了个念头，让这片空间里出现了一块荧幕一般的空隙，在这个空隙中，他能看到此刻的东京。
此刻的绝望。
无数人的绝望。
他早早就将飞船里发生的事情，直播到了东京的每一块屏幕上，此刻只要是能播放视频的媒体，屏幕上都刻画出了绘里无助的轮廓。
除此之外，人们还看见了，她们的英雄，此刻被困在房间里，如同被锁入笼中的小白鼠一般，东窜西窜，却无法离开，里面没有任何食物，这些小白鼠的生命早已开始了倒计时。而卡布奇斯丝毫没有要停止直播的意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就这么放着视频，让人们看清楚这些小白鼠是怎么变得疯狂，变得虚弱，最后动弹不得。
在遥远的外星，无数的睹者沸腾了：
“卡布奇斯做的太绝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绘里要怎么做？不要放弃啊！”
“逆转的关键还是在真姬或花阳身上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阳失去了能力……啊！说不定只是暂时的？我好像猜到剧情了！”
而此刻，东京整个城市如同死城一般，被静寂笼罩。
但在医院的某间病房，一间没有任何直播的病房里，有说话声。
“真姬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
“什么？”
躺在病床上，即使失去了能力，花阳还是那个花阳，她面露微笑，没有丝毫难过的样子：“真姬酱，是缪斯的一员啊。”
“这种事情，我一直都记着啊。”真姬面色一黯：“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就是了。”
“那是因为真姬酱你自己都不承认啊。”
“……哎？”
花阳一直都注意到了，注意到了真姬的苦恼，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真姬聊一聊。
“既然是缪斯的一员，缪斯今后的道路，真姬酱也是有说话权的吧？但是真姬酱，却一直很在意大家想法的样子。”
而现在就是那个机会，那个可以帮真姬理开心结的时候。
“但是，就像真姬酱在意大家的想法一样，大家也会在意真姬酱的想法。大家希望真姬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不是被缪斯所束缚……”
她不希望，缪斯成为困住真姬的绳索。
“真姬酱忘了，是我们九人才组成了缪斯哦？所以，如果有什么想法，大胆地说出来吧？”
……真姬看着花阳。
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哪个作者，如果让文中人物说出违背自己想法或人设的话，那这个作者就太失败了。所以真姬明白这的确是花阳的真心话，是小泉花阳自己想要说的话。
而这话，的确让她想起来了。
有多久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不想要缪斯成为超级战队，这样的内心话真姬一次也没有说过，只是一直守在大家身边，一直沉默着对待故事发展。
自己在自以为是什么啊？！
什么都不说的话，自然什么也无法传递出去！
什么都不做的话，自然什么也无法改变！！！
真姬突然站起身来，向着窗外望去，此时此刻，她的缪斯，她的世界正在危机当中，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随手修改两个字，让绘里她们脱离险境……
但这次，她想要把自己的想法传递出去。
这一次，她想要有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