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陆判、阎王和孟婆
阎罗鬼域，也就是由阎罗鬼君掌管的阴曹地府，乃人间死去的生灵轮回转世之所。阴曹地府之下，便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了。鬼域里光线很暗淡，只有一座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山，遥遥悬在极远的天空之上，照亮整个阎罗鬼域。传说那是镇守地狱的佛门大能，地藏王菩萨的行宫。只是再强的鬼域死灵，稍稍接近，也会魂飞魄散。
鬼域少山，除了延绵上百万里的荒岭，其他地域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的植物通常呈黑色，低矮且盘枝错节。它们既是植物，也是鬼灵，因此稍不注意，就会凶险万分。
此时的鬼域很安静，法善带着小天予，一路踏空行来，不见半个死灵的身影。
黄泉路是横穿整个阎罗鬼域的一条大道，一头连接着阴阳两界之间的生死门，另一头直抵酆都城门。两人落在黄泉路的尽头上，身前便是巍峨伫立的酆都鬼城！但奇怪的是，原本把守城门的鬼兵鬼将以及路上长长的死灵队伍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城门之下，似乎正在等待着法善师徒的到来。
到了近前，老和尚看清了站在城门下等待自己的人，不由得抚着雪白的胡须开怀大笑：“陆判好闲情，十年不见，可还安好？”
“是啊，师兄。”
陆判黑发紫髯，一身大红官袍，头顶乌纱帽，此刻正拱着手，乐呵呵地对老和尚说道，“才十年未见，你这金身罗汉连孙子都这么大了？”
“阿弥陀佛，休得诳语。”法善闻言气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指着一脸好奇的看着陆判的天予说道，“这是我的小徒弟，天予。”随后又对着天予指了指陆判说道，“这是你师叔，如今是地府的水火判官，执掌生死簿。”
“弟子张天予见过师叔！”天予乖巧地一施弟子之礼。
陆判笑眯眯地点点头，应道：“好好好。”
“你今日在此迎我，所为何事？”法善不再寒暄，直接问道。
“酆都已成一座空城，师兄为何还要来此？”陆判不答，只是问道。
法善一摆手，说道：“善哉，贫僧并不想插手鬼域与南赡部洲之事。此次前来，只为看一眼六道轮回。”
“原来如此，师兄还在寻长留道长。”陆判了然的点点头，“这样便好，我也不用担心与师兄刀兵相向了。”
“阿弥陀佛，”法善微微一笑，告诫陆判道，“煞气还是如此之重，何时能得大道啊！”
陆判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多言。让开城门，右手示意，陆判看向法善师徒：“鬼君就在城中大殿之内，师兄请。”
老和尚带着小和尚随着陆判进了城，沿途走来，十室九空。偶尔路过几个巡视的鬼兵，鬼兵们与陆判见了礼，并径直离开了。不多时，阎罗殿到了。
阎罗大殿百丈来高，飞檐走灯，鬼气缭绕。大殿殿门上印着两个狰狞的鬼脸，门下两队鬼兵伫枪而立。走过长石阶，入得殿内，陆判带着法善和小天予站在大殿中央。整个大殿极其宽敞，靠近北墙的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横着一张巨大的白骨龙椅，台下是大殿中央的空白区域，显然阴间的一众鬼王鬼帅便在这里朝见阎罗鬼君。相隔很远的东西墙前摆着屏风，屏风后，是一百零八根盘龙柱支撑着庞大的宫殿屋顶。
“阎君，法善师兄到了。”陆判朝上方的巨大白骨龙椅弯腰一礼，恭敬地说道。
“嗯。”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白骨龙椅里传来。天予好奇地踮起脚尖，朝高台上的龙椅里偷偷张望。
“小家伙，你在找本君？”
黑光一闪，一个衣着黑色龙袍头戴皇冠的小男孩儿出现在天予面前，吓得天予一声惊叫，连忙躲到师傅背后。小男孩儿也不在意，抬头看向正对着自己施礼的法善，慢悠悠说道：“原金刚座门下，戒律院大长老法善大师，你就这么贸贸然出现在本君面前，不怕本君告知追杀了你十年的佛门圣地金刚座吗？”
“阿弥陀佛，阎君自然不会掺和人间是非。”法善双手合十，淡淡地说道。
小男孩儿闻言，笑得极为狡黠：“如今本君正欲让酆都在人间出世，早就算是干扰人间了。不过嘛，”阎罗鬼君话锋一转，“你要看六道轮回，本君可以答应。甚至本君还可以帮你对付金刚座！”
法善不动声色，淡然地说道：“阎君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阎罗鬼君赞了一声，随后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踱起步子，“只要你将当年看到的天门里的情形告诉本君，本君无不应允！”声音很细很轻，但法善却听出一丝不由质疑的味道。
陆判看见老和尚脸上的沉吟之色，连忙在一旁劝说道：“师兄，如今南赡部洲天门关闭，多少合道境同道只能坐而等死。要不是为了它，我鬼域酆都也不会闯进人间啊！师兄若知内情，还望告知一二。”
“也罢。”真元流转，法善手上出现一卷画纸。看了看手里的画卷，法善一声长叹：“我用了十年，损耗百年真元，才蒙蔽天机，将其画在纸上。”说着将画卷递给正盯着自己，目光摄人的阎罗鬼君，“拿去吧！”
“多谢！”郑重一礼，阎罗鬼君接过画卷，随后收入随身储物空间里，“陆判官带你们去奈何桥吧，本君失陪了！”话音一落，黑光又是一闪，小男孩儿模样的阎罗鬼君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陆判见此，对着法善笑道：“阎君性子急，师弟我陪师兄走一遭吧！正好也有些日子没见孟老了。”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老和尚像放下了一桩心事般，点头应道。
出殿门，转酆都城北。从北门出了酆都，复行数十里，便到了奈何桥。
奈何桥下是滚滚的忘川河，桥上立了块大石头，桥下有间亭子。亭子里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大锅前坐着位年迈的老婆婆。老婆婆左手捏着朵颜色鲜红的彼岸花，右手颤巍巍地撕下一瓣花瓣，然后投入锅里。
“阿弥陀佛，贫僧法善，见过孟老。”在亭外停下脚步，法善领着天予，同陆判一道对着老妪行了一礼。
“是当年的小和尚啊，找老婆子有何贵干啊？”孟婆尽管年迈，但却耳聪目明，抬头看见三人，乐呵呵地笑道。
“求孟老开六道轮回，贫僧想寻一位故友！”法善直言相求道。
孟婆闻言也不答话，只是对陆判说了句：“你先回吧，鬼域事儿正多着呢，别出什么乱子。”陆判应了声，随后对着法善师徒拱拱手，便转身化作一道飞虹，返回了酆都。
“孟老……”法善正欲再次相求，却被孟婆挥手打断了。只见孟婆拄着原本靠放在一旁的龙首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近前。
“生的好生可爱，”孟婆伸手轻轻捏了捏天予的脸蛋，随后朝桥上努了努嘴，对法善说道，“去，带小家伙到三生石前走一遭！老婆子要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百万里荒岭。
麻衣老者领着其余九大邪修正在山中急速而行。
荒岭里鬼物不计其数，尽管几人只是在外围，但身上的护体真元也是时刻凝结在体外。光头大汉挥手一刀斩断朝自己几人袭来的几条带刺的血红色藤蔓，脚下轻点，起身对着头上鬼气弥漫的树冠又是一刀。
“啊！”一声惨叫，两截丑陋的鬼尸掉在地上不断抽搐，片刻间，化成一滩黑血。光头大汉看也不看一眼，脚步连闪，追上前方的几人，随后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又翻过一个山头，麻衣老者示意众人停下休息。鬼脸兄弟互相搀扶着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慢慢恢复体内损耗过度的真元。两个妙龄女子也停了下来，看向一旁意犹未尽，正拨弄着手鼓的肚兜童子，红衣女子随后打趣道：“鬼童子，是不是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啊，开心吧？”
“切！”鬼童子把脸一转，不做理会。
“闹什么，赶紧恢复恢复。”见状，带着银质面具的道士呵斥了一声，随后转头问正在闭目养神的麻衣老者：“老大，还有多远？”
“根据邪王的指示，再往里进十座山便是了。”闻言依旧闭着眼睛，麻衣老者想了想，随后答道。
胖和尚瞄了眼纹丝不动的光头大汉，理了理脖子上的那串骷髅头，不解的问道：“老大，我们干嘛不直接去奈何桥啊？到这荒岭里寻什么彼岸花啊？”
“哼！”麻衣老者睁开眼，一声冷哼，吓得胖和尚一缩脖子，唯唯诺诺不敢再言语。看了看其他人同样不解的眼神，无奈叹了口气，只能解释道：“奈何桥咱们是去不了了，去了只能被孟婆随手捏死！这荒岭虽然是一片荒山野岭，但这里头藏着一汪魂潭，潭边就长着几朵彼岸花。”看着此时神色了然的其他几名同伴，麻衣老者继续说道，“当年邪王来过一次，恰巧到过那魂潭处，只因当时彼岸花未开，所以无功而返。我们只需去那里便可，这荒岭里的鬼物再强，和我等十人之力，也能安然无恙。”
其余九人齐齐点头，于是便不再说话。一个时辰过后，众人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随着麻衣老者指明方向，便一齐朝那处魂潭赶去。
又行了三四个时辰，一路披荆斩棘，不知灭杀了多少拦路的鬼物，终于抵达目的地。这儿是一处不大的山谷，山谷周围大树环绕，谷底有一眼正冒着绿气的潭水，潭水边上的杂草里长着几朵没有叶子的鲜红色花朵。正是彼岸花！麻衣老者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众人，随后纵身跳入谷底。其余九人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阵风泛起魂潭的波澜，十名邪修依次轻飘飘地落在潭水旁。魂潭里怨气缭绕，隐隐有鬼魂哀嚎之声。魂潭边的彼岸花看起来巴掌大小，生长在黑色植径的顶端。花背如凝血般通红，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柱突出很长，六朵聚在一起成伞状。麻衣老者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取出采摘玉器，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便要采下彼岸花。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道无匹的刀气从谷顶雷霆万钧般一扫而下！
“放下彼岸花，留尔等魂魄转世！”
鬼域少山，除了延绵上百万里的荒岭，其他地域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的植物通常呈黑色，低矮且盘枝错节。它们既是植物，也是鬼灵，因此稍不注意，就会凶险万分。
此时的鬼域很安静，法善带着小天予，一路踏空行来，不见半个死灵的身影。
黄泉路是横穿整个阎罗鬼域的一条大道，一头连接着阴阳两界之间的生死门，另一头直抵酆都城门。两人落在黄泉路的尽头上，身前便是巍峨伫立的酆都鬼城！但奇怪的是，原本把守城门的鬼兵鬼将以及路上长长的死灵队伍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城门之下，似乎正在等待着法善师徒的到来。
到了近前，老和尚看清了站在城门下等待自己的人，不由得抚着雪白的胡须开怀大笑：“陆判好闲情，十年不见，可还安好？”
“是啊，师兄。”
陆判黑发紫髯，一身大红官袍，头顶乌纱帽，此刻正拱着手，乐呵呵地对老和尚说道，“才十年未见，你这金身罗汉连孙子都这么大了？”
“阿弥陀佛，休得诳语。”法善闻言气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指着一脸好奇的看着陆判的天予说道，“这是我的小徒弟，天予。”随后又对着天予指了指陆判说道，“这是你师叔，如今是地府的水火判官，执掌生死簿。”
“弟子张天予见过师叔！”天予乖巧地一施弟子之礼。
陆判笑眯眯地点点头，应道：“好好好。”
“你今日在此迎我，所为何事？”法善不再寒暄，直接问道。
“酆都已成一座空城，师兄为何还要来此？”陆判不答，只是问道。
法善一摆手，说道：“善哉，贫僧并不想插手鬼域与南赡部洲之事。此次前来，只为看一眼六道轮回。”
“原来如此，师兄还在寻长留道长。”陆判了然的点点头，“这样便好，我也不用担心与师兄刀兵相向了。”
“阿弥陀佛，”法善微微一笑，告诫陆判道，“煞气还是如此之重，何时能得大道啊！”
陆判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多言。让开城门，右手示意，陆判看向法善师徒：“鬼君就在城中大殿之内，师兄请。”
老和尚带着小和尚随着陆判进了城，沿途走来，十室九空。偶尔路过几个巡视的鬼兵，鬼兵们与陆判见了礼，并径直离开了。不多时，阎罗殿到了。
阎罗大殿百丈来高，飞檐走灯，鬼气缭绕。大殿殿门上印着两个狰狞的鬼脸，门下两队鬼兵伫枪而立。走过长石阶，入得殿内，陆判带着法善和小天予站在大殿中央。整个大殿极其宽敞，靠近北墙的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横着一张巨大的白骨龙椅，台下是大殿中央的空白区域，显然阴间的一众鬼王鬼帅便在这里朝见阎罗鬼君。相隔很远的东西墙前摆着屏风，屏风后，是一百零八根盘龙柱支撑着庞大的宫殿屋顶。
“阎君，法善师兄到了。”陆判朝上方的巨大白骨龙椅弯腰一礼，恭敬地说道。
“嗯。”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白骨龙椅里传来。天予好奇地踮起脚尖，朝高台上的龙椅里偷偷张望。
“小家伙，你在找本君？”
黑光一闪，一个衣着黑色龙袍头戴皇冠的小男孩儿出现在天予面前，吓得天予一声惊叫，连忙躲到师傅背后。小男孩儿也不在意，抬头看向正对着自己施礼的法善，慢悠悠说道：“原金刚座门下，戒律院大长老法善大师，你就这么贸贸然出现在本君面前，不怕本君告知追杀了你十年的佛门圣地金刚座吗？”
“阿弥陀佛，阎君自然不会掺和人间是非。”法善双手合十，淡淡地说道。
小男孩儿闻言，笑得极为狡黠：“如今本君正欲让酆都在人间出世，早就算是干扰人间了。不过嘛，”阎罗鬼君话锋一转，“你要看六道轮回，本君可以答应。甚至本君还可以帮你对付金刚座！”
法善不动声色，淡然地说道：“阎君有话不妨直说。”
“爽快！”阎罗鬼君赞了一声，随后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踱起步子，“只要你将当年看到的天门里的情形告诉本君，本君无不应允！”声音很细很轻，但法善却听出一丝不由质疑的味道。
陆判看见老和尚脸上的沉吟之色，连忙在一旁劝说道：“师兄，如今南赡部洲天门关闭，多少合道境同道只能坐而等死。要不是为了它，我鬼域酆都也不会闯进人间啊！师兄若知内情，还望告知一二。”
“也罢。”真元流转，法善手上出现一卷画纸。看了看手里的画卷，法善一声长叹：“我用了十年，损耗百年真元，才蒙蔽天机，将其画在纸上。”说着将画卷递给正盯着自己，目光摄人的阎罗鬼君，“拿去吧！”
“多谢！”郑重一礼，阎罗鬼君接过画卷，随后收入随身储物空间里，“陆判官带你们去奈何桥吧，本君失陪了！”话音一落，黑光又是一闪，小男孩儿模样的阎罗鬼君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陆判见此，对着法善笑道：“阎君性子急，师弟我陪师兄走一遭吧！正好也有些日子没见孟老了。”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老和尚像放下了一桩心事般，点头应道。
出殿门，转酆都城北。从北门出了酆都，复行数十里，便到了奈何桥。
奈何桥下是滚滚的忘川河，桥上立了块大石头，桥下有间亭子。亭子里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大锅前坐着位年迈的老婆婆。老婆婆左手捏着朵颜色鲜红的彼岸花，右手颤巍巍地撕下一瓣花瓣，然后投入锅里。
“阿弥陀佛，贫僧法善，见过孟老。”在亭外停下脚步，法善领着天予，同陆判一道对着老妪行了一礼。
“是当年的小和尚啊，找老婆子有何贵干啊？”孟婆尽管年迈，但却耳聪目明，抬头看见三人，乐呵呵地笑道。
“求孟老开六道轮回，贫僧想寻一位故友！”法善直言相求道。
孟婆闻言也不答话，只是对陆判说了句：“你先回吧，鬼域事儿正多着呢，别出什么乱子。”陆判应了声，随后对着法善师徒拱拱手，便转身化作一道飞虹，返回了酆都。
“孟老……”法善正欲再次相求，却被孟婆挥手打断了。只见孟婆拄着原本靠放在一旁的龙首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近前。
“生的好生可爱，”孟婆伸手轻轻捏了捏天予的脸蛋，随后朝桥上努了努嘴，对法善说道，“去，带小家伙到三生石前走一遭！老婆子要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百万里荒岭。
麻衣老者领着其余九大邪修正在山中急速而行。
荒岭里鬼物不计其数，尽管几人只是在外围，但身上的护体真元也是时刻凝结在体外。光头大汉挥手一刀斩断朝自己几人袭来的几条带刺的血红色藤蔓，脚下轻点，起身对着头上鬼气弥漫的树冠又是一刀。
“啊！”一声惨叫，两截丑陋的鬼尸掉在地上不断抽搐，片刻间，化成一滩黑血。光头大汉看也不看一眼，脚步连闪，追上前方的几人，随后保持阵型继续前行。
又翻过一个山头，麻衣老者示意众人停下休息。鬼脸兄弟互相搀扶着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慢慢恢复体内损耗过度的真元。两个妙龄女子也停了下来，看向一旁意犹未尽，正拨弄着手鼓的肚兜童子，红衣女子随后打趣道：“鬼童子，是不是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啊，开心吧？”
“切！”鬼童子把脸一转，不做理会。
“闹什么，赶紧恢复恢复。”见状，带着银质面具的道士呵斥了一声，随后转头问正在闭目养神的麻衣老者：“老大，还有多远？”
“根据邪王的指示，再往里进十座山便是了。”闻言依旧闭着眼睛，麻衣老者想了想，随后答道。
胖和尚瞄了眼纹丝不动的光头大汉，理了理脖子上的那串骷髅头，不解的问道：“老大，我们干嘛不直接去奈何桥啊？到这荒岭里寻什么彼岸花啊？”
“哼！”麻衣老者睁开眼，一声冷哼，吓得胖和尚一缩脖子，唯唯诺诺不敢再言语。看了看其他人同样不解的眼神，无奈叹了口气，只能解释道：“奈何桥咱们是去不了了，去了只能被孟婆随手捏死！这荒岭虽然是一片荒山野岭，但这里头藏着一汪魂潭，潭边就长着几朵彼岸花。”看着此时神色了然的其他几名同伴，麻衣老者继续说道，“当年邪王来过一次，恰巧到过那魂潭处，只因当时彼岸花未开，所以无功而返。我们只需去那里便可，这荒岭里的鬼物再强，和我等十人之力，也能安然无恙。”
其余九人齐齐点头，于是便不再说话。一个时辰过后，众人接二连三地站起身来，随着麻衣老者指明方向，便一齐朝那处魂潭赶去。
又行了三四个时辰，一路披荆斩棘，不知灭杀了多少拦路的鬼物，终于抵达目的地。这儿是一处不大的山谷，山谷周围大树环绕，谷底有一眼正冒着绿气的潭水，潭水边上的杂草里长着几朵没有叶子的鲜红色花朵。正是彼岸花！麻衣老者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众人，随后纵身跳入谷底。其余九人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阵风泛起魂潭的波澜，十名邪修依次轻飘飘地落在潭水旁。魂潭里怨气缭绕，隐隐有鬼魂哀嚎之声。魂潭边的彼岸花看起来巴掌大小，生长在黑色植径的顶端。花背如凝血般通红，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柱突出很长，六朵聚在一起成伞状。麻衣老者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取出采摘玉器，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便要采下彼岸花。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道无匹的刀气从谷顶雷霆万钧般一扫而下！
“放下彼岸花，留尔等魂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