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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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倒霉的刘天宝

    阳城有三奇!

    一是城墙外的护城河喜欢“吃人”!

    每年淹死的行人不计其数,却从来不见尸体浮出水面,也从来没人知道其水有多深。无数年轻力壮水性极佳的小伙子下去查探,上来后都说深不见底,承受不住水压无法探寻。年长者都说水里住着吃人的妖怪,但只要不是失足落进水里,却也相安无事。久而久之,成了奇谈。

    二是阳城城主江山喜欢纳妾!

    阳城历经五百多年,在大唐境内属于“年轻”的城池,江山是第四位城主,在位也有一百二十来年!江城主一身地极境修为,神通广大,为人宽厚,将阳城治理地井井有条。这位江城主只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贪花好色。百多年来,每年迎娶的小妾不计其数,每逢吉日佳节都要迎娶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只是江城主内院娇妻美眷不计其数,那正牌夫人却是从不见其人。

    三是阳城东城的住宅区喜欢闹鬼!

    阳城传闻封印着恶鬼,每五十年都需要请来专业人士加固封印。四位城主交接之余也对此事十分上心。只是每个五十年的最后两年,东城的住宅区每当入夜就开始阴气森森,不出几日便病倒一大片。阳城的老居民也对此习以为常,每当这两年,城内的人口开始减少,大都回乡下住上一大段时日,尤其是东城的人。因此,阳城人也叫这两年为“祖居年”,每到五十年的末尾两年,阳城大多数人也就返回乡下故居居住,白天才回到阳城,直至两年时光过去。

    今年是大唐历三千五百四十九年,也是这一轮阳城“祖居年”的第一个年头。

    冬雪初化,新年的喜气刚过去不远。刘员外便打点行囊拖家带口地回到城外二十多里处的老家——刘家庄。

    刘员外本名刘来富,是刘家庄老太爷的二儿子。年轻时候与大哥刘来喜抢夺田地归属大打出手,被老太爷一顿拐杖抽出了家门。而后刘员外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干起了贩私盐的勾当,由此发了家。十年前,被身边的亲信小厮暗算,差点家破人亡,所幸被碰巧进城办事的大哥刘来喜从监牢里保释出来。而后幡然悔悟,兄弟重归于好,老太爷躺在病床上拿拐杖敲了敲刘员外的头,便同意了二儿子重归族谱。如今,刘员外成了阳城官家的正规盐商,阳城周边二十来座附庸小城大半的盐路都归刘员外管辖。家财万贯,香火鼎盛,刘员外也是阳城大户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刚下庄外的官路,大哥刘来喜便领着一大群小辈出来相迎。兄弟二人一路寒暄着走进庄内。刘员外回到自己的祖屋,指挥下人归置好东西,便出来寻大哥刘来喜。兄弟二人一同去老太爷坟头上了香,便回内院酌起了小酒。

    刘天宝是刘员外的小儿子,今年刚满八岁,虎头虎脑,活泼好动。庄主刘来喜的儿女们都已成年,因此刘来宝就成了同龄人里辈分最大的了,又加上老爹的身份尊贵,外姓的孩子们也都对他是言听计从。因此刘家庄是刘天宝最爱来的地方,在这儿没有白胡子老长老长的先生逼他念之乎者也,没有母亲姨娘的这不许那不能,还有一大群跟在背后可以耀武扬威的小弟。于是乎刘家庄里里外外也就成了刘天宝尽情调皮捣蛋的领地。

    刘家庄南面有条河,是从护城河迎出来的支流。河不宽,水流清澈,鱼虾可见,养活了刘家庄本家外姓两百多户人家。一群半大小子最爱瞒着大人偷偷来河边摸鱼捉虾,索性河沿岸水浅,因此也并没有人落水丧命。

    天气尚冷冽,河边杂草上尤有未化完的冬雪。刘天宝带着一帮半大的孩子来到河边,怀里踹满了烟花炮仗,后头一戴帽子的小孩儿拎着带网的竹竿,一小秃脑袋拿着根点着的香紧跟着。一群坏小子调皮,想拿炮仗点燃了扔河里炸鱼玩儿。

    “宝哥儿”,刘天宝旁边一长着长兔牙的小家伙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你说这天儿怪冷清的,能有鱼吗?”

    身后四五个毛头小子一听,也跟着闹哄起来。

    “吵个嘴儿吵!”刘天宝拿眼一瞪,喝道,“天儿冷才有鱼,鱼都上来换气儿了。”

    “那是,宝哥说有,那准有!”拿香的秃小子跑上前了,应和着。

    “滚你的吧,用你在这儿狗腿!”旁边梳一冲天辫儿的小家伙咧咧嘴,做着抬脚要踹的样子笑骂道。

    “得了得了,”刘天宝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的,天都快黑了。”

    众小家伙应和着呼啦啦跑到河边,挪开一块草皮上的残雪,将炮仗大大小小依次搁好。刘天宝似模似样的看了看河边的地形,找了个比较牢靠的地方。众小孩儿分完炮仗,便挨个用香点燃引线,晃了晃便朝水里扔。

    “砰——”,“砰——”……

    沉闷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河面上水花四溅,岸上站的靠前的几个小家伙一不小心给淋了半身。

    “怎么样怎么样?”

    刘天宝推开身前那几个哭丧着脸的倒霉蛋,一边问一边伸长脖子往河里瞧。

    “那儿,那儿,嘿!”兔牙眼尖,手指着旁边离岸不远的水面乐地直蹦跶,“宝哥,你们快看!”

    众小孩顺着兔牙的手指看去,只见水面上若隐若现白色的鳞光,似乎是一条个头不小的白鲢鱼。

    “轩子,愣着干嘛,捞去啊!”刘天宝抬手乎了巴掌旁边拎着网杆的小孩儿的后脑勺。轩子哎了声,连帽子都来不及扶,一溜烟地跑到斜靠岸,伸长杆子在水里一通搅和。其他小家伙紧随其后,兔牙和秃小子也连忙拽着竹竿帮轩子一块儿往岸上拉。

    一会儿的功夫,网带着鱼就到了跟前。小家伙们个个都望眼欲穿地盯着水面,刘天宝也迫不及待地直搓手:“怎么样,拎出水面看看清楚,是条多大的鱼?”

    “得嘞!”轩子开心地和了声,三人一使劲,网带着网里的东西一起浮出了水面。

    “我的妈呀!”

    只听得一声惊呼,小家伙们顿时鬼哭狼嚎地四散逃开。轩子三人吓得连杆都慌乱地扔进水里,拔腿就跑。刘天宝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盯着浮在岸边的渔网,两股颤颤,腿都直发软。

    网里哪是什么鲢鱼,分明是半具白森森的人骨头架子!

    刘天宝脑袋里一片空白,吓地都挪不开步。兔牙跑了一通见刘天宝犹自愣愣地在河边发抖,咬咬牙闭着眼睛跑回来,拉起刘天宝的胳膊便死命的往回逃窜。刘天宝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眼白骨,白骨蓦地转过头来,黑洞洞的眼眶对着他,下颌骨一张一张地似在说话。

    “啊——”用尽全身的力气惨叫一声,刘天宝咣的一声昏倒在地。兔牙被绊倒后爬起来吐了吐嘴里的泥,犹豫了片刻急忙跑回刘家庄搬救兵去了。

    刘员外听见兔牙的呼救,问清情况后领着十几个家丁急忙把刘天宝救了回来,而后又去了趟河边,可邪门的是。一众家丁拿着刀剑沿着河岸找了十几圈,别说什么白骨,连小家伙们捞鱼的竹竿也不见了踪影。多半个下午,庄子边上的河里有人骨的事儿便闹得沸沸扬扬。小家伙们各自回家被自己爹娘一顿胖揍之后,也都老老实实将事情交代清楚。刘家庄的一众大老爷们又都拎着网划着船在河里捞了半宿,鱼倒是捞上来了几箩筐,可却没见着半根人骨头的影子。折腾到夜至三更,众人也都消停下来,只道是小家伙们没看清楚,自己被自己吓住了。

    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只是自从刘天宝被救回来之后,就开始高烧不断,嘴里一直说着胡话。阳城内外有名的神医来了一打又一打,没有一个能治好。

    日子过去了十来天,这一日,庄里来了两个化缘的和尚。一老一少,老和尚眉须如雪,慈眉善目,面色却如婴儿般红润细腻,瞧不出多大年纪;小和尚十来岁的模样,眉宇周正,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左顾右盼,脑袋上留了层青黑的发根。

    刘员外坐在客堂主位,刚放下茶盏,老管家刘福便引着他们进来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带着小和尚向刘员外施了一礼,“贫僧法善,带着小徒儿天予路过贵宝地,求施主开方便之门,赐一顿斋饭。”

    大唐佛教为国教,大大小小的佛教宗派不计其数,普通老百姓也都敬僧礼佛。因此刘员外也就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正欲转身离去,老和尚又叫住了他:

    “施主慢走,我见施主印堂发黑,眉宇涣散,恐有灾祸缠身,可否让贫僧详查一二?”

    “老师傅客气了,确有烦心之事,却也并无灾祸,就不劳老师傅费心了。”稍作犹豫,刘员外双手合十做了个佛礼,却是拒绝了。

    “也好,也好。”老和尚法善也不着恼,笑得慈眉善目。

    小和尚天予左手摸了摸脑袋上的青渣子,右手拽了拽老和尚的袈裟,小声问道:“师傅爷爷,这个施主身上黑气隐隐,怕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哟,怎么说没有呢?”

    天予自小长在深山,哪懂那么多事故人情,看见了也就顺嘴说了出来,声音很小,却依旧被刘员外听见了。

    刘员外一只手已经挑起门帘,右脚已踏出门槛,听见小和尚小声的嘀咕,却又缩了回来,面色略微挣扎地看向老和尚,道出原委:“小儿贪玩,于河里捞起半具白骨,惊吓过度,回来后久病不起。我请了无数名医,却仍旧救不了我儿。老师傅,您大慈大悲,可有法子救救我苦命的孩子?”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不顾刘员外惊疑的眼神,法善指了指身边的徒弟,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