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上）

    这宴席刚过，因柳一一的周岁而耽搁了的柳相正就回书院教习了，再一个多月之后，三老爷和夫人也要离开了。临走之际，谢氏那是抱着小一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地也不愿松开，直嚷嚷着要把一一带回去和她一块住一段时日。原来三老爷的生意多在岭南那块，为了便宜，也就请了柳老太爷的意，和妻子在那置办了一个宅子，平常多是在那住着，有什么事也多是往那边报备，此趟回家，前后加起来也有三个月了，自当回去。却说这一一与三婶子相处没多久，感情倒也不浅，见面没两天就口齿不甚清晰地喊起了“三婶”。午休过后，也多半是和娘亲并着三婶子在内院里吃食聊天，更甚的是连软塌也不用了，三婶软乎乎的怀抱就是柳一一的专属之位。此刻见感情甚好的三婶哭得那样伤心，被抱得死死的以至小脸都憋红了的一一勉力伸出小胳膊，像模像样地捂住了谢氏的眼睛“婶婶，莫哭哭……”感到仍有泪水黏黏地粘在小手上，她眨巴眨巴眼睛，突地将脸凑上了前，响亮地给了她一个香香。这一香，倒是让谢氏停了掉泪珠子，睁大眼睛盯着一一，一一见状，似是觉得有趣，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又接着凑近小脑袋香了一个。“婶婶，不会……。”。一一摇了摇头，而后双手握拳一边比划了一个大圈，一边慢慢松开，口中还发出“嘣”的声音。谢氏愣了许久，总算明白这小丫头是向她传达自个儿是不会在她心中消失。谢氏感伤的心刹那间得到了些治愈，眼看时辰不早，夫君也过来催促了一番，自个儿再在这赖着也不能真得将小丫头带走。于是乎，谢氏抹了抹眼泪，从自己丫鬟那儿接过了一烫金的方盒子，递给了一一身后的丫鬟，而后又在头上，胳膊上胡摸了好一会儿，而后不管三十七二十地把身上的饰品全都扒拉了下来，一股脑塞进了一一的怀里。磨蹭了许久，谢氏终于出了门，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而柳府内看着被塞得鼓囊囊得都走不动了的小丫头，蒋氏无奈地笑了笑。自家这个弟媳妇儿是个爽利善良的人，就是有时候这做派是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啊。

    这边老三夫妇走了没多久，柳二老爷也紧接着离开了。柳家又恢复了自己平静得日子，照旧是上午柳老太爷抱着一一读会儿书，下午午休后，蒋氏陪着一一逗一会儿，而后绣绣花儿，画会儿画，一旁的一一就歇在软塌上睁大眼睛看着，实熬不住了，就闭上眼再休息一会儿。晚些日子，下了族学的柳顾庭并着与被祖父抓去身边研墨倒水的柳顾词也会过来与一一逗弄一番，当然，若母亲不在，一一的小脸蛋必然逃不脱魔爪，耳边听着的也必是二哥絮絮的嫌弃。如此这般，时光如水岁月静好。柳一一长到了四岁，终是成为了一个能说会跳的小团子了，而与柳家两位小少爷的感情更是日益浓厚了起来，今日，如往常一般，二人下了族学便来到一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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