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温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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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烟花消逝,取血(三)

“滴答滴答滴答”血珠滴落到瓷碗里,发出声音,在这个安静的莲居里听起来又让人觉得有几分骇人。

莫约过了片刻的时光,那瓷碗里殷红的血液也只有少许,流离见云尧脸上的焦急,心下一思量,心一狠,拿起匕首又在手腕上割下了一刀。

“丝……”流离不禁出声呼痛,原来当真是切肤之痛。

“帝姬,您这是干什么?”白画一惊,话已经出口了。

云尧见流离居然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一时之间血液顺流,比方才滴落得更加的快。

“阿离,你这是做什么?”云尧目光有些颤抖,她为什么要如此的狠心?连她自己都不肯放过?

只见,血液流淌得越快,而流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苍白得几乎透明,原本惨白的嘴唇也更加的苍白。

就连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如今也有些隐隐的颤抖了。

闻言,流离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侧首虚弱的望着云尧,一字一句的说道:“第一刀,还了你救我母后父皇的恩情,从此再也不相干!”

轰……轰……

云尧目光一震,望着流离的目光有些惊骇,整个脑子里只是回放着流离说的那一句话。

第一刀,还了他救她父皇母后的恩情。

从此再也不相干!

此生,从此再也不相干!

“阿离……”云尧望着脸上笑意越发稀薄的流离,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只有望着流离,痴痴的唤着她的名字。

只是看着她苍白的笑容,恍若如同中了魔咒一样,只会唤她的名字。

“这第二刀,乃是断情决义,从今以后我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说罢,流离只觉身子有些软了,就连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咚……”流离眼前一黑身子便直直的倒了下去,身体直直落到地上再无任何的反应。

而瓷碗里的血液也快就要流满一碗了,流离却是突然昏迷了过去。

“帝姬!”白画一把上前抱住流离,点住了她的穴道止血。

云尧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心里被剖开了一道莫大的缝隙。

似乎,一瞬之间就连他的身体也有些颤抖了,若不是他扶住了一旁的雕花木床,他也可能被流离的话而吓着!

心脏一瞬间之间,比万箭穿心更痛,比锥心之痛更痛,比他得知亲生母后死去的那一刻都还要痛上许多倍。

仿佛整个世界里的光线突然一下子之间没有,留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而那个带走了他所有光明的女子,就是躺在地上的流离,面色苍白如纸!

她说,断情决义,从此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

是的,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

仿佛那几句话抽尽了他的血液,也夺走了他的魂魄,从此,他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一具没有任何思想和感情的尸体,永远再也不会知道痛了。

他明白,这样决绝的话从流离的嘴里说出来,是她定然已经痛入骨髓

了,是她定然已经生不如死了,是她定然已经痛不欲生了。

是以,她才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决绝到不给他任何补偿的机会。

因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没有必要再补偿了的。

那一天,一个叫做流离的女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一天,一个叫做云尧的男子,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那一天,云绾月因为喝了流离的血液竟然破天荒的醒了过来。

直到那一日过去了许久,久到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个笑起来犹如温婉莲花绽放的女子,那女子的低头的娇羞一笑,定让满天星辰都失去了光芒。

从那一日以后,豫妃娘娘再也不曾步出莲居半步,而莲居的宫女被豫妃娘娘全部赶走,只留下了一个白画与婉眉。

而云尧也不再去莲居了,每日他去莲居皆是被现在的流离给赶了出来的。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宫人们总会看见已经成为禁地的莲居的不远处,总有一白袍男子伫立在那看那莲居的人影浮动,以及那莲居里的摇曳火光。

那白袍男子据说俊美如仙,却浑身透着一股冰冷。宫人们都不敢去惊扰那白袍男子,以为他是天上的神祗,惊扰了他怕会给筲国带来灾难。

由此,宫里则就流传着一个故事,莫不是有神仙喜欢上了他们的豫妃娘娘了?

对此,众人只是一阵摇头,那豫妃娘娘倒是生得国色天香,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倒也是一个清丽女子。

不过,可惜的是那豫妃娘娘因为流产,而疯掉了。

虽然并没有人见过疯掉的豫妃娘娘,但从皇上再也不去莲居和宫女被赶走的情况来看,众人都以为这豫妃娘娘疯掉了。

于是,莲居便成了整个宫里人心中的禁地,莲居也就成了冷宫的代名词。

每日除了有送饭的宫女,其他的人是大多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的。

说来,倒也奇怪,送饭的宫女每日送来的饭菜却并不俗,这也让宫人们不解,豫妃娘娘这难道不是失宠的模样?

转眼间,炎热的夏季就过去了,如今又到了看枫叶的季节,初秋是隐约带了一些哀愁的,就像一个像丁香花一样隐隐带着忧郁的女子。

整个筲国后宫并没有种多少树,随处可见的是那荷塘里枯萎的荷叶,以及以及凋谢的并蒂莲,只留下了一朵枯黄的花蕊。

看起来,整个后宫都飘荡着一股萧索而又悲凉的气味。

而莲居独特的建筑,则就成了宫里最特别的一道风景。

这日,几名宫女井然有序端着上好的菜肴往莲居走来,宫女们显然都是经过训练的。

走到莲居门前,为首的女官示意众人在此等候,女官随即走上前敲了敲了莲居的门。

发出“扣扣”的声音,女官屏息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隐约有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影子走近,莲居的门便被打开了。

“白画姑姑。”女官一见是白画,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唤了一声白画姑姑。

白画点了点头,对着女官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放

轻了声音说道:“把饭菜送进来吧,动作轻一些,莫要惊动了娘娘。”

女官了然的点了点头,尧皇有令,每日她唯一的任务就是亲自拿着饭菜送到莲居来,万万不可怠慢了莲居的豫妃娘娘。

所以,由此可见她觉得尧皇还是将豫妃娘娘放在心上的。

女官领着宫女们将饭菜摆在了莲居的饭桌上,随后看了一眼正安静下来看书的蓝色衣裳女子,明明是初秋的季节,她却穿得那样的单薄,蓝衫女子的身材显得格外的消瘦。

“娘娘再看什么呢?”女官由于这几个月来每日与来莲居送饭,和流离的关系也就亲近了那么一些,能够说上几句话。

流离抬起一双水墨一样的眸子,看了一眼面前隐约容貌有些模糊的女子,流离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一些,可是无奈还是徒劳无功。

她以为是她一个人呆久了,太久没有出去了,连眼睛看东西都显得模糊极了。

所以特意让白画找了一本书给她看看,怎料书本上的字她根本就无法看清楚。

“蓉姑娘,随便看看琴谱罢了。”流离只是笑了笑,随口说道。

轰……轰……

女官与白画的脸色皆一变,看着流离有些飘渺的眼色,两人心中微动,将目光落在了流离手中的那本书上。

那书,分明就不是《琴谱》啊,而是一本《医书》。

白画的目光有些惊愕,看着流离问道,“娘娘,你说这是什么书?”

流离神色一顿,她方才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书上的字,是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白画拿给她的是医书,而并不是琴谱。

闻言,流离再次拿起书将眼睛瞪大了,想要看清楚书上的字,却是徒劳无功。

眼前的字体她都看不清楚,模糊的很。

“这难道不是琴谱吗?”流离揉了揉眼睛,头有些昏涨,便冲着白画的身影问道。

白画与女官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隐隐的担忧。

“帝姬,这是一本医书,不是什么琴谱。”良久,白画走到流离面前看着流离手上的医书,目光有些深沉。

轰……轰……

流离一怔,手一松,手上的医书便掉到了地上,掉在她的脚边静静的躺着。

“为什么我看不清楚……”流离目光有些猛然,眼前的景象一片白蒙蒙的,她只有隐隐约约的看得见白画身影,却看不见白画脸上的五官,任凭她怎样睁大了眼睛也是看不见的。

可是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帝姬不要慌,兴许是你在屋子里呆得太久了,可能出去见见阳光就不一样了,也会看东西就会清楚许多了。”白画连忙蹲下身捡起书,拉住流离冰冷的手,安慰道。

流离没有办法只得听信白画的话,那也是她心里的最后一点安慰。

“白画,我要出去走走。”突然,流离对着白画说道,她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白画一愣,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菜肴,说道:“可是帝姬,您还没有用膳,用了膳食再出去吧,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