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温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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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寻香惊梦,渡他一场(七)

太医眉头一皱,不敢看凤岭一眼,哆嗦着身子说道:“侯爷,帝姬的身体里有胎毒,本来有两种毒素互相牵制着,可是现在因为心头血流失过多,以后帝姬的胎毒会发作!”

轰……轰……凤岭不可思议的倒退了一步,仍然是他也止不住的颤抖,胎毒!

她的身体怎么会有胎毒?“胎毒……你再说一次……”凤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医再次问道。

“回侯爷,帝姬的体内有胎毒,以后胎毒会发作,可能帝姬的身子会更加的孱弱!”太医说。

“她……”凤岭转头侧眼看一眼面色苍白的流离,欲言又止,再次接着说:“胎毒,有何后果?”

“胎毒乃是帝姬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的,而给帝姬喂毒的人想必就是知道帝姬有胎毒,才用各种药压制胎毒的发作,而帝姬本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也因着心头血流失过多了,胎毒失去了压制。只怕以后,若是帝姬有孕,怀着孩子胎毒会耗尽帝姬所有的气血。”太医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岭一听,更是一颤,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只见司寻一袭鎏金黑袍闯了进来,一手抓住太医的衣领,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怒气,道:“以后本王不想知道,本王只想知道她现在会怎么样?若是胎毒发作会如何?”

凤岭眉头一皱,这时,随即开口说:“祁王,放开他吧,让他好生替离儿诊治。”

闻言,司寻转头看了一眼凤岭,随后抓着太医衣襟的手指也逐渐的松开,任何的事情也比不上流离重要。

“老臣不曾见帝姬胎毒发作过,据老臣估计胎毒发作帝姬的心口会颤抖,面色发青,心口绞痛无比犹如蚂蚁啃噬,浑身的气血逆流。若是长久发作,会损坏帝姬的心脏与脾肺。”太医连忙深吸了两口气,对眼前的司寻更是恐惧。

过了半响,太医再次说道:“不过这也是有缓解之法的,若是有内力高强之人每每在帝姬胎毒发作的时候替她运功缓解痛苦,也就会好受一些。”

太医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虚弱的呼唤声,“水……水……”流离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睛,努力了许久,终究是将眼帘撑开。

映入眼帘便是白色的帐篷顶,流离只觉喉咙干涩无比,就宛若火烤一样,片刻,流离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坚硬的胸膛。

流离顺从的抵靠在那人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看着那人袖口的金色花边,嗅着他身上微微的药香味,口中呢喃:“阿寻……你怎的如此的傻……”

不知何时凤岭与一众太医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此刻的帐篷里只有司寻与流离。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浅浅的胡渣磕得她有些生疼,她的嘴角弧线竟然是那样的美。

头顶传来他沧桑的声音,“阿离……”唤着她的名字仿佛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这样浅浅的幸福,温馨的气氛流荡在两人之间。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流离的眼角

泪光闪烁,已经湿润了。

片刻,眼睛微微一闭,睫毛一眨,珍珠般的眼泪便滑落她的脸颊,冰凉的泪水滚入她的脖颈里,眼角的那颗粉红色的泪痣,闪烁着忧伤,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我以为你是不在的,我以为那是我的梦,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曾经来过。你曾经来给我力量,你曾经为我弹奏,你让我从梦魇里醒了过来。”流离抬起脸颊,目光闪烁,这些日子来心底的恐惧与无助一起决堤了,而他,是她的依靠,那个曾经给过她阳光的男子。

望着流离,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完美的弧线,大掌安慰的拍打着她的背脊,说:“阿离,有我在,我是在的,如今,你感受到了我的温度吗?”

说着,司寻执起流离略微冰凉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胸膛上,让她记得他心跳的温度。

流离心中一震,脑海里赫然闪现出了一幅山清水秀的画面,找一处依山靠水的世外桃源,就此隐居,没有帝姬,没有女帝,也没有豫国……

抬头,便撞进了司寻深邃如浩瀚夜空的眼底,她的心底有些冲动,想要逃离一切俗世的冲动,想要逃离云尧的冲动……

“阿寻,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面对这个千疮百孔的豫国,我也不想面对朝堂上的政治,我还是不想做什么一代女帝。我不是夏景毓,我只是一个叫流离的平凡女子,我承受不了那么多。”流离的目光生出亮光,若能逃离,该多好……

司寻的心底狠狠的震撼了,望着流离恳求的神色,心中划出一丝苦笑,极为清醒的说:“阿离,你看清楚了。”

“我不是云尧,不是你的阿尧。我是司寻,大云的祁王,司寻……你看清楚了……”司寻捧起流离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怕,这一丝丝的希望是流离对云尧的期盼,他司寻固然爱她,愿意做任何事,可是他也到底是有自尊与尊严的,他不屑做任何人的替身。

轰……轰……流离的心神一荡,回过神来,看着司寻坚毅的眉眼,懊悔不已,她是在说些什么?离开怎么可能?

半响,流离的神色黯了黯,移开了视线,看着一旁的茶几说道:“阿寻,你走吧,你是大云的祁王。”

司寻冷然一笑,眼底顿时寒雪漫天,心底就如同万里冰封,双手紧紧按住流离的肩膀,说:“阿离,你的心底到底是有他的。你爱的还是他,也罢,我走便是!”

片刻,司寻一把松开了流离,衣角飞扬不带走一丝风尘,高大的身形便要往外而去。

流离却是突的出声唤道,说:“司寻!”赫然唤住了司寻,只见那抹高大的身影停在了原地。

流离起身下床,“嘭!”流离便直直的跪在了司寻的身后,低垂着头。

司寻听见响声赫然回头,就见流离跪在他的面前,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又听得流离开口道:“流离以豫国帝姬恳请大云祁王,若是有一日,大云必须攻打豫国,豫国自然

是不敌大云兵强马壮。若他日大云之主是祁王,恳求,祁王善待我豫国子民。”

司寻的性格嗜血,阴沉,若是为大云之主,倒也不是极好的。

只是,这乱世,终会终结,而豫国,也是难逃它的命运,能为豫国的子民多争取一些,也是她这个帝姬唯一能够做的世界罢了。

司寻的目光沉了沉,看着眼前沉稳的流离,为天下人恳求他的流离。

因着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她的什么要求他委实也是要答应的。

“阿离,我答应你。若我为大云之主,势必不会对豫国动兵。”语落,司寻就直直的看着跪在他 面前的流离。

流离抬头对着司寻感激一笑,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心头的大石放下,对着司寻叩了叩头,并说:“流离替豫国百姓谢过祁王!”

流离抬头的那一瞬间,只见账帘被掀开,而他的身影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流离倒坐在原地,也不顾地上会弄脏她的衣裙,瞳孔失神的望着被风吹起的账帘,那外面的一方净土,空气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一时之间,流离只觉心头猛的一抽痛,痛苦不已,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此刻的她控制不了眼泪,也控制不了心情,只是觉着好想哭,好想哭。

流离竟然呆坐在原地失神痛哭起来,伤心欲绝,“阿寻……阿寻……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幸福……”流离有些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突然,白画便端着药碗而入,看见眼前痛哭的流离,白画一惊,连忙放下药碗,蹲在流离面前,安慰道:“殿下,怎么了?殿下……”

一见着白画,流离却是不顾主仆身份一把将白画抱得紧紧的,还哭着说:“白画……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他一定恨死我了……”

白画见状,轻轻的拍打着流离的后背,温和的说道:“好了,好了,殿下,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白画自然是知晓流离所说的人是何人,祁王离去,帝姬自然伤心。

只是她不懂的是,流离为何如此痛哭,仿佛遭遇了什么悲哀的事情。

“不会的,他一定恨死我了……”发泄了半响情绪的流离,却是突的望着白画痴痴的呢喃道。

一切怎么会好起来,他一定是恨死他了。

本来身体就极为虚弱的流离,却是在白画的怀里昏睡了过去,就连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拢,就连梦中也似乎没有解脱过。

这个帝姬,外表看起来冷清得很,在她的心里却是流动着怎样滚烫的热量?那是最接近的太阳的人,她的身上总是充满了希望,可是在她自己却是那样的绝望。

将流离安置在了床榻上了,望着那一碗又凉去了药,这个世间总是有如此多的不幸与黑暗,而这些贱民村的人能够遇见流离便是他们的幸运,至少在白画是这样看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