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温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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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倾国,第一帝姬(十八)

更懂得那种卑贱如蚁的卑微,事到如今,流离也罢,夏景毓也好!到头来,不过就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仅此而已,如若不是帝姬,那她也依旧什么都不是。

那一瞬间,白画似乎明白了流离眼底的悲哀,她甚至是体会到了流离心中深深的悲哀,那样的浓烈而又不可抵抗。

流离收起了情绪,淡淡的扫了一眼白画,随后便漫步离开,消失在了白画的视线里。

“二狗,随姐姐走,姐姐这就让太医给你把脉。”流离停在了二狗的面前,伸出手握住二狗冰冷的手,二狗却是有些惶恐的挣扎着,欲要从流离的手里抽出手来,无奈流离到底是个大人,力气自然是比二狗要大得多。

二狗抬头望着流离,缓缓说道:“姐姐,瘟疫会传染人,姐姐不能被传染。”随后便在流离震惊的目光之下甩开了流离的手,小小的身子便往无人的地方跑去,躲着,藏着!

二狗的话却依旧回荡在流离的心间,如此懂事的孩子,她是打心眼里心疼,是的,从骨子里心疼。

“白画,命太医速来见本宫。”随后,流离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便离去了。

这些太医莫非真的是庸医不可?已经数日了,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瘟疫而死亡,死亡的模样也是那般的惨烈,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是,奴婢遵命!”白画应道,心底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流离的怒气是为何而来。

这一幕却是落入了一双嫉妒的眼里,那凤眼里散发出阵阵的寒光,凭什么她就能享尽万人爱戴?而她,黎姬就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青楼女子,甚至是连幸福也不能触碰。

是夜,有一处帐篷却是忽然起火,惊动了整个村子,漫天的火光吞噬着人的意志,就像是一朵开在黑夜里的妖娆之花,美得那样让人移不开眼。

浓浓的烟硝味道,与外面人救火的吵闹声却是惊醒了浅眠的流离,流离睁开眼睛,空无一人的帐篷,连忙披起衣裳往账外走去,只见有一处帐篷正热烈的燃烧着,在这黑暗的夜里如此的醒目,更让人体会到了恐怖。

“帝姬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救火了。”这时,白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安慰着流离的神经。

流离也很是欣慰白画如此快的办事能力,但也忍不住为那帐篷里的人担忧,不顾白画的劝阻硬是要亲自前去,帐篷外面充满了人们的慌乱声,每个人都瞩目的看着那起火的帐篷,似乎忘记了救火。

“怎么会起火?此刻正是深秋时节,按道理也不该是这样的啊。”流离看着起火的帐篷,不禁喃喃自语。

“帝姬,起火原因现在并不清楚,等到把火扑灭了再探究原因也不迟。”白画回答道,目光同样是望向同样一个方向。

“里面有几人被困?”流离一把抓住一个灭火的士兵,逼问道,眼里焦急无比。

士兵见是流离,连忙回答道:“十个人。”随后,流离便放开士兵,任由士兵去灭火。

看着越来越紧急的情况,流离也不顾帝姬身份也提起水桶跟随着众人一起扑火。

“帝姬……您是千金之躯……不可……”还未待白画将话说完流离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一抹淡白色的身影逐渐的融入火光。

她从来就没有把她自己当做是一位尊贵的帝姬,反而为百姓劳心劳力。

此时被火光包围着的帐篷里,却是传出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流离的心莫名的一惊,莫非这几个月大的婴儿也要葬身火海?

想到此,流离连忙用水桶里的水浇湿了她的一身,衣服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随后就见流离竟然跑入了火海里。

“离儿!”

“殿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为凤岭,后者则就是随行侍候的白画。

“白画,你竟然放任帝姬独自一人,若是帝姬有个好歹,你该当何罪?”凤岭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双眼,死死的望着白画,怒斥道。

“白画自知死罪!”白画俯身对着凤岭行礼道,这的确是个死罪!

而后便看了一眼愤怒之极的凤岭,随后又道:“若是帝姬无法平安,恳请侯爷赐死白画。”

一派的视死如归,有流离

的这样的主子是她一生的幸运。

而这边,流离进入了火海,便顿时觉着全身的水分都在快速的流逝,而那里面有已经要死去的人,还有躺在父母怀中的婴孩,不顾其他流离便从那对已经要死亡的父母的怀中将婴孩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护着孩子,流离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还好……

还好,没有死亡,只要这样就还有救。

本就是帐篷,火势快速的蔓延到了帐篷顶的木架,而那木架似乎岌岌可危,仿佛就要倒下了。

流离抱着婴孩便要转身跑出火海里之时,还未走到几步路,便被人抓住了脚。

她一惊,护好了怀中的孩子,低下身看着那抓住她脚的人。

那人似乎见流离蹲下了身子,便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阿离,救我!”

轰……轰……

这一席话,却是让流离的瞳孔猛然的瞪大,看着眼前已经分辨不出容貌的人,听声音是个女子,而那声阿离却是令流离难以理解。

但是此时生死一线的情况,似乎容不得流离多想,不疑有他,流离将怀里的婴孩稳稳的抱在怀中,而后一把扶起已经昏倒的女子,她的脸色已经被大火熏烤得愈发的通红,而这浓烟也熏迷了她的眼睛,眼里的泪水在打转。

强撑住意识,以她一人之力将怀里的孩子抛出了出去,抛出了一丈之高,她相信此刻凤岭定然是在外面,而那些士兵个个都是有武功之人,定然会接住这个孩子。

然而,她要面对的却是越来越大的火势,看了一眼这叫她阿离的人,,目光变幻再三,而后也终究是带上了她一起冲出了火海,这女子的身上倒是并无太大的伤口,而流离的后背皆备那木架烧毁掉落,所焚,衣服和肉被黏在一起,皮肉模糊,看了让人惊心动魄。

最后一刻,流离终于带着女子冲了出去,凤岭第一个便冲上前去,将已经彻底昏迷的流离护在怀里,连忙抱起重伤的流离往她的帐内走去,一边还不忘喊道:“叫太医,叫太医速速前来。”

白画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连忙去请太医。

而那同样躺在地上的女子也被人救了下去,毕竟是流离拼尽了性命也要救的人,帝姬要救的人。

流离的帐篷内,与流离一同前来锦州的太医都被凤岭唤到了流离的帐内,个个愁眉不展,依次战列在流离的床榻前。

“侯爷,下官以为还是先要替帝姬换掉身上的衣裳,清理后背上的伤口,只是……”太医看了看流离的后背,目光有些惨不忍睹。

流离的后背衣裳与肉几乎都黏在了一起,她的整个背部皆与衣裳黏在了一起,而后背的烧伤的程度也是比较严重的。

凤岭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深沉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眉头紧皱,说:“只是什么?”冷冽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太医,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太医这才又接着道:“只是,若是换掉衣服,帝姬的后背皆备大火所烧伤,衣服与肉粘连在了一起,处理伤口的这个过程是痛苦不堪的,相当于身上的皮肉被人一块块的割开,这样的疼痛如今帝姬严重昏迷,下官怕帝姬挨不住这样的痛苦。”

凤岭满目的震惊于心疼,试想,硬生生撕开衣服,那流离的要忍受怎样的皮肉折磨?

身上的皮肉被人用刀子一刀刀的割开,这样的疼痛想必是他一个七尺男儿也忍受不了的。

“你必须救治她,也必须救活她,否则你的脑袋本侯不要,皇上也得要。”凤岭不带一丝的感情说道,而后望着瑟瑟发抖的太医。

流离的额头上上也不断的冒出淋漓的汗水,仿佛正在处于生死边缘。

“下官……”太医不可奈何的将目光放到了双目紧闭的流离身上,他们何尝不明白,她生他们就生,她死她们就死!

“白画姑娘,请替帝姬擦拭身上的污秽之处。”为首的一名太医对着一旁的白画说道。

白画点头,“是。”随后便命人拿来了一盆清水和一块湿帕子,细心的替流离擦拭着脸上的黑烟。

饶她如何冷清,也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柔弱的女子体内竟然蕴含着这样的厉害,如此振奋人心的

力量!

她就像是一个太阳,耀眼的存在,热量的代表,永远源源不断带给人们能量,永远不屈膝的能量。

而此时这个能够带给人们光芒和热量的人却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她的能量仿佛也是永远用不完似的。

白画的眼里也浮现起了一层泪光,睫毛一眨,那豆大的泪珠就仿若如同珍珠般断了线的往她的脸颊滑落。

她这个在刀口上生活的女子,看惯了时间薄凉,也就习惯了冷血,而这个女子就如同珍珠般一样的耀眼。

逐渐地,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了浑浊的脏水。

“好了。”太医适时的出声道,随后白画便让开了位置,让太医施救!

太医将流离平躺的身子翻了过来,以至于让她不会压倒身上的伤口,这样可能疼痛感就会稍微减轻一些。

随后,便有人递了一把剪子递到了太医的手里,众人便胆颤惊心的看着太医动刀。

只见太医流利的将流离烧伤处的衣服剪开,过程之中,尽管太医如何的小心翼翼也难免会触到流离的伤口。

“疼……”流离紧闭着眼,那股痛苦的感觉却是丝毫没有消失,清秀的小脸邹成了一团,看了不免让在场的人揪心。

这个时候太医也仅仅是撕开了衣裳的一角,并未用太多的力,她就已经疼痛得如此模样了,若是全部扯开,怕是流离已经从死门关走过一趟了。

众人皆是大汗淋漓,似乎没有人敢让他下手了,让这样美好的女子痛苦。

“离儿……”凤岭却是衣袍一甩大步走到流离的床前,一手握住流离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可是,他却是不知,那个给流离足够温暖的男子不是他,而是那个一袭黑袍翻飞的男人。

“侯爷,若是此时再不施救,帝姬恐怕岌岌可危。”太医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岭握着流离冰凉的手指不愿意松开半分,而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仿佛唤回了流离的神志,迷离的双眼看着一脸担忧的凤岭,却是将他误认成了那个阴沉内敛的司寻。

反手握住凤岭的手,微微呢喃道:“阿寻……阿寻……你……要幸福……要……幸福啊……”随后便再次昏迷过去,握着凤岭的手也逐渐松开,而这次似乎是彻底的昏迷。

凤岭一怔,眼角微沉,就连流离在重伤神志不清之时,想的竟然是那个大云国的王爷!

祁王,司寻!关于他的传言他也是听过不少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容颜俊美!

担忧布满了他的面容,看着已经彻底昏迷的流离,说:“离儿是想见司寻?”

回应他的却是帐外呼呼的风声,太医们皆屏息着,不敢出声。

“侯爷,帝姬所念之人说不定可以换回帝姬的神志,可以让帝姬有生存的意志,那个人在哪?请他来,或许帝姬便会努力的与命运争取!”给流离诊治的太医却是出声问道。

他们却是不知道那个叫阿寻的男子是谁,也误以为了他就是她的心爱之人!

此言一出,却是打破了凤岭心中的平静,若是司寻在这儿,离儿便有机会活下去!

莫非,离儿真的爱上了司寻?想到此处,凤岭也不禁皱眉,松开了流离的手。

望着说话的太医,说:“当真如此?”

“下官不敢欺瞒侯爷,一个人在生死垂危之时所想的人,不论如何定然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他最想见的人。”太医诉说道,却见凤岭深邃如夜的眼底散出了淡淡的哀愁,将目光望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流离,是不是萱儿曾经昏迷之时也曾这般的想要见他?

这会,凤岭的心却是犹如万只虫蚁啃噬,慢慢的啃噬掉他唯一的理智。

萱儿,若是曾经那样急切的想要见他,即便是她生死垂危之时也不曾见到过他,他也不曾出现。

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他都不曾陪在她的身边,这又是怎样的绝望?

而如今的流离,是不是也如同宁萱一样的绝望?

“侯爷,请下定夺,帝姬的烧伤拖不了多久了,否则伤口便会化脓,而帝姬也会因为伤口而高烧不断。”太医再次说道,流离此刻的情况无疑是最严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