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温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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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帝女,身份渐明(九)

侍从听命的将丫鬟死不瞑目的尸体拖了出去,心里却是不禁对这丫鬟感到怜惜。

公主脾气阴沉、侍候她的人稍有不慎便会被处死,她倒是还好,并没有那么多的折磨。

“还有多久到云都?”半响之后,红衣女子垂首问道。

“启禀公主,前方便是云都了,大云皇上派郡王在此迎接公主.”侍从恭敬的回答道。

红衣女子的眉角沉了沉,透过红纱看向前方,这一刻竟然充满了迷茫与疼痛。

她不稀罕做这劳什子的郡王妃,也不稀罕做大云的皇后,命运却总是将她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上。

銮驾在城门口接近桃花澜之处便停了下来,浩浩荡荡的队伍两旁挤满了百姓,无非是想目睹这缦兴国的第一公主的容貌。

銮驾停稳之际,只听得不远处有人道:“恭迎缦兴国兴南公主。”

话音刚落,只见红衣女子被丫鬟扶着姿态优雅的步出了马车里,一身大红色的红衣与銮驾上的红纱相得益彰,这红色在这女子的身上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妖娆妩媚之感,尤其是那一双摄人魂魄的凤眼里更是流淌着微微的冷光,让人不由得敬而远之。

她便是艳丽无双的长公主,容颜绝丽,雍容华贵。

“公主一路远道而来,想必定然是疲劳之极,就先到驿馆稍作休息,明日晚本王在宫中为公主接风洗尘。”司兮打量了一番这红衣加身的公主,温和有礼的说道。

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厌恶,这样妖娆入骨的女人,怎配做他司兮的妻子?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木槿的笑容,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罗扇儿略微顿了顿,而后举止端庄的回答道:“如此本宫便多谢王爷了,甚好。”

“来人,送长公主去驿馆,定要保护好了公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司兮冷冷的说道,眉宇之间不自觉的便浮现出了一抹威严,只属于帝王之家的威严。

是夜,云府后山笛声悠扬……婉转动人……又不失豪气,这样荡气回肠的笛声,不禁也让人驻足倾听。

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很快便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正欲入睡的流离却打起了精神,站在窗边看着那道黑影往后山而去,似乎是冲着那笛声而去的。

而这吹奏之人正是云尧,会不会他会有危险?思念藉此,流离却是也顾不得多想换上了衣服便往后山跑去。

后山此刻静谧如水,月光下白衫男子动情的吹奏着,一曲悠扬的笛声便从他的嘴间一泻而出,犹如万里奔腾的骏马一样。

月光打在男子俊美的脸庞上竟然衬得他的容颜那样如玉,仿佛就是上天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一般,让人望而止步。

黑影静静的伫立在白衫男子的身后,一刻也不敢打扰这男子的吹奏,眼眸中有些让人难以明了的情绪,那绝不是恨意,而是喜,甚至是爱意。

黑影伫立了良久,白衫男子似乎早就察觉到身后之人,也并不停止吹奏。

半响之后,男子终于停止了吹奏,回过头来看着穿着夜行衣的人,

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神色。

“依你如今的身份,是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云尧清了清嗓子,继而冷冷的开口的道。

黑衣人却是扯掉了脸上的蒙面纱巾,这人竟然是今日刚刚前来缦兴国的公主,罗扇儿!

“请尊上治罪。”罗扇儿的眼底闪过一抹情愫,而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云尧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也罢,既然你已经来此便说说筲国与缦兴国的情况。”

“筲国如今外戚干政,欺负新皇年幼,太后被月家的人幽禁在寝宫,新皇拿出先皇的遗诏让太子您回宫平乱,继位!”这一番话,是筲国如今的情况,若是皇家再无人主持大局,那么筲国龙家的天下便会成为月家的天下。

说着,罗扇儿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这是筲国皇上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立好的遗诏。

云尧目光一顿,伸出手接过圣旨打开来看,眉目里的寒意更甚。

果然父皇当年是被母后所害死的,当年他被母后派人追杀九死一生幸好被流离所救。

“墨儿可还好?”半响之后,云尧淡淡的问道,将圣旨收入了袖口内。

“皇上被迫立月家女儿为皇后,如今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处处受制于月家。”提到此处,罗扇儿的脸色也有些不平,她虽然是一国公主却是因被云尧救了一命,而甘愿为他效命。

“皇上本想让祁将军拿着军符调动大军平乱,岂料远在边关的祁将军更本就不听从皇上的命令,说是除非皇上能够拿出先皇遗物龙纹玉佩‘泣血’与军符才可以调动大军。”泣血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她以宫女的身份潜伏在筲国皇宫数十年,只为能够助他一朝回到皇宫。

“‘泣血’?”云尧微微挑了挑眉头,如今筲国的情景他早十几年前便知晓会有这一日。

罗扇儿点了点头,而后又道:“皇上知晓了我的身份,便将这道圣旨取了出来,让我以公主的身份将它带给太子你,皇上还说希望太子可以回宫平乱,皇位定当相让!”

“啊……”躲在大石后的流离却是不经意的叫出声来,她的脚踩在了石块之上,石块一翻她的脚便崴了。

“谁?”罗扇儿转过头厉声问道,反射性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便朝着流离所在之处刺去。

月色寒冷,剑光倒映出了流离睁大的眼睛,显得有些恐惧。

锋利的剑身却是接近流离的胸口之处被一管玉笛给挡住了,那玉笛在那如此锋利的剑刃下竟然还不曾碎开,罗扇儿微微一愣,随即道:“太子你……”

罗扇儿欲言又止,疑惑的看着出手相救流离的云尧,目光里透着不解。

岂料,云尧却是摇了摇头,目光透着冷意,“她,谁都不能动!”

他的话如此的铿将有力,让人不能提出一丝的质疑,他就是天生的王者,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有力,也不能反抗。

罗扇儿似乎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太子,她如今知晓了你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了您不但出了大云,就是连云府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啊,更何况,太子殿下也没有必要为了

一个女子拿云府的人生命做赌注,拿殿下的生命做赌注,殿下您是筲国未来的希望啊,如果连你都没有了,那筲国就真的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流离此刻却是 死死的看着云尧,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他是筲国的太子殿下!

多么尊贵的身份,却在大云做着丞相。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从来不曾知道的?阿尧,她的阿尧……

“你今晚的话太多了,筲国不会亡,本尊亦会平安,云府定当安然无恙。”云尧收起了玉笛,看着罗扇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当他看着那云家上百口的人血流成河之时,他的内心又将忍受着怎样的折磨?那个时候的他可会想起今夜的决定?若杀,一个阿离,可换得数百口的人活着,或许,他也是会下手的。

定当是会下手的,只是为时已晚。

“殿下,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今日拦着扇儿的。”罗扇儿略带悲愤的说道,然后便施展轻功消失在了云尧与流离的面前,却是暗中将流离的模样牢记在心中,殿下下不了手,她罗扇儿从来就不是善良的主。

她是不会拿殿下的生命做赌注,这个女人知道了如此惊天的秘密,她必须死!

是的,必须死,也非死不可!

“阿离,若是你想说便去告知司寻,我绝不会拦你。”末了,云尧转过身欲离开,月色打在他的背影上,看起来竟然是那样的落寞与孤独。

仿佛整个世界的孤独都在他的身上了,阿尧,你究竟忍受了多少?

他赠她莲花灯那晚,他曾说“有些时候,并不是事物的本身招人厌恶,而是那事物所处的环境让人们厌恶它。”

她怎么能够去告诉司寻,云府的几百口人命她不敢赌,也不能赌,最重要的便是一点也不想赌。

若是输了,她从此素手染血,那些人的冤魂怕是会日日夜夜的纠缠着她。

“我从不曾想过你会如此的身不由己。”流离看着云尧离开的身影感触的说道,眉头紧蹙。

他听到她的话,整个身体却是僵硬住,阿离,我是没有选择出身在皇家,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择平静的生活。

“我曾经也想过,那样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贵气,我曾想过或许你是哪国的权贵人家之子,也曾想过你是哪位大富大贵的人家之子,却不曾想过你竟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这也是我从来就不敢想的。”流离见着云尧转过身来,继而再次开口道。

也对,那样一个俊眉俊眼的少年怎会是平凡人家之子?那块龙纹玉佩是皇家之物,不就恰好证明了这一点么?

云尧微微摇了摇头,“阿离,不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我依旧是阿尧,带着你摸月亮的阿尧,无关身份,不管我是筲国太子亦或云丞相。”

“我只是在想,若是身份是假的,那么你的情意是不是也在逢场作戏?赠我莲花灯、送我匕首、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样的情意若是逢场作戏倒也是难为你了。”流离清澈的眼眸里此刻竟然聚起了泪光,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