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示你的修真资格证
字体: 16 + -

第三十七章:第七套广播体操

    “第七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第一节,伸展运动,第二节,四肢运动,第三节,扩胸运动……”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收拾整齐准备上工的管家看见一个背光的人影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尤其在那影子脚下还有一条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二哈,模仿着人类做着傻不拉叽的动作。

    “少爷,您这是……”管家搓着自己像喜羊羊里村长一样的翘尾胡,“被狗咬了?”

    不小心扭到腰的江小于一拧一拧地挪过来,抓着管家的手:“你来得正好,老年人就更要多加运动。”

    “可是少爷您在做什么?”被硬拖过来的管家老大不情愿地撩起衣襟。

    江小于忽然记起来自己并不在地球,于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神经兮兮地说:“这是我在百莲宗学到的密法,是精英班才能学到的高深功法,”他掰扯着管家僵硬无比的四肢,“来跟我一起做,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死了也能活过来。”

    “少少少,少爷?”

    “来来来,像这样啊,第三节踢腿运动……”

    于是,两人一狗在江小于欢快的指令下,开启了掰胯技能。

    *

    早餐仍旧是乏善可陈的对着十几国的菜系挑挑拣拣,不过江小于已经不会再对着几碟食物露出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嘴脸了。

    装模作样地保持着在餐桌前坐化的状态,江小于几乎用尽了所有修为。

    当急匆匆赶来的管家告诉他父母今天不准备用早餐的时候,虽然心里有失落,可是饥肠辘辘的肠胃诚实地诉说着眼下最急迫的事情。

    “开饭啦。”狼吞虎咽的江小于和同样狼吞虎咽的辣条紧紧地护着彼此碗里的食物。

    经过一晚上的彻夜长谈,辣条对他的敌意明显减弱,已经达到了允许他上床睡觉,上桌吃饭的地步了。

    一嘴油的江小于忍不住想,四条腿儿的生物果然很单纯。

    另一方面,吃得开心的江小于没忘记招呼两条腿儿还在打颤的管家:“坐下坐下,一起吃点儿。”

    “不了不了,”管家推脱着,“少爷吃好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我几岁了?”江小于指着自己的鼻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十六岁半,再有一个月就十七岁了。”管家张口就说,一副烂熟于心的模样。

    “是啊,都十六岁了,”江小于用大拇指反戳自己的鼻头,“说什么我好你就好的话唬谁儿呢。”伸手拉着长满老年斑的手,“我自己吃不了,人多吃了热闹。”然后硬塞了个蟹汤包在他面前。

    起先管家还很窘迫,在饭桌上如坐针毡,无所适从,当他注意到身为少爷的江小于对自己并没有揶揄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吃顿饭的时候,他缓慢地喝着汤包里的蟹籽,不停地吸着鼻子,脸上的陈年老褶子也是一抽一抽的。

    啃着开背虾的江小于说:“你不至于吧,一个包子感动成这样,我家平常是虐待你了么?”

    “不是,少爷……”管家急切地解释,慌忙间言语系统竟然有些不受控制。

    “嘘,别说话。”江小于伸出食指堵在管家的嘴上,然后拈起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取下了黏在对方胡子上的螃蟹崽,用无比磁性无比魅惑的声音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迈的管家直接泪奔了,这一早上他喝下的汤汁还没有眼泪多。

    更晚些时候,江小于单臂挎在管家肩膀上:“老头儿,帮我个忙呗。”

    “呜呜,少爷,少爷您说。”

    “我要找个人,但我不知道那人在哪儿,所以需要你的帮助。”眨着星星眼的江小于无比真挚,无比诚恳。

    “好的少爷,”管家抹着眼泪说,“都听少爷您的,我先去换件衣服少爷。”

    “是得换一件了,”江小于看着他那身洒满了汤汁和眼泪的衣服说,“换一件帅气的,哦不,贵的,换个看起来死贵死贵的那种,好不好看不重要,只要贵就行。”

    “好的少爷。”对于江小于的要求,管家并未做质疑,抹着残留的眼泪回房了。

    等待管家换衣服的时候,江小于就跟在辣条屁股后面满地跑。

    这个狗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的存在,然而也有间歇性的抵触。

    玩心至上的江小于开启了撵狗状态,正当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头撞在了刚开启的门上。

    “呜嗷……”

    资深碰瓷选手趴在地上假哭的时候,江广溪的脸色变了两变,最终停留在哭笑不得的样子上,对地上的“儿子”伸出手:“要不要起来?”

    “嘿嘿嘿。”江小于握住那只来自父亲的手,那是他前一世从未曾奢望过的力量,那只包裹住自己的大手是那样的温暖,宽广,让他的泪腺不自觉地开启。

    血缘带来的亲情和纽带太过陌生也太过奇妙,接力站起来的江小于像模像样地学着篮球场上的运动员用肩膀碰了碰对方的胸膛。

    那是属于父亲的厚重和温柔,以至于他不得不捂住胸口,不叫心脏跳出体外。

    “你怎么了?”江广溪问,声音里不禁添了几分担忧。

    好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的人,江小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弥足珍贵的情感,只能像顽劣的孩童一般,用笨拙的玩笑掩盖。

    他不停地捶打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哎呦,哎呦呦……”

    “你想怎样啊?”江广溪问,关上被鲁莽撞开的门,门里是他面色不善的妻子,他小心翼翼地用身体挡着,不叫别人看见里面的情形。

    “肩膀好疼,好像掉环了。”江小于煞有介事地说着,将受伤这件事表演得淋漓尽致,他扭过头,“爸,我可能要去医院正下骨了。”

    “我找医生来家里给你看。”江广溪说。

    “不用不用,”江小于打断他,略显羞涩地用手指搓着钱的标志,“看在我们是亲父子的份儿上,就不让医院赚差价了吧,直接把医药费给我就行了,给你打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