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侯爷无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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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萧权,私奔吧

第二日一早,御好送别了折颜,回到行馆的房间,在阿门娜的伺候下,用几种花香制成的薄粉敷面,又悉心化了一个艳丽富贵的妆容,穿上了北朝公主特制的九重金色锦缎长裙,乌黑的长发梳成繁琐的芙蓉归云髻,上缀由七颗红紫色宝石镶嵌而成的发簪,愈发衬得面庞莹润,光泽透人。

如此盛装打扮之下,御好都有些不认得镜中的自己了,阿门娜在一旁瞧着,上前替她覆上了面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无比认真的道:“公主理应如此打扮,才显我北朝威仪啊。”

御好见她一脸认真,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是,北朝威仪。”

按着惯例,御好由北朝派来的宫女扶上南上京都的辇舆,再由迎亲使大人亲自盘点一切,虽先前有准备,但因着规矩,一行人直至巳时才出发,浩浩荡荡的往上阳方向行进。

一路上,御好被沉重的发饰压得头痛,便靠着车厢小憩了一会儿,待醒过来时,天已不早,队伍已经行进至了南北交界处的一处断崖。御好掀帘往外望去,熟悉的一幕幕便映入了眼帘,她依稀记得,三年前,她也是经过这处断崖,从此踏上了三年的阔别之行,而今,一切都在眼前,感觉却大不一样了。

“公主,前方不远处就到镇上了,你暂且忍忍吧。”阿门娜在辇舆旁安抚道。

“我没事,告诉迎亲使大人,尽管快马前行便好,不要因我而耽误了行程。”御好整了整微微有些凌乱的发髻,正襟危坐道。

这一日下来,御好隐约能听到外面的侍卫交接命令时,说的大都是同一番话:放缓放慢行进速度,不可让公主太过颠簸。

御好想起昨日行馆中,折颜和自己说起那个迎亲使大人已经四十多岁时,眉眼间怪异的神色,原以为这位迎亲使大人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如今看他的行事作风,倒也是个体贴入微的男人。

御好正无聊的遐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鸣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命令声:“快,保护公主。”

御好心里一惊,正要掀帘去问,辇舆的帘子上突然染上了一片刺眼的鲜红,驾驶辇舆的人哀嚎一声,翻滚到了地上,紧接着,马嘶鸣了一声,辇舆突然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御好本能的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忙抓住两旁的车厢,企图站起身跳出辇舆,但她却连站都站不住。

“公主--”阿门娜的声音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马车越跑越快,御好突然感到身下一沉,整辆辇舆散了开来,她整个人被甩出了马车。

突然,眼前一亮,出现在御好面前的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御好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却落了个空,整个人翻滚着往悬崖边滚去……

“公主。”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就在御好摔出崖边的时候,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御好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到眼前这张清俊无比的脸,突然觉得仿佛身在梦中,浑身血液上涌,激动不已,那一刻,她甚至忘了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抓住,我拉你上来。”萧权一手攀着崖边的石头,一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御好正想将另一只手交给他,突然看到崖边的石头微微有些松动起来,萧权身子一沉,更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御好大声的用北朝话喊道。

萧权显然也感受到了石头的松动,却不顾她的焦虑,温和的冲她笑笑:“别怕,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好。”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面前就是绝路,她却本能的愿意相信他,心底深处弥漫起满满的温暖,御好正想把手交给他,却突然看到崖边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御好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御好心中一慌,深深的望了萧权一眼。

感受到她的慌乱,萧权下意识的回头,也看到了那个黑衣人,不仅不放开她,更紧的握住了她:“,快,把另一只手给我。”

“萧大人,你现在松手,我们就放过你,让你回京和君曜复命。”黑衣人显然是想

挑起两国战事,故意利诱道,可他不知道,曜哥哥和折颜又岂是那等昏庸之人,他们岂会不知道她对萧权的重要,萧权怎会轻易放弃她的性命。

可尽管如此,御好还是别无选择,大声用北朝话朝着萧权喊道:“你快放手。”

萧权平静的笑了笑,望着她,同样用北朝话和她回道:“我不会放手的,要死就一起死吧。”

“你疯了。”御好忍不住用南朝话骂他,突然想起当年初嫁给他的时候,也是在崖边,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彼此倾心,他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如今在她生命的尽头,还能看他也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如此,倒也圆满了。

御好笑着,从袖中拿出了那把他当年赠送给她防身用的匕首,一刀划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吃痛,鲜血滴落下来,尽数落在了御好的脸上,他却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放开紧握着她的那只手。

“不知好歹。”黑衣人冷冷的咒骂了一句,举刀向他刺来。

“御好,来生要记得做我的妻子。”他笑,深深的凝视着她,用北朝话说道,御好从来不知道,其实萧权说北朝话更好听,更深情。

“好,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妻子。”其实,能死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御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光闪闪的大刀砍了下来,就在御好绝望的那一刻,那个黑衣人突然被倒地,浑身是血的阿门娜出现在了崖边:“公主,我来救你。”

“先救迎亲使大人。”御好冷静的用北朝话吩咐道。

阿门娜犹豫了一会儿,把手伸向了萧权,萧权似乎也不怀疑阿门娜的力气,一把拉住了阿门娜,阿门娜用力把他拉上了崖边,萧权一上去,便跪在崖边的尖石上,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拉起了她。

御好一爬上悬崖,只觉得腿软,还没站稳,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久违的水墨清香萦绕鼻尖:“御好,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这回,萧权没有用北朝话,御好听得真切,情不自禁的拥住了他:“是,萧权,我们还活着,还活着。”

阿门娜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看两人的举止,似乎超出了君臣的关系,忙在一旁咳了几声。

御好不好意思的推开了他的怀抱,看了看周围,幸好余下的护卫军都在收拾残余,并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御好退开了半步,恭敬的用北朝话道:“墨萦谢过萧大人。”

“公主客气了。”萧权唇角一勾,默契的用北朝话回应。

御好抬眸,正想细细看看他如今的模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权哥哥,权哥哥,你没事吧?”

御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匆匆向萧权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远远的,御好看到,萧权安抚似的拍了拍墨螓卿的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这边望来,墨螓卿狐疑的看来,御好下意识的站在了阿门娜的身后。

“权哥哥,你的手没事吧?”墨螓卿远远的看到了那日在行馆见过的“墨萦公主”,没有多想,关心起了萧权的伤势。

萧权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对墨螓卿的关切,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没事,小伤。”

夜,和亲队伍因为傍晚的那场遇袭,只能留在原地休息,幸好,这附近有块空旷的地,众人在迎亲使大人的吩咐下,搭好了帐篷,因为公主也没说什么,众人也都不好抱怨。

晚上,御好躺在精心铺设的羊毛毯上,辗转反复难眠,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起白日里萧权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她曾设想过无数个和他重遇的镜头,却独独没想到,两人一见面,便是一场生死的考验,然而正是这样一场考验,也让她更坚定了彼此的心,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幸好三年后,他还依旧爱她,如此,便足够了。

“公主,您还没睡吗?”阿门娜从帐帘外进来,手里端了一壶茶,“要不起来喝口茶吧,那位大人说这是最好的叫什么龙,什么井的,

您要不要尝尝?”

“是雨前龙井吗?”御好没想到在外面还能喝到她最喜欢的龙井茶,忙坐起了身。

“是啊,好像是叫雨前龙井,要我说南朝人真便扭,茶就茶好了,还分那么多,那位大人还特地吩咐了要现泡现喝,真是麻烦。”阿门娜一边布置茶具,一边抱怨道。

知道是萧权特意吩咐过的,御好心里一阵暖意,忙披了外衣,兀自斟了杯茶,一尝,果然是上等的好茶:“是那位大人亲手交给你的吗?”

“是啊,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白日里救公主的那位大人,大人让我等了他一会儿,回自己营帐拿的。”

御好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唇角,道:“大人有心了。”

“是啊,我看他拿完茶后,仿佛很匆匆的出门去了,想来还有要事要办呢?”

“他出去了?”

“是啊,他好像是去了崖边,估计是去查白日里的行刺事件了吧。”阿门娜不甚在意的说道,却不见御好清丽眸中刹那闪过喜悦光芒。

夜,万物幽静,天空中月色溶溶,星光如银,天地间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薄绡,远远的,御好看到一抹清瘦修长的身影立在崖边,晚风轻起,吹散他的衣袍,月色下犹显孤独。

御好慢慢的走近,他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深邃如星的眸中有莹光闪过:“你来了。”仿佛知道她会来一般,他脸上并无惊讶,满满的都是欣喜温暖的笑容。

御好偏了偏头,巧笑道:“听闻萧大人深夜来崖边查案,墨萦特意前来相陪,不知萧大人欢不欢迎啊?”

“公主大驾,小人荣幸之至。”萧权作势鞠了一礼,清雅俊朗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御好站在离他数步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三年了,已经整整三年没见了,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御好反倒有些不敢置信了,情不自禁的上前抚摸他的脸庞,细细的描摹那熟悉的轮廓。

萧权按住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责怪道:“手怎么还是这么凉,也不多穿一点。”

御好不理会他满含宠溺的责怪,心满意足的笑:“是真的,萧权,我不是在做梦,你的手还是那么温暖,这真的不是梦。”

“傻丫头,你自然不是在做梦。”随他一同在崖边坐了下来,此刻,整片墨蓝的天际下,只余了他们二人,他的呼吸近在耳边,一切宛若在梦中。

“梦里你也会这么和我说,你说,御好,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在你身边,可是我一醒来,总是找不到你。”御好说着,哽咽了起来。

“这一回是真的,我真的在你身边,我再也不放开你了,御好。”他眼带泪意,笑着拥紧了她,暖暖的温度从他的身上传过来,直透心间。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要是我醒来再见不到你,我就再也不认你了。”御好撒娇的道。

他哈哈笑了,低下头来看她,月光下,她眉如柳叶,唇如樱桃,美得越发倾城了,其实他又何尝不会怕这是在梦中呢?他亦曾千百次的在梦中见到这样的情景,如今,她温婉动人的倚在他的身边,此情此景和梦中几乎一模一样。

如今,他都不敢轻易去触碰她的脸,就怕一碰她就会消失,所以,他只噙着笑,望着她,笑叹了一句:“傻丫头。”

御好握住他缠着厚厚纱布的手,黛眉微皱:“还疼吗?”

“不疼。”他笑笑,“只是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御好,你理当知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我放开你。”

御好笑着点头,突然道:“萧权,我们私奔吧。”

“不。”他从未如此果断的拒绝她任何事,这一次却异常坚定,“御好,这一次,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做我的妻子,除了爱,我还要给你名分。”

御好倚在他温暖的怀里,静静的抬眸看他:“谢谢你,夫君。”

她从未想过真的要与他私奔,她要的亦是名正言顺,天长地久,长相厮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