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侯爷无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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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若薄幸

永和三年九月,元宗皇帝君殇因病驾崩,圣传遗诏,立岭南王君曜为帝。同年十月,曜在群臣力推之下,于太庙继皇帝位,帝号圣宗,改国号为太元。二日,新帝下旨,册封拥立有功的御好帝姬为护国公主,晋一品诰命夫人衔。

----《南朝。圣宗帝志》

御好接到圣旨的时候,尚在宫中扶赢阁忙着照顾萧权,君曜登基那日,萧权突然昏厥在朝堂之上,御好万万没想到,萧权已经大好的身子会旧病复发,而且病来如山倒,就连医术高明的沈逐惊看完后,也是连连摇头,莫可奈何。

御好想起萧权曾连番让自己帮他施针忆起从前,她却一再推脱,如今深感懊悔不迭:“他早就让我为他施针,是我固执,以为他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便一直拖着,是我不好。”

“这事不能怨你,侯爷的身体一直很好,此番乃是劳累过度,才会引发了身体内的蛊毒,你不要自责。”

“那现在给他施针还来得及吗?”

“现在恐怕不行,此番侯爷蛊毒重发,已非药石针灸可以医治,如今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蛊。”

“下蛊之人?你是说下蛊之人可以救醒萧权,是吗?”

“你知道是谁下的蛊?”

“嗯。”

御好自然知道是谁下的蛊,当初折颜以为她才是母妃的女儿,便和墨螓卿连成一线,帮住墨螓卿消除了萧权的部分记忆,现如今,解铃还需系铃人,她要立刻寄信给折颜才是。

“御好,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沈逐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为难忧虑。

“什么事?”御好心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侯爷他……他可能再一次遗忘以前的事情,而且这一次可能会遗忘得更加彻底,他可能会不记得你。”

“不记得我?”沈逐惊的话犹如临头的一盆冷水,浇灭了御好最后的一丝希冀,遗忘!御好早已领受过这两个字的威力,如果他再一次忘记她,她该怎么办?

“帝姬,帝姬,侯爷醒了。”知心冲冲跑来外室,打断了御好的思绪。

“醒了?”御好此刻正在外室煎药,听到知心的话,一时惊喜交加,就连手被炉子烫了也不曾察觉。

这些日子以来,萧权一直在昏睡,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左右,就连煎药这种事也都是亲力亲为,可他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就连沈逐惊也说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他突然醒来,御好又是开心,又是害怕,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知心,快帮我看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弄脏?”

“没有,没有,都很好。”知心在一旁打趣的笑笑,“帝姬把外衣脱了吧,里面点了暖炉,您出了汗,还是出来再穿吧。”

“对,对。”御好脱了外裳,交给知心,才想起来吩咐道,“药马上就好了,你把它倒在碗里,拿进来吧。”

“帝姬放心吧。”

御好不放心的又捋了捋脸庞上散落的一缕发丝,深吸了一口气,才迈着极轻的脚步走了进去,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萧权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一定要让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美的她。

内室里,萧权披了她亲手做的浅白色的睡袍站在窗口,今日天气甚好,有几缕橘红色夕阳透过窗棂镂刻精致的缝隙里投射进来,落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折射出一抹淡淡的高雅气质。

“侯爷?”御好小心翼翼的唤他,努力控制之下,只觉得喉咙都变得酸涩起来。

萧权身形一颤,缓缓转过身来,眸光澄澈的看着御好,她白皙的小脸上有黑煤灰的痕迹,她仿佛有些紧张,手不住的捋着脸旁的一缕长发,脸上的煤灰越抹越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极美的那种女子,夕阳沐浴下,她一袭浅绿色的绣粉梅的长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高雅翩然。

御好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权,只觉得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又似带了极为复杂的东西,一时竟是看不透:“侯爷,你还记得我吗?”御好问的很小心,深怕他说出一个不字来。

萧权的嘴角原本勾着一抹温柔的浅菀,听到御好的疑问,笑容突然不受控制的凝滞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然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可是我的好夫人啊,一手毁了我半生心血功名的好夫人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侯爷?”御好此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高兴的是他居然还记得她,难受的是他对她用了那么冰冷的语气,仿佛自己真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出去,我不想见你,你出去。”萧权转过了身,背微微的伛偻了起来。

“侯爷。”御好忙上前扶住他,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仿佛很是痛苦,“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口疼?”

“知心,知心,快把药端进来。”

“帝姬,药来了。”知心在外听到动静,忙端了药进来。

御好端过药,习惯的先喝了一口,萧权如今的身份十分**,她虽相信曜哥哥不会做出毒害萧权的事来,但难保那些投靠新帝的大臣为表忠心会做出什么来,是以,不管是不是她亲手煎的药,她都会先尝一口,没事了,才一口一口的喂给萧权。

“还有些烫,你出去拿个碗来兑凉些。”

“不用了,你出去,我不喝你的药。”萧权将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却愈发冷漠起来。

“你的身子还未全好,应该……”

“出去。”萧权一把打碎御好手中的药碗,“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

滚烫的药汁尽数倾倒在御好身上,御好进房间前,便脱了外裳,穿的很单薄,这下药汁倒在身上,御好只觉得被药汁烫到的地方一阵灼热,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帝姬!”知心惊呼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御好一记眼神止住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御好拿出袖中玉帕,拉过他的手,替他拭去手上残余的药汁,“对不起。”

“我一直在外面,有事你随时叫我。”御好并不觉得委屈,如果萧权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才觉得难受,如今他能骂出来,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御好!”看着消失在珠帘之后的身影,萧权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去把沈

御医找来。”御好走到外间,吩咐知心道。

“帝姬放心,会意已经过去传召了,想必快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沈逐惊身着一袭官袍,快步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皂衣小太监:“微臣沈逐惊拜见护国公主。”

“不必多礼,快进去给侯爷看看吧,他醒过来了。”

“你没事吧?”沈逐惊抬起头,看着御好脸色苍白,再看她被药汁染了颜色的裙裳,不由得担忧。

御好拍了拍自己的裙裳,不甚在意的笑笑:“没事,刚才不小心打翻的,你进去吧,我去换身衣裳来。”

御好说着,正要出门,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幸好一旁知心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沈逐惊上前,拉过御好的手,细细探了会儿脉,看了看里间,斟酌了一下,嘱咐道:“你身体本就虚弱,切不可再劳神了,要好好休养才是。”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进去吧。”这段时间,御好时常觉得胸闷口干,心悸气短,五脏六腑内力游走不稳,早就超出了承受能力,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倒呢?想来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沈逐惊美眸闪过一丝复杂,朝御好做了一个揖,掀帘走了进去。

“不是叫你滚出去吗?”听到动静,萧权冷冷的咆哮了一声。

沈逐惊挥退了小太监,作揖道:“微臣沈逐惊拜见侯爷。”

萧权回过头,抚了抚额际:“是你啊,起来吧。”

“谢侯爷。”沈逐惊站起身,压低了声音道,“我方才给她把过脉了,她的内力很混乱,身子也虚弱,若不是你一直不醒,她要照看你,恐怕早倒了。”

“我知道。”萧权疲惫的靠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沈逐惊放下手中的药箱,取出脉枕,上前替他诊脉,过了一会儿道:“你中的是蛊,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找到下蛊之人。”

“嗯。”萧权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一旁的暖炉上,不再说话。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恐怕也难熬过来,你其实早就醒了?为何要瞒着她?”

“我自有打算,该如何对待御好,我心里已经有决定了。”

“既然有决定,就该快些决断才是,御好是个好女子,你不该让她多受无辜的伤害。”

“沈逐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沈逐惊抬眸,美丽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什么时候开始,你习惯性的站在她立场考虑事情,习惯在我面前帮她说话的。”萧权缓缓站起身,俊朗清癯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沈逐惊面色一红:“我……我。”

“你不用和我解释。”萧权浅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方才说只有找出下蛊之人才能治好我,是吗?”

“是。”

“逐惊。”萧权转过身,拉住沈逐惊的手臂,“我有一事拜托你。”

沈逐惊抬头,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面色愈发的红了:“逐惊的命都是你救的,有什么帮得上忙自然会答应。”

“好,从今日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