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侯爷无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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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兄殡天(求月票)

皇宫养心殿,满殿的紫烟袅袅,偌大的殿室内全是浓浓的药味,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御好来不及换下染血的衣衫,焦虑的站在外殿来回走动,心乱如麻,全然察觉不到伤口不停的渗出鲜血。

“帝姬,您先包扎一下伤口,换身裙裳吧,皇上若是见了您这幅模样,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会意在一旁面露担忧的说。

御好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的伤口,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侯爷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皇兄他……”

一旁的沈逐惊拉住她,美丽的凤眸中全是担忧:“御好,皇上召见侯爷,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已经给皇上服下了强心丹,皇上还能撑一会儿,你先去换身衣裳吧,皇上定也不想看你这副模样的。”

“好吧。”御好忧虑的看了眼内殿,转身朝门口走去。

此刻,已是戌时,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养心殿外,跪满了满朝文武大臣,看到御好出来,纷纷叩问:“帝姬,帝姬,皇上怎么样了?”

御好玉脸不由得一暗,抬头看了看黑暗得望不穿的苍穹,只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强烈压力,直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皇上此番怕是撑不过去了,相国大人和萧侯还在里面听皇上遗命,虽是我南朝的大不幸,但不管发生什么事,御好恳请各位大人以江山社稷为重。”御好说着,兀自跪了下来,冲着大臣们深深磕了一个头。

“帝姬英明,臣等誓死效忠皇上。”冷风瑟瑟,一班老臣跪在养心殿外的青石板地面上,人人脸上带着沉重冷肃的神色。

“帝姬。”会意紧随着走了出来,上前扶起御好。

御好抬头看了眼密布的雨帘的黑暗苍穹,只觉得父皇驾崩之时的那种惶恐,惊慌重又袭上了心头,直击得四肢百骸剧颤不已:“立刻修书通知岭南王,让他尽快进京来。”

“是,奴婢明白。”

待御好换了裙裳回到养心殿,萧权和相国大人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相国大人坐在一旁的梨花高椅上,神色阴沉得可怕。看到御好进来,拉了她的手,略带担忧的问:“孩子,你没事吧。”

御好神色冷然,看了眼萧权:“御好方才那么做,不过是顾念姨母对御好的照拂罢了,与相国大人无干,相国大人无需愧疚。”

“御好,别这么和恩师说话。”萧权看出御好眸中的冷色,上前拉过了她,“其实恩师他……”

“权儿,别说了。”相国大人突然喝止萧权,“老夫出去和各位大人商谈后续事宜,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学生明白。”

萧权目送相国大人离开,伸手抚了抚御好苍白无色的小脸,尽量放缓语气道:“进去见皇上最后一面吧。”

御好闻言,脑袋轰地一声,几乎立不住,萧权上前扶住她,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别怕,一切有我在,别怕。”

“嗯。”御好看着他温和包容的双眸,心里些许镇定了些许,踩着虚浮的步子向内殿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萧权吩咐宫人的声音:“立刻去把铭儿接进宫来,不得有误。”

御好窒了窒脚步,一步不停的跨进了内殿。御好一进殿,便听到一阵嘤嘤的女子的哭泣声,御好抬眼望去,见到一袭银白色云裳的墨美人正跪在龙塌前,紧紧的拉着君殇的手,低泣不止。

“皇兄--”御好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龙塌上的天子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温雅忧郁的笑,这样的笑,突然就让御好想起了萧权初回京的那天,废太子府的梧桐树上,君殇,她最亲的太子哥哥也曾这般看着她笑,宠溺而温柔。只是如今,一切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再也不能了,可怕的病魔早将昔日俊朗无比的太子哥哥变得苍白无力。

“过来。”他已没有力气抬手,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御好这才发现皇兄往日那好听的声音,此刻带上了病痛后的浑厚沙哑,令她

心中莫名堵塞。

“皇兄,御好来看你了。”御好敛去脸上悲戚,带上几分勉强的笑容,撒娇般的靠近他的床头。

“御好,皇兄要走了。”他轻浅的笑,苍白极了的脸上依稀可辨往日俊逸,那样的笑却深深的刺痛了御好的心,眼眶中酸涩得止不住落下泪来。

“不要,不要,御好不要皇兄走,父皇已经不要御好了,皇兄不可以再离开御好,不可以!”御好紧紧的看着他,深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傻丫头,生老病死是人的常态。”君殇艰难的喘了喘气,看着她笑,“幸好御好找到了自己爱的人,皇兄也放心了,皇兄认识萧权这么多年了,深知他的为人,能把你托付给他,皇兄也可以放心了。”

“皇兄莫要说这样的话,萧权再好,也代替不了皇兄在御好心中的位置,御好舍不得皇兄,皇兄不可以离开御好。”

“是啊,皇上,您一定要撑下去,您答应了螓若要和螓若白头到老的。”墨螓若在一旁期期艾艾的深情呼唤。

君殇抬眸,深深的凝视着墨螓若,清雅明亮的眸中全是愧色,拉着御好的手紧了紧:“御好,答应皇兄一件事?”

“皇兄请说,御好一定答应。”

君殇费力的拉过墨螓若的手,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替我好好照顾你墨姐姐,皇兄对不住你墨姐姐,只能把她托付给你了,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让你墨姐姐好好的活下去。”

御好抬眸,看了眼泣不成声的墨螓若,用力的点了点头:“皇兄放心吧,御好一定会好好照顾墨姐姐的。”

“好,好。”君殇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御好,还记得萧权回京那日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御好都记得,皇兄说萧权不适合我。”

“不,不是这个。”君殇无力的摆了摆手,“我记得我那日和你说,高官厚禄之于萧权必定指日可待,如今,这一切我已经都给了萧权,事实证明你们很般配,我之所以一直将萧权委以重任,除却他本身的才智和能力外,我更希望我最疼爱的妹妹能有一个位高权重,无所不能的夫君,我希望你能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御好明白,御好明白。”御好含泪连连。

“御好,你知道吗?你很美丽,也很聪明,几乎女子会的你都会了,可是你太傲,太执拗了。”

“是,皇兄教训得是。”

“父皇留下的江山皇兄已经没有能力把他治理好了,皇兄已经赋予了萧权辅政大权,皇兄希望在铭儿继位的事上,你能置身事外,不要太过执拗。”

“皇兄……”

“我知道你与君曜自小感情深厚,可他毕竟不是父皇的孩子,皇兄不能将江山交在一个外人手中啊。”

“不,不,他是的。”御好拉住君殇的手,笃定的道,“皇兄,请你相信御好,曜哥哥他是父皇的儿子,柳母妃当年是被冤枉的。”

君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叹息道:“我就知道我劝不住你。”

君殇说着转过身,从里侧的瓷枕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交到了御好手中:“这是皇兄能送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务必收好。”

御好拭去泪水,疑惑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竟是一张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御好你自小聪慧,父皇总夸你,说你模仿我的字迹最像,既然你注定要与萧权为敌,皇兄希望你可以以此自保,你能明白皇兄的意思吗?”

“皇兄!”御好用力的点了点头,早已哭花了容颜,情难自禁的伏在君殇的塌边,哭得难以自抑。

“别哭。”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抚上她的额际,“笑一个给皇兄看看,皇兄希望永远记住御好最漂亮的样子。”

“皇兄!”御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看!”君殇淡淡一笑,俊雅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清俊的双眸缓缓的闭上…

御好伏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皇兄那双宽厚的手缓缓坠落,再也不能动弹。泪水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御好任由泪水模糊了眼眶,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他熟悉宠溺的笑。她想骗自己皇兄只是想要休息一下,他只是累了,他只是想要休息一下。

御好这样自欺欺人着,直到一旁的墨螓若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皇上--”,直到福公公尖锐的声音高声悲唱道“皇上驾崩了”,御好才明白过来,皇兄真的走了,就这样,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君殇,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不是答应了我要陪我一辈子的吗?你醒过来来啊。”一旁的墨螓若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只一个劲的拉扯着君殇,大声哭喊着。

“墨姐姐。”御好止住哭泣,上前想要拉墨螓若,却被她一把推开,“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开。”

“墨姐姐?”御好被她推倒在地上,怔楞的看着发狂了一般的墨姐姐。

“君殇,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带我走,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多陪陪我?”

墨螓若绝美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唇角却突然勾起了一个虚幻至极的笑容:“既然你不带我走,那就让我去陪你吧。”

御好突然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墨螓若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不要啊,墨姐姐!”

御好忙扑身过去,眼见得来不及了,突然看到一样东西击在墨螓若的手上,匕首“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御好回过头,看到一袭深紫色的锦缎玉袍的萧权立在门口,手里牵着睡眼朦胧的铭儿。

“御好--”看到御好,铭儿揉了揉眼睛,快步跑到了她的身边,疑惑的看着她:“御好,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看到那张越来越像皇兄的小脸,再想到皇兄再也不能醒来,御好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铭儿,大哭起来。

“螓若,铭儿已经没了父亲,不可以再没有母亲,你不可以轻易寻死。”萧权深沉悲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御好站起身,拉过铭儿的小手走到榻前,将他们母子二人的手拉到一处:“是啊,姐姐,你还有铭儿啊,你万万不可轻生啊。”

墨螓若看了眼铭儿,显然也是在那张与皇兄极为相似的脸上,感悟到了悲痛,神色怅然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萧权身边,突然一把抱住了萧权,大哭起来:“权哥哥,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和铭儿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萧权倒退了一步,稳稳的站住了脚步,下意识的看了御好一眼,他知道,此刻御好定也是痛不欲生,他多想抱抱她,告诉她,即使皇兄不在她身边了,她还有他,他会永远保护她,永远在她的身边的。

看到萧权投来的温和目光,御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皇兄临终前的话依然在耳畔回响。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萧权单手拍了拍墨螓若的肩,认真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完成皇上的遗旨,扶铭儿登位,你也要振作起来,铭儿登基,你就是太后了,铭儿还要依仗你呢。”

“御好,我不想做皇上。”铭儿害怕似的靠在御好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萧权。

听了铭儿的话,御好心中的悲痛慢慢被另一种恐惧代替,混沌的头脑也慢慢清明起来:“来,铭儿,再看你父皇最后一眼。”

御好站起身,拖曳着长裙迈步到龙塌前,不着痕迹的将那份龙榻上空白的遗诏放进了袖间:“铭儿,叫父皇。”

“父皇--”铭儿显然还不明白,这声父皇所能换来的是整个南朝的江山。

然而,御好心中却再清明不过,一旦她的执拗坚持化为泡影,那么她现在手中牵着的,就将是南朝新一代的帝王,只是这个稚嫩的孩子真的能承担起安邦定国的大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