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想入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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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092章 莫名坠湖

似叹息,又似无奈,他嗓音稍稍顿了一下,随即继续道:“今日,公主只用学习指法,先不着急学曲子。草民现下再为公主演示两次,公主仔细看。”

“有劳了。”风宁也是紧张无奈,小心客气的道了一句,随即便紧紧盯着他的手指。

这次,他刻意将动作放慢了许多。

风宁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指法与他拨动的琴弦上,精神集中,极其认真,然而待演示两次完毕,江傅再度平静出声道:“草民已演示完毕,公主今日便熟悉这些指法便可,待明日上午,依旧在这亭子,草民会当场检查公主练习了一日后,指法可有进步。”

风宁神色稍稍一颤,不及反应,江傅已是抱琴起身,恭敬一拜,“公主,草民先告辞了。”

他嗓音一落,干脆转身,缓慢朝前,身姿平稳闲暇,步子也不曾歪过,一举一动与正常人无异。

竟是就这么走了?

风宁愕然,目光呆呆的望着江傅的背影,着实不知该怎么办。

方才紧张,指法也记得不多,如今这江傅一走,她若遇到记不住的地方,却连问都没法问。

大抵是看出了风宁的错愕,嬷嬷上前一步,将桌上的茶盏朝风宁推近半许,“公主,先喝些茶。”

风宁满面苦涩,毫无心思饮茶,略微无助的朝嬷嬷望来。

嬷嬷沉默片刻,缓道:“江傅此人,琴技排名天下第三。此人孤高冷漠,从不为任何人折腰,他历来云游四海,也不受朝廷编制。公子此番请他来教公主琴技,其一是看中他琴技了得,其二,是看中他不问世事,即便对公主身份心知肚明,也不会朝外道出半字。”

原来如此。

风宁心下明白过来,只是对江傅的孤高冷漠性子着实有些应付不来。

她按捺神色的朝嬷嬷点点头,沉默片刻,手指放于琴弦,开始凭着记忆抚琴。

琴音微微而颤,调子怪异,毫无章法,然而更令风宁无奈的是,指法仅记住五成,剩余的,竟是记不住了。

风宁有些着急,停了指,细细思量,奈何仍是未果。

无奈中,风宁抬头朝嬷嬷望来,犹豫片刻,低问:“嬷嬷,您可记得方才江公子教的后半部分,您可记住了?”

这话一出,便见历来平静的嬷嬷眼角竟是抑制不住的抽了一下,随即垂眸下来,朝她恭敬道:“公主,奴婢方才并未认真看。”

风宁面露失望,点点头,垂眼望这面前琴弦,努力回想,奈何仍是记不起来。

怎么办?

后半部分指法根本未能记住,更别提练习,而那江傅明日便要检查,她该如何是好?

风宁僵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周遭突然起了风,冷意浮动,竟显得有些刺骨。

许久,风宁才朝嬷嬷继续问:“嬷嬷,您可知江公子住处?”

嬷嬷摇头,大抵是看出风宁的担忧,她眉头稍稍一皱,也极为难得的叹了口气,低道:“公主若要找江傅住处,只需传青

颂过来一问便知。只是江傅此人性情冷漠古怪,即便是公主找上门,他今日也不一定再教公主。”

听得这话,风宁心下越发的沉了几许,只是即便如此,总该试试才好,要不然她便是在这亭子里坐上一日,也是徒劳无功。

心思如此,风宁朝嬷嬷道:“无论如何,还是去找找江公子为好。”

嬷嬷凝她几眼,片刻,才点头,“公主稍等,奴婢这便去寻青颂,问道江傅住处。”

嗓音一落,待见风宁点头,她才踏步离去。

一时,亭子纱幔纷纷,风声微浓,风宁独自而坐,心下担忧起伏。

她再度垂眸凝着面前的琴,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她对琴艺毫无根基,学习起来自是费力, 若是再遇上江傅那般毫无耐心之人,短短两月,她如何能学会?

一想到这儿,心绪嘈杂,一时难平。

风宁略微努力的站了起来,缓步朝前,站在了亭子的凭栏处。

湖风微大,湖面涟漪起伏,堤岸柳条飘拂,怡情怡景,奈何风宁却无心观赏,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着凭栏,发着呆。

突然,身后似有轻细的脚步声而来,风宁微微回神,以为嬷嬷归来了,然而不及回头,后背被人蓦地一推,她心下大惊,足下全然不稳,身子当即自凭栏翻了出去。

刹那,身子坠湖,整个人沉入湖里。

风宁喝了好几口水,手脚惊慌的拼命挣扎,整个人也在湖里沉沉浮浮。

她身子本就未曾痊愈,此番惊骇过度,冷水入体,没挣扎几次,她便已是精疲力尽,浑身脱力,她再度沉入了湖,憋着气,已是无法再度挣扎着将头冒出水面,正待心下大悲大凉,却见后背与衣裙一紧,霎时,一股力蓦地将她提起,整个人顿时泼水而出。

风宁最终被平放在了亭子的地面,不住的吐水。

待努力的睁眼,入目的,却是青颂那张平寂冷漠的脸,待视线在亭子内打量,却未见任何一个人。

如此,是这青颂推她入湖的?

风宁心口紧锁,卑然怯怯的朝青颂望着。

似是察觉出她的怀疑,青颂面露不屑,目光竟是比方才还冷,“收起你那怀疑,若我要杀你,岂会这般大费周章?”

风宁怔了一下,忙将视线挪开。

片刻,嬷嬷已是跑入了亭内,跪在她身侧,竟是有些惊慌失措,“公主,您为何要跳湖?”

风宁一噎,当即愕然望她。

嬷嬷面上的惊慌之意不曾消却,但却似是强行镇定,眸中也增了几许或多或少的硬气与威胁,“望公主认清身份,三思而行,莫要做傻事。”

认清身份,三思而行,这嬷嬷,无疑是在威胁她,甚至怀疑她想自杀。

然而她此番坠湖,并非自愿,而是有什么东西朝她后背击了一下,迫使她浑身不稳,因而坠湖。

风宁朝嬷嬷望了一眼,并未朝她回话,仅是目光朝青颂望去,低道:“青侍卫,方才并非是我想跳湖,而是有人推了我。”

青颂深眼凝她,未眼,一旁嬷嬷则是疑虑出声,“公主,方才奴婢与青侍卫一道过来,远远便见公主一人立在亭中,随即跳湖,当时亭内仅公主一人,若非公主自愿跳湖,难道还会有人推公主不成?”

的确是有人推了她的!

风宁心下无奈,却是百口莫辩。

眼见嬷嬷与青颂皆是一副不信之色,风宁叹了口气,许久,才道:“该说的都已说了,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无法。但风宁是否会跳湖自杀,想必公子最为清楚。”

这话一出,青颂神色微动,低道:“此事,我定会差人详察。”说着,目光朝嬷嬷望来,“你先扶她回屋,好生照顾。”

嬷嬷按捺神色一番,随即点点头,而后伸手将风宁扶起离开。

风宁此际极为虚弱,头脑也有些发晕,待被扶着回了屋子,嬷嬷便服侍她换了赶紧的衣服,随即让她靠坐在榻上,亲自拿着干毛巾为她擦拭头发。

风宁屈膝而做,有些无力,发呆。

随即,她将脑袋埋在膝盖,沉默许久,才道:“今日之事,嬷嬷当真以为是风宁自己所为吗?”

嬷嬷叹息一声,“方才远远观望,的确认为是公主自行跳湖,只是后来思之,便觉其中有怪。“

风宁微微抬头朝嬷嬷望来。

嬷嬷平静的望着她,眸底也增了半许复杂,“公主,这世间,远没你想的那般简单。既是随了公子,便好依照公子之令来行事吧,如今,公主身边自是危机四伏,万事都得小心,即便是日后回了上京,入了宫,也不可松懈。”

风宁眼中有些酸涩,郁积于胸,“风宁对公子已是妥协了的。只是风宁知晓,朝公子妥协,无疑是将自己逼上了一条更危险无望的一条路,而今坠湖,也许,也许便是开始。”

嬷嬷静静的望着她,并未立即回话,许久,嬷嬷才道:“既是已然踏上这条路,其余的,公主无需再多想。公主只需记得,如今公子,才是护身符,只有为公子效力,忠心不二,待时候到了,也许一切就好了。”

嬷嬷这话,无疑是在说服她,更像是说服她自己。

仅凭上次嬷嬷与青颂的对话,她便知晓,这嬷嬷也有求于那贵公子,因而才效忠。

风宁沉默了下来,不愿再多说。

待头发被嬷嬷擦干后,嬷嬷便道:“公主今日受惊了,先休息一下。”

风宁缓道:“不用了。”说着,目光朝她落来,话锋微微一转,“嬷嬷,您可否将亭中的琴为风宁拿来?”

嬷嬷眉头微皱,“公主此番还要练琴?”说着,嗓音也是一转,“公主,‘风宁’二字,您今日已是言过多次了。”

风宁怔了一下,道:“是我大意了。”

“公主今日坠湖受惊,此际脸色也略显苍白,还是先不要练琴为好,待奴婢去传了大夫过来诊脉,确保无误后,再让公主练琴。”

风宁忙道:“但江公子明早便要检查我的琴艺指法,我今日若是不练,明日如何交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