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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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抽丝剥茧

    第六十九章     抽丝剥茧

    面对这突然发生的异变,我们三人急急刹住脚步,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的看着眼前的怪异现象,一时间三人都愣在当场,不敢再贸然出手拿火把烧这些怨魂们,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怨魂们低低的哀嚎和手里的火把兀自烧的噼啪作响。

    说来也怪,就在我们手持火把,打算烧出一条血路,硬闯出这大殿,但临近怨魂群的时候,这些怨魂却不闪不避,等到我们冲到近前,它们突然都动了,但不是向我们进攻,却是齐刷刷都双膝跪在当场!

    当时只见所有的怨魂围着我们,如风吹麦浪一般,齐齐双膝跪地,兀自哀嚎,场面甚是宏观,咋一看我们貌似成了屠杀的刽子手,而跪在地上的怨魂们则成了我们手下待宰的羔羊一般。

    这场面瞬间就把我们给搞蒙圈了,都是愣在当场,打也不是,不打又走不了,真是进退维谷,眼瞅着这人家都给跪下了,我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哪里还下得去手去烧人家?

    隔了好大一会儿,德才才呆呆地挤出一句话:“这......这怎么个情况,远哥,你给个解释?”

    我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一头雾水,见德才问我,也是无言以对,没好气的就回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还不如问问你面前这些大哥们呢!”

    德才一琢磨,貌似觉得我说的也好像在理,可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哪不对劲儿,愣头愣脑划拉了一把小寸头又说:“这事儿确实该问他们,可这语言貌似不通啊,飞哥,你平日里鬼话连篇的,你懂它们在嚎嚎儿些啥么?”

    老飞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滚蛋,你别把龙仔的专长摁在我身上,龙仔平时吹牛火嘞腮的欠下闪嘴仗那么多,这会儿你把这屎盆子全扣我身上,你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啊,我可还不起......”

    我在中间听老飞这么一说,脸上不自觉地就抽搐了几下,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要笑出来了,于是就接着老飞的话说:“伟大的头脑总是不谋而合,你还别说,老飞,你跟人家龙仔还真的没法比,最起码人龙仔还会一招上坟烧报纸,你就整不出这手段来,我看这次啊,说不定就是龙仔平时烧纸烧多了,咱托人家的福,阎王爷给咱哥儿几个发福利呢。”

    老飞嗤笑一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狠狠“切”了一声道:“怎么,难不成这事儿还是沾了他的光了,完了我还得感谢他不成?”

    德才一听这话来劲了,连比划带喊的就说:“哎对,那可不,你得请龙哥喝酒啊,最最重要的是你还需要几个陪酒的,我看我们几个正合适......哎,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远哥,你觉得咋样?”

    我们平日里相互吹牛取笑惯了,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是看家本领,这一个不留神,竟在这大殿里当着一群怨魂的面儿就开呲了,我们倒没什么,反倒把身后火堆旁边的小云给急得不行,说话都带哭腔儿了,让我直接就把刚想回德才的话给咽了回去:“哥!这都啥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扯犊子,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啊,要不然......”

    小云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三个顿时都闭了嘴,回过神儿来应付眼前这阵仗,老飞拿火把往前比量了一下,那些怨魂还是不闪不多,只顾跪在脚地上兀自哀嚎,搞得整个大殿内好像灵堂,它们在哭灵一般,留心一瞧还真渗人的紧、

    “难不成这阎王爷真给咱们发福利了?”老飞收回火把,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自语道。

    德才闻言,将手里火把往大门的方向一挥:“那不如趁此机会离开这里吧,反正它们也不跟咱作对,眼下它们还没反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着,我们三人往门口方向一看,门前也堵了不少怨魂,火把伸过去也是跪地不躲,看那架势根本就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

    我见状就说:“还是算了,你看它们的样子,是放我们走的意思吗?”

    “那咋办,总不能真个就烧了它们吧?......我好像有点下不去手。”德才咽了口吐沫,有点惺惺然道。

    别说德才,我看我和老飞也是对这些跪拜的怨魂心生怜悯,下不去这烧杀的狠心,但这样下去我们怎么脱身呢?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怨魂为什么会给我们下跪,这是最让人费解的事,我们自问还没有积下那么厚的阴德,能让阴魂给我们行此大礼,说龙仔烧纸的福利那更是扯淡,但这事儿还就摆在眼前,真是叫人束手无策。

    我又突然想到,这些怨魂既不把路让开放我们走,又不伤害我们,面对想舍命斗个鱼死网破的我们还跪拜相迎,难不成......是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还是说,它们有什么想让我们帮忙的事?

    这么一盘算,我想自己这么瞎琢磨也不是办法,直接问它们也不可能,那就干脆冒险试试,逐个抽丝剥茧,看看到底会是怎么个情况。

    我这么一说,德才老飞也点头同意这个比较折中的办法,于是,我便把手里的火把放下,又从怀里掏出藏甲玲珑镜,把它交给老飞拿着,然后便打算接近这些怨魂,且看看它们是什么反应。

    老飞还想让我拿根桃木棍防身,我想了下还是摆了摆手,如果拿着桃木棍,怨魂们万一惧怕,那就不好揣测它们的意图了。

    而且我离着火堆不算太远,德才老飞离我更近,手里还拿着火把,一旦我有什么不测,德才或烧或打,肯定会把我拖回来的。

    老飞一听,也觉在理,就不再勉强,只是拿着火把又往前进了几步,以备不测。

    而我则心大量宽的走近那些怨魂,走到了跟前,我面前跪着的那个怨魂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兀自轻轻摇摆,沉沉低着头只顾哀嚎,离近了一听,那声音......好像是它正十分痛苦的痛哭流涕一样,令人心里顿生悲悯,闻之心酸。

    我低头看着那个怨魂,摇了摇头,便放开了手脚,径直转身,打算在包围圈内的怨魂面前绕一圈,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料,我刚一转身,我身后的那些怨魂就突然跳了起来,发了疯一样的,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一边伸长了手就要来抓我的后背!

    我给这一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往前一窜,躲过那些疯狂的鬼手,回过身来一瞧,那些疯狂的怨魂便又恢复了平静,而此时又位于我身后的怨魂们,则又疯狂起来,依然是极力哀哭这,拼了命一样的想来抓我的后背。

    我见状连忙往圈内退了几步,跳到火堆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的那群怨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背上有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顿时就给吓了一脑门的冷汗,要是我背上有什么惹的这些死鬼这么疯狂的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我却丝毫不知道,那可真是太惊悚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反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好玩意儿。

    我连忙把背包解下来,让德才给我检查了一番,但德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一脊梁的臭汗,以及被臭汗浸湿了好几遍的卫衣外套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如果我背上没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它们为何会对我的后背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我们三个都不自觉的就看向了我手里的背包,难不成是我包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我搜肠刮肚寻思了半天,我身上的所有东西中,能跟这些怨魂沾点边儿的,除了藏甲玲珑镜,就是我背包内的那盏青灯,纸钱贡香之类的祭祀物品倒是也有,但没有上供,它们也不会享用的到,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思来想去,那就只剩那盏灯笼了,这盏灯笼是青民请灯用的青灯,青民请灯,是为了唤出阴间先人阴魂,好从先人那里得到一些人间尚未知晓的天机,从而改变命运,逆天改命的一种手段。

    虽说是跟鬼神沾边儿,但跟这些怨魂没啥关系啊,难道都死了几百年了,还想跟以前的祖宗见见面拉拉家常啊?不对,绝对不是这样,我看着眼前那些死气沉沉,哀嚎一片的怨魂,只是一味的跪在原地,甚是透着一身虔诚惹人可怜的样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琢磨了半天,最后德才老飞都有些不耐烦了,纷纷急声怒道:“远哥,你到底在盘算些啥啊?实在不行咱就不买它这个帐了,一把火过去分分钟把它们送回老家算了,咱现在可没工夫跟它在这瞎耗!”

    我听了这话,隐隐约约似乎觉得我好想抓住了什么,抬头盯着德才看了半响,把德才都快看毛了,脑袋里才灵光一闪,把连番抽丝剥茧所得的线索连成了一片,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不禁心下一喜,跳起身来兴奋地道:“他奶奶的,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