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送礼的学问
林珅在散会之后又亲自去了趟审讯室。
不同于之前的悠闲淡定，今晨武的身上已经隐约流露出一丝焦躁。只是这些情绪在林珅进门时，便很快地消失无踪。
隔着一张桌子，他抬头望向林珅，神色温和，语气十分绅士：“林警官还有什么情况要了解的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暂时没有了。”林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笑，“昨晚饭店的情况我们已经核实了，今先生您可以离开了。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配合。”
今晨武闻言站了起来。大约是坐的太久，让他动作有些迟缓。“林警官客气，都是应该的。”说完，他主动朝林珅伸出了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随时和我联系。”
“这个是自然。”林珅伸手和他握了握，“我还担心今先生不配合，没想到你这么支持我们工作。近期之内，请不要离开c市。”
今晨武表情微变，但却没有表示意义：“我原本也是回来修养的。不过这个近期是多久？我毕竟经营个公司，不可能一直休假下去。”
“放心……”林珅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话音仿佛别有深意，“不会太久。”说完，他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一名年轻警员，眼神示意他送今晨武出去。
空荡昏暗的审讯室转眼只剩他独自一人。
这间屋子三面是墙，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封闭式的环境本身就会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力。林珅环视一周，将目光定格在嵌有单项玻璃的那面墙上，冲着墙的那一面招招手，仿佛知道那后面站了个人。
果然不到十秒，大庄推门走了进来，嬉皮笑脸道：“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林珅双臂环胸，斜斜地往后坐桌角：“我不知道是你，就是直觉那后面站了人。”
神一样的直觉。大庄摸了摸鼻子，转头往门口方向看了眼：“岑旭还没找到呢，就这么放他走啊。”
“不然呢？”林珅浓眉轻挑，“最多我们只能传讯他24小时。24小时之后还是得放他离开。如果这期间我们不能锁定目标，今晨武长期不出现，恐怕会惊动凶手。就算昨晚没跑，今天白天也该跑了。”
大庄搔了搔后脑：“可你放今晨武出去，他就不跑了？我觉得今晨武出去后肯定会联系凶手的。”
“那不正好顺藤摸瓜？满地西瓜里找想要的那个多费事。我还怕今晨武一直不跟他联系。不过他应该没我想象中沉得住气，只要小胡和沈拓那边把人看住了别掉链子，就没问题。”说到这里，林珅上下打量了大庄一遍，“你找我有事。”
“当然。”大庄“嘿嘿”两声，拿出个透明地物证袋递了过去。
林珅冲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扬下巴，没接：“这是什么？”
“嫂子的电话卡。”大庄贼兮兮地笑道：“她的手机暂时不能还回去，没有电话卡不方便，我就把它抽出来了。等会儿你给她送过去，顺便在送个手机，肾xs不是刚上市吗。女孩子都喜欢新款。”
“嘁……”林珅发出一声轻嗤，嘲笑他的智商，“我送她手机，她也得敢收！”别说他俩还不是男女朋友。就算现在确定关系了，梁晨也绝对不是那种刚刚相处就收男友贵重礼物的女孩子。
大庄“啧”了声：“你干嘛非得说送，不会说暂时借她！等回头你把她的手机扣下来，就说检查的时候损坏了。这个是你赔给她的，这不就ok了吗！她收了你这么重的礼，总得记个人情，然后一来二去，嘿嘿嘿……”
“嘿嘿你大爷！”林珅抢过他手里的物证袋，往大庄额头上轻抽了一下，“有正事儿么？没正事儿赶紧滚回去干活儿！”
“有有有！”大庄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正色道：“技术科那边初步破解了梁晨的手机，除了一个能够自动模拟他人聊天工具的木马之外，还有一个能够随时检测定位的病毒。”
“检测定位？”林珅诧异。
“对。”大庄点头，“现在很多手机软件都要求地理位置授权。这个做的很高端，只要通过这些使用软件，就可以实时得知拿着手机的人所在何处。哪怕那些软件没有在后台运行。”
林珅有些不能理解。假装何蕙和梁晨聊微信可以理解，定位梁晨的位置是为了什么？要定位也应该定位何蕙的啊。
“何蕙的手机有检测过么？”他问道？
“有。但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发现。”
林珅眉头紧锁，抬手摸了摸下巴：“梁晨的手机里，有没有发现那些窃听或者自动启动摄像头偷拍的病毒？”
大庄摇头：“这个没发现。”
林珅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梁晨的手机被窃听，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人说过的那些和案情有关的东西，铁定全部都落入凶手耳中。如此说来，这个人真真切切就在梁晨身边无疑了。
到底会是谁？
他脑袋里迅速将她身边的人过滤了一遍，却发现自己对她知道的太少。
某个瞬间，他眼前划过一丝光亮，却没能捕捉到到。林珅问道：“技术科那边能检测出梁晨的手机是何时被入侵的么？”
“目前不行。”大庄叹气。
审讯室的门这时响了两声，于檬从外面推开了门，面上带着些许兴奋和喜悦：“头儿，岑旭锁定了，张叔让我来叫你！”
…… ……
梁晨又一次在拿手机的时候摸个空。
她不习惯地叹口气，屈肘碰了碰身旁的夏津：“几点了。”
对方回答道：“正好三点。”
梁晨“哦”了声，视线始终集中在台上的某个空位上没有离开。
海报上写的，这场招聘演讲的时间是两点半。二十分钟前，主持人歉意地对大家说今晨武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会晚一些。十分钟前，分管就业的副校长被请上台临时救场。
而这场招聘演讲，并没有宣布被取消。
梁晨正想着，门口那里忽然出现一阵骚动。
她随着大家一起转头，看见今天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诶？”旁边的夏津这次用胳膊碰了她一下，“今晨武犯什么事儿了？”
“啊？”梁晨被他问的一怔，用余光瞟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夏津哼笑，歪身凑近她耳边，一副了然的语气音量压得极低：“刚刚在医院你问我招聘会取消没有，现在他又迟到了半个来小时……”他脑袋里闪过方才的情景，话音戛然而止，随即爆了声粗口，“卧槽！他跟何蕙遇见抢劫有关？”
梁晨转头看他，颇为惊诧。
夏津眉毛动了两下，颇有些得意：“你的跳跃性思维不强，逻辑思维却比较缜密。发着烧下楼去看何蕙，见到她父母连声招呼都没打就问招聘会的事，然后又非得来学校。我估摸这你那个要找工作的亲戚不会让你这么费心，那按照你的思维方式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今晨武跟何蕙出事有关联。”
梁晨仍旧沉默不语，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足够说明了一切。隔了两三秒，她低声说道：“学校里有人看见，何蕙昨晚坐着今晨武的车离开。”
她这个师兄的好奇心很重，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知道。学生之间历来都八面透风，给警方提供线索的同学，就算有心保守秘密，也扛不住夏津套话。与其让他四处去问，还不如她之间告诉他。
夏津听了她的话默然两秒：“何蕙昨晚坐今晨武的车走的？以前没觉得他俩多熟啊。然后呢？”
梁晨摇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夏津“啧 ”了声，分明不信：“你不是和刑警队那个林什么的谈恋爱么？何蕙好歹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不知道你，出于人道关怀你也会问一嘴的。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梁晨万分无语。
怎么现在全世界都认定她和林珅是情侣关系了。
她头疼地叹口气：“第一，我没有和林珅谈恋爱。第二，何蕙的案子也不一定是他负责的啊！”
夏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幽深，他缓缓说道：“刚才守在何蕙病房外面有一个警察……就是市局林珅他们组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以前总陪老徐去市局，和他还挺熟……”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梁晨已经转过头，彻底不再搭理他。
两人闲磕牙的功夫，今晨武已经在台上就坐，开始进入正题。
此刻小礼堂内还比较安静，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话。梁晨也静下心来跟着听，发现今晨武的口才很不错，讲的东西也很有内容。不是那种一贯的空话，都实实在在地言之有物。
一个姿势坐的了久了感觉到累。梁晨在椅子里换了个角度，目光无意中扫过门边某个角落，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叫胡小湖的年轻警官。
梁晨倒是不觉得意外。
今晨武和凌霄玉有关已经肯定，甚至跟凶手有关，警方在周围监视布控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如果她是凶手，或者是今晨武的话，就会老老实实的各自隐匿下来，绝不和彼此联系。
不同于之前的悠闲淡定，今晨武的身上已经隐约流露出一丝焦躁。只是这些情绪在林珅进门时，便很快地消失无踪。
隔着一张桌子，他抬头望向林珅，神色温和，语气十分绅士：“林警官还有什么情况要了解的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暂时没有了。”林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笑，“昨晚饭店的情况我们已经核实了，今先生您可以离开了。非常感谢您今天的配合。”
今晨武闻言站了起来。大约是坐的太久，让他动作有些迟缓。“林警官客气，都是应该的。”说完，他主动朝林珅伸出了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随时和我联系。”
“这个是自然。”林珅伸手和他握了握，“我还担心今先生不配合，没想到你这么支持我们工作。近期之内，请不要离开c市。”
今晨武表情微变，但却没有表示意义：“我原本也是回来修养的。不过这个近期是多久？我毕竟经营个公司，不可能一直休假下去。”
“放心……”林珅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话音仿佛别有深意，“不会太久。”说完，他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一名年轻警员，眼神示意他送今晨武出去。
空荡昏暗的审讯室转眼只剩他独自一人。
这间屋子三面是墙，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封闭式的环境本身就会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力。林珅环视一周，将目光定格在嵌有单项玻璃的那面墙上，冲着墙的那一面招招手，仿佛知道那后面站了个人。
果然不到十秒，大庄推门走了进来，嬉皮笑脸道：“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林珅双臂环胸，斜斜地往后坐桌角：“我不知道是你，就是直觉那后面站了人。”
神一样的直觉。大庄摸了摸鼻子，转头往门口方向看了眼：“岑旭还没找到呢，就这么放他走啊。”
“不然呢？”林珅浓眉轻挑，“最多我们只能传讯他24小时。24小时之后还是得放他离开。如果这期间我们不能锁定目标，今晨武长期不出现，恐怕会惊动凶手。就算昨晚没跑，今天白天也该跑了。”
大庄搔了搔后脑：“可你放今晨武出去，他就不跑了？我觉得今晨武出去后肯定会联系凶手的。”
“那不正好顺藤摸瓜？满地西瓜里找想要的那个多费事。我还怕今晨武一直不跟他联系。不过他应该没我想象中沉得住气，只要小胡和沈拓那边把人看住了别掉链子，就没问题。”说到这里，林珅上下打量了大庄一遍，“你找我有事。”
“当然。”大庄“嘿嘿”两声，拿出个透明地物证袋递了过去。
林珅冲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扬下巴，没接：“这是什么？”
“嫂子的电话卡。”大庄贼兮兮地笑道：“她的手机暂时不能还回去，没有电话卡不方便，我就把它抽出来了。等会儿你给她送过去，顺便在送个手机，肾xs不是刚上市吗。女孩子都喜欢新款。”
“嘁……”林珅发出一声轻嗤，嘲笑他的智商，“我送她手机，她也得敢收！”别说他俩还不是男女朋友。就算现在确定关系了，梁晨也绝对不是那种刚刚相处就收男友贵重礼物的女孩子。
大庄“啧”了声：“你干嘛非得说送，不会说暂时借她！等回头你把她的手机扣下来，就说检查的时候损坏了。这个是你赔给她的，这不就ok了吗！她收了你这么重的礼，总得记个人情，然后一来二去，嘿嘿嘿……”
“嘿嘿你大爷！”林珅抢过他手里的物证袋，往大庄额头上轻抽了一下，“有正事儿么？没正事儿赶紧滚回去干活儿！”
“有有有！”大庄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正色道：“技术科那边初步破解了梁晨的手机，除了一个能够自动模拟他人聊天工具的木马之外，还有一个能够随时检测定位的病毒。”
“检测定位？”林珅诧异。
“对。”大庄点头，“现在很多手机软件都要求地理位置授权。这个做的很高端，只要通过这些使用软件，就可以实时得知拿着手机的人所在何处。哪怕那些软件没有在后台运行。”
林珅有些不能理解。假装何蕙和梁晨聊微信可以理解，定位梁晨的位置是为了什么？要定位也应该定位何蕙的啊。
“何蕙的手机有检测过么？”他问道？
“有。但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发现。”
林珅眉头紧锁，抬手摸了摸下巴：“梁晨的手机里，有没有发现那些窃听或者自动启动摄像头偷拍的病毒？”
大庄摇头：“这个没发现。”
林珅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梁晨的手机被窃听，那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个人说过的那些和案情有关的东西，铁定全部都落入凶手耳中。如此说来，这个人真真切切就在梁晨身边无疑了。
到底会是谁？
他脑袋里迅速将她身边的人过滤了一遍，却发现自己对她知道的太少。
某个瞬间，他眼前划过一丝光亮，却没能捕捉到到。林珅问道：“技术科那边能检测出梁晨的手机是何时被入侵的么？”
“目前不行。”大庄叹气。
审讯室的门这时响了两声，于檬从外面推开了门，面上带着些许兴奋和喜悦：“头儿，岑旭锁定了，张叔让我来叫你！”
…… ……
梁晨又一次在拿手机的时候摸个空。
她不习惯地叹口气，屈肘碰了碰身旁的夏津：“几点了。”
对方回答道：“正好三点。”
梁晨“哦”了声，视线始终集中在台上的某个空位上没有离开。
海报上写的，这场招聘演讲的时间是两点半。二十分钟前，主持人歉意地对大家说今晨武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会晚一些。十分钟前，分管就业的副校长被请上台临时救场。
而这场招聘演讲，并没有宣布被取消。
梁晨正想着，门口那里忽然出现一阵骚动。
她随着大家一起转头，看见今天的主角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诶？”旁边的夏津这次用胳膊碰了她一下，“今晨武犯什么事儿了？”
“啊？”梁晨被他问的一怔，用余光瞟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夏津哼笑，歪身凑近她耳边，一副了然的语气音量压得极低：“刚刚在医院你问我招聘会取消没有，现在他又迟到了半个来小时……”他脑袋里闪过方才的情景，话音戛然而止，随即爆了声粗口，“卧槽！他跟何蕙遇见抢劫有关？”
梁晨转头看他，颇为惊诧。
夏津眉毛动了两下，颇有些得意：“你的跳跃性思维不强，逻辑思维却比较缜密。发着烧下楼去看何蕙，见到她父母连声招呼都没打就问招聘会的事，然后又非得来学校。我估摸这你那个要找工作的亲戚不会让你这么费心，那按照你的思维方式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今晨武跟何蕙出事有关联。”
梁晨仍旧沉默不语，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足够说明了一切。隔了两三秒，她低声说道：“学校里有人看见，何蕙昨晚坐着今晨武的车离开。”
她这个师兄的好奇心很重，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知道。学生之间历来都八面透风，给警方提供线索的同学，就算有心保守秘密，也扛不住夏津套话。与其让他四处去问，还不如她之间告诉他。
夏津听了她的话默然两秒：“何蕙昨晚坐今晨武的车走的？以前没觉得他俩多熟啊。然后呢？”
梁晨摇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夏津“啧 ”了声，分明不信：“你不是和刑警队那个林什么的谈恋爱么？何蕙好歹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不知道你，出于人道关怀你也会问一嘴的。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梁晨万分无语。
怎么现在全世界都认定她和林珅是情侣关系了。
她头疼地叹口气：“第一，我没有和林珅谈恋爱。第二，何蕙的案子也不一定是他负责的啊！”
夏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幽深，他缓缓说道：“刚才守在何蕙病房外面有一个警察……就是市局林珅他们组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以前总陪老徐去市局，和他还挺熟……”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梁晨已经转过头，彻底不再搭理他。
两人闲磕牙的功夫，今晨武已经在台上就坐，开始进入正题。
此刻小礼堂内还比较安静，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话。梁晨也静下心来跟着听，发现今晨武的口才很不错，讲的东西也很有内容。不是那种一贯的空话，都实实在在地言之有物。
一个姿势坐的了久了感觉到累。梁晨在椅子里换了个角度，目光无意中扫过门边某个角落，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叫胡小湖的年轻警官。
梁晨倒是不觉得意外。
今晨武和凌霄玉有关已经肯定，甚至跟凶手有关，警方在周围监视布控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如果她是凶手，或者是今晨武的话，就会老老实实的各自隐匿下来，绝不和彼此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