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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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云鬓照水和花重

    第七章云鬓照水和花重

    沈钦窝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只簪子,控制不住的笑。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下回,可以好好聊上几句。今日只打个照面,多少有些不甘心啊。

    将簪子压在枕下,已有太监来请他去用膳。今日一闹腾,倒还真有些饿了!

    坐起身,忽然脸色变得难看。他才想起,沈复羽怎么回来问他出宫没,他身边有眼线他是知道,可今日出宫,除了李墨尧,无人知道。

    呵,他这个皇叔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

    想罢,恢复玩世不恭模样,起床!

    沈复羽一路回了王府,气已消了大半。

    下车,顺叔上前,她便知又有事了,这两日,总有许多事情,不免烦躁更甚。

    “王爷,二少爷有事等着您呢。”

    许砚,他又能有什么事?沈复羽就想不明白,许砚为何不能像别的厨子一样安分,总有那么多祸等着她去帮着解决。不过,她却也欣赏许砚的执着和原则,比起那些昧着良心只会做菜的厨子,许砚可好的太多。凡事,还是不能违了本心才好!

    前脚刚踏入允辰阁,许砚就迎上来,示意顺叔去外面等着。“师兄,你可回来了!”

    沈复羽一笑,多少年没看到许砚这么着急等她回来的场面了。“干嘛?又惹祸了?”对于沈钦,她一向以严厉冷酷对待,对于许砚,她总是那个令人安心的姐姐。

    许砚将她按在椅上坐下,递来茶水和点心,格外狗腿。“师兄这几日辛苦了。”

    “有事就说。”她以为是因为十里香的事,不然许砚哪能这么讨好她。

    许砚却说,“师兄啊,你知道我是个厨子,厨子最大的梦想当然是有家酒楼了。”眼睛闪烁,满脸期待。

    沈复羽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嘴上打趣道,“哦,所以你想去酒楼里当厨子咯,那就去十里香吧,反正你砸了人家的店,刚好去人身赔偿。”

    许砚听了不高兴,一把拿起点心,“师兄,你别装不明白,我就想开间酒楼,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沈复羽笑道,“行,你开。”

    轻易就答应了,反而让许砚没了底气,这么容易可不是好事儿。果然,沈复羽说,“你开可以,自己出钱!”

    开酒楼的本钱可不少,许砚本来就是靠着沈复羽吃饭的,沈复羽不给钱,许砚也没那么多钱,酒楼就算是一个幻想了。

    许砚无奈,问,“你怎么才同意?”

    沈复羽抿了楼茶,慢悠悠的说,“我给钱可以啊,借你,记得还。也不要你利息,帮我办点事,至于什么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她是没想好让许砚干什么,许砚扎扎实实的厨子一个,他能干的,除了烧菜就是生火。

    但不能让许砚白套了钱去,以免他又随意在外惹祸,许砚也该学会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养活自己。

    许砚思考再三,觉得不亏,当下答应。又想起什么,说,“还有,你把顺叔也借给我得了,我只能做菜,管理酒楼还需要顺叔这样的人才行。”顺叔的本事他知道,何况顺叔人好,应该不会拒绝他的。

    沈复羽却不高兴了,说,“你把顺叔带去酒楼,王府怎么办!不行,要借,念冬借你!”念冬回府里了,也闲来无事,让她和许砚一起开酒楼锻炼锻炼本事,也是不错的。

    许砚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念冬哪里管理过酒楼,不说别的,她好像只会耍剑吧。而且,念冬的脾气,沈复羽不知,他可清楚,火爆得很,也就沈复羽觉得她是个好性子,谁让她就对沈复羽好,许砚却没少被她揍。

    可是有总比没有好,顺叔不行,只能让念冬凑合凑合,去外面找一个来,还不比念冬让人安心。咬咬牙,许砚说,“好,就念冬,劳烦师兄去说说。”

    沈复羽浅笑,许砚这勉强模样,念冬指不定不答应呢。“恩,我去说,你自己去账房支银子,差了人手就找顺叔,选址也先看好,找个热闹地儿,还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放手让许砚去做,还是忍不住多帮他一些,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吧。

    许砚激动的出门,应该是去街上选址去了。

    沈复羽摇摇头,喝茶。

    顺叔这时走进来,一脸担忧,“王爷,二少爷这样,没问题吧?”

    “让他去吧,你多盯着些。”

    处理了折子,顺叔来请用膳。

    朱华堂,天色已晚,灯光盈室,念冬忙着盛饭安筷。

    沈复羽进来,念冬便扬声道,“师兄,来,吃饭。”

    许砚跑出去还没回来,看来今晚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吃饭了。虽只是同门师姐妹,这么多年,也算得上亲人了,如此景象,满是温馨。

    念冬还不知许砚主意,给许砚也盛了饭。沈复羽问顺叔,“二少爷回来了吗?”

    顺叔摇头。

    盯着那碗饭,又见顺叔,想起顺叔平时为她忙上忙下,打点王府一切,便说,“许砚没回来,顺叔你就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主子们都是先吃饭的,等他们吃完了,下人才能回后院吃饭。顺叔虽是府里大管家,到底是下人,也得遵守这个规矩。

    顺叔年纪不小,已经五十多岁,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幸好他为人好,府里都很待见他。

    顺叔推辞,却拗不过沈复羽执意要求,只得坐下。

    沈复羽笑,有老人在座,才能算是其乐融融。

    念冬却是疑惑许砚为何还不回府,便问,“师兄,许砚干什么去了?”

    “正好和你说说,许砚想开个酒楼,你也去帮把手,给他当个掌柜。”

    念冬犹豫,“我没这本事,还是去请个人吧。”不是她谦虚,她真没有这样的经验。

    沈复羽吃饭,平平淡淡的说,“没事,多和顺叔学学,你这么聪明,应当不是难事。”她倒是有信心,酒楼不难管理,就怕人呆笨,不懂得随机应变。好在念冬机灵,遇事自有各种办法应对。

    念冬不说话,算作答应。伸手给顺叔夹菜,甜甜笑道,“顺叔吃菜,以后我就向顺叔学,顺叔别嫌我烦。”

    顺叔当了一辈子下人,哪享受过如此待遇,激动的筷子都拿不稳了,满口“好好”的答应,就差老泪纵横了。

    沈复羽和念冬相视一笑,顺叔老实,就是太规矩了。

    吃完饭,顺叔默默地就把碗筷收拾了下去,比任何时候都麻利。

    沈复羽带着念冬一路踱步回了韶光苑,她喜欢饭后闲庭漫步。

    “师兄,我去帮许砚,你呢?”念冬突然问。

    沈复羽笑笑,“怎么,没了你们,我还寝食不安了?”王府这么大,虽然一向是许砚负责她的膳食,没了他,还有一干厨子,哪里会饿着她?

    念冬自知多虑,便不再说话。

    沈复羽想的却是,没了他们,她还可照常生活,只是府里就没那么热闹了。

    回到韶光苑,满园花草树木,格外生机勃勃,没有搭雨棚,花草却长得很好。可惜了梅树下的兰草,先前枯的还没补上,剩下几株已显颓势。

    沈复羽一眼便看见了,顾不得回屋,几步走到梅树旁蹲下。手指抚上兰草,情况比看起来更糟糕,叶子几乎没有生气了。

    “唉,你们还真是难伺候啊。”叹息一声,一卷衣袖,将身前的衣摆系到腰上,拿起小铲就要挖。

    念冬看了不忍心,“师兄,你铲了干嘛,再养养,说不定还能养回来。”她以为是要把它们都拿去扔了。

    沈复羽不听,依旧铲了,用花盆装着。完了起身,说,“明天你找人把这个送去给明溪前,他若没有办法,那就把这些都种回谷里去。”

    明溪前也是爱花之人,在这方面,明溪前很有能耐,用能让一些枯萎的花起死回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神医,能用药把花草也治好。

    念冬点头,原来不是拿去扔掉,才知自己会错了意,羞红了脸。她还是不够了解沈复羽是多么爱花的,哪怕是枯了,也不会随意丢弃。沈复羽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爱的,信任的,哪怕没有价值,她也会一直留在身边。相反,她恨的,就算价值连城,她弃若敝屣。这样的人有情有义,才值得她跟了这么多年,唤了这么多年师兄。

    进屋之后,惊雷炸下,没一会儿就落起豆大雨,沈复羽站在门前,惆怅道,“要变天咯。”

    春雨惊春,不知道是好事来了,还是阴谋已经被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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