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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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心有猛虎

    fri aug 28 15:51:48 cst 2015

    到了虎贲大营,在大帐里,赵因和屈望见到了大营的花罡校尉。花罡见到屈望很是大吃一惊,他知道黄武王已经霸占了县衙,因为黄武王进县衙前,曾经来大营为花罡展示过他的一些仙术,并封了花罡一个大护法。

    屈望告诉花罡,黄武王已死。花罡开始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神仙不能说死就这样轻松的死了。直到赵因在大营的操练场上,展现了一下刘源刚教会他的行龙步后,花罡看着可以在半空中乱窜的赵因,这才半信半疑的相信黄武王已死。

    至于屈望让他领兵去县城维护,花罡是怎么也不答应,他怕万一黄武王没死,黄武王会让他再走鬼门关,那地方一次就已足够,他可不想去尝试第二次。当然,花罡是一个聪明人,他看到赵因能在乱窜时,他就知道他是不能完全拒绝屈望的。

    于是,花罡手下的一个统领带着一千士兵,跟着屈望和赵因去了信丰县城。

    县城里安宁如初,看来钟苏轩不知道屈望已经逃脱,或者是钟苏轩已经知道屈望逃脱,却还没做出相应对的决议。

    一千士兵很快就把县衙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屈望把赵因和统领曹斌带到后门,命人上去敲门,敲了好久没人响应,曹统领请示屈望后,多派上了几个士兵,撞开了院门。曹斌命令留在外面三百士兵仍旧包围县衙,其余七百士兵鱼贯进入县衙,见人就抓,不管他是仆人、丫鬟还是护卫。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七百士兵就搜完了县衙全部五十二间房屋,抓获了六十七个人以及躺在地上的十一具尸体。

    活着的六十七中,屈望认识的人整四十人,不认识十七人,且都是青壮年男人,想必这些人都是属于黑乌鸦的盗贼。至于躺在地上的那十一具尸体,不用多想,肯定都是黑乌鸦的人。

    在这些人里面屈望没看到他的夫人和钟苏轩,屈望很气愤,一把推开拦阻保护他的士兵,走到一个往日里他对其相当善待的仆人跟前,双手抓起这人的衣领,咆哮的询问他,夫人和钟苏轩去了哪里。

    “夫人在佛堂,钟县丞,不,钟苏轩这贼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被盛怒的屈望不停摇晃的仆人,内疚的垂着头,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屈望他知道的一切。

    听完老仆的话,屈望身上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的一干二净。

    屈望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魄力,瞬间被老仆的一席话击碎了。屈望从老仆的话里听出,他们好像不知道他的夫人与钟苏轩所做的丑事,他有可能以后不用生活在屈辱中,不用生活在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生活中。

    屈望看到了可以继续美好的生活着的希望,他没有了勇气再继续无畏。

    屈望无力的松开了紧紧抓着老仆衣领的手,回到了护卫他安全的士兵身边,低声询问。“佛堂你们没进去搜查吗?”

    “没有。曹校尉听说夫人在佛堂,就让我们护卫在佛堂周围,怕我们打扰夫人,没让我们进佛堂搜查。”

    好,你家校尉做的对!你现在快去告诉你家校尉,谁也不能进佛堂,快去,快去。我这里不用保护。”屈望急火火的命令刚才同他答话的士兵去通知曹斌后,立刻就叫上赵因往佛堂赶。

    到了普贤堂的月牙门口,屈望见小院虽然被几十号的士兵围着,但小院的木门仍旧是完整的关闭着,这才放心长舒了一口气。

    屈望先是给在场的士兵下了严令,不准他们踏入普贤堂半步。然后才询问赵因,能在不打扰佛堂里面的人的前提下,进入普贤堂的院里。

    这个好办,赵因习惯性的后看了一眼水生,看到了满脸古怪面容对着他的水生,双手稳稳的抓着屈望的双肩,脚下用力,纵身而起越过普贤堂的高墙,进了普贤堂。

    这时两间屋子里是安静的,与赵因上午来时屋内热闹的场景完全不同。赵因做了一个手势让屈望不要动,他慢慢的靠近了房屋窗户上,水生戳破的那个小洞。

    屋内仍旧是两具白花花的身躯,只是他们不再纠缠在一起,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沿,都一动不动,比沉睡还安静。

    赵因这才明白,普贤堂外水生面对他时的古怪面容。定是水生不知在什么时候动了手脚,不然他们救出屈望已经小半天,应该早就有所觉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赵因后退到了屈望身边,让屈望自己进屋去处理里面的情况,他则在屋外探听探听着屋里的动静,他怕屈望给屋里的两个人穿衣服时,两人会突然醒来。

    显然赵因多想了,直到屋里突然响起了屈望的嚎啕大哭,赵因快步冲入屋里探看状况,屈望的夫人和钟苏轩都没有醒来。并且赵因可以断定,两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醒来。

    穿戴整齐的屈望夫人,现在已不与刚才赵因探望时的位置相同。刚才赵因看到的屈望夫人是躺在床上,现在屈望夫人却是倚靠在床沿边。刚才屈望夫人白花花的身躯洁白无瑕,现在屈望夫人白嫩的脖子上却有一道深深的乌青卡痕。

    屈望夫人双手握着一把短刀,短刀上鲜血淋淋。这血肯定是钟苏轩的,因为钟苏轩的肚子上有一个洞,被刀捅的一个洞,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洞。

    看到赵因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屈望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因,让赵因去敞开屋外的院门。

    赵因面无表情的出了屋子,到院门口打开了院门,侧身躲让士兵进入了院子。他却出了普贤堂的小院,出了县衙,回到了客栈自己的床榻上,倒头就睡。

    这一天他太累了,不是身体累,是脑子累。

    脑子累比身体累,更累人。

    赵因想好好睡一觉,他希望醒来后,能忘记今天的这一切。

    但是可能吗?

    赵因怎能忘记屈望手握着刀,看着他那复杂的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