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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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黄花梨木精

    tue aug 25 15:29:02 cst 2015

    自此后的这些天里,屈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期间他虽也被钟苏轩他们弄醒过几次,威逼、诱惑屈望在那份告令上盖章,屈望不想用一县的百姓去换自己苟延残喘,只是一味的顽强坚持着。

    听屈望把事情的经过大体诉说完,赵因有些疑问。“屈伯伯,大印还在您手里?”

    “没有,平时就放在我书房的桌案上。”

    “既然这样,钟苏轩自己在告令上盖章就行,何必非要您来盖章?”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许是他们图谋太大,钟苏轩这贼子来本县时日尚短,以他的威望张告那告令,必会引起民众的强烈反对。贼子们必是想,以让我盖印为由头,逼迫我加入贼子们的阵营,以便利用我在信丰近二十年积累的人脉。”

    赵因想了想,这应该就是钟苏轩这样做的目的。不然,印在他们手里,何必要费这么多周折。

    见自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赵因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屈望更是着急。他是知道那黄武王的厉害,赵因却摸不清。“你快走啊!那个老道会妖法,你再不走就怕来不急了。”

    “好,走就走。屈伯伯,我背您一起走。”赵因背对着屈望,弓腰曲腿。

    “不。你们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伯父只盼你在离开信丰县前,去两燕街的王记绸缎庄把此事告知绸缎庄的东家,让他告知城中百姓不要听信钟苏轩妄言。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就逃不出信丰县了。”

    “屈伯伯,您听我说・・・・・・”屈望不走,坚决的要为他们打掩护。赵因只好回转身子,安慰、劝说屈望跟他走,没想到刚开了一个头,就听见门外走廊上传来了轻盈如猫一样的脚步声。赵因停止了劝说,扭头看了一眼水生,水生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前停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一个身着黄色鲜亮道袍的道人,手持拂尘,口呼着‘无量天尊’,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屋里。

    五绺长须、鹤发童颜,道人一进屋,赵因就已经认定这应该就是屈望先前所说的那个黄武王道长。

    “年轻人,屈望本是本仙人座前四大执事之首,无意中做错了一些事情,被本仙人罚入尘世,经一世磨难,化解他的罪过。他现在虽深陷迷途,却早晚能知反,本仙人亲自下凡尘点化于他,他岂能轻易随你离去。”

    赵因惊呆了,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仙人!竟然有人敢自称仙人?

    赵因仔细的打量起了来人,他要看看仙人怎样区别于他这样的凡夫俗子。

    “师父,弟子知悔了。弟子这就去书房为告令盖印。赵因你就自行离去吧!不要误了老夫修长生的路。”道人进屋后,屈望的心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却如坠入冰窟。事情已然这样,他已不在乎自己受伤害,却怕赵因受他牵累。

    屈望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为赵因找到逃走的机会。他慢慢的起身,面对着道人跪在了床榻上。

    “哈哈哈・・・・・・这才是我的乖徒儿。至于年轻人吗!我看你们两人资质都不错,本仙人慈悲,你二人也归入门下吧!”

    “师父,万万不可,小侄刚及舞象之年,家中只这一个独子,还要为好友开花散叶。师父,你就发发慈悲放过他吧!只要你放他走,徒儿无不听从师父的安排。”屈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头磕在床榻上,咚咚的直响。

    “屈伯伯・・・・・・”赵因伸手制止住了屈望连续不止的磕头,把他由跪坐强行搀扶成躺卧。

    黄武王没有在意赵因的不敬,只是甩动了一下拂尘。道曰:“世人谁不想长生,有此机缘他们怎得能忍心弃置。”话闭,顿时一阵花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青砖灰瓦的县衙顿时了无踪影,赵因和屈望置身在了仙气缭绕的巨大的宫殿中,殿中狮虎漫步,仙鹤曼舞,更有数不清的美丽鸟儿在宫殿上空翩翩飞翔。大殿门口有高大金甲卫,各持斧钺钩叉分站两排。

    大殿中心十几个拿着各色乐器的美丽仙子,边弹奏乐器边翩翩起舞。赵因和屈望分别跪坐摆满了仙果美酒的长几后,眼里满是敬仰,看着高高汉白玉石台阶顶上,金光闪烁的龙椅上端坐的黄武王。

    “共饮之。”黄武王从龙椅上站起,举杯对向赵因和屈望。

    “饮之。”

    “饮之。”

    赵因和屈望紧跟站起,对向黄武王分别高举起了长几上的水晶酒杯。

    屈望举杯一口喝干了了杯中酒,赵因看着眼前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却起了一丝犹豫,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到底哪里不对他一时却说不上来,他高举着酒杯想喝,却犹豫着。任由站在高处的黄武王和他对面的屈望劝他‘共饮之’。

    共饮之!赵因这才想起了哪里不对。水生可是一直形影不离伴随在他身边的,水生不可能远离于他,水生呢?水生怎么没在?

    赵因灵台恢复了稍许的清明,在这金碧辉煌的高大宫殿里仔细的找寻起水生。

    他仔细查看了好大一会,水生没找到,他却发现大殿中一根汉白玉石柱的颜色泛着清灰,与殿内其它洁白无瑕的汉白玉石柱的颜色格格不入。赵因不顾黄武王和屈望的喊叫,迈步向那根石柱走去。

    越走越觉得这石柱不对,越走这石柱清灰的颜色越深,直至赵因走到这石柱跟前,赵因这才发现,石柱不是石柱,这石柱就是他要寻找的水师叔。

    “水师叔,这里・・・・・・”见到水生后,赵因立刻想起他现在应该在信丰县衙,而不是这高大的引人入胜的宫殿里。

    “这里还是信丰县衙后院啊!”水生伸手打掉了赵因手中仍旧捧着的水晶杯,只听见‘哐啷’一声,酒杯跌碎在地上的青砖上,而不是大殿内的白玉石上。酒杯也不再是水晶杯,而只是一只精致的白瓷杯。

    “这就是幻术?”

    “这只是最简单的,只可迷人七窍的幻术。”水生为赵因解释着。身形闪动,转眼间就到了仍旧站立在屋门口的黄武王身边,没等黄武王来得及反抗,伸手就卡主了黄武王的脖子。“只是一棵刚千年的黄花梨木精,刚刚能变幻人形,就敢荼毒一县之百姓,你胆子也太大了。”

    此时的水生好像完全忘记了,一两个月前,他在齐河荼毒贡州府的往事。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是小妖糊涂,小妖再也不敢了。还请上仙手下留情啊!”在卡着他脖子的这个俊美的不像话的人手里,黄武王一点反抗力也没有,黄武王收回了他最为依仗的幻术,拼命的求饶。

    这时,屈望才从幻术中醒来,一点也没有诧异,只是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摇着头无奈的走到赵因的身边。“这样好几次了,有一次还被他弄到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