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夜未央 感动

酒入愁肠，愁思似乎更加浓烈了，皇甫擎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三坛酒酿已经下了肚，而他却没有丝毫的醉意，我在他身边一杯接着一杯地替他倒着酒，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只是很孤寂的喝着酒，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原本以为，他让我陪着他喝酒，是让我和他一起喝，但当我拿起酒杯，想要喝酒时，他却一个挥手，挡掉了我的酒杯，然后蒙头，自己一个猛灌。

我既讶异于他的动作，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现在是有求于他，只好凡事都顺从他的意愿，我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再恼怒他，万一哥哥因为我的一个小动作，失去了拿到解药的机会，那我就算把自己的肠子悔青了，也是无济于事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卑微的出现在皇甫擎苍面前，以前的所有暧昧的情感，都消失不见，我的一切尊严，一切一个丞相千金小姐的身份，在我成亲的那天，这一切都毁了，毁在了我面前这个人身上，我原本该恨他的，我原本该永远不要看到他，永远不要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每一次的见到他，我还是会忍不住会多看她一眼，纵然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已经不会再爱我，亦或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情，这个京国至高无上的国主，永远在上方俯视众生的男子，我又该用什么样的眼光，来面对他，面对这张让我熟悉的脸。

“倒酒。”皇甫擎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瓶解药被他紧紧的捏在手里，他修长坚强的手指，狠狠地揪着瓶子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感觉，他仿佛是恨极了手中的瓶子，恨极了的下死劲捏着他。

我不敢怠慢，只好上前去给他倒酒，酒香四溢的佳酿，瞬间在房间中蔓延。

皇甫擎苍没有看我一眼，更确切地说是，他自从开始，就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他应该是很讨厌

我吧？我自己在心里说着，却也在同时苦笑着，怎么了，难道他就不该讨厌我吗？就算是讨厌我，这也不奇怪啊，我是他原配的妻子，他应该是很恨我占了他心爱的人的位置吧，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残忍地杀了我的全家，那么残忍的，没有为我这个太子妃的家族，说出一字半句的求情，如果他说了，他当时向自己的父皇，为自己的全家求情了，那么，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我们全家，会不会，还是仍旧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殇儿，怎么哭了。”皇甫擎苍有些醉了，忽然站起来，低头俯视着我，我抬起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擦了几把，不经意间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忽然低低地笑了笑，自己的泪水，也许天生就太多了，这么一件事，纵然刻苦铭心，纵然自己的心，被伤的遍体鳞伤，我也不会再这么伤心地流泪了吧？

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抬起自己的头，轻轻地说到，“国主，臣妾没事。”

我又能说什么，说我恨他杀了自己的全家吗？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皇甫擎苍手里一松，酒杯‘哐当’‘哐当’几声，掉落到地上，浓烈的龙莚香肆意地窜入自己的鼻尖，皇甫擎苍伸起自己的手，宽大的衣袖，飘过我的脸，带出了我脸上的泪水。

“你究竟怎么了？”皇甫擎苍继续问我，酒香喷吐到我的脸上，似乎很无奈，又似乎有些心疼，心疼？难道我眼花了吗？呵呵……这个我的仇人，这个仇人知道我要向他报仇，他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怜惜我的泪水呢？

“没，没事。”我定了定自己的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臣妾真的没事，臣妾给国主倒酒，臣妾真的没事的……”我慌乱的拿起自己酒壶，帮我他捡起地上散落的酒杯，说道，“国主，臣妾伺候你喝酒吧。”

一滴泪又一次滴落

到空荡荡的酒杯中，我慌忙要去换了一个酒杯，没有哪一个帝王，会喝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的胭脂泪的，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我曾经听爹爹说过，相传有一个帝王，他不相信这样的古老的说法，他觉得这个说法很愚昧，很愚蠢，所以，他就赌气喝了自己的妃子的胭脂泪，没想到，第二天，就病死在自己的龙**。皇甫擎苍一定知道这个故事，我应该趁他还没有发怒之前，换好酒杯的。

可是，一只手，挡住了我的去路，皇甫擎苍忽然伸手揽过我的腰身，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怔怔的抬头看向他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袭上我的心间，这种感觉，离我有多么远了？还记得那几天在燕国的客栈，他说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现在想来，这些话，只是要骗的我和我爹爹的信任的罢了，假的吧，一切都是假的吧。

可是，他现在不需要再伪装什么了，他还是为什么，会这样的抱着我？是觉得对我亏欠吗？

“国主，你，你要做什么？”我想要挣扎，却无奈他的力气那么地大，让我无法动弹，“国主，这酒杯脏了，臣妾，臣妾去帮国主换一个吧。”

“不……”皇甫擎苍的声音忽然变得魅惑起来，他静静的看着我，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的全身，我不知道我脸上有了什么，是他所流连的，可我看到他的眼神时，那么真，那么诚，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他。

“怎么？”我抬头继续问他。

“如果。”他的眼里有些朦胧，醉酒的神色越发的浓重，“如果，本王说，本王对你，一直都是真的，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原谅本王？会不会还是这样冷淡地对着本王？”

“国主！”我心里一惊，手中的酒杯又一次‘哐当’。‘哐当’几声，掉落到在地上。

他说什么？他说，他对我一直都是真的？一直是真的？

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