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雨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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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毒已深

    病无常名叫庞阔,本是一苦命之人。

    庞阔年幼时双亲尽丧,靠本家叔叔养活,到十岁那年天旱失收,叔父家亦是养活不起,便逐了庞阔出门,庞阔只能以乞讨为生。

    一次偶然得了本武功秘籍,竟是无师自通修炼出了真气。

    那秘籍在江湖中算不得一流,只是普通的靠药物促使真气加速的方法,真气聚集亦只是比他人快了少许。庞阔凭着这本秘籍几十年修炼勉强跻身一流境界,倒是几十年研究药物,医术十分了得,江湖上有南病北鬼之说,病医正是庞阔。

    庞阔用药失衡,体内毒性残留,沁入心脉,按说这种症状必死无疑,可庞阔医术实在了得,硬是压制了下来,反倒是真气里面夹杂了毒气,对敌时徒增了几分威力。

    庞阔常年居住在五峰山中一个山谷之内,甚少出谷,江湖有云:一入无常谷,生死无定数!

    少时的遭遇扭曲了庞阔的性格,加之又无师父指点所以庞阔喜怒无常,前往寻医问药的人看得顺眼就治,看不顺眼的就杀;有时一个病人久治不愈,治得烦躁也杀了。

    求了庞阔治病的人要么是重伤垂死,要么是疑难杂症无药可治之人,都是自愿去了,生死各安天命。所以江湖上也无人追究于他。

    数十年来庞阔杀了不少人,亦救得不少人,只是从未听说庞阔出谷为恶,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掳了碧水仙子的徒儿。

    休言行走江湖已久,自是知道病无常的名号,站定在庞阔面前,长剑平举,喝道:"放下布袋,让你离去!"

    庞阔不识得休言,眼见一个半大孩子竟然口出狂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也敢口出狂言,你小子倒也长得俊秀,不如也回山给老夫看火煎药,刚好给我肩上的丫头做了伴去!"说罢一把向休言当胸抓来。

    休言拧身迈步剑如电闪,一剑堪堪刺进了病无常的衣袖,顺势一撩,将病无常的衣袖从手腕一直破到肩膀,人已到了病无常身后。

    病无常终于不再小看休言,一掌横扫,回过身来,十成的真气使上了八成,哪知休言并不硬接,折身后仰,一剑向上抛出,将病无常的长衫从下至上破开。病无常恼羞成怒,抛开了关眉,索性把衣衫扯落在地,赤了上身冲向了休言,顿时掌影漫天。

    休言索性单手背负在身后,剑出如龙,叮叮铛铛不绝于耳,少顷还剑入鞘,只见病无常身上净是红点,不下百处。

    "休少侠威猛!"

    "休少侠,把他裤子也剥了!"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病无常老脸通红。

    "还不滚!"休言喝道:"我若是想取你性命,你一百条命都没了!"

    病无常终是有自知之明,连场面话也未留一句,也不走官道,瞬间入林不见了踪影,一道声音自树林深处传来:"那女娃儿中了老夫的摧心掌,三日内得不到老夫救治便会毒入心脉,天下间无人可救。"

    休言闻眼,只见许怜心已从布袋内救得了关眉,二人并肩站在了一起,关眉亦无感觉到半分不适。

    听得病无常留下的话语,关眉细心体会身体哪里有异,半晌感觉后背微痒,此处人多又不便查看,便心生急迫,哪知越急越痒,渐渐痒不可耐,只觉得浑身有千百个爪子在不停抓挠。

    "师父,在背后!"关眉只觉浑身火热,俏脸绯红。徐怜心转到关眉后背,提了关眉的领口往下一看,只见关眉后背赫然是一个火红的掌印,转头看向休言说道:"本就有门派要事缠身,偏又另生事端,我分身乏术,看来还得麻烦休少侠跑趟无常谷了。"

    许怜心斗不过那病无常,纵是去了也是受制于人,这趟无常谷之行是推脱不得了。只是破天宗屠魔大会将近,又挂念师祖伤情,休言顿觉愁上心头。

    许怜心哪能不知道休言愁从何来,只定定的看了休言,也不言语。

    "只希望能说服那病无常救了关师妹,不然休言定将他劈开两半!"休言说罢迈步前行,关眉慢慢踱了数步,回身看了看师父,见师父点头,终是小跑了两步,跟在休言身后,往五峰山方向而去。

    休言寻思,那病无常无端掳了关眉,定有所图,想必是不会躲避,时间紧迫,确定了心思休言便加快了脚程;关眉毕竟不是乡间弱女,落后了休言半步,一路急行。

    休言是一路忧心,只是赶路,无心说话。

    关眉跟在后面,只见休言身形挺拔,急行间发丝飞扬,本就早闻休言大名,知道休言是江湖少有的江湖俊杰,如今跟在休言身后,只看背影,竟然看得痴了,有心找休言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少顷关眉心中终于有了定计,赶上半步,与休言并肩而行,正欲说话,忽觉眼前皆黑,晕了在地。

    休言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地处偏僻,四野无人,想要讨碗热水都无去处,想抱起关眉,伸了两手不知落向何处,天人交战许久,终是说服了自己,把关眉负到背后,温香软玉入手,休言不禁暗骂三声无耻。

    负了关眉,休言再无顾忌,于是全力施为,直奔五峰山而去。

    关眉悠悠醒转,只觉得休言后背甚是温暖,只把头伏在休言肩膀,情愿自己未曾醒来。

    休言只凭方眉的呼吸已然知道关眉醒转,只是关眉尤自伏在自己肩头,只道关眉中毒已深,愈发忧心,又是第一次接触女子,心中百般滋味无法言表,不禁动了动手指。

    关眉感觉到休言的异动,心中羞赧,头埋得更深,看来确实是中毒太深了。

    如此行得一夜,五峰山已在眼前,休言择路直上中峰,上至峰腰右拐,入了无常谷。

    无常谷气候宜人,说是四季如春也不为过,那病无常闲来不知从哪里移种了奇花异草,虽说春尽亦是花开不败,蜂蝶乱舞。

    满谷尽是红红紫紫,红红紫紫间围了一座竹楼;竹楼不设墙,亦无门窗,只用竹身垒起了一尺屋基,四根粗竹撑起屋顶,屋内陈设一目尽收眼底。

    病无常已然回谷,二人前来只作不见,仍是低头守了火炉煎着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