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下井前
听到耿终生这么说，迪胖子的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耿终生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回到码头，那里是上风头，应该不会受到死气的影响。顺便看好码头上的人，别让他们乱走。如果有人过来吸进了死气，他们的命就是你们害的。好了，你们走吧，现在十分钟倒计时了。”
“不是我说，你开玩笑呢？十分钟哪够？二十分钟吧！”到最后的时候，迪胖子也没忘了讨价还价。谁都明白他的意思，能拖一分钟就拖一分钟，算着时间，韩和尚也差不多打完电话该回来了。不过耿终生没吃他那一套，他看着手表说道：“还有九分四十五秒，九分四十四秒，九分……”
迪胖子这才有些慌了，如果马军刚才没下井吸入了死气，特案局这边还有让耿终生和鸦忌惮的本钱，耿终生也是看穿了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地不把万岩几个放在眼里。最后他一咬牙，回头对万岩和马军、司明说道：“我们走，我就不信了，坑都挖斜了，这炸药能炸下去多深？留个三五米的，给他俩挖着解闷玩。”
迪胖子这句话让万岩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什么事让自己一直想不通了。万岩从地上跳起来，站在耿终生的身前说道：“你说的，十分钟之内不爆破炸药的！”耿终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万岩也没时间再理他了，转身就向着刚才鸦埋炸药的位置跑过去，跑了几步，心里不放心，嘴里大声喊道：“十分钟之内，谁爆破炸药谁就是王八蛋！”
没有几步，万岩就跑到方才鸦埋藏炸药的位置。没敢将炸药起出来，那样太刺激耿终生了，万岩不敢保证他不会在我拿着炸药的时候，引爆炸药给我来一下子。
万岩站在距离炸药坑十米左右的位置，盯着坑内的形状，又看了看前面旱井的位置，回忆了井下冒出死气的准确位置之后，终于完全明白了耿终生在这里埋炸药的用意。这时，身后传来迪胖子的喊声：“万岩，快两分钟了！你那里有谱没谱？”
万岩回头看了一眼迪胖子，他站在面沉似水的耿终生面前，迪胖子一边看表，一边在耿终生的耳边念叨：“耿会长，还不到十分钟，说话算话，你是宗教委员会的会长，不能说了不算啊。万岩！两分钟了！”
万岩重新跑回到迪胖子身边的时候，还不到两分半。迪胖子冲着万岩说道：“走还是留？”
万岩没回答迪胖子，先是看了一眼耿终生的表情，和他自己想象的一样，耿会长现在面沉似水地看着万岩。迪胖子虽然看出来一些门道，但事关生死，他还是不能把心放进肚子里：“万岩，不是我说，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发
现耿主任他大哥什么弯弯绕了？”
万岩看了耿终生一眼之后，回头对迪胖子说道：“没事，胖子你把心放回肚子里。耿会长是和咱们开了个玩笑，刚才埋的那点炸药也就是让我们一起听个响。十五没过都算是年，就当是鸦点了一个大个的二踢脚，两响并一响听个脆的。”万岩对着迪胖子说话的时候，耿终生已经摘下了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万岩。
万岩接着向迪胖子简单解释了话里的话。刚才鸦挖了半米见方的坑，里面埋了两公斤左右的塑性炸药。他只是做了一个要炸开地面，将下面的死气宣泄出来的姿态。但是仔细想一下，在地面随便挖个小小的坑，扔进去两三公斤炸药，就能把地下的死气爆出来？刚才万岩可是在地下二三十米的井下手贱释放出来的死气，想把那个位置的死气快速地爆发出来，怎么样也要先挖上个十七八米的深坑，埋进去百八十斤炸药才能做到。
如果像鸦那样，随便挖个坑埋上炸药就能把死气引出来的话，那么当初谢庞在岛上建酒店的时候，挖地基炸地下岩石用了几百公斤的炸药，酒店距离旱井这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那个爆炸的强度早就将这里地下的死气引爆出来了。
不过要说耿终生和鸦是虚张声势调开万岩几人，也是有点冤枉他俩了。万岩刚才仔细看过鸦挖的炸点，他挖出来一个斜度差不多四十五度角、半米深的坑，而且里面的塑性炸药也被特殊处理过，整个炸药外面都被一层厚厚的铅盒包裹着，只有后面接电线的部分还露在外面，如果爆炸的话，整个炸药就像一个火箭筒。按照我在特种部队时学过的一点定向爆破常识来说，鸦的目标是炸点对应四十五度角之外的某一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就是刚才万岩失手释放出死气的位置。一句话说明，耿终生和鸦是想通过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使井内的缝隙加大，让里面的死气加速宣泄出来。
迪胖子虽然是警察出身，但是他没有使用炸药定向爆破的经验。加上尼古拉斯·司明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更不会没事去摆弄炸药了，更不用说刚刚回到三岁世界，还整天躲在地下室里看电视的马军了。
万岩说到一半的时候，迪胖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等万岩说完之后，迪胖子看着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你还绕了这么大的圈。不是我说，你就把炸药直接扔到井里，在井里炸开那多干脆。”
被我捅破了窗户纸之后，耿终生反而放开了，他看着万岩说道：“想不到现在特案局还有人懂爆破，我倒真的看走眼了。能摊上你们这两个手下，耿三岁的运气也算是不错的了。”说着他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
，看着万岩说道：“十分钟到了！”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候，他一把抢过鸦手中的爆破电源开关，在万岩的眼前按下了爆破开关。“嘭——”的一声巨响，虽然只有两公斤的炸药，但是炸点处的剧烈震动还是传到了我们的脚下。
耿终生这一下子吓了万岩一跳，现在如果炸点的位置真有死气外泄出来，除了马军之外，万岩和迪胖子、司明三人一个都跑不了。万岩第一个反应已经握住了别在腰后的枪柄，如果被自己猜错了的话，就只能抢耿终生和鸦脸上的口罩和眼镜救急了。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在家一个，万岩的指尖摸到枪柄的时候，看见迪胖子的手也伸到了腰后。
耿终生引爆炸药片刻之后，旱井那边也爆发出一阵响动，随即井口内大股的黑色死气源源不断冒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大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眼前的死气和刚才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股死气一直向外四溢了三十多米之后，才缓缓地被空气所分解。
蒙对了！看着眼前的情形，万岩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刚才这一瞬间，背后的冷汗已经将万岩的内衣湿透了。迪胖子则直接坐到了地上，看着远处井口之内不断冒出的死气，他冲着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不是我说你，下次再像这样的时候，你给个倒数五秒让我们反应一下行不行？”迪胖子说完之后，没等耿终生说话，司明咬着牙抢先说道：“迪，你还想有下次？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可拉倒吧！”
大概过了十七八分钟之后，井内冒出的黑气开始逐渐变得稀薄，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井内的死气完全消失。耿终生看了看特案局这四个人说道：“你们有兴趣一起到井下面，再走一圈吗？”
耿终生突然变了态度，万岩这几个人反而不太适应了。迪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耿终生摘掉了口罩，看着迪胖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看起来带着你们几个人一起下去，也许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耿终生说完之后，转脸看向还坐在地上发呆的马军。盯着马军看了半晌之后，耿终生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忍了这么久，快到极限了吧？就算你的身体真是长生不老，被死气侵蚀了这么久，也会给你带来永久的伤害。但愿之后你不会拖着一个残疾的身体，来继续你那几乎无穷无尽的生命。”
耿终生的这番话说完的时候，马军已经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就在耿终生说话的时候，马军全身上下就开始弥漫着一层雾气。他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抖动着。
看他这副样子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马军现在这样都是因万岩而起，看他的身子直打晃，万岩连忙过去要扶他一把。没想到还没等万岩碰到他的胳膊，就被马军一把推开：“都躲开！”
这句话刚刚出唇，马军突然在万岩面前消失了，就在同一时间，他又出现在距离这里五六十米的地方。
在特案局里大半年了，类似这样的瞬移也见了几回，当时也不觉得怎么惊奇了。但是马军之后的表现，许久之后让万岩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马军蹲在地上，抬头嚎叫了一声之后，他的嘴巴、眼角、鼻孔和耳朵里由内而外散发出缕缕黑色的死气。虽然空气有慢慢克制住死气的趋势，但是架不住死气好像源源不断地从马军的七窍中快速地弥漫出来。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死气已经很快地将马军笼罩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万岩惊得呆住了。缓过神之后，万岩心里懊恼自己连累了马军，当时就想要冲到马军的身边，虽然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就在万岩要跑过去的时候，鸦突然向万岩这里一蹿，挡在了万岩的身前。耿终生在他身后说道：“他死不了，但是你过去吸了死气就一定会死。”
万岩指着马军向耿终生喊道：“马军这是怎么了？”耿终生淡淡地看了万岩一眼，又马上将目光转到了马军的身上：“刚才爆破释放出来的死气，和马军吸入体内的死气产生了共鸣。马军压制不住，就只能把死气宣泄出来。”听耿终生这么解释，迪胖子插嘴说道：“把死气吐出来至于这么费劲吗？”
“死气，还吐出来？”耿终生难得有些轻蔑地看了迪胖子一眼，说道，“耿三岁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死气的性质就是许进不许出，一旦由七窍吸入到体内，便藏于五脏之内，少量吸入还能挺几年，不过最后也要死于内脏器官衰竭。如果吸入了过量死气，体内的死气压住生气，会变成活死人。这也就是马军，要是一般的正常人，吸进去这么多的死气，早已变成活尸了。”
说到这里，耿终生看着马军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次马军也着实要遭点罪，就算能把死气宣泄得干干净净，他五脏六腑也伤得不轻了。短时间之内，马军的元气大伤。就算你们的那位王主任有本事让他复原，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耿终生说到这儿的时候，马军体内的死气已经宣泄完毕，停留在他身体表面形成浓雾的死气因为后继无力，以极快的速度被空气所分解，把马军的身体露了出来。马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侧歪，摔倒在地。司明和万岩马上飞奔过去，一左一右将他扶了起来。马军紧闭上眼，不过又
不像是晕倒了。他脸上的乌黑之气一扫而空，再次恢复了他一紫到底的造型，只是他现在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不出来有一点血色。
“我说嘛，你怎么突然舍得让我们一起下井了。”迪胖子没有和万岩一起过去，他把目光从马军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耿终生说道，“你是算准这次马军废了，没有你顾忌的人了，与其让我们在上面给回来的韩和尚做内应，倒不如直接带我们下去，韩和尚能不能找过来还两说，而且下面有什么雷让我们先趟，反正韩和尚和我们耿主任也不在，你也不用顾忌。不是我说你，耿主……耿终生，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啊。”
“你我的角度不一样，看这件事的因果也就不一样。不过你这么说，也不能说没有道理。”耿终生转头看着迪胖子，缓缓地说道，“不过也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你们毕竟是耿三岁的手下。算起来和我也有一点情分。你也不用激我，就算韩顾问回来，他也未必知道下面是怎么回事。下不下井，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那我们就指定是欢送你们二位下井了。”迪胖子好像猜到了耿终生会这么说，他笑嘻嘻地说道，“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几个人的地方，你也千万……别说，就当我没问过。那什么，你们一路走好，我们就不送了。”
就在这时，马军的眼睛睁开，他对着耿终生说道：“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本章完）
“不是我说，你开玩笑呢？十分钟哪够？二十分钟吧！”到最后的时候，迪胖子也没忘了讨价还价。谁都明白他的意思，能拖一分钟就拖一分钟，算着时间，韩和尚也差不多打完电话该回来了。不过耿终生没吃他那一套，他看着手表说道：“还有九分四十五秒，九分四十四秒，九分……”
迪胖子这才有些慌了，如果马军刚才没下井吸入了死气，特案局这边还有让耿终生和鸦忌惮的本钱，耿终生也是看穿了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地不把万岩几个放在眼里。最后他一咬牙，回头对万岩和马军、司明说道：“我们走，我就不信了，坑都挖斜了，这炸药能炸下去多深？留个三五米的，给他俩挖着解闷玩。”
迪胖子这句话让万岩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什么事让自己一直想不通了。万岩从地上跳起来，站在耿终生的身前说道：“你说的，十分钟之内不爆破炸药的！”耿终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万岩也没时间再理他了，转身就向着刚才鸦埋炸药的位置跑过去，跑了几步，心里不放心，嘴里大声喊道：“十分钟之内，谁爆破炸药谁就是王八蛋！”
没有几步，万岩就跑到方才鸦埋藏炸药的位置。没敢将炸药起出来，那样太刺激耿终生了，万岩不敢保证他不会在我拿着炸药的时候，引爆炸药给我来一下子。
万岩站在距离炸药坑十米左右的位置，盯着坑内的形状，又看了看前面旱井的位置，回忆了井下冒出死气的准确位置之后，终于完全明白了耿终生在这里埋炸药的用意。这时，身后传来迪胖子的喊声：“万岩，快两分钟了！你那里有谱没谱？”
万岩回头看了一眼迪胖子，他站在面沉似水的耿终生面前，迪胖子一边看表，一边在耿终生的耳边念叨：“耿会长，还不到十分钟，说话算话，你是宗教委员会的会长，不能说了不算啊。万岩！两分钟了！”
万岩重新跑回到迪胖子身边的时候，还不到两分半。迪胖子冲着万岩说道：“走还是留？”
万岩没回答迪胖子，先是看了一眼耿终生的表情，和他自己想象的一样，耿会长现在面沉似水地看着万岩。迪胖子虽然看出来一些门道，但事关生死，他还是不能把心放进肚子里：“万岩，不是我说，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发
现耿主任他大哥什么弯弯绕了？”
万岩看了耿终生一眼之后，回头对迪胖子说道：“没事，胖子你把心放回肚子里。耿会长是和咱们开了个玩笑，刚才埋的那点炸药也就是让我们一起听个响。十五没过都算是年，就当是鸦点了一个大个的二踢脚，两响并一响听个脆的。”万岩对着迪胖子说话的时候，耿终生已经摘下了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万岩。
万岩接着向迪胖子简单解释了话里的话。刚才鸦挖了半米见方的坑，里面埋了两公斤左右的塑性炸药。他只是做了一个要炸开地面，将下面的死气宣泄出来的姿态。但是仔细想一下，在地面随便挖个小小的坑，扔进去两三公斤炸药，就能把地下的死气爆出来？刚才万岩可是在地下二三十米的井下手贱释放出来的死气，想把那个位置的死气快速地爆发出来，怎么样也要先挖上个十七八米的深坑，埋进去百八十斤炸药才能做到。
如果像鸦那样，随便挖个坑埋上炸药就能把死气引出来的话，那么当初谢庞在岛上建酒店的时候，挖地基炸地下岩石用了几百公斤的炸药，酒店距离旱井这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那个爆炸的强度早就将这里地下的死气引爆出来了。
不过要说耿终生和鸦是虚张声势调开万岩几人，也是有点冤枉他俩了。万岩刚才仔细看过鸦挖的炸点，他挖出来一个斜度差不多四十五度角、半米深的坑，而且里面的塑性炸药也被特殊处理过，整个炸药外面都被一层厚厚的铅盒包裹着，只有后面接电线的部分还露在外面，如果爆炸的话，整个炸药就像一个火箭筒。按照我在特种部队时学过的一点定向爆破常识来说，鸦的目标是炸点对应四十五度角之外的某一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就是刚才万岩失手释放出死气的位置。一句话说明，耿终生和鸦是想通过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使井内的缝隙加大，让里面的死气加速宣泄出来。
迪胖子虽然是警察出身，但是他没有使用炸药定向爆破的经验。加上尼古拉斯·司明是教会的神职人员，更不会没事去摆弄炸药了，更不用说刚刚回到三岁世界，还整天躲在地下室里看电视的马军了。
万岩说到一半的时候，迪胖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等万岩说完之后，迪胖子看着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你还绕了这么大的圈。不是我说，你就把炸药直接扔到井里，在井里炸开那多干脆。”
被我捅破了窗户纸之后，耿终生反而放开了，他看着万岩说道：“想不到现在特案局还有人懂爆破，我倒真的看走眼了。能摊上你们这两个手下，耿三岁的运气也算是不错的了。”说着他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
，看着万岩说道：“十分钟到了！”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候，他一把抢过鸦手中的爆破电源开关，在万岩的眼前按下了爆破开关。“嘭——”的一声巨响，虽然只有两公斤的炸药，但是炸点处的剧烈震动还是传到了我们的脚下。
耿终生这一下子吓了万岩一跳，现在如果炸点的位置真有死气外泄出来，除了马军之外，万岩和迪胖子、司明三人一个都跑不了。万岩第一个反应已经握住了别在腰后的枪柄，如果被自己猜错了的话，就只能抢耿终生和鸦脸上的口罩和眼镜救急了。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在家一个，万岩的指尖摸到枪柄的时候，看见迪胖子的手也伸到了腰后。
耿终生引爆炸药片刻之后，旱井那边也爆发出一阵响动，随即井口内大股的黑色死气源源不断冒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大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眼前的死气和刚才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股死气一直向外四溢了三十多米之后，才缓缓地被空气所分解。
蒙对了！看着眼前的情形，万岩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刚才这一瞬间，背后的冷汗已经将万岩的内衣湿透了。迪胖子则直接坐到了地上，看着远处井口之内不断冒出的死气，他冲着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不是我说你，下次再像这样的时候，你给个倒数五秒让我们反应一下行不行？”迪胖子说完之后，没等耿终生说话，司明咬着牙抢先说道：“迪，你还想有下次？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可拉倒吧！”
大概过了十七八分钟之后，井内冒出的黑气开始逐渐变得稀薄，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井内的死气完全消失。耿终生看了看特案局这四个人说道：“你们有兴趣一起到井下面，再走一圈吗？”
耿终生突然变了态度，万岩这几个人反而不太适应了。迪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耿终生，说道：“耿主任他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耿终生摘掉了口罩，看着迪胖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看起来带着你们几个人一起下去，也许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耿终生说完之后，转脸看向还坐在地上发呆的马军。盯着马军看了半晌之后，耿终生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忍了这么久，快到极限了吧？就算你的身体真是长生不老，被死气侵蚀了这么久，也会给你带来永久的伤害。但愿之后你不会拖着一个残疾的身体，来继续你那几乎无穷无尽的生命。”
耿终生的这番话说完的时候，马军已经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就在耿终生说话的时候，马军全身上下就开始弥漫着一层雾气。他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抖动着。
看他这副样子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马军现在这样都是因万岩而起，看他的身子直打晃，万岩连忙过去要扶他一把。没想到还没等万岩碰到他的胳膊，就被马军一把推开：“都躲开！”
这句话刚刚出唇，马军突然在万岩面前消失了，就在同一时间，他又出现在距离这里五六十米的地方。
在特案局里大半年了，类似这样的瞬移也见了几回，当时也不觉得怎么惊奇了。但是马军之后的表现，许久之后让万岩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马军蹲在地上，抬头嚎叫了一声之后，他的嘴巴、眼角、鼻孔和耳朵里由内而外散发出缕缕黑色的死气。虽然空气有慢慢克制住死气的趋势，但是架不住死气好像源源不断地从马军的七窍中快速地弥漫出来。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死气已经很快地将马军笼罩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万岩惊得呆住了。缓过神之后，万岩心里懊恼自己连累了马军，当时就想要冲到马军的身边，虽然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就在万岩要跑过去的时候，鸦突然向万岩这里一蹿，挡在了万岩的身前。耿终生在他身后说道：“他死不了，但是你过去吸了死气就一定会死。”
万岩指着马军向耿终生喊道：“马军这是怎么了？”耿终生淡淡地看了万岩一眼，又马上将目光转到了马军的身上：“刚才爆破释放出来的死气，和马军吸入体内的死气产生了共鸣。马军压制不住，就只能把死气宣泄出来。”听耿终生这么解释，迪胖子插嘴说道：“把死气吐出来至于这么费劲吗？”
“死气，还吐出来？”耿终生难得有些轻蔑地看了迪胖子一眼，说道，“耿三岁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死气的性质就是许进不许出，一旦由七窍吸入到体内，便藏于五脏之内，少量吸入还能挺几年，不过最后也要死于内脏器官衰竭。如果吸入了过量死气，体内的死气压住生气，会变成活死人。这也就是马军，要是一般的正常人，吸进去这么多的死气，早已变成活尸了。”
说到这里，耿终生看着马军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次马军也着实要遭点罪，就算能把死气宣泄得干干净净，他五脏六腑也伤得不轻了。短时间之内，马军的元气大伤。就算你们的那位王主任有本事让他复原，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耿终生说到这儿的时候，马军体内的死气已经宣泄完毕，停留在他身体表面形成浓雾的死气因为后继无力，以极快的速度被空气所分解，把马军的身体露了出来。马军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侧歪，摔倒在地。司明和万岩马上飞奔过去，一左一右将他扶了起来。马军紧闭上眼，不过又
不像是晕倒了。他脸上的乌黑之气一扫而空，再次恢复了他一紫到底的造型，只是他现在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看不出来有一点血色。
“我说嘛，你怎么突然舍得让我们一起下井了。”迪胖子没有和万岩一起过去，他把目光从马军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耿终生说道，“你是算准这次马军废了，没有你顾忌的人了，与其让我们在上面给回来的韩和尚做内应，倒不如直接带我们下去，韩和尚能不能找过来还两说，而且下面有什么雷让我们先趟，反正韩和尚和我们耿主任也不在，你也不用顾忌。不是我说你，耿主……耿终生，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啊。”
“你我的角度不一样，看这件事的因果也就不一样。不过你这么说，也不能说没有道理。”耿终生转头看着迪胖子，缓缓地说道，“不过也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你们毕竟是耿三岁的手下。算起来和我也有一点情分。你也不用激我，就算韩顾问回来，他也未必知道下面是怎么回事。下不下井，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那我们就指定是欢送你们二位下井了。”迪胖子好像猜到了耿终生会这么说，他笑嘻嘻地说道，“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几个人的地方，你也千万……别说，就当我没问过。那什么，你们一路走好，我们就不送了。”
就在这时，马军的眼睛睁开，他对着耿终生说道：“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