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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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龙胆

    这里空荡荡的,万岩用天眼在甲板上看了几遍,别说活物了,真正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站在了鬼船的甲板上,才发觉这里比刚才在雾中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世界。光是甲板就已经大的不可思议了,船长将近两百米,船宽也有六七十米。还不算上下四层的船高。说他是小型的航空母舰都不过份,这真的是明朝时期建造的海船吗?

    不过整个甲板上都空空荡荡的,由于年深日久的缘故,还是一副破败的景象。地板早已经老朽。在上面走几步,就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且走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谁知道哪一脚踩空,就可以直接到达下面的那一层了。

    迪胖子跟在韩和尚的后面,来回在甲板上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后,他越走话越多:“明朝会有这么大的船吗?不是郑成功打台湾坐的船吧?耿头,老韩大师,高……局长他们是不是弄错了?把郑成功和郑和搞混了?……这条船刚才被大雾包裹起来,看着还挺渗人的,现在上来也就是那么回事……说是鬼船连个鬼影都没有一个,不是我说,哪怕着个鬼火应应景也好嘛”

    万岩听得直心烦,虽然知道他说这话是给自己壮胆儿,但是听了最后两句心里还是不舒服:“迪胖子,你说话不能分分场合吗?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好的不灵,坏的一次都没落下。”

    迪胖子向万岩一呲牙,还没等他说话,一团蓝色的鬼火突然从他脚下地板的缝隙中向上窜了出来。

    被自己的话说中,迪胖子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也是他二百六十多斤的吨位太重,就听见“咔嚓“一声,迪胖子整个的屁股已经陷到了地板里面。

    迪胖子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咔嚓,咔嚓“两声木板断裂的声音,他左边的地板下面突然伸出两只干枯惨白的手,抓住迪胖子的左手和左脚,就像下面拽。这两只怪手的力量不小,下拽的力量加上迪胖子的体重,又将迪胖子身边的地板接连崩坏了几块。

    事情发生的太快,离迪胖子最近的是韩和尚。他一把抓住了迪胖子的衣服领子,让他下沉的速度缓了缓。没等他在后动作,韩和尚脚边的地板下面也伸出两只枯瘦,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就在万岩以为迪胖子要被拽下去的时候,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迪胖子身子稍微向左一倾,紧接着手中短剑向抓着他的枯手一划。之见一道白光闪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原本抓着他左胳膊的枯手被迪胖子生生斩断。

    断手掉到了地上,缓了一秒钟之后,才喷出一股暗红色的鲜血。迪

    胖子手没停,借着这一刀之力,劈向抓着他大腿的那只枯手。几乎和刚才同出一辙,刀光一闪,又是一只枯手倒落在甲板上。地板下面传来了两个不同版本凄厉的尖叫声。本来万岩还想过去救他的,现在看起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左边的牵制没有了,迪胖子双手一撑地板,双腿一使劲,将他嵌在地板里面的大屁股抬了起来。一套动作下来,急而不乱。

    不过他手中的短剑怎么那么眼熟?万岩想起来了,是王紫在女校里拿的那一把短剑。那天王紫昏了之后,迪胖子就在他身上搜刮了一通,只是想不到他的胆子这么大,还真敢截留王紫的家伙。

    同时,韩和尚那边也解决了抓住他脚脖的两只枯手。韩和尚在第一时间,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香烟粗细大小的小木棒。不知里面是不是加了磷粉,小木棒的一头遇风就着起了火星。

    韩和尚手拿着小木棒,将冒着火星的一头对着两只枯手分别点了一下。也没见他点的多用力,就看着那两只手上被烫出了了两个漆黑的小圆点,随即两个小黑点上分别冒出了一缕黑烟,各自烧出来一个带着火星的伤疤,两只枯手抖了一下,韩和尚顺势摆脱了那两只枯手。

    在韩和尚躲开枯手的一瞬间,执念的枪响了“啪啪”两声枪响,子弹传过了两只枯手的掌心,枯手又重新缩回到了舱底。

    “下面有东西!”迪胖子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万岩这才注意到,迪胖子一手拿着短剑,另一只手则握着王紫在女校时,手里那把小小的弓弩。他的这幅行头,不光是万岩,就连韩和尚和耿三岁看着迪胖子手上的装备时,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万岩对着耿三岁说道:“耿头,现在我们怎么办?”

    耿三岁表情很诡异的看了一眼韩和尚后的说道:“能怎么办?不是我说,我们那条船已经沉了,现在走一步算一步了”

    本来还以为他敢上鬼船,必定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可是现在听耿三岁这样的话,万岩心里开始没底了,看着空旷甲板那个被迪胖子坐出来的大洞说道:“那么第一步怎么走?”

    没等耿三岁回答万岩,迪胖子已经跑过来了,他的第一步明显是走错了。迪胖子没理韩和尚,直奔耿三岁过来,他瞪着眼睛说道:“耿头,地板下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命大造化大,刚才就把我拉下去了!”

    “没那么严重”韩和尚也走了过来,四个人站到了一起。只有执念还拿着手枪对着甲在旁边警戒着。韩和尚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是刚才被迪胖子斩下来的两只枯手!万岩还想怎么看着这么那么别扭,还

    以为刚才看重影了。

    韩和尚过来之后,将枯手递给了耿三岁。耿主任很坦然的接过枯手,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看他的意思是想说点什么,却看了我一眼,随后将一只枯手向万岩递了过来:“万岩,你也看看,这只爪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给我干嘛?我又不是法医。你自己说出来不就得了?万岩强忍着恶心,接过恶那只枯手,断口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看上去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完了,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吃猪蹄和鸡爪子了。

    这只枯手不知道是血快流光了,还是这几百年来一直在船舱里捂得,苍白的有点过份。虽然皱皱巴巴的,但是在手里的质感还有几分弹性。这不像是死人的手。最主要的一点,万岩用天眼看过去,竟然也感觉不到一点死气。而且从伤口的部分来看,肌肉和皮肤组织也不像是死人的。

    这不像是死人的手,不过说他是六百多年的活人手,又有点说不过去了。虽然自己不否定人能长生不老,起码特案局里就有两个疑似的例子。但是万岩还是不能相信都成生不老了,还能被迪胖子一刀把手削下来。

    看着万岩皱着眉头,迟迟都没有给个结论。耿三岁和韩和尚还没有怎么样,迪胖子倒是有点不耐烦了:“万岩,不是我说,看两眼就得了,两只爪子,又什么好东西”

    万岩也被他说得烦了,心中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胖子,来,你也看看……”说着将一只枯手向他扔了过来。迪胖子没有防备,条件反射的接住了枯手,他也是一阵的恶心,:“呸呸呸……”,又将枯手远远地扔了出去,不偏不倚,那只枯手被扔进了迪胖子刚才坐出来的那个大洞里。

    “胖子,你的反应是不是……”万岩的话还没有说完,地板下面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下面是在抢夺什么东西。把众人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又提了起来。

    万岩拔出了爷爷给我的那把短剑,迪胖子和执念分别将弓弩和手枪对着洞口,耿三岁和韩和尚倒是没有动手,不过他俩的眼神都紧紧的盯着洞口,韩和尚还将他的外衣扣解开,他的后腰上好像别着什么东西,只要稍有不对,他就要抄家伙了。

    地板下面的声音持续了两三分钟后,突然消失。不是这种安静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万岩总感觉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趁着下面没有动静,万岩抓紧时间问了一句:“耿头,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耿三岁眼睛还是盯着迪胖子坐出来的那个大洞,嘴上对我说道:“现在还说不好,胖子砍下来的那只爪子不是死物,但也说

    不上是活的。不是我说,我倒是知道一种情况能出现非人非鬼的‘生物’,不过怎么看那样的‘生物’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船上”

    “呵呵…….”听见耿三岁的话后,韩和尚突然笑了一声,他只说了三个字:“不死人?”耿主任愣了一下,不死人的事情他不是通过特案局的渠道知道的,没想到还会有人说出来,他转头看了韩和尚一眼:“韩顾问,你也听说过不死人?”

    韩和尚哼了一声:“废话,你进特别……特案局才几天?不过赵胖子也算看重你了,不死人的事都能和你说”

    听见韩和尚这么一说,耿三岁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万岩趁机对韩和尚说道:“老韩大师,什么是不死人?”本来我是想问耿三岁的,但是现在看来牵扯到赵旭,他八成不肯说,万岩只得把目标换成了韩和尚。

    看见甲板上没有什么异动,韩和尚开始有点放松了:“不死人传说是淮南王刘安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副产品。在刘安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后期,一度以为他炼制成了。给他试药的人突然停止衰老,还有生新齿和发还乌的趋势,刘安大喜,准备在吉日服药成仙。没想到,在准备他服药的前几天,发现服了长生不老药的人在停药后,身体快速的衰老,几乎是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那些试药人相继老死。

    这种药刘安当然不敢再服,这个方子就此作罢,后来淮南王羽化之后,这个方子就流落到了民间,这个长生不老药就像是在饮鸩止渴一样,连续服用的确有长生不老的作用,但是只要一停药,服过药的人就马上死亡。

    相传有人利用这个方子活了三百多年,但最后还是因为方子里的材料没有配齐,那个人才呜呼哀哉”

    韩和尚一咧嘴,还想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执念喊了一声:“下面有动静!”执念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巴掌大小,黑乎乎的东西从洞口下面窜了上来。执念要开枪的前一秒钟,被迪胖子拦住了:“别开枪!是我们家老鼠!”

    小东西窜到甲板上就直奔迪胖子过来,这时看的清楚了,不是寻财鼠是什么?这只大老鼠顺着迪胖子的裤腿一路爬到了他的肩头,然后在他的肩膀上又叫又跳的,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兴奋。

    “小胖子,寻财鼠的嘴里有东西”韩和尚看见寻财鼠又重新出现,几步就走到迪胖子的身边,仔细的看了几眼,发现了寻财鼠的腮帮子鼓着,嘴里面含着什么东西。韩和尚开始想掰开寻财鼠的嘴,取出里面的东西。但是他的手一接近寻财鼠的嘴,这只大老鼠就开始呲牙,拉出一付拼命的架势。韩和尚不敢动手,只能让迪胖子

    看看里面含着的是什么东西。

    迪胖子和寻财鼠上辈子可能还真有点情分。迪胖子只是将手掌摊开放在寻财鼠的脖子处。寻财鼠就很配合的张开嘴,将里面的东西吐在了迪胖子的手心里。

    迪胖子手里的东西非金非玉,乍一眼看,是一小块米黄色的石头。但看仔细了,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和金玉相比更像是塑料,迪胖子看的直皱眉头,转头对自己肩头上的寻财鼠说道:“你看走眼了?”

    和迪胖子一付不屑于顾的表情相比,韩和尚的眼睛却瞪起来了:“小胖子,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快点,给我看看……”

    韩和尚越是着急,迪胖子越是无所谓,的说道“老韩大师,你别着急啊,再吓着我们家老鼠,不是我说,这个小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紧张。”

    “你不拿过来给我看看,我知道那是什么?”韩和尚说道:“别废话了,快点!”最后两个字韩和尚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见韩和尚真的急了,迪胖子才把那个小石头递给了韩和尚:“老韩大师,看完了就给我,别往你自己兜里面揣。”

    “你费什么话!”韩和尚一把将小石头抢过来,在手里把玩了良久后,韩和尚的眼睛也越来越亮。耿三岁也凑了过来,就这韩和尚的手,看了几眼那块‘塑料’,他看得有些犹豫,好像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对着韩和尚说道:“韩顾问,这……是鬼魄?”

    韩和尚“嗯”了一声,就当是回答耿三岁了。耿主任也不计较,眯缝着眼睛盯着韩顾问手中来回盘着的鬼魄。从他俩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这个‘塑料’不是一般的物件。

    看他俩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心思告诉我这个鬼魄到底是什么东西。万岩只能向执念问道:“执念,鬼魄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执念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鬼魄这东西。”

    这时,迪胖子肩头上的寻财鼠突然一阵尖叫,没等迪胖子反应过来,寻财鼠已经从他的肩头跳起来,直接跳到了韩和尚恶身上。

    寻财鼠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它以和自身体重不相称的灵巧,几下子就窜到了韩和尚拿着鬼魄的手上。反倒韩和尚顾忌寻财鼠,身子僵住了没敢乱动,仰着头对迪胖子说道:“小胖子,把寻财鼠拿走,它好像要咬我。”

    看着韩和尚像是被点了穴的样子,迪胖子倒是笑嘻嘻的:“不能吧……”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韩和尚一声惨叫,如他所料,寻财鼠果真在他的手背上的咬了一口。

    韩和尚吃疼,条件反射的张开了手掌,那一小

    块米黄色的鬼魄掉了下来。寻财鼠从他的手背上跳下去,两只前爪在半空中抱住鬼魄送进嘴里,在落地的一霎那,寻财鼠竟然扭转了姿势,四只爪子稳稳的着地。

    落地后,寻财鼠又跑到迪胖子的手里,将那一小块鬼魄又吐到了迪胖子的手心里。之后,对着迪胖子一通“吱吱”乱叫,好像是警告迪胖子,不让他再随便将鬼魄给人。

    寻财鼠这一套动作下来,万岩已经看呆了,以前看这只大老鼠都是懒懒散散的,从来没有这么灵巧过,还真是和它的主人一样的深藏不露。

    执念看着也是目瞪口呆:“胖子,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以前听说过有人训练老鼠偷钱、偷粮票的,听说的都没有你们家老鼠神。”

    “还用得着训练?”迪胖子开始吹了:“我们家老鼠是天上的神鼠,十二生肖的老大就是它的原型,什么龙啊,虎的,都得排在它的后面。神鼠主财,它就是老天爷给我的运财神鼠。没办法,执念,都是命中注定,你们凡人是羡慕不来的。还有,凡是神鼠给我的宝贝,一般人都不能染指,谁拿谁倒霉,老韩大师,我不是说你”

    韩和尚的脸色通红,“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耿三岁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万岩趁着空挡向耿三岁问道:“耿头,鬼魄到底是什么东西?寻财鼠从鬼船下来拿出来的,应该差不了吧”

    耿三岁看了一眼还在狂吹的迪胖子,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也有几分羡慕迪胖子家的老鼠:“不是我说,怎么就便宜他了”看见万岩还在等他的回答,耿主任说道:“鬼魄是锡兰人的说法,在我们这儿,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龙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