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相亲
沈情的脚步不算快，而且轻盈，所以凌少轩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朵。
“是不是在你那些个男人当中，我一点地位都不曾有过啊？”凌少轩的声音幽幽地传到沈情耳中，不紧不慢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沈情驻足，回身，站在楼梯上俯视着凌少轩，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凌少轩把手插入裤兜，拾步走上楼梯，在沈情面前站定，楼道里的灯光射出来，让彼此的表情毫无保留地落入对方眼中。
“今天和你约会那个男人是你第几个？你还记得吗？”凌少轩轻启薄唇，说出的话毫无感情。
沈情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凌少轩，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呵，先是对顾冬倾心，然后觉得不可能就随了我。自己说结过婚，现在又和那个医生不清不楚，今天那位又是谁啊？看你对他笑得多甜啊！用这样的笑容骗过多少男人啊？”凌少轩冷嘲热讽。
“我骗了谁？你？那我什么地方骗了你？你能说清楚吗？”沈情对凌少轩的问话莫名其妙，冷声冷语地问。
凌少轩冷哼一声，“那你能告诉我今天那男人是谁吗？”
沈情憋着一股气，“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向你报备吗？”
“什么关系？”凌少轩语气嘲讽，“沈情，我跟你至少算得上有过那么一段吧！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是你第一个男人。”顿了顿，接着道：“又或许是这也是假的，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处-女膜修复手术。”
最后那句近乎自言自语的话一下子惹怒了沈情，扬起手一巴掌就挥到了凌少轩的脸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凌少轩，你给我滚。”
沈情利落的转身，不再看凌少轩的表情，脚步疾速。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他竟然这样说自己？
沈情走了好久，凌少轩都还杵在原地，似是反应不过来一般。良久，他才伸出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显然沈情是用足了劲的，他的脸此刻火辣辣的。
第一次被女人掌掴，不免感叹。其实惹怒她不是自己的本意，今天眼见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真实，嫉妒疯狂涌来。也不想来的，可是身体不受支配，不由自主地就到了这儿。看到她对自己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就无比愤怒，说出的话也就字字带刺。
坐进车里，受伤的腿隐隐传来痛感，大概是站得太久了。掏出烟点燃，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烟雾在眼前慢慢扩散，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方的东西。就像心里看不清沈情的真实一般。
翌日沈情起的倒是早，因为定了闹钟，只是大大的黑眼圈难免让自己懊恼。不喜欢化妆的她只得乖乖坐在镜子面前，认真地花了点淡妆。因为昨天罗阿姨特意提醒她，她给自己介绍了个男人，已经和对方说好了，不能让她抹不开面子，所以一定要去赴约。
原本沈情是极其反感相亲的，在她的思想里，凡是去相亲的都是不懂得去爱的人。若懂得爱，不可能不会有爱的人，更不会去相亲了。所以，今天的相亲她也只是想着随便应付一下就好。
可和凌少轩不愉快的谈话突然刺激到了她，见见也好，加上自己一直渴望有个家，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也看透了很多，自然明白爱不是一切。相亲如果满意的话可以慢慢发展，不管爱或不爱都可以把自己嫁了，平平淡淡的生活。然后和丈夫吵架只是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小事，而不是和凌少轩那般‘爱不爱、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这类问题的争吵，太过劳心。
沈情到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并不是什么小说或电视里那样的秃头啊，或是发福的中年人。看样子比沈情大不了几岁，长相一般，理着平头，穿着不随意但也不太正式，沈情立马就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你好，是沈情吧？”对方笑着开口问。
沈情点点头，对方立马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我叫何其会，不知道罗姨有没有对你说过？”
沈情再次点头，怕对方没看见，又开口说：“说过了。”确实说过了，可要是他不做自我介绍，沈情还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心里不禁有些歉疚。
何其会说话并不锋利，很温和，给人的感觉很踏实，碰到沈情不想聊的问题，他会巧妙地转开话题，而且还不会冷场。这大概就是作为人民教师的原因吧，能说善辩。
“何先生教的是政治？”沈情好奇地开口，他对于当下的各种问题分析得一套一套的，倒像是个政治家。
“教的是物理，看不出来吧？”何其会笑。
沈情笑笑表示赞同，沉默了一会儿，沈情终于切入正题，“不知道何先生为何会来相亲，我想以你的条件找个老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何其会并没有讶异沈情如此的问题，据实以告，“老实说，我也是被我妈硬逼着来的。说实在话，我的条件看上去不错，可是一般找老婆喜欢找人民教师，找丈夫的话，很多女孩子又不喜欢，因为老师总是有点古板的。”说到这儿，他笑了笑，并不自嘲，“好点的女孩子找不到吧，我又不想找个和自己差距太大的，那样问题会很多的。”
沈情觉得他说的话很在理，玩笑的语气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吗？”
“说实话啊，我们聊得倒是挺投机，但是我们毕竟第一次见面，我不可能那么快就会有结论，只能说我们有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沈情为他的诚实感叹，他倒是实实在在，不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
“那沈小姐不介意你问我的问题我反问你吧？”正当沈情在心里为他打分的时候，他突然发问。
沈情一愣，也诚实道：“其实我也是抹不开面子拒绝罗姨才来赴约的。至于说嫁人，我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而已，不想整天谈爱呀什么的。既然你
这么真诚，我也不瞒你，”顿了顿，沈情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我结过婚，新婚丈夫在领证那天出了车祸。”
何其会不免惊讶，一时倒有些接不上话。沈情见对方不知所措的样子，善解人意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何其会张了张口，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情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他是介意自己结过婚，便再度开口：“嗯，如果你介意的话，你可以直说，不必有什么避讳。”
何其会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并不介意这么多，只是对你的遭遇有些……”
何其会没有说下去，沈情知道，无非就是同情这类的词。不过，自己并没有全部告诉他，若全部都说了，他的反应又会是怎样的呢？
后来，何其会又巧妙地转开话题，沈情也乐得如此，虽然不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两人道别的时候，何其会要了她的电话，微笑着问：“沈小姐，我可以再约你吧？”
沈情一愣，看来他并不介意，点点头，“当然。”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方寻的电话，听他声音便知道刚睡醒，“在哪做什么呢？”
“刚相亲结束。”沈情的语气很轻松。
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沈情也不催促，想象着对方此刻变幻多姿的表情，只是笑着等待对方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她显然高估了对方的反射弧，简直太长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而且说出来的话显然还是没接受这个消息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方寻揉揉眼睛，方才有些清醒。
“装傻吧你，你是医生，你耳朵有没有问题你应该清楚。”沈情毫不客气地反驳。
方寻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方才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说你有病吧，瞎折腾个什么劲，你还赶时髦呢！看别人相亲好玩啊，是不是太有浪漫情怀了，想着遇见一个王子什么的人物啊？”方寻像个老妈子一样数落了好大一通，又有些好奇，“结果怎么样？”
“就那样呗。”很无所谓的态度。
方寻气结，“我说竹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智商低，‘就那样’是啥意思我还真不懂，你们一个两个整天就用这几个字来敷衍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啊？”
沈情好笑，也不想再和他抬杠，“你刚起来吧，吃饭没？”
“没呢，饿死了，你说我是不是猪啊？”方寻嘀咕道。
沈情免不了打击，“结合你那低下的智商，还有吃完就睡，睡饱就吃的行为，你和猪应该有那么点关系。”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方寻愤愤地挂电话，“我告诉你，我待会出去玩，要有艳遇是最好的，省得回家相亲去，你就接着做你的相亲梦去吧！”
沈情还想打击几句，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自己都折腾着去相亲，还好意思说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