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挽救过去
凌楚楚倒是没有想到这人是冲着她而来，看来她的出来算是中了他的计谋，只是她很快意识到另外的一件事情，他若是来找她，大可以进来，怎如此？
“你找错人了。”她分外镇定地说道，“这儿只有林公子，不曾有过凌小姐
身后之人鼻子发出冷哼：“凌小姐，不要与老奴装蒜，老奴还是识得你是谁。”
凌楚楚暗吃一惊，她以为她并不认识这人，她敛下眼眸中的不安，笑语：“既然你这么确定我是凌小姐，那你可是称呼错了？”
身后的老头子微愣下，却也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地冷笑一声：“凌小姐，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
“呵呵。”凌楚楚对他的讥笑丝毫不以为意，只冷淡地反驳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魏王看得起我，不是吗？不然怎会他走到哪儿，把我带到哪儿呢？”
老头子“呸”了一声，随即嘲笑道：“都说凌文强的女儿狡猾，巧舌如簧，我算是见识到了。”
“彼此彼此。”凌楚楚淡漠地说道，“我倒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这么劫持人，你若我要是大声叫嚷下，会是如何？”
老头子嗤鼻道：“你若是敢嚷呼，我定是让你去见阎王。”
凌楚楚不再言语，倒不是为他的话吓着了，而是她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有些想不通他都来这儿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不去见端烨修呢？还是……
“你来找我，该不会单纯想要这般与我说这些废话吧？”
老头子不满她说他的话是废话，又是一冷哼：“来点血！”
果然如此，他是来取她的血，然而如此，为何不让端烨修知道呢？难道这只是他自个的行为？
凌楚楚倒也不与他继续抬杠，而是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是需要我的血呢？”
老头子的语气突然变得骄傲起来，好似这血是他的，而不是她的：“因为你的血是宝血。”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血是宝血呢？”凌楚楚反问道，“我倒是知道我的血是挺不错，至少是黑色的。”
话音刚落，她明显听到身后老头子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他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你的血变成黑色了？”
凌楚楚轻笑一声，好像并不在意中了毒：“怎样？是不是有些失望？不过这是事实！”
老头子气急败坏地丢下手中的剑，跺了下脚：“该死的，好不容易找到圣灵族的人。”
“什么意思？”凌楚楚敏锐的捕捉到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你说我是圣灵族的人？”
老头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也没有否定点点头，随后反问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真以为自己只是凌文强那老贼的女儿？”
凌楚楚身子微微一滞，她好像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满眼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老头子：“你是说我不是他的女儿？”
老头子瞥了她一眼：“我有这么说吗？光他一个人生的出你吗？”
凌楚楚心中算是肯定这个老头子自是知道很多事儿，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心中一喜，但面色却还是表现的比较镇定，而且心中有了一个盘算：“你是想用我的血去救冰花轩那个女子，是不？”
老头子微愣，低哑的声音响起：“凌
小姐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娘是圣灵族的人是不？”凌楚楚转过身望着身前伛偻着背，跛着脚的老头子。
“嗯。”老头子点了点头，“本来是想要找你娘亲取点血，怎料没来得及，好在留下你这么个女儿。可偏生你的血成黑色了，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没能救得了自己的徒儿，而这一次又没能救得了她。
不过凌楚楚还是不明白，圣灵族的人基本上不会与外头的人通婚，她娘亲又怎会嫁于凌文强呢？况乎，她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凌楚严？”
老头子瞥了一眼她，干涸的老眼上有着一丝疑惑：“你什么都不知道？”
凌楚楚摇头，她可以说对这些一无所知。
老头子捡起地上的剑，拍了拍上头的尘土，欲离开，血是拿不到了，一切都算是要结束了，要怪也只能怪是这命运捉弄人。
“等等！”凌楚楚唤道，“告诉我，我娘为什么会嫁于凌文强？”
老头子没有回头，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前而去，在远处篝火的映衬下，格外的沧桑与悲凉。
“等我身上的毒素清除，我就把血给你。”凌楚楚提声喊道，“只要你告诉我，我娘的事。求你。”
老头子的步子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转身，只道：“你确定能够清楚毒素？”
“可以！”她也不过是打个赌而已，没有比能够知道的事情就在眼前更为重要了，“你跟我来！”
老头子幽幽地转过身子，将信将疑地望着凌楚楚，但见她眸中的清明，便也跟着她走进了帐篷。
凌楚楚望着老人，淡淡地说道：“不过需要等端烨修回来才行，我身上的毒还需要他用内力逼出。”
老头子皱了下眉头，他来这儿，这个徒孙定是会很不开心，他可不想让他知道他偷偷来了，于是站起身子欲走。
凌楚楚见状，心中更是肯定这老头子有事瞒着端烨修，不过她也没想着去探究，只道：“若是不逼毒，我身上的血可是黑色的。”为了让他相信，她在自己手腕轻轻划了一刀，黑红色的血立刻溢了出来。
老头子立刻抓起她的手试探，片刻，眉头紧皱，道：“你身上怎么有两种毒素？”而且有一种毒明明是只有他，端烨修才有。他抬眼看了下凌楚楚，她似乎还不知道端烨修给她下了毒，而是剧毒，若是能够熬过五年算是奇迹。
这样的血定是不能用来救人了，只不过他倒是可以解去她身上另一种毒：“你的血我也不用了。不过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愿意解去自己身上的毒，还是想要知道你娘亲的事。”
凌楚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注意，暗自思量却是找不出个线头，从而忽略了他变幻的眼神，二选一，这两个她都想要选，前者她可以多活一些时间，后者她可以加快步伐……
“我想要知道我娘亲的事。”她最终选择了这条路。
老头子轻叹一声，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此让他口上的事儿更加越发有些沉重：“对于圣灵族的事，你可是知道一些？你娘亲就是当年的圣姑，生来就有着解百毒驱百虫的血液，后来却被逐出了圣灵族，原因是她嫁给了凌文强，当时人都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但并非如此，凌
文强想要利用她的血生一个优秀的男孩，来继承他们凌家的血脉，而你娘亲就是首选人。”
凌楚楚静静地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来是生下凌楚严这么一个就够，但偏生他身上没有一点羽晓晨的特质，而后又生了你，可偏生是个女儿郎！”老头子说道这儿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凌楚楚，“女儿郎虽不能继承家业，却能够为他夺得更多的东西。”
“那后来呢，我娘呢？为什么我是在离景宫的呢？”凌楚楚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有些东西她也能够想到了，为什么会有那噩梦，她也相信那执着红油鞭子的另一头是凌文强。
老头子摇了摇头：“不知。我多年没有听外边的事了。”说完，他就准备离去，可是帐篷却是被人掀了开来，端烨修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但见到老头子的时候，变成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敛去。
“师公，你来这儿是作甚？”端烨修冷声问道。
老头子瞧了眼凌楚楚，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却带着一丝俏皮这倒是让凌楚楚惊讶的很：“我就过来玩玩。”
端烨修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睨了凌楚楚一眼，但见她神色有些凝重，便是猜到他们之间说了一些话。
“师公，既然来了，就留在军营之中帮忙！”端烨修淡漠地说道，全然不像是对着一个长辈该有的语气，这也难怪老头子并不想让他碰到。
老头子难以相信地望着他：“我可以留在这儿？你不怕我……”说到这儿，沙哑的声音变得哽咽。
“随我来！”端烨修再度看了眼凌楚楚，然后走了出去，蓝色的袍子划出的美丽弧线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的美丽。
老头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去，但此刻的背脊却是挺了一挺，凌楚楚忽然想起在他母亲坟墓之前，融蔼说得话，嘴角轻轻一扯，谁都不是圣人，谁都会犯错。
老头子其实还是挺可爱的，至少在用自己的方法在向他赔罪。
这一夜，她又无法入眠，在老头子离去之后，端烨修又很快回来了，他没有询问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只是看她的眼神却是与以前有所不同，深邃的眼眸之中带着意味不明。
“完事了？”凌楚楚率先打破屋中的沉默的气氛。
“嗯。”端烨修低低应了声，而后又不再多说，就是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躺着的她。
凌楚楚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蹙了下眉头，清冷地开口：“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端烨修动了动嘴唇，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她更加肯定他有事要说。
“说吧！”她再度开口道。
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凌楚楚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就这么一句话有那么难说吗？还是说他想问并不是这，只不过是转移了话题。
“挽救过去。”她淡淡地说道，也许老头子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纠葛，只是因为老夫人的丧失，让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
他一愣，随后冷冷地说道：“过去是挽回不了的。”
是这样的吗？
凌楚楚轻轻地笑笑：“不，是可以挽救的。”然而，一切都只看芸芸众生如何理解它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