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琴酒真传·故友
时间总能帮助人们冲淡往日的记忆，包括爱恨情仇，包括一团团的迷雾。九二大爆炸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一直以来，警方在调查方面都没有取得较大的进展。再次期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还莫名其妙的辞职了四五个。在那次事件之后，森淼就直接报考了大学。在考上大学之后，又凭借着惊人的学习能力，在一年内通过了所有的考试，成为了人脑研究学方面的一位研究生——其实论知识储备，没有哪一个博士生是敢和他叫板的。只是森淼不稀罕学位这种东西而已。
这是一个夏天，学校的林荫道尽头，是一栋二战时期修的老古董——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却没有限制人们的进出。所以这栋废弃的大楼成为了森淼常来思考的地方。和煦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洒在了堆满灰尘的地面上，满天飘散的尘埃让丁达尔效应格外的明显。森淼靠在窗沿上，看着楼道里无穷的黑暗，就这样默默的站着。
突然，楼道对面尽头的窗户也出现了一个人影。也是和森淼一样，靠着窗户。也是和森淼一样，沉思着。接下来，他们彼此都发现了对方，却由于都逆着光，所以谁也看不清谁。那个人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黑影，便径自走了过来。森淼看他走路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随着背光效果的变淡，那人的脸渐渐的浮现了出来——美人尖发型，左前额留下来四五束刘海。高挑英俊，显得瘦削却感觉肌肉十足。方下巴，鹰钩鼻，尽显这英明能干。接下来，森淼看清了这最显著的特征——深绿色的双眼。
“赤井秀一？！”森淼只是依稀记得他的模样，但是这句话，只是脱口而出而已。
“果然是你，”对方似乎肯定了森淼的话，“我的老朋友，森淼。”
森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再次的见面，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嬉笑。不知为什么，两人从对方身上感受出的，却是一股狂傲，一股杀气。
“你也在这所大学啊，”森淼先开口了，“什么专业？”
“刑侦专业，”赤井秀一盯着森淼说到，“你呢——你看起来似乎经历了好多事一样，没以前开朗了。——其实我感觉怎么，你......身上充满了......冷血的感觉？”
“没有吧.....”.森淼咧咧嘴“倒是你，别犯专业病了，弄的跟个警察拷问犯人似的。”森淼摸了摸自己的银发——已经差不多齐腰长了。但他却不打算剪，因为他心里和自己有一个约定。——不为父母找一个明白，绝不理发。
“是么，哈哈哈。”赤井秀一生硬的笑了笑。最近一段时间，的确，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你也喜欢来这里啊。”
“是啊，我喜欢来思考我父亲离奇的死因”森淼说道，“几年前的盐酸厂爆炸，毒气弥漫村庄的事件，你知道吧？我的父亲......”
“嗯。”赤井秀一说道，“真巧，我最近写的论文就是关于这起事件的。”聊着聊着，如同重新认识对方一般，两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那一见面时的莫名的杀气也都不见了。“我告诉你啊，我有一个重大研究发现——”
“什么？！”
“这个发现，我没有在报纸上看到也许警方调查了这条线索却一无所获，但是也有可能，警方也没有发现这一点。——盐酸厂爆炸的当晚，旁边的村子里住着一名这样三个人——当年老板的强力竞争对手，也是一个开盐酸厂的；一个可以算是工厂老板的仇人，他曾经开车撞死了老板的第一个女儿。第三个人，正是盐酸厂老板的前任女友——也就是被撞死的那个女儿的母亲。我的调查表明，这三个人，应该都死于当晚的毒雾。并且我在我老师的资料中发现，当晚的毒雾并不是氯化氢酸雾，但是却有氯化氢酸雾的掺杂。最后一点，那天晚上前一天，刮的风向和那晚相反，而之前所说的那三个人，那晚也都在村子里。”
“也就是说？！”森淼听完，一脸惊恐的看着赤井秀一，“动机......”森淼多年来挤压的痛苦，仇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而时隔多年重逢的赤井秀一就如同希望的灯塔，给了森淼又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森淼的目光从惊恐渐渐变为愤怒，“那个盐酸厂的遗址，还在吧？”
“嗯，因该还在。”赤井秀一说到，“我导师之前还为了帮我拍几张照片去过一次。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用了，”森淼说到，“我去请个长假，我亲自去看看。”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谢喽，大君。我最亲爱的，朋友。”
赤井秀一看着森淼离开的背影，补充了一句，这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好奇心过于旺盛是经常说的一句话“不明真相，恐有暗鬼！这件事我感觉并不是怎么简单，最好小心点！”
“知道！”
森淼感觉，自己终于踏上了通往明天的道路。却不知道，真正的黑暗，其实还在后面。
大学离高中不远。准确来说，那是这所大学的附属中学罢了。要想坐车去那个早已废弃的盐酸厂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但是森淼却带着一大堆行李，甚至还有一顶帐篷。他请了整整两个星期的长假，坐着一辆破烂不堪但是车费只要两元的面包车来到了这个死亡之地。
森淼下了车，发现盐酸厂大门口立着一块黑曜石大碑。这是盐酸厂老板立在这里的。在事发之后，盐酸厂老板接受了严格的调查，然而盐酸厂的安全设施完全没有问题，盐酸厂老板也没有任何嫌疑。最重要的是，人们最终没有查出这有毒的气体——氢氰酸到底是哪里来的。是盐酸厂的爆炸导致的泄露，还是盐酸厂的爆炸只是个幌子？森淼脑海中又闪过了父亲那天晚上的话，“等等，这个味道，是......”森淼看着早已倒下的大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再一次的偶遇秀一，森淼内心有点开心。但是他却明显感受到了秀一身上的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面对着弱小的猎物的感觉。森淼知道，秀一不可能在这儿上学。那天他闲着无聊，把几个比他还无聊的人发在网上的新生名单看过了。他的记忆不会出错，绝对没有赤井秀一这个名字。
森淼摇了摇头，暂时忘记了秀一。盐酸厂已经破烂不堪了。原本被爆炸时泄漏的盐酸腐蚀了的铁器们现在都已经生满了铁锈。有些的体积甚至因为生锈而增大了不止两三倍，根本无法判断出那些东西原本是什么。水泥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地上满是灰尘，比学校里那栋楼内的灰尘还要多。森淼看着，不自禁的咳嗽了两声。
一进门，旁边有个大的博古架。因为是钢化玻璃做的，所以虽然被爆炸的冲击给冲倒了，却只有最上面一格被摔碎了。在厚厚的尘埃下，隐约可以看出是某个奖牌的一角。森淼轻轻擦去了玻璃柜上的尘土，发现里面大大小小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获奖纪念品。令森淼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盐酸厂老板的“最佳好市民”，“‘我的成功路’演讲比赛一等奖”。厂子的“绿色环保一级奖励”，“优质工业盐酸供应基地”和“绿色建厂，废地利用奖励。”最佳好市民将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森淼打开翻了翻，里面写的是对这些奖励的描述。这是里面的几则故事：
x年x月x日(时间因为模糊而看不清了)
有好几个穷人向我买便宜的劣质盐酸，可是我们这个厂子可是重点项目，怎么可能有劣质盐酸呢！要是被查到的话我不就gg了么。不过看他们穷酸样，我还是吧好盐酸便宜卖给他们了，谁没有个难事呢，对吧。反正他们要的也不多。
x年x月x日
可恶的家伙，居然把空气质量检测站设立到了我们的电解水反应塔旁边，这样的话那儿的氧气含量和空气湿度根本就不是这儿城镇里的那样啊。服了他们了，一帮唯利是图的家伙。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让他们爱咋咋滴吧。对了，在这儿顺便记一下，明天需要添加一些氯气了。
二十五年前
嗯......城市规划重做了，需要把厂子搬到远处去了。也好，厂子的新地址不远处有一个巨深的废弃矿坑，就是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掉进去啊......我看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在看守什么的。要是掉下去的话，估计还没着地就后悔死了吧，呵呵。
二十三年前
嗯，不错，干脆把矿坑那片地也买了下来。用挖地基和地下车库挖出来的泥土把坑给填了，还是很深，干脆把旁边的河道引了过来。这几年刚好这条河有泛滥的可能，波涛汹涌，中间多一个湖对于下游安全更有保障了。(电解水塔就可以修在旁边了嘻嘻)
二十年前x月3日
我的妈呀，终于搬过去了。最近几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人找我要买劣质盐酸。不如我把每天的废料干脆提一步纯然后储存起来，之后也可以给那些人们买给了。不过我是不可能让那些东西流通到市场的。嗯，已经把地点规划好了，也不可能查到我的。
十年前x月30日
完了，我完了。
十年前九月2日
rum
森淼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父亲去世的日子。森淼合上日记本，这几则故事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森淼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
“废料提纯？没错，这种生产方式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但是他却在做......等等，等等。盐酸厂的废料中，不可能有氢氰酸吧？就算是混入了氰，也只是非常少量才对。所以说，为什么盐酸厂爆炸会有氢氰酸酸雾？并且量还那么多！不对不对。所以说他到底是在哪里制备劣质盐酸？不会被发现......”森淼想着，取下了了旁边墙上挂着的两张照片。——这是日记中所说的那个矿坑的新旧照片。以前的确是一个螺旋型的大坑。现在却是鸟语花香，第二西湖的景色。可能是照片上的尘土颗粒太滑了，森淼没拿稳，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砰！”一般人可能会赶紧捡起照片看看边框有没有被摔坏。但是森淼却愣在了那里。声音的差距虽然十分小，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听出来。但是森淼还是听出来了。——这地底下，是空心的！
“难道说......”森淼趴在了地上听下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这个地下二楼名义上是黑盐酸厂，其实是再给不法分子大量贩卖氰化类毒药？不对不对，也没人会用得着这么多剧毒吧。没有稳定的买家的话，不可能大费周折搞个二楼吧......”
森淼想着，仔细的观察着地板，这里敲一敲，那里吹一吹。他趴在地上前进着，也不管自己的裤子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通往自己追随了许久的答案之路。虽然现在还看不清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终于，当他拨开一个满是灰尘的角落时，看到了那一块和旁边的地板砖不一样的砖。毕竟这一块地板砖下面的水泥要比周围的地板砖薄许多，日久天长，这块地板砖的颜色和其他地板砖之间便有了一些差异，尽管这差异微乎其微。况且这块地板砖旁边倒着一个装着一颗玉石大白菜的玻璃盒子，估计一开始这盒子是放在这里的吧。拖爆炸的福，吧盒子冲到了一边。
森淼摸索了半天，却没能打开这块砖。瓷砖的中心有一个小圆似乎比周围更要反光，估计这可能是指纹解锁吧。森淼摸了摸那个地方，但是似乎这套系统受到了盐酸的腐蚀不能用了。于是森淼只好找来了一块大石头，站在装大白菜的盒子上，狠狠的砸碎了这块地板砖。顿时，一阵尘封了许久的霉菌味和盐酸酸雾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样子，只能先凉几天，再下去查看了。——说不定还有残余的氰化氢也说不定。
森淼走出工厂废墟时，已经黄昏了。他站在帐篷旁边，身旁是一堆奄奄一息的篝火。西下的阳光将森淼的白发染的像是镀了一层金。不由得，森淼脑海中中又闪过了诸星大。“警察么......原谅我吧，或者站过来。——这个世界，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改变的。”
这天晚上，森淼拿出了一个空塑料瓶，用小刀削掉底部，然后铺了一层纱布，装入了一些活性炭，又铺了一层纱布，装了一些碱式碳酸铜，又铺了一层纱布，装了一些碎石子什么的，最后用纱布封死入口，便制作好了一个简单的防毒面具。明天，就让我们见分晓吧！
(本章完)
这是一个夏天，学校的林荫道尽头，是一栋二战时期修的老古董——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却没有限制人们的进出。所以这栋废弃的大楼成为了森淼常来思考的地方。和煦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洒在了堆满灰尘的地面上，满天飘散的尘埃让丁达尔效应格外的明显。森淼靠在窗沿上，看着楼道里无穷的黑暗，就这样默默的站着。
突然，楼道对面尽头的窗户也出现了一个人影。也是和森淼一样，靠着窗户。也是和森淼一样，沉思着。接下来，他们彼此都发现了对方，却由于都逆着光，所以谁也看不清谁。那个人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黑影，便径自走了过来。森淼看他走路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随着背光效果的变淡，那人的脸渐渐的浮现了出来——美人尖发型，左前额留下来四五束刘海。高挑英俊，显得瘦削却感觉肌肉十足。方下巴，鹰钩鼻，尽显这英明能干。接下来，森淼看清了这最显著的特征——深绿色的双眼。
“赤井秀一？！”森淼只是依稀记得他的模样，但是这句话，只是脱口而出而已。
“果然是你，”对方似乎肯定了森淼的话，“我的老朋友，森淼。”
森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再次的见面，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嬉笑。不知为什么，两人从对方身上感受出的，却是一股狂傲，一股杀气。
“你也在这所大学啊，”森淼先开口了，“什么专业？”
“刑侦专业，”赤井秀一盯着森淼说到，“你呢——你看起来似乎经历了好多事一样，没以前开朗了。——其实我感觉怎么，你......身上充满了......冷血的感觉？”
“没有吧.....”.森淼咧咧嘴“倒是你，别犯专业病了，弄的跟个警察拷问犯人似的。”森淼摸了摸自己的银发——已经差不多齐腰长了。但他却不打算剪，因为他心里和自己有一个约定。——不为父母找一个明白，绝不理发。
“是么，哈哈哈。”赤井秀一生硬的笑了笑。最近一段时间，的确，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少了。“你也喜欢来这里啊。”
“是啊，我喜欢来思考我父亲离奇的死因”森淼说道，“几年前的盐酸厂爆炸，毒气弥漫村庄的事件，你知道吧？我的父亲......”
“嗯。”赤井秀一说道，“真巧，我最近写的论文就是关于这起事件的。”聊着聊着，如同重新认识对方一般，两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那一见面时的莫名的杀气也都不见了。“我告诉你啊，我有一个重大研究发现——”
“什么？！”
“这个发现，我没有在报纸上看到也许警方调查了这条线索却一无所获，但是也有可能，警方也没有发现这一点。——盐酸厂爆炸的当晚，旁边的村子里住着一名这样三个人——当年老板的强力竞争对手，也是一个开盐酸厂的；一个可以算是工厂老板的仇人，他曾经开车撞死了老板的第一个女儿。第三个人，正是盐酸厂老板的前任女友——也就是被撞死的那个女儿的母亲。我的调查表明，这三个人，应该都死于当晚的毒雾。并且我在我老师的资料中发现，当晚的毒雾并不是氯化氢酸雾，但是却有氯化氢酸雾的掺杂。最后一点，那天晚上前一天，刮的风向和那晚相反，而之前所说的那三个人，那晚也都在村子里。”
“也就是说？！”森淼听完，一脸惊恐的看着赤井秀一，“动机......”森淼多年来挤压的痛苦，仇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而时隔多年重逢的赤井秀一就如同希望的灯塔，给了森淼又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森淼的目光从惊恐渐渐变为愤怒，“那个盐酸厂的遗址，还在吧？”
“嗯，因该还在。”赤井秀一说到，“我导师之前还为了帮我拍几张照片去过一次。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用了，”森淼说到，“我去请个长假，我亲自去看看。”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谢喽，大君。我最亲爱的，朋友。”
赤井秀一看着森淼离开的背影，补充了一句，这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好奇心过于旺盛是经常说的一句话“不明真相，恐有暗鬼！这件事我感觉并不是怎么简单，最好小心点！”
“知道！”
森淼感觉，自己终于踏上了通往明天的道路。却不知道，真正的黑暗，其实还在后面。
大学离高中不远。准确来说，那是这所大学的附属中学罢了。要想坐车去那个早已废弃的盐酸厂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但是森淼却带着一大堆行李，甚至还有一顶帐篷。他请了整整两个星期的长假，坐着一辆破烂不堪但是车费只要两元的面包车来到了这个死亡之地。
森淼下了车，发现盐酸厂大门口立着一块黑曜石大碑。这是盐酸厂老板立在这里的。在事发之后，盐酸厂老板接受了严格的调查，然而盐酸厂的安全设施完全没有问题，盐酸厂老板也没有任何嫌疑。最重要的是，人们最终没有查出这有毒的气体——氢氰酸到底是哪里来的。是盐酸厂的爆炸导致的泄露，还是盐酸厂的爆炸只是个幌子？森淼脑海中又闪过了父亲那天晚上的话，“等等，这个味道，是......”森淼看着早已倒下的大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再一次的偶遇秀一，森淼内心有点开心。但是他却明显感受到了秀一身上的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面对着弱小的猎物的感觉。森淼知道，秀一不可能在这儿上学。那天他闲着无聊，把几个比他还无聊的人发在网上的新生名单看过了。他的记忆不会出错，绝对没有赤井秀一这个名字。
森淼摇了摇头，暂时忘记了秀一。盐酸厂已经破烂不堪了。原本被爆炸时泄漏的盐酸腐蚀了的铁器们现在都已经生满了铁锈。有些的体积甚至因为生锈而增大了不止两三倍，根本无法判断出那些东西原本是什么。水泥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地上满是灰尘，比学校里那栋楼内的灰尘还要多。森淼看着，不自禁的咳嗽了两声。
一进门，旁边有个大的博古架。因为是钢化玻璃做的，所以虽然被爆炸的冲击给冲倒了，却只有最上面一格被摔碎了。在厚厚的尘埃下，隐约可以看出是某个奖牌的一角。森淼轻轻擦去了玻璃柜上的尘土，发现里面大大小小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获奖纪念品。令森淼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盐酸厂老板的“最佳好市民”，“‘我的成功路’演讲比赛一等奖”。厂子的“绿色环保一级奖励”，“优质工业盐酸供应基地”和“绿色建厂，废地利用奖励。”最佳好市民将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森淼打开翻了翻，里面写的是对这些奖励的描述。这是里面的几则故事：
x年x月x日(时间因为模糊而看不清了)
有好几个穷人向我买便宜的劣质盐酸，可是我们这个厂子可是重点项目，怎么可能有劣质盐酸呢！要是被查到的话我不就gg了么。不过看他们穷酸样，我还是吧好盐酸便宜卖给他们了，谁没有个难事呢，对吧。反正他们要的也不多。
x年x月x日
可恶的家伙，居然把空气质量检测站设立到了我们的电解水反应塔旁边，这样的话那儿的氧气含量和空气湿度根本就不是这儿城镇里的那样啊。服了他们了，一帮唯利是图的家伙。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让他们爱咋咋滴吧。对了，在这儿顺便记一下，明天需要添加一些氯气了。
二十五年前
嗯......城市规划重做了，需要把厂子搬到远处去了。也好，厂子的新地址不远处有一个巨深的废弃矿坑，就是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掉进去啊......我看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在看守什么的。要是掉下去的话，估计还没着地就后悔死了吧，呵呵。
二十三年前
嗯，不错，干脆把矿坑那片地也买了下来。用挖地基和地下车库挖出来的泥土把坑给填了，还是很深，干脆把旁边的河道引了过来。这几年刚好这条河有泛滥的可能，波涛汹涌，中间多一个湖对于下游安全更有保障了。(电解水塔就可以修在旁边了嘻嘻)
二十年前x月3日
我的妈呀，终于搬过去了。最近几年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人找我要买劣质盐酸。不如我把每天的废料干脆提一步纯然后储存起来，之后也可以给那些人们买给了。不过我是不可能让那些东西流通到市场的。嗯，已经把地点规划好了，也不可能查到我的。
十年前x月30日
完了，我完了。
十年前九月2日
rum
森淼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父亲去世的日子。森淼合上日记本，这几则故事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森淼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
“废料提纯？没错，这种生产方式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但是他却在做......等等，等等。盐酸厂的废料中，不可能有氢氰酸吧？就算是混入了氰，也只是非常少量才对。所以说，为什么盐酸厂爆炸会有氢氰酸酸雾？并且量还那么多！不对不对。所以说他到底是在哪里制备劣质盐酸？不会被发现......”森淼想着，取下了了旁边墙上挂着的两张照片。——这是日记中所说的那个矿坑的新旧照片。以前的确是一个螺旋型的大坑。现在却是鸟语花香，第二西湖的景色。可能是照片上的尘土颗粒太滑了，森淼没拿稳，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砰！”一般人可能会赶紧捡起照片看看边框有没有被摔坏。但是森淼却愣在了那里。声音的差距虽然十分小，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听出来。但是森淼还是听出来了。——这地底下，是空心的！
“难道说......”森淼趴在了地上听下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这个地下二楼名义上是黑盐酸厂，其实是再给不法分子大量贩卖氰化类毒药？不对不对，也没人会用得着这么多剧毒吧。没有稳定的买家的话，不可能大费周折搞个二楼吧......”
森淼想着，仔细的观察着地板，这里敲一敲，那里吹一吹。他趴在地上前进着，也不管自己的裤子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通往自己追随了许久的答案之路。虽然现在还看不清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终于，当他拨开一个满是灰尘的角落时，看到了那一块和旁边的地板砖不一样的砖。毕竟这一块地板砖下面的水泥要比周围的地板砖薄许多，日久天长，这块地板砖的颜色和其他地板砖之间便有了一些差异，尽管这差异微乎其微。况且这块地板砖旁边倒着一个装着一颗玉石大白菜的玻璃盒子，估计一开始这盒子是放在这里的吧。拖爆炸的福，吧盒子冲到了一边。
森淼摸索了半天，却没能打开这块砖。瓷砖的中心有一个小圆似乎比周围更要反光，估计这可能是指纹解锁吧。森淼摸了摸那个地方，但是似乎这套系统受到了盐酸的腐蚀不能用了。于是森淼只好找来了一块大石头，站在装大白菜的盒子上，狠狠的砸碎了这块地板砖。顿时，一阵尘封了许久的霉菌味和盐酸酸雾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样子，只能先凉几天，再下去查看了。——说不定还有残余的氰化氢也说不定。
森淼走出工厂废墟时，已经黄昏了。他站在帐篷旁边，身旁是一堆奄奄一息的篝火。西下的阳光将森淼的白发染的像是镀了一层金。不由得，森淼脑海中中又闪过了诸星大。“警察么......原谅我吧，或者站过来。——这个世界，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改变的。”
这天晚上，森淼拿出了一个空塑料瓶，用小刀削掉底部，然后铺了一层纱布，装入了一些活性炭，又铺了一层纱布，装了一些碱式碳酸铜，又铺了一层纱布，装了一些碎石子什么的，最后用纱布封死入口，便制作好了一个简单的防毒面具。明天，就让我们见分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