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逃不过的婚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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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那么伤

薛连晴收到何素娟电话的时候正在通过网络律师了解婚姻法,她看着电话屏幕是个陌生号,却是s市市内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您好。”

“你好,我是贺宁琪的母亲,能约你出来喝杯茶吗?”

对方开门见山,毫不拖沓,以至于薛连晴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薛连晴没有退缩的理由,她想知道这位贺夫人会如何展示她并不熟知的母爱,由于连晴没有母亲,她很好奇当这位妈妈知道女儿做了人家小三之后,约正室出来会谈些什么。

今天天气十分闷热,满天的阴云,还刮着夹沙的风。连晴临行前便带了一把伞。

谈话地点何素娟约在了一家据说消费极其奢侈的茶馆。薛连晴一进门就被穿着大红旗袍的漂亮服务生拦了下来。

“请问您是薛连晴小姐吗?”

“是的。”

服务生玉臂一展,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温柔地说:“小姐这边请,贺夫人在里面等着您。”

薛连晴乖乖跟着人家走,忍不住东张西望,这里装扮很古雅,还有穿着素白旗袍弹古筝的美女,只不过美人的身旁却坐着油光满面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在那里吐沫横飞地高谈阔论。

门轻轻推开,旗袍小姐示意她进去,连晴站在房内看着坐在茶桌旁的贵妇。

这样的环境与身份,连晴还是很没出息的紧张,于是稍稍向那位长辈礼貌地颔首便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等到连晴坐定看着坐在她对面只有半米之隔情敌的母亲时,连晴的脑子“嗡”的一声,紧接着,好像是什么轰然倒塌一样,把连晴整个人死死地埋在的土堆里,不能思考,不能呼吸,整个世界暗了下来。

何素娟昨晚看着贺宁琪给她的照片。心里很是讶异,这个年轻的女子长相十分清秀,而且年轻富有朝气,要是她剪个齐刘海扎起马尾,说她是中学生都不会有人怀疑,只是照片里,她依偎在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孩怀里,笑得甜蜜而满足。这样的女子,完全不同于何素娟之前想象的狐媚女子,她给感觉淡的像一碗水,若不是照片里她也和那些婚姻之外的男人搞在一起,何素娟一定会怀疑这是贺宁琪的一派胡言。现在,薛连晴就坐在她对面,何素娟不禁放下手里的茶杯,用一种玩味地眼神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

薛连晴浑身僵硬,四肢百骸经历了痛苦的麻痹之后,从大脑开始渐渐恢复知觉。她在心里反反复复问自己,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何素娟不语,只是挂着轻蔑的笑,淡淡地看着她。薛连晴几乎是本能问她:“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估价!”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在估价。”这是这对离别了整整25年的母女的首次对话。

“我在看以薛小姐的姿色和其他条件,我该开出什么价位才能让你离开邵竟诚。”

连晴神情木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就是用这副纯良的样子骗了邵氏公子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你究竟是表里不一还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不管是哪一种,恕我直言,你用离婚来威胁邵竟诚获取他半数家产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说罢,何素娟抬起她保养白皙的手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杯遮盖住她的脸,露出她长而白皙的脖颈,她的脖子上已经有些细纹,却仍把她显得高贵优雅。她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薛连晴,以为这孩子认出了她市长夫人的身份,被吓傻了!

“男人有时候是很单纯的,他当年轻信了你。可你别忘了,他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商人,他拥有的不仅是钱财,还有谋略和背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这个年纪,吃的盐要比你喝过的水多,奉劝你一句,早点放手吧。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的,他能弃你不顾和外面的女人睡,这样的婚姻要它何用。我相信就算你们离婚邵竟诚也不会亏待你的,拿着这些钱你仍然会活得很好,做人要学会知足。”

“这里有张支票,你填一个你我都满意的数字,到时我们再联系。”

“也许你觉得我很无耻,自己的女儿插足你们的婚姻成了第三者,而我作为母亲却在帮她劝你们离婚这很不道德。但她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幸福,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何素娟留下支票便步履轻盈地离开了包房,留下薛连晴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来之前,她针对何素娟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想好了对策,但这

次谈判,除了开场的疑问,她都在沉默,她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

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啪嗒在玻璃上,密密麻麻弄花了玻璃,看不清外面的车水马龙。

窗外已是乌云密布,明明才下午五点钟,却像是深夜般漆黑,狂风怒吼,似乎能够看到街道两旁摇晃的树枝。

房内漆黑一片,连晴没有开灯,独自一个人想着心事。

原来生她的那个女人说话是这种声音!原来她的容貌和照片上的没有什么诧异。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夜很静,雨却越下越大。连晴机械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人群像是避雨的蚂蚁早已消失的无影踪,只有断断续续的车流滑动在马路中间。

由于雨太大,路灯的灯光在雨水的折射下变得朦朦胧胧。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白光,像是上帝要撕开整个夜空,紧接着,一声惊雷轰响,震耳欲聋。何素娟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连晴没有打伞,拎着包孤零零地走在街上,前方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女人停下自行车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围在坐在后面的孩子身上,那孩子身上是有雨衣的,妈妈怕他冷,又把衣服套在他雨衣的外面,整理好后自己穿上雨衣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动作干净利索,可也不过就是几秒的时间,那位母亲已经浑身湿透。

连晴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看着那位母亲离去的方向。几天前办公室的同事还在和她讲一则新闻。吉林省的一位患癌母亲,在生命中的最后十几个月里与死神赛跑,为九岁的儿子织完了他从九岁到二十五岁的毛裤,母亲终究没有逃脱病魔的魔爪,在她去世后,孩子总会看着母亲织完的毛裤偷偷地哭。母爱真是伟大啊!

s市的下水道系统似乎又出现的问题。马路上已经有深深的积水,连晴的细跟凉鞋踩在积水里,竟是冰凉冰凉的!雨水已经将她的衣服打透,长长的头发黏在一起,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眼!

“你这疯女人,你又在做什么?”

这是谁的声音,熟悉又陌生。这是谁的胸膛,硬朗又温暖。

薛连晴被林嘉宇扯回车里,林嘉宇动作粗鲁毫不怜惜,打开车门几乎是把她推进去的!林嘉宇绕过车坐在驾驶座里,雨依然很大,还伴着风,他的伞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衬衫已经湿透。

林嘉宇看着车窗,气呼呼的不去看她,闭了闭眼,还是伸手拿起身边的外套密密的盖在连晴的身上。然后拿出一张纸巾擦去她脸上的雨水,或许,还有泪水。

“连晴,我说过的话你就这么不在意吗?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连晴没有回答,目光也没有焦点,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林嘉宇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是他的初恋,怎么就这么苦。

林嘉宇看着车疾驰在马路上,他们所处的环境太过寂寥,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雨滴拍打车窗的声响。林嘉宇握紧方向盘,他甚至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然后撞到某个物体上,让他们死在一起吧!最好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让他们葬在一起。可这种疯狂的念头最终被另一种美好的构想取代,他们还要结婚,他还要做爸爸,他们还要白头偕老。

林嘉宇将薛连晴拎上了楼,几乎是搂抱着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快速跑回房间拿了一床棉被盖在她身上。

林嘉宇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蹲在浴缸边等水放满静静地发呆,他想,他不能这样等下去,他也该做点什么。

“连晴,我把水放好了,快点去洗个澡,要不然会感冒。”

连晴坐着不动。

林嘉宇气得直哆嗦,握紧拳头终究是舍不得对她发火。“嚯”的一下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浴室将连晴轻轻地放进水里。

连晴仍然是没有什么反应,这时嘉宇才发现事情不对,死死地握住连晴的肩膀,慌张地说:“连晴!连晴!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水很暖,不像外面的那么冷。连晴渐渐恢复知觉,她扭头看着眼眶发红的林嘉宇,默默地点头。

林嘉宇松了口气,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连晴,你把衣服脱了好吗!这样不舒服,而且你也需要换下来。”

连晴看着他,突然像个孩子般的张开双臂,等着林嘉宇帮她脱。嘉宇惊呆了,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说到底,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面对自己深爱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动心思。林嘉宇涨红

脸,其实连晴穿着一件白色雪纺衬衫,衣服被淋湿紧紧贴在胸前,聊胜于无,上身的风景一览无余不说,这种湿·身对男人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自从进门开灯以后,林嘉宇还是很君子的躲开眼克制自己不去看,现在,连晴撅着嘴,呼扇着无辜的大眼,张开翅膀等着他来脱,他哪还有怠慢的理由。

林嘉宇的双手的都在发抖,一粒一粒地解开连晴身上的束缚,只剩下内衣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身后的暗扣解开,忽然,连晴洁白的胴·体就这样如春光乍泄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是没看过岛国电影,室友们总是对此乐此不疲,但他觉得电影里是对女人的一种践踏和**,他感到恶心。此刻,当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眼前真实的美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震撼到了,他呆呆地看着连晴不敢低头,一滴红色的**从他的鼻内流出,啪嗒一下掉进浴缸里,然后一圈一圈润开。

林嘉宇被自己吓了一跳,暗暗骂自己丢人,慌忙站起身,口齿不清地说:“那个,下面你自己脱了吧!我先出去了!”

连晴忽然快速地抓住他手委屈地说“我也和你走。”

林嘉宇深吸一口气,重新蹲下来,无奈地说:“好吧,我陪着你。”

最后,还是他冒着失血过多而亡的生命危险帮她脱掉内裤,待连晴又泡了一会才用大毛巾将她包裹住抱到**,不是没有欲念的,但更多是心疼。

林嘉宇将她放到**盖好被子,自己回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回来时连晴仍没有睡,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嘉宇叹口气爬到**将她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许久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这么爱他吗?”

沉默,嘉宇告诉自己,她是睡着了。可就在他昏昏欲睡时连晴轻轻地说:“我不是因为他。”

简单的六个字将嘉宇从地狱拽回天堂。他睁大眼屏住呼吸等着连晴接着说。

“小宇,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宇,叫的真好听。

林嘉宇愣了愣,想想说:“我妈啊,是个富态的胖妇人,我的皮肤就是遗传自我妈,像鸡蛋清似的是吧?我妈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每个月都会给孤儿院捐点东西,那些拾荒老人来店里收东西,妈都会给他们些吃的。她是大嗓门,非常的幽默,爱开玩笑,有正义感,店里的一个女服务生出来打工挣钱供上大学的男友,可她最后抛弃了,我妈就给她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后来她前男友后悔来找她,而且对她和她的现任男朋友出言不逊。天啊,你都无法想象我妈做了些什么,她叫几个伙计把小伙子拖到后厨里,照着他的脸扇了十六个耳光,把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汤水全都倒在他头上,然后哄了出去。”

连晴在怀里轻笑,这让嘉宇十分有成就感,于是更加卖力地讲:“我妈是个特别强悍的女人,有一次,一个飞车党抢她肩上的包,可她愣是将两个大小伙子从摩托车上拽了下来,摩托车开的快本来摔的已经够惨的了,她还拿高跟鞋使劲踹人家!所以啊,我爸不但特别疼她,也十分尊重她,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连晴在他的怀里笑得肩膀颤抖,但她始终埋在她的怀里没有抬头。

又过了一会,连晴闷闷地说:“我今天看见生我的那个女人。她坐在我对面竟然不认得我。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她丢下我们爷俩和别人跑了。我的心智比同龄孩子要早熟一些,十六岁那年确定被k大录取时爸爸把一张照片和一张从报纸剪下来的图片拿给我看,照片是黑白的,一个羞涩的小伙子身旁坐着一位梳着麻花辫面色凝重的漂亮姑娘。另一张是彩色图片,画面中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她穿着黑色束腰西装,笑得矜持而温柔,不是正面照,应该是她出现什么活动被记者拍下来的吧。我爸说:‘女儿,她就是你的母亲。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实在很遗憾。女儿,你是个乖孩子,爸爸一直知道,但她,已经和我们没有交集了!放开她吧!’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程度不同,她选择放弃我,而我过的也很好,这一生再不相见也就算了,我没必要和这样自私的不爱我的人计较。可她竟然不认得我了,嘉宇,我好难过。”

林嘉宇收紧手臂吻了吻她的额头。

“伯父说的对,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必要为路人难过,你要让自己过的非常非常的幸福!”

“嗯,嘉宇,我困了,抱着睡好不好?”

林嘉宇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化成了一汪水,柔声地说:“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