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偏爱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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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小产

程妃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紫铜苑,在房内将门窗都紧闭,尽管这样房间内密不透风,可她不在乎,她甚至恨不能躲在箱子、抽屉,抑或是小盒子里,不想被人找到,也不想看见任何人。

她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在一个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盒子里,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眼泪却还是不能禁止的往下流。

她从未觉得如此沮丧悲伤迷茫,她伏在枕头上,撕心裂肺的无声痛哭着,她哭不仅仅是因为贺柢青,还为她爹,更为她自己,以及她肚子中的孩子。

她难过极了,却不能对人说,也没有人能来安慰她,她也不需要安慰。

她感觉把自己逼上了一个绝境,怀孕后很多时候她都感到莫名的悲伤沮丧。

一心想要怀孕,可是到现在怀孕成为了她痛苦的事情。

怀孕后,璟王爷对她的冷漠,让她身心彻骨的寒,她真想立刻就把这个包袱卸下来,这次的事情犹如雪上加霜让她几乎崩溃绝望。

若是没有贺柢青的事情,若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会这么痛苦,但现在已然是不能把这痛苦从心头拿掉了。虽然璟王爷可以殆忧竭虑她的痛苦,但是她不想去求他,更怕求了他也是徒劳。

她觉得璟王爷好陌生,自己的夫君竟然如豺狼一般可怕,还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她嘤嘤哭泣这,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抗议了,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的翻滚着,烦躁的她双手敲打着肚子,似乎想要要孩子安静下来,可孩子却越动越厉害,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她一边生气的拍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起身拿出抽屉里的剪刀,她手举着剪刀,就准备往自己的肚子上扎,但终究没有那样去做,她明白若是那样,连自己的命也会一起没有了。

她用剪刀对着自己的肚子比划着,把剪刀弄得“咔嚓咔嚓”的响,似乎想要吓唬孩子,又似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比划着剪刀摆摆架势。

突然她呆住了,想起什么似的出神起来,剪刀从手里跌落在地上,沉闷的一声响才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她脸上闪过一丝坚定,顾不得去捡地上的剪刀,转身在抽屉里翻找起来,她记得曾经把一包重要的东西藏在抽屉的角落里。

她打开抽屉,翻着凌乱的抽屉,却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东西,于是她不死心的将抽屉里的东西都一一拣出来丢在地上,最后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一小包东西。

这是一个油纸小方包,也就半截大拇指的大小。

她小心的展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团白色的粉末,她看着这些粉末,又重新将纸包折好,将纸包紧紧捏在手里,似乎还在犹豫着做最后的挣扎,她的脸上是一抹诡异的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轻轻的拍了拍,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闹腾够了,此刻安静得一动也不动。

她走到茶桌前坐下,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拿定了主意。

话说秦丝丝见程妃走后,也没有胃口进食,她猜测着程妃沮丧的原因,又猜测这程老爷不答应的原因,不过也只能简单的想到是程老爷狭隘狡猾,并想不到更多。

她晚饭也没有吃主食,心情沉重的躺在了**,她呆呆的望着空中某一点,不觉得烦闷或痛苦,就只感觉自己是一个活着的没有思维的人。

白日里她已经把问题种种都想了个遍,所以现在不愿意再细想了,想再多也改变不了结果,惟愿贺柢青能在绝境中崛起,不被困难吓倒。

她固执的认为这也不算是绝境,贺柢青毕竟是个清白人,知道问题的症结,以后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只能说这次是一次惨痛沉重的教训。

所幸他还年轻,现在也还没有孩子的

负担,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人生的变数永远无法令人琢磨透。

指不定他明日就成了富甲天下的商人,这大富大贵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总是在经历大风大浪后才会走得比较平坦。

她对他信心满满,替他找着平衡的理由,只是想着贺柢青的小妾怀着他的孩子竟然跑了,让她疑惑不解。

难道小妾打算独自抚养小孩吗,还是说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贺柢青的,小妾带着孩子找亲爹去了?

她做着种种猜测,却不知道哪个推测是对的,谁知道那个女人是怎样想的呢。

所幸男人找个女人都能给自己传宗接代,小妾跑了也就跑吧,那是他们命中没有相守的缘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心,若是贺柢青他日发达了,小妾肯定会带着孩子上门,要求财物的,那时贺柢青会做怎样的决断呢?

母子都要,只要孩子,还是都不要呢?

谁知道呢,别人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尽在这里胡思乱想。她对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感到不屑和厌烦了。

她痴痴的盯着那空中某一处,直到眼皮子发酸,才合上眼皮,进入了梦乡。

没有了璟王爷的骚扰,这一夜她睡得真好,虽然也有做梦,但醒来后梦就不记得了。

天蒙蒙亮时她醒了过来,望着那阴暗的窗外,她又失神发了好一会儿呆。

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她都会对自己说一句“原来我还活着”,虽然入睡之前她并没有想过生死问题,然后她又想今天要做什么事,日子每天都在重复着,尽管明白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会消失,但又似乎感觉很遥远,不知道自己离开世界的那天会是怎样的呢。

她怅然满怀的想着,总是不经意的就把自己弄感伤了。

她起身将虚掩的窗户打开,站在窗户边瞧着院子里的早晨风景,但见萍儿端着脸盆从屧廊那边走来。

她又折身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

萍儿端着脸盆进屋,边走边说:“奴婢刚才去水房打水,看见有太医朝紫铜苑奔去,听人说好像是程妃……”她不敢把早产两个字说出口。

“怎么了?”秦丝丝的第一反应是程妃自杀了,她想着昨日见程妃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夜里时程妃想不通自尽了?

她也顾不得问萍儿了,也顾不得梳洗了,提着裙角就一路小跑至紫铜苑里。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心跳加速,暗暗祈祷程妃千万别做傻事,她暗暗后悔,早知道昨日该安慰安慰程妃,唉,她急得猛流热汗。

待她气喘吁吁的来到程妃屋里,只见璟王爷和太医早已守在一边了。

太医给程妃诊了脉之后说程妃尚无性命之后,只是小产造成阴虚气弱,需吃些补血食物调养,并以汤药辅之,再静卧修养,身子还是会很快好起来的。

原来程妃自己偷偷吃了堕.胎的药,所以夜里就发作了,到天亮时分就产下一五月多的成形死女婴。但,大家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就没有的,大家都很好奇和怀疑,却也不敢多问。

太医说完就提着药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程妃,王爷和秦丝丝。

秦丝丝见程妃只是小产,开始悬着的心这才落地,她还真以为程妃想不通就这么去了。

她心里虽然舒了一口气,但见到程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缩了一下,痛得她无法言语。

璟王爷一脸沉静的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说:“既然看过太医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听到这样冷冰冰的话,别说程妃受不了,就是秦丝丝听了都心寒。

程妃面色苍白憔悴的

躺在**,沉默无言的望着璟王爷,她心中没有想要和他说的话,她心里想着,若是现在开始从此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那该多好。

璟王爷看了看秦丝丝,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程妃,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就陪陪你姐姐吧,本王还有事。”他说着就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准备离开,却又旋即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程妃说道,“听说昨日你去程府了,没事的话,就在家好好呆着休息,不要再乱跑了。”他的话似警告似责骂。

秦丝丝沉默无言的看着璟王爷眉头紧锁的离去后,这才坐到程妃身边,理了理程妃额角的发丝,问道:“姐姐,你……孩子怎么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怕问得太直接而伤人。

程妃眼光迷离的望着秦丝丝,轻轻吐出两个字:“没了。”

“怎么没有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没有的?难道是昨日出去吃了什么东西吗?还是太累了,所以孩子急着出来?但是……”秦丝丝快言快语的问,想要立刻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大概是没有缘分吧。”程妃无可奈何的叹气,然后将头偏向床内墙壁的一侧,不再说话。

秦丝丝呆坐在床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程妃才好,亦怕说了也是废话。

见程妃眼角虽然挂着泪花,但并不觉得她有多悲伤,也不见她哭着闹着要孩子什么,她只是默默的躺着流泪,一声不吭。她的安静让秦丝丝觉得可疑。

从前程妃可是一心想要孩子的,处心积虑的想,现在孩子没有了,怎么会如此淡定呢,难道是她已经看开看透了了人生吗?

秦丝丝觉得这事儿也够邪乎,难道是王爷命中注定没有孩子吗,娇娘和程妃的孩子先后都没有能保住,若是自己以后怀孕,说不定也会受这样的罪,她担忧不已。

程妃也不对秦丝丝多说什么,只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想陪陪你,好不好?”秦丝丝关心的问。

“不用了,你走吧。不要陪我,我不需要,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谁也不要来烦我。去吧,听话,求你了。”程妃哀求着。

秦丝丝没办法,只好说着:“那好吧,你自己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她说着就怅然的离开了程妃的房间。

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回到绥祯苑,因为心中压着一块巨石,让她步履维艰,连走路似乎都忘记了。

小产了,竟然提前了,若是能生下一个活的孩子多好啊,虽然是个女婴,但还是可惜了。想着程妃这些日子怀孕遭受的罪都白费了,秦丝丝难过不已,这日子简直是危机四伏啊,就算没有他们的欺凌,却会被自己弄伤,还真是邪乎。

只是她觉得存疑的地方是,之前程妃很看重找个孩子的,但是现在却显得如此冷漠呢,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她暗暗推测着,却又不敢笃定自己的想法。

而王爷也不见得有多心疼程妃,男人肚子里没有包着一个几斤重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明白女人所受的苦……她暗暗庆幸,自己走了一条正确的路,那就是没有怀上璟王爷的孩子。

躺在**的程妃还在为自己的决定而难过落泪,她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路感到迷茫,心想自己以后再也得不到王爷的垂爱了,再也不可能有怀孩子的机会了,想到这些其实还挺感伤的。

但是她知道后悔没有用,所以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她不再稀罕什么世子。

她渴求爱情,渴望被人爱,准确的说是渴望贺柢青的爱,可何日才能得到他的爱呢?还是一辈子只能这样在心底默默的喜欢呢?

爱情是什么,为何像魔鬼一样让她着了魔呢,她无奈而感伤,却无人能安抚她的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