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二者选一
寻羽一路六神无主地奔跑着，心好像坠入了谷底。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由始至终，她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路文宸、司空蕴，为什么你们都欺骗我！是你说的对我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他意，我将痴心错付，想要珍惜眼前人，而又被愚弄，口口声声说爱，原来不过是他人的替代！寻羽感到中未有过的失魂落魄，到底谁真谁假，她如何去分辨。
却在此时，蹿出来一抹眼熟的身影，寻羽慢下了脚步，拭去眼角的泪水，往那记身影走去，他半侧着脸颊让她看清了来者的身份，“三王子？”为什么三王子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我是来接你的。”司空洄笑得邪魅，寻羽一头雾水。
“接我？”方心头大乱，此时也顾不得思考，没了防备，哪里料到三王子向她洒了一身粉雾，她便昏昏然晕了过去。
司空洄俯视着寻羽，勾唇邪笑。
他悠悠然俯身下去，摩挲细嫩柔腻的脸颊，“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五弟不怜香惜玉，就让我代劳吧。”
“你想做什么！”突然从司空洄背后传来一个娇声。不是别人，正是秦小妤。
“做什么，你哥不是让你弄死徐寻羽吗，反正都是会死，还不如让我好好疼惜一番她也不枉此生啊。”说罢又伸手想要摸她的脸颊。
“放开！”秦小妤几步上去，牵制住他的手，“不许你碰她一下！”
“哟，我的王妃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只是不想误了哥交待我的事情罢了。”
“说到底，你还不是下不了手。”司空洄挑起眼看她。
秦小妤继而转眸冷笑一声，“下不去手！你可别忘了，我洛家的人命还要靠她来还呢！我只是不想轻易放过她！有哥哥的蛊药在手，你还怕她不老实，东西还没交出来，怎么交差，说什么我们之前也有过一段交情，确实也下不去手。”说罢，她将一瓶蓝色小瓶递到司空洄手中，柔媚说道：“可就劳烦夫君了。”
“哦，那你有什么表示。”司空洄坏笑。
秦小妤二话不说，勾住他的颈，轻轻送去一个柔情满满的吻，司空洄这才满足地接过蛊药，在寻羽面前蹲了下来，又有些迟疑，“真的非要这么做吗？”
“当然，非、死、不、可！”
司空洄犹豫了半会儿，果断拔开瓶盖，将瓶里的蛊药如数倒进寻羽的喉中，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而在他惋惜之时，秦小妤的眼底也藏着深深的忧虑。身后不远处一抹黑影才蓦然消失。
司空蕴正与书房小憩，这段时间真是没让他少烦心的，先是大王子的不辞而别，退位让贤，再是怡妃将蚀月锁的消息告诉了他，而在那时他才知晓寻羽才是徐翰的后人，路文宸快马加鞭去寻羽儿的下落，至今还未有消息，而二王子那边按兵不动，他猜不透他的伎俩。
却在这时，一个悠然的声音响起，司空蕴抬眸，便见司空洄倚着门，慵懒地说道。
“三哥？”
“我也不说闲话了，把蚀月锁交出来吧。”
“三哥这是什么意思。”司空蕴直起了身子。
“徐寻羽在我手上，要么交出蚀月锁，要么徐寻羽死。”
“三哥！”司空蕴惊呼出声，又仔细想想，不可能，寻羽不可能会在他手上，再说他有什么理由要蚀月锁，还以寻羽之命相要挟？不，这是一个骗局。“蚀月锁不会交给你的，三哥。”
“哦，那你是不要徐寻羽的命了是吗？”
“三哥，羽儿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她，而蚀月锁与你何用？你一直就对亘月国的事不上心，如今怎么会提出索要蚀月锁之说，莫要欺骗我了。”司空蕴镇静地说着。
“有用没用，你先交出来再说，别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我可是说到做到。”
“好，那即便三哥要我在蚀月锁和羽儿之间二者选一的话，我还不迟疑地肯定的告诉你，我选蚀月锁。”
这一句话清清楚楚传进了被缚在门外的寻羽耳中，她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了，可是是如此决绝，他只想要蚀月锁，不管她的死活了，对么。不，这才是他，一个只
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这么说又不尽然，美人又何尝是她，在他心里永远只有怡妃不是吗？而自己的心里不也一直念念不忘路文宸，对他又何尝公平了。寻羽嘴里被塞着布，无法出声，全身也无力挣脱，眼角渗着泪，眼神凄婉。
“我劝五弟三思啊。”说罢，拊掌示意将寻羽缚在门外的随从将她提了进来，司空蕴顿时愕然，惊呼道：“羽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寻羽拼命挣扎，可是无济于事，这药太厉害了，虽然她除了全身乏力之外，别无其他反应，而且这药的效力她竟感到如此熟悉，好像就是昱王府自称为二王妃的女子使得香气一样，难不成三王子与二王子之间也有什么关联，虽然司空蕴极有可能还是选择蚀月锁，但是她心里还是存在一点小小的寄望，但是寄望归寄望，蚀月锁不能落入二王子的手中！在村里生活的这么些日子，虽然心里说是一直排斥着司空蕴占据，但是一听到村民们三五聚集的时候，一直谈论起他的贤德，心里竟也有所触动，是啊，他才是真正为亘月国国君的最佳人选啊。
司空蕴犹豫了许久，一眼如隔千山万水，这么些日子的再聚，难道非要他再次伤害她的心吗？望着她眼里滚动的泪珠，还有倔强的眼神，他明白了，即使她心里难受，也不愿蚀月锁落入他人之手。司空蕴紧咬下唇，最后重重挤出三个字：“蚀、月、锁。”
“好！”司空洄一把揪过寻羽，不情愿地说道：“那这可怪不得我了，这丫头身上已经身重蛊毒了，不久就会比怡妃那般下场更重，这次，谁也救不了她！”
“三哥！”司空蕴眼露哀伤，“为何要这么做！羽儿是无辜的。”
“我也是无辜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亘月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闹得人仰马翻，我的日子过得不自在，还不是怨她。”
“三哥几时也如此心狠手辣了。”
“其实不管寻羽有没有出现，我们之前兄弟几个何曾有把酒言欢畅谈心事过了，有的只是疏离淡漠的感情，为弟觉得在她来了之后，我们反而找到了自我，至少，就像四哥那样为了自己的梦想，终于卸下所有包袱去追寻了，难道三哥不这么认为吗？若不是她的出现，我们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三哥心里真正的想法和牵绊。”
“找到了自我。”敢于正视过去。确实如此，在此之前，他一直将心事紧埋心中，说都不曾说起，却在祭坛那天不知哪里借来的胆子竟然堂而皇之就说了出来。伴随着这个女人而来的蚀月锁，或许正如五弟所说，要不是她的出现，就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事情。失神地思考着，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司空蕴几步上前，将寻羽松绑，司空洄还仍处于沉思状态，却不料此时竟飞来一抹利剑，朝他们袭来，寻羽心下一惊，也顾不得生命危险，就往三王子身边倒去，挡在前面，司空蕴将他们两人一同拉了过来，没在护卫赶来之前，却出现一抹黑影蓦地劫持住蒙面女子，“师父！”寻羽真真切切看到了自己惦念已久的师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羽儿，把这个服下。”师名扬掷给寻羽。
寻羽没有二话，便把药服下，果真恢复了力气。
“你，难道你就不怕二王子怪罪吗！”女子狠狠地说道。
在旁的三人都为之奇怪，二王子又和寻羽的师父有何关联？
正当此时，师名扬敛下眸子，淡淡说道：“请王上将此女治罪，怡妃之毒是她下的。”
“什么！”这女子与怡妃无怨无仇为何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师名扬知道众人都很讶异，腾出一手，掀开女子的易容的面具，众人大吃一惊，“二王妃！”这女人会使易容术，之前的婢女、侍女、还有无人客栈的老板娘都是她。师名扬平静地说着。
“来人！”司空蕴嘱咐守卫押下女子，疑惑地看着师名扬。
“王上，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我的徒儿谈谈。”
“前辈请便。”
在寻羽随着她师父走出了书房之后，司空洄静静地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就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是她拼死要救他一命，他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相较之下，怎是君子所为！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若不是秦小妤危言耸听，他也不会有如此过激行为，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沉不住气，听信二哥一方谣言，说是先王与六太妃的红线就是徐翰牵成的，他一直耿耿于怀先王对六太妃的眷恋而忽视了自己的母妃，二哥还跟他说，徐翰在先王的耳边说了很多他母妃的不检点，才导致了先王对母妃的逐渐冷淡，现在想想，倒是荒唐！
“三哥。”一句亲切的叫唤彻底让他软了下来，抬眸看着意味深长的司空蕴，他笑了，却不再是邪魅的笑意，而是温情熏染下的微笑。
寻羽很不明白为何师名扬把她带到了之前嗅到花香的破旧小阁楼，所以不解地轻轻唤了一声走在前头的师名扬：“师父？”
他住了住脚步，又继续往前走，登上了二楼，寻羽只好一路跟随，心里有太多话语，可是师父没有开口，她也不敢作声。
“羽儿，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师名扬站在阁楼的栏杆前，时而眺望远处，时而回头眷恋地看着阁楼里的一切。
“师父，自从斛蔓国一别未能得见，约莫已有几年光景了。”
“啊！这么久了，想我了吗？”师名扬微微笑着，心里像是藏着很多心事。
“想。”寻羽猛地点头，“可是，师父，我可以问问你吗？”
“你是不是想问每次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师名扬笑得更深了。
“师父你！”这么一说，那八九不离十了，“那么就真的是师父了，可你为什么一直躲开我。”
师名扬沉默不语，从寻羽身边走过，来到了那面透着芬芳的墙壁，转动摆在旁边高脚架上的盆栽，墙壁吱吱作响后转动开来，师名扬径自走了进去。
寻羽讶异之余也想探个究竟，也跟随了进去。
“师父。”
师名扬做出让寻羽噤声的动作，静静走到了一个牌位前，上面并没有刻上名字。只知道整个内室弥漫淡淡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师名扬在内室里一直缄默不发出一句，寻羽只好静静陪在左右。
静谧的气氛保持了许久，师名扬才开口，沉重说道：“羽儿，对不起。”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切都是师父的错，师父不该伤害你的？”师名扬深深自责。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每次他将她引去就是要伤她性命！不可能，师父那么疼她，在斛蔓国的那段日子她如何也忘怀不了。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将此事说与你听了。”师名扬神情凝重，转过身来，把寻羽轻轻按到椅子上去，用厚实的嗓音说道：“这里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什么！这里是师娘的住所，在王宫里？”
“她是我在闯荡江湖遇到的女子，温柔而善解人意，我们相亲相爱，可是却不料亘月国王一眼相中了她，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将她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以为她无故离我而去，后来才打听到她的下落，知道她并不开心。所以我就追至此处，原来亘月国王在娶了她之后，才渐渐发现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便赐给她这一处清静，她日日思念，恨不能跟随在我身旁，郁郁而终。”
“师娘真可怜，师父与她见上面了吗？”寻羽叹息了一声。
“嗯，幸好见上了最后一面，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是在她嫁给了国王之前便怀上的。”而先王之所以赐她一处安静亦是早就知道她怀上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知道师娘无心与他，才做出此举，可是心里确实喜欢，不舍得放手。师名扬将一切事情来由全部都告诉了寻羽。
“哦，那师父找到他的吗？”
师名扬点了点头，“找到了，就是在你离开斛蔓国之前我就来寻他了。”
“照师父这么说，你的孩子是在亘月国了。”
“嗯。”师名扬顿了一下，才默默开口：“二王子便是。”
“什么！”寻羽圆睁双眸，这个令人瞠目的消息确实太意外了，亘月国二王子是师父的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