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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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斩杀神鼍种云界

    这个时候陆一鸣怎还不知这座鬼城并非曜日宗所拥,实为那血海魔胎所控之地。( 起笔屋最快更新)也即是说陆一鸣在同一位还真修士争抢法宝。

    陆一鸣振动心气,连连驱动数件提神醒气之宝,方自那威压之中缓过神来。而这时他精血已入玉玺之中不可拔除,但只得这精血不泯,那不论陆一鸣行及何处,这血海魔胎终是有法可将陆一鸣收摄而来。

    是以陆一鸣只有一意前向,不能存有万一之想,只有将这玉玺之中留存的魔胎印记毁去,彻底将此宝收归己有,他才能逃得生天。

    可这股威压着实太强,陆一鸣只觉浑身上下皆有万钧之重,不可动得分毫,先时的几件提神之宝的驱动已是陆一鸣竭尽全力才得有成。

    陆一鸣心中暗暗叫苦,唯有默默积蓄剑意,直待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可勉强御起纯钧护住灵台,稍得喘息之机。

    他抬目一瞧,但见不知何时那玉玺之上已是张开一只血光冷眼,漠然看着陆一鸣竟是眨也不眨。

    这只眼睛冷漠无情,充斥万千魔意杀机,灵异莫名。

    这股逼人窒息的威压就源自这只眼珠。陆一鸣已然镇定下来,料得此眼必是那血海魔胎留下的印记,只要将这眼珠内中魔气炼去,收服这件灵宝已是轻易之举。

    而随着纯钧庇佑灵台渐久,陆一鸣只觉这股血腥威压愈加迟缓,仿佛这血眼内中尚不止只有魔气杀机一般

    陆一鸣可耽搁不起,只在那血眼威压松动的一瞬之间,他猛然开口,将三昧真火化莲而出,直直打入玉玺之中。

    此火一出,陆一鸣纯钧剑丸已是不及操御,只管敛住神思,配合指诀掐动,将那血眼之上焚灼而去。

    三昧真火真火一经放出,当即焰焰举辉,银白芒光炸射之处魔气一丝丝被涤而去。

    但这魔气不知是何等异种,遭得真火炼化反是更显凶悍,化作魔刀魔剑与三昧真火抗衡未已。

    只是此时三昧真火已是小成,纵然元婴魔修沾身亦不能侥幸得生,所有反抗只若泥牛入海,一丝丝焚灭而去。

    可这般缓慢的进度却让陆一鸣直欲吐血。真火威力虽则恢宏,但其消耗法力却又非陆一鸣此时所能担待,恐怕不到陆一鸣将魔气全然炼化,他就先因法力断续无可坚持。

    而更为堪虑的是这般威压久持之下,若是一个疏忽之下,道心便被破去。即便炼去魔气收了酆都鬼城,可陆一鸣却因道心被毁,从此再也不得突破。

    当此之局,陆一鸣不敢稍有迟缓,眼中寒芒一露,当即强自逼出一十二滴心血融入三昧真火之中。

    此火得了陆一鸣本命心血之助,立时炽烈三分,眼见盏茶不到便将血眼之上魔气大半。只是这时心血已是烧了干净,火势又渐渐黯了下来。

    陆一鸣无奈只得又逼出六滴心血补入三昧真火之中催发火势,这才将血眼魔气全然炼化。

    可这时陆一鸣已是满脸苍白,摇摇欲坠,伸手接过玉玺抚弄片刻,这才觉察这玉玺实非酆都中枢,藏与玉玺之中的那只血眼才算为是真正的中枢控制之宝。

    而这时这只血眼已将血色褪去,反倒显得干净透亮,其中气息正而不邪,料来必是天地祥兽目中所取。

    事久生变,陆一鸣不顾一身心血失了大半,当即沉定心神,欲将自己印记烙与眼珠之中。

    可不妨当他神思方一触及血眼之时,眼前情景忽而一变。

    ——在一片茫茫虚空之中,一只八足神龟正浮空而走。其每足划动之间,似是裂破琼宇一般,眼前世界瞬息万变,一步可有万里之远。

    这神龟不知名何,其身躯之大几乎无法至于言表,陆一鸣暗自揣度怕是其能与云中道面积相较。他却不知这般想来还是小视了这神龟之大。

    而这神龟行走颇为仓忙,不时回望虚空重叠之处,偶尔打出一道法诀,将往来路径抹去。

    也不知这神龟行了多久,后方虚空忽而蹿出一黑一红两道剑光。

    与这神龟相比,这两道剑光简直细若尘埃,不可与见。可待那两道剑光临体之时,那八足神龟居然不能抗衡少许,往来才有一击,这神龟目中双眼便被飞剑挖将出来。

    八足神龟双目已去,自然知晓已无可躲避,唯有止了动作,回首对住飞剑来处,爪上寒锋一起,生了死战之心。

    稍过片刻,虚空之中来了一道朦胧魔影,此影身形虽算巨大,可相比这八足神龟仍是直若尘埃。

    那魔影一旦现出,也无甚言语,双剑齐齐作动,先将神**颅斩作两断。可这神龟生命极强,虽失头颅仍是反抗不绝。

    可那魔影甚是强悍,又有双剑驱驭,转手将双剑射入神龟背壳中心之处,将其心脏挖将出来。

    这魔影望着手中龟心喃喃自语道:“有八足神鼍心血养蕴,有上十万年功夫重现灵光想也不难。”

    语声即罢,魔影当即取过手头两剑好生细抚,这时陆一鸣才发现这两剑之上坑坑洼洼,已是不知何时遭了重创。

    魔影伸指一弹,将双剑插入神龟体中,继而展袖打出一道无色灵光落及神龟背上。

    此光一出,那魔影身形立时黯淡几分,而陆一鸣只觉眼前景物朦胧起来。

    不过能分辨出来的是随这灵光打入,神龟背甲立时波动不断,一座座高山大川立时拔地而起,仿若地裂天变一般。

    陆一鸣细细看过这神龟轮廓乃至于其被斩破的两断头颅所摆位置,心中不由大震!

    这居然与云之法界九州八道乃至明夷归姊一一对应。难不成云之法界就是这八足神鼍尸身所化?

    陆一鸣心神稍松,却忽见一座万丈仙山自九天而落,直直砸入那魔影头颅之上,只得一击便将这魔影打成一团血红发黑的涛涛魔气。

    那魔影似是早有预料,也不以为意,只一抖身便恢复魔影,冷笑一声道:“东王公,你我都是那人手下败将,仅余一点先天灵光留存,又何必与我为难。”

    可那高山却不为其言语所动,狠狠将那神龟向虚空深处推去,渐渐失了影迹,而这时虚空某处又现出一面宝镜。

    这宝镜才是藏有东王公先天灵光的至宝。

    这宝镜上有三十六角,内中光华璀璨,正是将陆一鸣带入此界的那面天罡神镜。

    这宝镜一现便冷声道:“冥河魔祖好手段,贫道说不得也要借你所辟之界养蕴灵光,又岂能留你与我相争。”

    魔影哈哈一笑道:“你怕了?”

    东王公冷声道:“纵然再入轮回,你也非是我之敌手,十万年后,我等你。现在你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吧。”

    随此音落,那宝镜之上芒光大放,陆一鸣渐渐瞧不得景物,片刻后便自这幻境之中脱身。

    陆一鸣沉默半晌,挥手将那玉玺打破,把那粒眼珠摘过在手,将一身法力灌入其中,得过半晌,才将这眼珠炼化,留了一道烙印,算将这城收归己有。

    可陆一鸣修为路数与此城迥然而异,若想发挥其十分之威,还须重新布设法阵。不过虽是如此,也足能护持陆一鸣在一般元婴修士之前立足不败之地。

    但陆一鸣反没多少欣喜,从这眼中看到的幻境来看,这眼珠怕是那八足神鼍亡后所留,这幻境也是这神鼍双目之中留存虚影。

    那神鼍虽敌不过冥河魔祖,可这只眼珠也实为贵重,怕是不须鬼城相助也是一件至强之宝。这内中封禁的幻境更像是专为陆一鸣所留。

    可是还有一只眼珠又在何处,若另一只落与人手,难保其人不会借助两者联系寻上门来。

    从那神鼍亡后能化作云之法界来看,便知这神鼍体型之大,神通之强。可即使这般,却在那仅余所谓之先天灵光的魔影手中走不过数剑。

    而将这东王公与冥河魔祖打成此状之人修为又该当如何,陆一鸣已然推断不出。

    从他两人言语所推,这云之法界怕是这二人为谋转世所设。

    那血海魔胎定然是冥河老祖先天灵光而化,五方魔教上下所行怕俱是为求复生冥河魔祖,倒也无怪其当年从人族联盟脱出,划定豫州自成一界。

    陆一鸣神思飞转,随后便知晓这幽冥界实为那八足神鼍心脏被取出之后形成的空洞。

    而那两道深井更是那魔影手头双剑取得八足神鼍心脏所成,只是这双剑如今又在何处。

    想到这里陆一鸣不禁提了一分念想,那最后出现的仙山宝镜应是东王公手头宝物。

    陆一鸣又怎生不识得那宝镜,只是这时他已不愿去想,可逼上心头的仍是——自己很有可能便是东王公转世之身。那此前的种种异样,倒算能解释得通。

    如今血海魔胎陷入深眠,仅有月中十五之日才得清醒片刻,如此看来那冥河魔祖在与东王公最后一战当是落了下风。

    陆一鸣将脑中思绪理顺,至于自己究竟是不是东王公转世之身,他已不再去想,料得最后秘局必会揭开。

    他服过一粒灵药,将一身气机略略平复,继而振袖飞空,略为掐动法诀催使龟目珠将那鬼城缩为指头大小,扣与腰带之上收好,带上目瞪口呆的简春水便纵剑穿越罡风往双箸峰弛行而去。

    回到此山之后,陆一鸣当即静心闭关休养数日,只可惜心血育养非短日能就,此后数月当须好生滋养才可复原。

    而席兮兮简春水二人也无闲下,却按陆一鸣吩咐不惜灵石大肆购入幽冥界独有灵材宝料。

    待到准备尽全,陆一鸣便领着两人悄悄前去太岳老人所居的白石山。

    破开血澜山脱出此界,源头便是这血澜山侧峰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