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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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波折反复祸萧墙

    宁佐臣此言一出,白灵立时开口反对道:“宁师兄身为吾等之长,岂能轻易离去。( 起笔屋)”

    如今栖霞门内传世最久三家便为宁白月三家。不过栖霞传承断了数百余年,三大家族早已零碎不堪,像月家如今只有月写意一女罢了。

    不过近年宁白两家屡有子弟博得真传,想来再过得几代,栖霞昔日世家便又崛起。

    若宁佐臣执意斩杀韩烟箩,且不说成功与否,但只事败之后长辈的惩戒,便损了宁佐臣在门中声势,于其接掌门中大权实无好处。

    白灵这点小心思齐霄自然看得通亮,凌霜君在门中声望虽高,可一向独行特立,而陆一鸣又经年不归,是以在新近入门弟子之中,击钟弟子宁佐臣便等同首座,是众望所归的下任宗主。

    齐霄出身散修,却无白灵这般多的念想,他只哂然一笑,剑眉挑起对宁佐臣言道:“既然多人去之不得,也不须劳烦宁太子了,还有白家大小姐,此时自有我齐霄一力担之,即便我不能得功,那待日后见到陆师兄,我也有颜以对。”

    风冷云扫过白灵几人,冷然一笑道:“少了我,老齐你可不定是人对手。咱们兄弟去行上一遭又有何妨?”

    宁佐臣摇了摇头坚定道:“两位师弟莫要意气,先时星辰天府之内我与韩烟箩本有仇怨未解,即便杀了她,也可推说寻仇,谁也捡不出道理。而且若是我独自出现在韩烟箩面前,想来先动手之人是她非我,自是有法可推,料想师长也不会大加惩罚。”

    宁佐臣却不管齐霄连声冷笑,当即将手中周天震世钟取来,正色道:“月师妹细心稳重,齐师弟智勇双全,我去之后此物便由你二人掌管,一切事务当由二位商议而决。”

    可齐霄却不接此钟,只是懒散的坐于椅中,双目隐露白光,显是思索什么。

    见得宁佐臣有意出手斩杀韩烟箩,并非虚言相欺,方静姝面上冰霜稍解,适才意气消了大半,还待开口说及报复之事罢了,却听齐霄言道:“既然宁师兄有此心,那小弟也不好强抢,只是小弟向来疏懒,当不得什么重任,由月师姐以及白家大小姐两人便好,我等只须听命便是,待宁师兄回功成之后。我等再来商议。”

    月写意瞪了一眼齐霄,也无意接得此钟,只管自顾自的理起指甲,白灵几番作色,她都不理。

    宁佐臣心中叹息一声,近来白家行事愈加张狂,就连月写意这般好性之人也看得不惯,与白灵疏远起来。

    这时他倒愿同月写意一般,无家族牵制,行事快意于心,倒不用与白家绑到一处。

    想到这里宁佐臣遂将目光转到江秋白面前,可江秋白却道:“近来小弟得了长老下赐机缘,不日便将赶赴太岳书院,磨练浩然之气,此间之事我何能插手。”

    白灵见之心中又羞又恼,她座次排名还在江秋白齐霄之上。宁佐臣见他三人不愿,面上作难,可仍不将此物交付自己,显然对自己近来所为大有不满。

    眼看正要不欢而散之时,却忽有一人破门而入,从宁佐臣手中强把那周天震世钟夺去,冷笑叱道:“如今外敌在侧,你等自己便乱了阵脚,当真可耻可笑,宁佐臣,你先去将韩烟箩小命收了,再归来领罚。”

    此人正是李锦,他一得入门,便指着众为人鼻子大骂一通,就连缩在角落,不置言语的玉龙也没躲过。

    最后他才冷笑道:“适才我去见了凌师妹,你知她怎生回说,她道此虽是韩烟箩设计,可下手之人却是物天成,所以她要寻仇,只会去寻物天成。光是气性你等便是输了。你等与我好好反省,若是不然说不得老道要借广寒宫玉骨山一用,让你等吃上一点苦头。”

    方静姝闻听凌霜君似是出得关来,立时上前问起小妹近况如何。

    李锦叹息一声过后才道:“当日令妹自裂金丹为霜君断后,已是毁了肉身。好在她修炼的是元灵功法,经过我师疗治已然将元灵凝固,只须待陆小子回来,分出一道东华至真之气,便能重结肉身。好了,你们都去吧,三天后,我带你们去前方走上一遭,杀几个魔教崽子出上一口恶气。”

    而宁佐臣自从凤鸣山离去,便靠着右臂之上麒麟虚影的指引,一路追踪韩烟箩而去。

    可令他奇怪的是韩烟箩本是往云中道行去,却不知何故忽而绕了一圈,折向如今正魔两方交战之地。

    宁佐臣只稍作思量,便追了过去,一路驰行数日,终是寻到韩烟箩姬小五两女。

    可宁佐臣方一靠近十里之距,便觉两女所处之地灵气翻涌不定,在那高天结成一条五彩斑斓的飘带,尽力收取灵气。

    此等天兆一看便是修士突破金丹方能引动,莫非那姬小五也要结成金丹。

    宁佐臣虽要取了这韩烟箩性命,却也秉有君子之风,也没趁此时机上前偷袭。只待她金丹成过,再去寻她晦气。

    却在这时,忽有一声女音直如天籁,在他耳间轻轻作响:“阁下鬼鬼祟祟,看来也是怀了歹心。”

    宁佐臣心头大惊,连忙回头一看,单见一身着七彩流羽裙的女子正俏生生立与自己身后不足三丈。

    这女子仪容堪称绝代,人能想到所有赞美女子颜容的词汇,都可用到其人身上。虽是平平静静往那里一站,手指捋弄长发,宁佐臣只觉心口跳动不休,满心甘为她赴生赴死之念。

    宁佐臣心头一寒,猛而咬动舌根清醒过来,居是不敢再看得一眼,可如此这般,他心头仍旧狂跳一词:静女其姝,姹女其妖。

    那女子看他如此狼狈,咯咯一笑,随即言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咯,好吧,说你看上哪个,姐姐给你抢来便是。”

    宁佐臣几番运功清心明神,终将满心绮念压了下去。这时他才觉知这女子并无修炼媚术,他有此等失举,实因这女子仪容之美足引天妒。宁佐臣却是忽起一念,怕是凌师姐也无她这般风姿。

    可宁佐臣道心尤固,心性远胜同辈,只得刹时便想到这女子靠近他三丈之近,自己居然在她开口才觉有异。这等修为已是远在自己之上,难道这人是素女宫长辈。

    宁佐臣忍住心头跳动,细细体觉这女子身间气息,只觉其人几若锦鳞戏水鸿雁翔空,一派潇洒写意,混不把俗尘当物,自在圆满堪为他平生仅见。

    此处已属正魔两方交战之地,莫非此人是魔教高人。想到这里,宁佐臣不由提了几分警醒,开口回道:“阁下何人,若是无事还请速速退去。”

    这女子掩口一笑道:“我怎无事,为引这二人前来,姐姐可费了一般功夫,还舍得法力助人成就金丹,倒是你,鬼鬼祟祟不似好人哩。”

    宁佐臣心头一动,这女子所言似是不虚,韩烟箩两人本是归还云中道,却转头折向此处,而在此处那姬小五却引动天象得成金丹。

    此举与自杀毫无二致,此间动荡数百里都能与见,怕是中央魔教弟子转头便围杀两人。

    而若是这女子暗中布局,那便能解释为何此时尚无中央魔教弟子前来。

    宁佐臣面上一正肃声道:“看来阁下是中央魔教的高人了,只是你既有这等修为,何故设计两个晚辈。”

    这女子妖娆一笑道:“我可不是中央魔教的什么高人,此来也不过欲取回一物。不过碰到你倒算意外之喜了。”

    这女子言过,当即捏起玉指盈盈一点,一方千丈大小的山头,立时自那高天落下,直往宁佐臣头顶压来。

    宁佐臣早作提警,见得此状居是避也不避,只把右臂一举,当即将这小山推落一边。

    这女子见状也不觉惊怪,只赞道:“麒麟神臂果然力大如穷,不过若只如此,怕还不是姐姐对手呢。不过嘛,现在你却有麻烦了。”

    这边如此动静,韩烟箩怎生不知,当即纵云而来。她一见到宁佐臣面上青红一片,冷声道:“姓宁的,你是来报仇的吧。”

    宁佐臣沉默不应,心头惊奇无比。韩烟箩分明站到那女子面前,可却如同未见一般,只管与自己叫嚣。

    而那女子似乎看出宁佐臣疑惑笑道:“你我是有夙世缘分,所以嘛,我的法术能瞒住她,却偏生骗不过你,现在你替姐姐挡住这人,我取回己物,再来与你细说。”

    宁佐臣见她言过,立时往姬小五那处行去,而韩烟箩仍是不觉,见宁佐臣双目只管往自己身后看去,当即放出天河倒影,向宁佐臣涛涛击来。

    宁佐臣右臂只挥一拳,便有山崩地啸之声沸腾作势,韩烟箩居是一拳也接之不得,天河元灵便被破去。

    宁佐臣伸手一圈,施过画地为牢之术将她困了,便快步追过那女子,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女子一翻白眼道:“啰嗦,你看不就是了,反正看似你也与她两人有仇。”

    这女子言毕,当即指放流光,打入正闭目行功的姬小五体中。

    此光才得钻入,便灼灼生辉,将她托起十丈之高。而这女子红唇一张,略略吸动,便从姬小五体中抽出一段五彩斑斓的玉骨咽与腹中。

    宁佐臣面上冷重,寒声道:“仙根,你居然抽了她的仙根,你怎么知道她有仙根。”

    这女子一笑道:“这仙根本就是我的,让她用了二十多年算便宜她了,如今我助她成就金丹,已算弥补。怎么,你怜香惜玉了,果真不愧与人家有上夙世缘分呢。”

    这女子看宁佐臣面上激愤,笑嘻嘻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仙根就是我的,好了,此事已全,我也该回去了。这块玉牌你先收好,若想赎回你的麒麟,那待魔劫平息后,可持这块玉牌到圣女宫寻我。”

    这女子言过当即飞身而走,只有一段袅袅仙音,隐有流闻:“记住了,人家名叫玉无暇。”

    宁佐臣抚弄右臂,这才觉知不知何时麒麟虚影已然不见,显然已被暗施手段取走。

    宁佐臣心中震动,思忖片刻,当即返身将韩烟箩性命收了,把人事不知的姬小五安置洞穴之中。这才回门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