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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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锋芒毕露招人嫉

    凤鸣山北麓,这处连绵几十里琼楼金宇便是云中道弟子在扬州的落脚之处。( 起笔屋)

    中央魔教久战无功,只好收束战线,再觅胜机。是以近来此处颇为热闹,各家子弟往来甚频,不过却有一寒玉簇就的小楼寥无宾客。这便是凌霜君栖身之所。

    不过这日却有一身着素色长裙的女修敲开此屋正门,缓移莲步入门。成了除方静妤之外唯一一个能踏入此楼之人。

    来人正是上弦部凤栖梧,说来这还是凌霜君入得栖霞门户两女首次得机一见。这些年兵凶战危,倒无这般相宜之期。

    两女均不是多言之人,只略略问候几句,凤栖梧便调过话头道:“君姐,我这次来是因为姐夫在豫州那边出了事故,青衡私下托我向你问起,同心印能否感觉姐夫如今状况如何?”

    看到凌霜君略有不解,凤栖梧解释道:“姐夫被掳到魔教之后,便是青衡救了下,他们两个如今已在豫州立了根脚,说是要趁五方论剑从豫州脱身,不过月前,姐夫在探看中央魔教一处密地时失了联络,青衡如今已乱了手脚,设法与我联络,看君姐可能觉查得异处。”

    凌霜君想也不想便道:“你告诉青衡,他如今无事,应是被困到什么地方,祸害活千年,总会无事,让她多加小心便是。”

    凤栖梧抿嘴一笑道:“看来君姐倒是时常体查同心印,竟是看也不看,就这般肯定。”

    凌霜君罕见得红了脸颊,瞪了凤栖梧一眼无奈道:“祸害活千年,他自然是无事的。不说这些,听说你可是下任月主的继承之一,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要照顾我们栖霞这小门小户呢。”

    凤栖梧见凌霜君似是对陆一鸣如今被困丝毫不作担心,想来是自信他能破开束缚。总算青衡所问她也晓得答案,也就不提此节,只笑声应道:“都是些杂语流言罢了,要说下任月主,当然是燕子渝师妹稳占此位。前阵她可又大出风头,一举设计,将伊剑生的修罗绝剑阵击溃,只差稍许便能将他擒了。”

    凌霜君点了点头道:“燕子渝智谋高绝,行事谨慎又不失机变,杀伐果决无有一丝怯懦,与燕姨倒有几分相似。不过听说她曾因下令强逼手下师妹杀俘,致使数十位师妹困于心魔一关,修行不得存进,物议颇多,小梧你机会还不小呢,怎能气馁。”

    凤栖梧并不在意月主之位,只推说时候还早,两女便谈起少时一些零零碎碎的趣事,直到天色昏沉,凤栖梧才嘱咐凌霜君莫将此事声张告辞而去。

    沈青衡与她联络本就是私下之举,借助陆一鸣先时交与凤栖梧一块特制玉珏而成。此举一个不慎便为魔教警觉,早是犯了广寒门规。

    而在凤栖梧走后不久,凌霜君这才将紧握的拳头松开,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碧玉梳子。

    凌霜君看了一眼悄声自语道:“碧玉梳,说得是必遇吧,还请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这梳子正是陆一鸣托付风冷云转交,看来她倒不像面上那般对陆一鸣毫无牵挂。

    凌霜君还在失神,忽听外间大呼小叫,知是方静妤那丫头归来,连忙将这“必遇梳“藏了起来。

    方静妤跳进屋来,嘻嘻哈哈道:“婶婶,我都按你说的打听好了,钟神秀、于子升、申时行还有韩烟箩他们昨天就已经率队前去猎杀魔教弟子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呢。”

    凌霜君几次与她说起又无辈分之差,只呼姐姐便是,却不想这鬼丫头今天应了,明天又忘,凌霜君无可奈何,只得应了下去。

    凌霜君簇眉想了一通又问道:“宁佐臣他们还没走吗,这次我们和他们一道。”

    方静妤嘿嘿乐道:“没走呢,我缠了齐霄齐大哥一天,他拿我没办法,只好让宁大哥等我们两天。到时叫上我姐姐咱们一起去呢。”

    凌霜君舒了口气道:“好吧,明天咱们就出发吧,你今天是回你姐姐那里,还是留我这呢。”

    方静妤往凌霜君床上一扑,将头埋到锦被之中,含糊不清道:“不回去了,要让我姐姐知道我缠了齐大哥一天,又该骂我了。”

    凌霜君莞尔一笑,也不去管她,只好生打磨法力。按说她以前总是一人独自出行,最多也只带方静妤一人罢了。

    不过先时却是发现自己出行之时,父亲总以飞剑暗中相佑,让她倍觉羞耻。

    凌霜君几次找凌乱秋分说此节,可总不得允,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凌霜君须同栖霞大队一道前行,凌乱秋便不再暗中相护。

    这次凌霜君倒留了个心眼,却等师叔流离老道回云中调取援兵之后,这才准备动身,与宁佐臣等人一道开往战地,猎杀魔教弟子。

    次日晨起,两女神采飞扬出了凤鸣山,在半道追上了宁佐臣几人。见得她们两人到来,宁佐臣也不觉意外,当下将她两人护于飞车之中,一路往魔教弟子出没之地驰行而去。

    像这般歇战之期,向来是正魔双方磨砺后辈弟子的日子。他们一行正是栖霞落雨两宗弟子,倒算是两门精锐。

    其中风冷云白灵二人善隐身匿迹,便一左一右行在大队十里之前以为斥候。而宁佐臣便在那飞车前方驾驭,眼睛只管盯住车头高悬的周天震世宗。

    而飞车之内三三两两散坐数人,其中方静姝正与月写意坐与一处说些闲话。

    方静妤却到处跑个不停,时而缠住齐霄,时而又回到舟角独坐的凌霜君旁边。

    方静姝若开言呵斥,她便稍微老实片刻,不过小脑袋却在车中来回扫视,稍不注意她便又重复旧观。

    而就是先时这飞车之中寥寥数人,年前对阵魔教散修简茂子不输场面,反被他们打成重伤。

    忽而飞车上悬挂的金钟忽而响了三声,宁佐臣知是风冷云齐霄已觅敌踪,正为召唤众人上前围攻。

    宁佐臣却没当即赶去,反是转身入了飞车,对凌霜君言道:“凌师姐,风师弟等人已是接敌,还请师姐决断。”

    凌霜君面无表情,只抬目看了方静妤一眼便道:“宁师弟不必如此,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就是。”

    宁佐臣告了声罪,当下开口道:“齐师弟、方道友,你们两位先行一步,对方只有三人,擒杀不在话下。”凌霜君不在之日,向来便是宁佐臣统领栖霞落雨两门弟子,如今凌霜君既来,宁佐臣自然是要问过这栖霞首座弟子,才可行事。

    齐霄笑了笑,随后便放灵光与方静姝一起跳出飞车,纵光行去。

    既已接敌,再乘飞车也太过惹眼,宁佐臣思索再三,又吩咐月写意江秋白两人各走一路,为诸人警醒。

    而他却将周天震世钟执之再手,全力鼓荡法力敲了一下,但闻得钟声毫无杂音过后,才放下心来,将那飞车收了。

    只是不待他再作言语,凌霜君与方静妤执手相携,驾驭灵光径自去了。

    宁佐臣稍稍叹气,知晓这位师姐看不惯自己小心行事,自走一路,也只得看过两女离去方向,决意尽量靠近二人,若真遇险,也可有个照应。

    宁佐臣此时不由想起看似漫不经心,永远一脸慵懒的陆一鸣,要是他在,自己也不用与凌师姐打起交道。

    他看了看玉龙,沉声道:“咱们也走,速战速决,以后尽量往凌师姐处靠近。”

    玉龙也知凌霜君秉性,想了片刻忽而问道:“那处似是素女宫天云两家出没之地,咱们越界行事,会否起了冲突。”

    宁佐臣淡然道:“凌师姐脾性云中道谁人不知,他们两家若是聪明,自然不会以之生事,只恐凌师姐锋芒太露,引来元婴魔修,这才是祸根。”宁佐臣此言不无道理,凌霜君杀敌之众,早已数以百计,不知惹了多少魔教高手,流离老道临走之日,便嘱托宁佐臣多加照应。

    凌霜君原本就没有打算与宁佐臣等人一队而行,走这一程也不过为瞒师长耳目罢了。此时只与方静妤脱离大队,不异蛟龙出海,就看那长天也觉蔚蓝几分。

    其行不过半日,便横行万里,她也不管素女宫天云门弟子情势如何,若遇两方交战,只管御起飞剑取了魔修性命,便抽身远去。

    申时行得报无奈,只令天云弟子不得滋事,由她就是。可素女宫韩烟箩却不是忍气吞声之时,她正率一队弟子围攻两位中央魔教弟子,已然占定上风,却不意凌霜君倏尔一剑斩来,将那二人头颅摘下。而方静妤更是眼疾手快,当下便把那二人所遗诸宝收了去。

    韩烟箩还待上前讨得公道,却见方静妤只将那二人宝剑收来,其余诸多物事尽数弃了下去,随后竟是一语不发,瞬间远去。

    韩烟箩怒极,望着二人远去方向,冷哼一声道:“凌霜君这笔账我先记下,到时同你死鬼夫君在地府团聚。”她却不知陆一鸣如今活得还算滋润。

    过不片刻,前方忽传灵讯,说是发现大队魔修布就剑阵正四处觅战。韩烟箩闻报,本欲收束素女宫弟子,先避敌锋芒再作计较。

    忽而,韩烟箩脑中钻出一念,不若祸水东引,将这队魔修引到凌霜君面前。如此两方争斗起来,她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战至而今,云中道诸门弟子早已知晓,若是中央魔教弟子排出剑阵,那便是披靡四方,无可阻挡之局。战至而今,也仅有燕子渝有过击溃剑阵的战果。

    即便凌霜君神通广大,能逃得生天,怕也必是身受重伤之局。而若是凌霜君将剑阵击溃,那她也可上前摘果。

    想到这里,韩烟箩目中寒光稍结,当即吩咐众人暂避锋芒,而她则魔教弟子所在之地行去,欲将祸水引到凌霜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