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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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为全功行盗天书

    马无伤见那白虎自然出招,当即伸手入怀取了一根无常棍幡,迎天一擎,将那白虎来势托住。()

    此宝乃他抽取小腿腿骨掺合天外异金所炼,等同他本命之宝,威力岂是了了。他自恃此宝尤坚,非是这无主调御的白虎可与相较,当即又取过一根白骨刺,意欲待那棍幡与白虎纠葛之时,将那两位女子打出。

    只须制住这两位女子,就算那白虎主人须臾而来,神通胜过自己,也是战退两便,更何况此处距得正道元婴驻地已不甚远,谁能知晓会有几人过来,岂能不防备一二。

    只是当那无常棍幡才一脱开他手,那白虎却径自抖身,化作一杆金光大旗当空飘动。此旗方得化出,一片片渺茫金霞立时蒸腾而起,此气似清实浊,看若飘悠无重,实则重胜金石。

    得那棍幡方一入得金霞之中,便擦点火星,才只须臾,这无常棍幡便有伤损之兆。

    马无伤稍惊,忙将那无常棍幡收了回来,稍稍思量便认出这金霞乃是天级法术霞光九霄术。

    此术乃栖霞独门法术,纳攻防收摄为一体,他竟没料到那剑修居然能借飞剑使出天级法术,想来踏入一剑生万法之境已久。

    他见多识广,知那金霞乃是金磁玄气所结,但只宝物内中掺得金铁之物,全被这金磁玄气所克,但只稍许耽误,这宝物便要为之消磨。

    马无伤倒是忽而一笑,想来这般人物必为中央魔教深恨,他们神通全在一柄飞剑之上,若遇到此人怕是有来无回之局。

    他这里忽而停手,那杆金旗也无有异动,只管将金霞弥漫而起,在其中卷舞沉浮。

    马无伤收了手中两宝,转而将自身左手斩了下来,他吹去其上血肉,露出晶莹剔透略成玉质的白骨,自语道:“我这寻花手可没掺得金铁之物,看你如何应付。”

    不过他还没得施法,天边却有惊鸿一道霍霍而起,才止须臾,一面目清矍的中年道人便排空而来。

    这人正是凌霜君之父,栖霞宗太上长老凌乱秋。他才一到来看了马无伤一眼,便伸手一擎,将那云旗执之在手,将内中凌霜君方静妤抖出之后,淡然道:“北方魔教中人应在兖州与三阳门分得高下,道友现与此处,对两个后生晚辈下手,不嫌丢了身份。”

    马无伤嘿然一笑道:“阁下看来便是人言的流金道人凌乱秋了,听说你在云中道伤了我北方魔教几位晚辈性命,今番便是为他们寻个公道。”

    他这一口鬼话倒也是个由头,只不过他昔日为求功法圆满,骗过东方魔教白骨门一位女性修士,从她那处偷得白骨门白骨天书,与他一身北方魔教秘法合同一处,才为他如今神通打下基础。

    此事败露之后,那白骨女修知他甜言蜜语乃为谋求功法,不堪受辱之下,立时杀到北方魔教门,在两教教主面前自散元婴,投入轮回重修,死前苦求东方魔教教主为她讨个公道。

    东方魔教实力远胜北方魔教,为平息干戈,北方魔教教主一面将马无伤逐出门户,一面穷索天下为将他擒获,交由东方魔教发落。

    值此之后,马无伤便行踪诡秘,与北方魔教再无干系,此时说来不过欺他不知细里,遮掩真实意图罢了。

    凌乱秋却不理会他满口鬼话,只略略振手,将那金旗化作一柄寒剑执过,双目精光灼灼,回想北方魔教中可有这一号人物。

    凌霜君看了凌乱秋一眼,心头颇为不忿,敢情这般多年父亲居然是以灵剑暗中庇佑。她一向自傲,从不假借父亲之势,今日见得究竟,却是满怀难堪。

    方静妤看过对面一脸猥琐笑意马无伤,还待小声嘀咕,却见凌霜君板着俏脸,满是不豫,小心吐了吐舌头,俏俏拉住凌乱秋衣襟,小声问道:“凌前辈,这烂骨头是谁,好恶心人呢。”

    凌乱秋微微一笑道:“不拘何人,既然遇到总要见个高低才好。”

    凌乱秋回得她话,这才正容对那马无伤道:“既然你为同门报仇,那便不必再多说什么,看你手段如何了。”

    马无伤此时虽未能恢复盛极之时,可却有心称量一下凌乱秋乃至于他自己的神通如何,却是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了。”

    马无伤嘿然一笑,将那玉骨大手全力祭出,转手击向被凌乱秋护在身后的凌方二女。

    凌乱秋眉角一抖,手中飞剑乍放金芒立时迎击而去,只是那飞剑才一行去,那白骨大手却是紧握成拳忽而调转去势,重重击于剑身之上。

    两物相击过后,白骨玉手之上笼了一团金磁玄气,而凌乱秋飞剑之上却是染了一团白色磷火。

    只是那白骨玉手未掺得半分金铁之物,那金磁玄气几番消磨,没将这白骨玉手灵性磨去,反倒将其上杂志淬炼尽去,明光又亮数分。

    马无伤嘿笑一声道:“我这寻花手乃是我手骨掺与灵明神玉所炼,不入金铁之属,此物近日方得炼成,倒劳烦凌道友为我行那淬炼之功,对了,我这团白骨磷火倒不知你可能消受得了。“

    凌乱秋面无表情,那白虎庚旗剑忽而成那白虎真形,其只略略张口,便将这团白骨灵火噬于腹内镇压。

    凌乱秋淡声说道:“白骨磷火乃东方魔教秘传,看来阁下便是无常鬼马无伤了,不过你最好祈求此火尽早消弥。若不然有这团灵火相引,怕你不论如何躲避,总须瞒不得我。”

    两人试过对方法力,知晓对方乃是劲敌,非是随意便能打发,是以言谈之间也作交锋,以求打击对方信心。

    凌乱秋一言即毕,立时横心御剑,将那白虎再行分化,只得刹时,便又有上百头白虎居空而卧。

    但听得一阵咆哮过后,那群白虎便各自弓身一蹿,向马无伤扑将而去。

    马无伤见此只一抖身,便将周身血肉洒散当空,尽被那白骨玉手收纳于中。值此之后,那白骨玉手忽而不住涨大。才只须臾,便有亩许方圆。此手在他头顶落定之后便伸指握拳变掌不一而足,任那白虎如何飞动,却总也破不开其防御之力。

    凌乱秋也不气馁,任那群白虎上蹿下跳,与那白骨玉手纠葛。

    马无伤无意久缠,却是横心将外袍扯去,露出一身森森白骨,乃将剩余右手也给摘过,向那长空拍击而去。

    他出身北方魔教化骨门,该派先时也是极盛,却因与三阳宗一战导致该派功法残而不全,为延大道之路,他便苦心追求东方魔教白骨门一位女修,从她处偷得白骨门神魔体法。

    两派不属一教,却俱是玩弄骨骸出身,虽则一为鬼道,一为神魔体道,两厢以合,却是大有借鉴之处。像他这将一身骨骼尽化法宝之术,便是从那神魔体法之中领悟而出。

    这右手便是马无伤近来炼就的问柳手。莫看这两双手名显龌龊猥琐。两手齐出之后,一则防御,一则引击,才只片刻,就将那百头白虎打破了五十之数。

    可凌乱秋面上却无一丝波澜,只待那白虎尽灭之后,方才微微抬手。

    但见得一道明泓剑光忽从九霄云落,其速几可分光追影,其行之处雷鸣浩浩而响,饶是马无伤已有元婴顶峰修为,却也不及格挡闪避。

    这剑光极尽锐利,连连斩破马无伤寻花问柳之手,去势仍是不减分毫,正凿于马无伤天灵盖上。

    但闻得一声脆响过后,马无伤骸骨便尽成粉尘,炸射开来。

    凌乱秋见状却无半分喜色,只管将那飞剑腾空高举,在那长天搅舞不定。他方才白虎分化之时,便施妙法将飞剑真身隐于高天之上。马无伤所击破的白虎不过虚体罢了,但等他心神稍松之时,这飞剑才自高天凛凛而落。

    方静妤见状不由撇了撇嘴角嘻嘻笑道:“口气那般大,居然敌不过凌前辈一剑之威,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

    可就在此时,她身后十丈处虚空微微一抖,一具莹白胜玉的骷髅立时悠悠飘出,其脚端趾骨立时四射而出,向凌乱秋驰速而去。

    只可惜凌乱秋在看过马无伤这般轻易便被他一剑斩去,已疑他乃是假死藏身。其方现出,那长天之上飞机剑已然觅准气息,径自当空斩落。

    马无伤已然知晓这柄飞剑锋锐无匹,岂会再作硬抗,身形只得稍作渺茫,险险躲过此击。

    可因他气息荡动,那二十根趾骨却是失诸调动,又卷归马无伤体中。

    他本以为自己还有时机出手将那两女擒下,却不想其人这般警觉,居不为表象所惑。

    可他一着不慎,已然错失先机,他只在那飞剑之下苟延数息,便又被斩作骨灰随风而逝。

    凌乱秋已知他有代劫之法,自是留了千般小心,马无伤才一得出,那飞剑又是煌煌斩落,才止数息,其人便又成一团骨灰。

    方静妤倒是眼尖,大声喊道:“凌前辈,他死一次骨头便少一根,难不成要杀几百次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