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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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泓波渺渺雨飞花

    此物正是陆一鸣身上唯一一件灵宝九幽台。()此台掷出之后迎风便涨,只得须臾便有十丈大小。而在陆一鸣全力催动之下,其上更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闪动,万千幽红魔光便自其中放射而出。

    但有轰隆一声过后,这九幽台便与三阴法剑撞与一处。陆一鸣此时已有金丹修为,将此宝施展出来威力不知高出几许,只此一击便将那三阴法剑击作碎片。

    不过陆一鸣倒也没讨得好处,这九幽台上符文皆已熄灭,若再强行使出,恐怕此宝本源受损,再也难堪一用。

    到底因陆一鸣所习不是魔道本功,一旦施展此宝对敌,总会因法力无法加持,导致此宝受得伤损,不堪大用。

    太奇子见自己三阴法剑散碎一片,面上半点惊慌也无。九阴门下一旦成就金丹,便能将门中九道阴气的修炼之法尽数取来。

    太奇子却只取了天阴、寒阴、身阴三道真传修持。其中天阴善攻,寒阴善阻,身阴独重于肉身熬炼。他专注此三者丝毫不肯懈怠,将三气炼作一处,反倒从一众天资横溢的师兄弟中脱颖而出,夺得一个名额,可去那五方论剑会行上一遭。

    他只撇过陆一鸣一眼,当即掐动法决,将原本散碎一地的三阴法剑凝结出来。

    可陆一鸣试过其人手段过后,已知此人法力比之自己还要胜过一筹,哪会再让出主动之权。

    他当即伸手一探,将九幽台复执手中,周身法力全力鼓荡而起,这九幽台魔光一灿,瞬时横空飞出,与那重新结出的三阴法剑撞与一处。

    陆一鸣此击乃是消耗了九幽台本源之力,威力比之先前还要炽烈三分,非但将那三阴法剑击溃,更是一气横碾,飞临太奇子当头,欲要将太奇子罩于其下。

    太奇子也不意此人居然拼着一件灵宝不要,也要抢占上风,当即张口叱气,一团青色雷球便凭空而现,正击九幽台上。

    九幽台击破三阴法剑已是强弩之末,遭得这团雷球一击,倾刻间便松散碎裂,化为一粒粒灰屑和水成泥而去。

    太奇子心头暗暗得意,这雷球便是他步入叱气成雷之境时,以气息生化的汲暗玄雷,最善对付这等本质不坚的灵宝。

    他自以得机,当即施法欲要将散碎各处的三阴法剑重结起来。这也是太奇子一心扑与这三阴气中,换了其余九阴门下,只消阴气法剑破过一次,便得有三日行功才能培炼重出。

    可陆一鸣不惜毁去这件鸡肋灵宝,便是为抢占先机化守为攻,哪会让他轻易施法。

    陆一鸣当即伸出屈指连弹三下,三道金光璀璨的无当金光立时头尾相接,向太奇子一跃而去。

    可太奇子早已从周成拙处获悉陆一鸣修有此术,却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侧身稍荡,将无当金光让了过去。

    无当金光威能虽堪为地级法术最盛之法,可其使出之后直来直往,并不能追索敌息,自发寻人,却是连连击穿数棵老树,最后轰然落于湖边巨石之上,将之炸成灰粉。

    此击无功陆一鸣当即又施一法,一根粗约三丈的青木当即从高天之上旋转下落。

    这便是地级法术玄青一木,其威力或不能与无当金光相较高低,可其势大力沉,将方圆十余丈悉数笼罩,非止闪身便能躲去。

    以此木勾带罡风而看,太奇子立时便知自己虽过乘楼飞血一关,肉身已是十足坚固,却也硬当不下此击。此时凝就法剑已有不及,当即止住手中法决,伸手入袖取了一件华盖灵宝,罩与当头之上。

    那玄青一木纵然力道沉雄,击于此伞之上却是撼之不动,摧之不得。

    陆一鸣也不气馁,当下伸指虚抬,连连操御此木几番冲撞,可毕竟劳而无功。

    太奇子自己这件灵宝建功,抬眼扫视一番,但见原本的法剑碎片已然消弥无形,当即伸手握拳,欲从心口再抽出三阴气来。

    可陆一鸣面上冷然一笑,手指轻轻一勾,一十六道血色剑丝当即从泥土之中雀跃而起,自下向上逆袭而去。

    太奇子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剑丝早已被三阴法剑打碎,凌乱不形,不想却在这个生死关头冒将出来,直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可当头那件防御灵宝昙云华盖已被玄青一木死死牵制,而九阴门神通非是调御灵活之术,而这剑丝飞动灵便,更非随意闪过便能让过。

    他不及深思,当即挥手祭出数件防御灵器,将下身遮挡尽住。

    可陆一鸣此击早已备齐,乃是他预备的第一式杀手,又岂是这般轻易便能接下。

    但见这一十六道剑丝忽分忽合,专寻这几件灵器交接之处穿刺,一时间太奇子竟被杀出一身冷汗,几次险些被那剑丝突破防御,透体而过。

    太奇子心知如此下去,早晚必为其人所败,权衡一般过后,忽而身形一抬,举起昙云华盖向上纵了三尺,狠狠撞向那不住旋转的玄青一木。

    他此行择机甚妙,又故意收了力道,在玄青一木撞击之下居是被击飞数十丈远,险些坠身湖水之中。

    不过他此一行却恰恰摆脱了剑丝追逼,他不敢再大意分毫,周身法力全力鼓荡,那昙云华盖立时垂下郁郁云气,将他护了通透。他此行一罢,原本护于他下盘的几件灵器瞬时便碎去一件。

    太奇子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自己慢上少许,自己就恐为其剑丝重创。涉及到五方论剑的名牌争夺,正如陆一鸣先时所言——既分胜负,又见生死。换而言之便是不死不休,纵然两方长辈也不得以此为由报复。

    陆一鸣在太奇子被击飞之时便已知失策,当即纵剑追逼而去,若让太奇子缓过气来,这般大好局面便要付之东流。

    可这时太奇子已知自己三阴之气威能虽盛,却是调御过缓,与这生死刃上游走却是不便施展,见陆一鸣纵身行来,当即取出自己另一件珍藏灵宝——真泉倒海瓶。

    此瓶通体羊脂腻白,无有一丝杂乱色泽,太奇子不过将其瓶塞拔去,一股股寒烟便氤氲升腾起来。

    刹那间周天打落的雨滴便结成冰粒凝成冰刀霜剑,在周天游走不定,截击正飞驰而来的陆一鸣。

    陆一鸣见状只得停驻剑光,放出剑丝护体过后,便飞起一指放出一道无当金光,向其直射而去。

    太奇子冷笑一声,只管将瓶口对准金光来向,食指一弹瓶底,一点黝黑水滴便从瓶口一跃而出,直奔无当金光。

    此水名为玄元沉水,莫看只有这稍稍一点,可其怕有十万之重,只消百滴玄元沉水放出,便能将百里之湖灌满。

    无当金光纵然威能再炽,可终究敌不得玄元沉水之重,其方触及沉水,原本明亮的金光刹那间便熄灭起来。

    太奇子放出此水并不是为破无当金光,实为扭转败局,一挽颓势。

    无当金光方一湮灭,这玄元沉水便气势汹汹直往陆一鸣处追来,陆一鸣飞身躲避几合,这玄元沉水却若附骨之蛆不肯舍弃分毫。

    陆一鸣躲得不耐,当即飞身掠了一把冰刀,将一道代身光打入其中,而后使了一式长虹贯日的暗器手法,将这冰刀射向湖面已达三尺的冰层之中。

    太奇子早知他有代身光护身,以他如今修为还不得随心调御这滴玄元沉水,全靠瓶口所收气息才能追索陆一鸣身形。

    可代身光既出,这玄元沉水立时失了掌控,直奔湖面而去。他心头一惊,玄元沉水本就是从无量凡水中精炼而出,若落入江湖之中,那便退为凡质,再无半点灵异。

    这滴玄元沉水关乎他成婴之事,怎能轻易舍去。他暗骂陆一鸣奸诈,当即全力催动真泉倒海瓶,意欲将玄元沉水收归瓶中。

    陆一鸣见其人知晓自己有代身光随身护法,还敢心存侥幸之心,怎会让他轻易收得玄元沉水。

    陆一鸣当即闪身前向,手中金芒略略乍动,数道无当金光顿时勾结一体,簇成一团流光直袭太奇子而去。

    可那昙云华盖防御极尽周全,这道流光居是奈何不得,才只撕裂光幕,其锐气便已然失尽。

    无当金光建功不得,陆一鸣当即摧动胜邪不住斩击昙云华盖,可这昙云华盖质本坚韧,又得太奇子法力加持,又岂是九幽台可比。任陆一鸣剑术再利,总也破之不得。

    而这时太奇子已然将那滴玄元沉水收入瓶中,他只把瓶口一倒,涛涛寒水便携带冰粒从中倾泻而出。

    此水寒阴彻骨,其一出得真泉倒海瓶口,便化作一条水白寒练,将胜邪淹没其中。

    总算陆一鸣见机得早,全力操持胜邪几番施力,终将胜邪捞回。可陆一鸣方执之在手,便觉凿髓彻骨般的奇寒从那胜邪传来。

    陆一鸣低头一观,但见胜邪剑上正有片片冰晶依附,显然如不花上大力将这冰晶炼去,便不能随心驱用,遂将之收与袖中,再不施展对敌。

    陆一鸣思忖片刻,将那颗迷幽丹暗扣手中,双目来回一扫,但见那太奇子已将那寒水所结白练环他通体绕开了数圈,显然打定主意要与陆一鸣来场持久战。

    陆一鸣冷笑一声,扬手掷出迷幽丹,而后抬脚猛踢,这粒迷幽丹立时若流星飞空一般,向太奇子疾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