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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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豫州谍影 前路征尘弥漫

    陆一鸣伫立窗前,望着沈青衡袅袅背影,不由浮出一笑,待得人踪已去,他却沉思良久之后,这才回到屋内坐定。( 起笔屋最快更新)

    与沈青衡相处愈久,他甚至觉的她好似自己年轻时的恋人舒儿。

    可那日舒儿将貔貅送回之后,就再不现身,陆一鸣自是囚困于怀。这藏在自己身中的迷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揭开。

    他此时已经不把自己来到此界,当作那是宝镜所为,舒儿甚至连自己师父飞云老道,都在这件事中或多或少扮演了角色。

    他想到这里大感头疼,遂不去念它,总归他们不会白白设下此局,日后终有大白之时。

    陆一鸣转手将胜邪掏了出来,伸手一点,胜邪便化作一条漆黑如墨的剑丝,绕他通体快速盘旋。

    陆一鸣嘿嘿一笑,便将这黑丝驱动,在那桌案上来回一荡,随即收归手中。

    他伸出一手,往那桌上轻轻一揭,一张轻薄如纸的木板便被他取在手中。

    也不知是否因沈青衡到来让他心怀愉悦之故,这几日练剑倒是事半功倍,他剑道神通却是又增一门绝艺——化剑成丝。

    若剑修得此神通,便是极尽锐利一道,与人争斗之时,但凡不坚之防便能一气破开。更兼有气息隐蔽不易觉察之能,与人争斗自是千军辟易。

    因这胜邪并非他本命剑器,到得此时再想凭此剑再进一步,则非有金丹修为不可。他虽能借助纯钧使出剑丝,可因纯钧在豫州使用不便,他也只有按耐下去,专心修持五行法术。

    他与五行一道最善金行,是以他此刻便想将无当金光修出。

    李锦在将三道无当金光交由他时,便将无当金光的修持法门传授与他。

    不过遗憾的是这门法术修行太过艰难,直到现在还是没曾练会。

    五行法术非是正道独门,魔教也有此等道法,不过使将出来勾带魔气罢了,并没有大异。

    像沈青衡教训莫空藏使出的无生珠与冷艳钩,其实就是五行法术。

    无生珠乃是金丹期水行法术中威能最盛之一,与无当金光在金行一道的地位相差无多。而冷艳钩则是水行法术的变种,冰行法术,也是玄妙无比。

    这些法术虽然威力惊人,可纵是金丹修士若无胜人天资,也实难修出,更别说筑基修士。

    陆一鸣自恃最善庚金一道,又曾感应过凌霜君结就金丹的体悟,便想在道基期将无当金光修出,可时到而今,却仍然差了几分火候,反是那无当金光的减缩版法术金印术,威力又加几分,倒算聊以慰籍。

    此后时日,陆一鸣整日间演剑练法,偶尔调戏一下前来看他的沈青衡,倒是不亦乐乎。转眼伊剑生所说的半月时光便匆匆而过。

    这半月时光,豫州上演了轰轰烈烈的谍战,围剿与反围剿,突袭与反突袭整日无休。非独白马书院一家,其余几家潜伏在豫州的内应也参与进来。

    到了这时涂媚纵然再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够使,每每顾此失彼,现在不独东西两方魔教,就连其余三教也多有被袭之人。

    涂媚几度应对,可却奈何这些正道修士行踪诡秘聚散不定,偷袭不可取便行强攻之势。

    因涂媚麾下人手不足,若与这修士争斗总落下风,是以便邀了几家宗门留守的元婴长老,汇于一处,以求寻机破之。

    可没曾想,这些正道元婴修士转手找上这几家宗门,甚至灭去了西方魔教下辖的一家中等宗门。除却其外出的三位元婴长老以外,其余自宗主以下全然屠净。

    此讯一出,涂媚邀来的三十余名元婴长老立刻作鸟兽散,归回自家山门,谨守不出。

    涂媚应对无能,自是饱遭诟病,教中长老多有人提出惩治涂媚。可封寒却冷淡相对,对涂媚信任不改,从扬州前线调回十五名元婴长老以供涂媚驱使。

    涂媚到得此时已是颜面大损,每日间呕心沥血苦心应对,终算扳回一城,她以独门妙法锁定一人气息,召集人手循息而去,一举斩断了三阳宗在豫州的内应。

    不过除却般若寺向来不安插细谍之外,三阳宗人手算是最少,对于眼前局势也不过杯水车薪。

    还好因近来防备甚紧,这些正道内应再也不敢轻易犯险,大有偃旗息鼓之态。

    可越是这般,涂媚便越是不敢大意,一面传讯令各家宗门留意周围异动,一面又暗中布守几处秘要之地。

    可她再是忙碌却仍没发现这些正道中人到底潜藏何处,到得此日,这些正道修士已然销声匿迹三日有余,涂媚心中隐隐难安,似有不祥之兆萦绕心头。

    魔教在豫州本土表现差强人意,可在正道之中却势如破竹,雨下道已被攻袭大半,般若寺所处兖州之地,也有多处陷落。就连全真教对封界屏障接连不断的冲击也被一一应下。

    这时火云上人对天香圣姑极为不满,恼她不顾身份锁困灵讯往来,若是再有此事,他就要出手助全真教破开封界。火云上人此言一出,天香圣姑也无法继续锁闭灵讯。

    她锁闭灵讯往来,本就是和当初誓言擦了个边,火云上人也可这样说——我打开封界不过为魔教透透气,也算不上插手。

    天香圣姑遂答应月后解开封闭,至于涂媚再求,她也无可奈何。

    而这一切已和陆一鸣半点无关,伊剑生已然召集众人合力演练战阵,以求半月后能形成战力,到时也能凭此与广寒宫争锋。

    这战阵乃十人一队,四队一卫共分左右两卫,每队之中各有一二不等的金丹修士统摄。其战法要求是一卫攻时则另一卫掩护,一卫四队攻击之时要做到协调有致,不得互相干扰,分得主从先后,要让攻击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才算有成。

    陆一鸣本来是这最后一浪的动手之人,可他有心敷衍,是以战阵到他这里终有不谐,却难成为一锤定音之人。

    伊剑生微微思量,见他剑法虽精,法术虽奇,可似是从不与人配合,便将他换了下去。

    不过这不入战阵也并非什么好事,前文曾提,龙城战守两卫,经过裁汰,留下了八十六人,加上伊剑生和两位侍女一共是八十九人。伊剑生与这两位侍女居于战阵之中调度,自然剩下了九人无有位置。

    而这九人在开赴扬州以后,便是他们一行人的斥候,所以都是精于隐遁飞行之人。。

    因他知晓玉无瑕与沈青衡情同姐妹,是以便有心照顾他一番,所以便没调他入斥候队中。不过看到他在战阵中表现实在难堪,他自然不会在作人情,这战阵可关系到他建功与否,非是人情可坏。

    斥候恐怕是战场上死亡率最高的一小搓人了,是以除却陆一鸣之外,其余八人似是对伊剑生敬若天人,为之伏首贴耳,不惧生死之祸。

    陆一鸣修为在这九人中算不得最高,也算不得最低,换下那人虽有不满,可也只能依令行事。

    有些惧死之人还对陆一鸣幸灾乐祸,可待到伊剑生不分昼夜得操练他们,却是对无所事事,拿着手斧砍伐树木的陆一鸣艳羡不已。

    伊剑生知晓这些散修久疏战阵,秩序不宁,非狠药不能驱其松散。

    这一演便是七日七夜毫不停休,待到诸人有模有样之时,他才大发慈悲,让其稍稍歇上三个时辰再作演习。

    这时陆一鸣简陋的木屋已然搭建起来,伊剑生倒是好精神,当下将这九人召来,将这九人分作三队,点出头领,而后为他们细细讲解如何斥候该如何做起。

    不过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到底有无用处,只怕伊剑生心中也没底。

    伊剑生讲完这些便取过一些灵符法器分与九人,而后略略鼓励几分,便又回去调教这些人。

    与陆一鸣同队一人原本是龙城战卫这人,其人唤作王不留,也是与陆一鸣一样,独来独往,并不入边九幽等人的小队,受其剥削。不过他们两人的头领乃是龙城守卫所来,其人络腮大胡,面目粗旷,手中提了一杆黝黑长戈,一眼望去犹如铁塔一般。

    他名铁亮,正有金丹四重修为,眼见就要成就五行和合之境,他一向信服伊剑生,专擅飞遁神通也不可小觑,乃自求为斥候,以便向伊剑生表以忠心。

    他见王不留与陆一鸣各自懒懒散散分坐一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气恼道:“呔,你叫陆飞,还有你叫王不留是吧,日后跟着老子行事,招子可要放亮一点,上了战场在这般懈怠,有你二人好受。”

    王不留既然在龙城战卫之中就不受其余几位金丹剥削,自然也是高傲之人,他虽只有道基修为,却也不怕这眼前的壮汉,只冷笑一声道:“我为伊剑主效命,关你这粗人何干。”

    陆一鸣嘿然笑道:“谁的招子亮,日后才见得分晓,王道友,闲着无事,倒不如你我切磋一下,日后到了扬州你我也好配合起来,省的遭人呼来喝去。”陆一鸣见王不留这般不留情面,自是乐见其成,到时更好浑水摸鱼。

    王不留虽与陆一鸣并无交情,可念起他与自家一样,同出与龙城战卫,皆不是甘受欺凌之人,自然表以善意道:“那就再好不过,道友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随便玩几手,听说陆道友剑法可是非同一般,在下也闻之久矣。”

    他二人好似一见如故的样子,险些让铁亮气炸了肺,不过他看似粗旷,内心倒也剔透的紧,只冷哼一声,便将怒火按下,这场子要找回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机会

    陆一鸣两人也不管他,径自找了一片空地,切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