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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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栖霞万里云烟荡

    云之法界广袤无垠,不知几百万里方圆,人杰地灵,蕴藏无尽灵慧,是以生灵众多,演绎无数传奇。()

    十万余年前,此界还是一片荒芜,瘴气密布,荒兽出没,火山地震海啸山崩灾祸频繁,可谓人间炼狱。除开生命力强悍的蛮荒古兽之外,再无生灵能在其上存活。

    忽有一日间,九天之上落下数十仙人。他们或调理地气归置灵脉,或驱逐荒兽清理毒瘴,或布置法禁建府开宫。如此五百年后,此界顿时变了一番样貌。

    这数十仙人将此界定名为云之法界,共分九州八道三岛四海一洋。这九州乃是东南扬州、正南荆州、河南豫州、河内冀州、河东兖州、正东青州、正西雍州、东北幽州、正北并州。其中河南豫州居于八州环绕之间,俨然天下中心之所。

    除开豫州之外的八州各自伸出一个粗长半岛,探入东西南北四海之中。这就是八道之地。这八道名为云中、雨下、炎沙、赤阳、碧落、青冥、天涯、空宁。

    而三岛则是指位居东海的眀夷、归姊、玉京。不过玉京早在那数十仙人功成身退之时,就匿于将九州四海八道三岛包揽的无尽之洋中。十万年来,从未有人听说过此岛现世。倒让修仙界议论纷纷,说仙人因见这岛灵秀,不当现与凡世,便将其携至仙界之中。

    而无尽之洋之外又有何界,却是谁也不知。

    曾有一神通广大修士,自眀夷岛向西而行,欲要查知无尽之洋之外又有何界。不过他这一去,就杳无音信,再不回返。是以云之法界众修,就再无探查无尽之洋此念。

    若有人能立九天之上,俯视整个无尽之洋,就会发现数十个大小不同的陆地,宛若落叶一般,各自在蓝色的海洋上点衬着。而云之法界在这数十块陆地中,也仅不过比最小的略大一分罢了。

    我们的故事,就从云中道陆一鸣开始讲起。

    这陆一鸣本是二十一世纪的白金钻石王老五,自幼饱读古书,习枪练剑,乃是昆仑派硕果仅存的弟子。只因五年前于潘家园看上一面罕见的三十六边青铜古镜,正与那摸金校尉商谈之时,一股明光便从镜中跳出,击落于他眉心之中,使其昏迷而去。待他醒转,就已然出现在云中道一处野妖遍及的幽暗密林之中。

    福祸相依,不知为何,陆一鸣倒是受一灵兽飞天龙猫青睐,倒是在幽暗密林活得逍遥自在。后因这龙猫被修道之人觉察,将之带走,与了陆一鸣丹药灵石功法,一应俱全。

    但凡资质不逊之人,就借此外物修炼到筑基之境。可数年下来,陆一鸣仍止步于——炼气期的锻神、炼骨之后的第三层入微之境。

    其中关窍并不在于资质,陆一鸣资质五行平衡协调,并不偏重五行任意一属,可以算得上绝佳之质。

    只是他修炼之时总有五成灵气不知所踪,直到三年前他修至入微内视之境,才发现在他眉心天目穴,竟有一块三十六边的铜镜暗藏其中。

    这铜镜自然就是将他带入云之法界的那面无疑。

    不过他一向随心所欲,自是不以为意,塞翁失马,祸福相生,焉知此非大幸。

    随后他就寻了一处散修常居之地立足,一面与人做些零碎的制器精炼之事赚取灵石,一面潜心修炼先天五行诀。短短五年时间,便从一修真菜鸟步入炼气顶峰之境,只差一步,便能成就筑基之境。

    而恰在此时,青凝门、木神宗、天云宗、素女宫、纯阳观大开山门,凡能通过历练考验者,便能拜入这云中道最顶尖的五门之中,从而得获大派真传,修行之路自此一帆风顺。

    陆一鸣已过纯阳观两关考量,只要走过炼心之路就能拜入纯阳观。

    没曾想在与朋友章逊聚首之时,祸乱平生而起。一名筑基修士横下杀手,两人只得各施手段与其相斗。

    要知道云之法界修士层次大概可分为三等。筑基修士,金丹修士,元婴修士。

    其中筑基可分为道胎化种、心火焚尘、成就道基三境。

    金丹共分九重之境,前五重乃是知金,明木,驭水,控火,解土。

    这五重之境并不分先后,要看每个人修炼的功法而定。有人修持的功法偏金,那他在步入金丹之时就会先入知金之境。如果这人修炼功法偏土,那他就先入解土之境。这其中门道颇为繁杂,且先按下不表。

    这五重又被称为金丹前期,五行皆已掌控,而后便能依次步入乘楼飞血、叱气成雷、混元如一,这金丹中期的三重之境。

    而金丹后期仅仅只有一境,就是天人化生。

    至于元婴此时讲来还为时甚远,且先按下不表。

    炼气期不过才初通法术,自然不入三等之列。

    好在陆一鸣自幼被昆仑派掌门飞云老道收养,自稍稍懂事时,便开始便演枪练剑,一手昆仑剑法,比起此界修士也不逊色半分。是以这筑基修士一个不慎之下,反而被两人合力斩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陆一鸣身上几年攒出来的法器灵符,全部在这一战报销。

    若只是这样倒还好,陆一鸣不查之下,竟然被那筑基修士临死前打出的一股绝灵之气透入肺腑。陆一鸣百般设法,这绝灵之气仍不间断的吞噬他体内灵气。无奈之下,也唯能祈求尽快拜入纯阳观,以求得善法解除体内困厄。

    这时突然自高天之上落下一酒气熏熏的中年道人。这人不待陆一鸣张口分说,便放出一驾银色飞舟,将他收于其中。

    这人名曰李锦,本是纯阳观一脉分支,不过此前三月已然脱离纯阳观,正与一众同门在栖霞山重立山门。而陆一鸣与那魔修争斗,恰恰被他看在眼底,爱才心切之下,便出手将陆一鸣摄入飞舟,也算作栖霞山开山弟子。

    李锦这时似乎看出了陆一鸣的闹心,只笑一声道:“休看我栖霞如今籍籍无名,待到二十年后这云中必是我栖霞天下。”

    陆一鸣才微微一哂,李锦就有所察觉,拿起腰间的葫芦咕咚咕咚灌上几口。又道:“反正说不说归我,信不信在你。如你甘愿拜入我栖霞门下,我就为你祛除异气,你看如何。”

    陆一鸣洒洒一笑:“不必,只要前辈能让我心折,就算不祛除这绝灵之气,我也一定厚着脸皮死缠烂打,非要拜入栖霞不可。”

    李锦一笑:“那你可就要看仔细一点才是。”他此言说完,便驱使飞舟破空而去。转眼已是千里之外。

    他已然步入天人化生之境,仅仅差上几分功行,便能从容步入元婴之境,加之他所驾驭的飞舟又专擅飞遁。是以不过只过了短短数个时辰,他们就已然来到万里之外的苍茫群山。

    而这里则就是人妖两族皆弃之不顾的栖霞山脉。无他,盖因栖霞千年之前横遭灭门之祸。栖霞先祖暗中布下的后手突展神威,将这栖霞之地所有灵山宝地尽数封印,又使这栖霞山脉到处云霞弥漫不散,修士久居此处必定有损修为。是以千年以来,始终不入两族眼中,空置而今。

    李锦也不管下方烟光流黛如何变幻不休,将飞舟速度放缓数分,向山脉深处悠悠行去。

    虽说速度稍缓,可在陆一鸣眼中仍然是风驰电掣。古人所谓:朝游北海暮苍梧,恐怕也不外如是。

    陆一鸣啧啧一赞,不由心生神往,人生在世就该这般逍遥自在。

    李锦嘿然一笑:“小子,这等神通何如。”

    陆一鸣望着不住退却的山景,摇了摇头道:“前辈就凭此想让我心生折服,恐怕还差了点火候。”

    李锦只道:“那你可要看清,莫要机缘才是。”他就一拍飞舟侧舷,将飞舟驻虚空。

    陆一鸣伸头下望,但见这群山之间,一个径有几十余里的大坑突兀而出,观其深度,恐怕这栖霞山脉无有一座山峦能将之填平。

    陆一鸣嘿嘿一笑:“前辈莫不是要说,这大坑是你开出,如真如此,在下当真是佩服之极,果有愚公移山之无穷毅力。”

    李锦一吹胡须瞪眼道:“啰嗦这么多做甚,只管瞪大眼珠看就是,再多聒噪就把你丢下,看你能填上几分。”

    陆一鸣怂了怂肩笑道:“刚好感觉浑身不适,下去洗个澡也不错,这坑中之水也算清凉,倒不如咱们下去一试。”

    李锦眼神突然一亮,笑而言道:“同门已至,你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至于洗浴,少不了你。”

    就在这时,天边一线霞光亮起,将这方天地映衬通红。这红霞看起颇为臃肿,可飞遁之速不比上李锦飞舟稍缓。转眼之间,就已飞临李锦当空,停驻下来。

    只听得一声清越声音传出:“想不到师弟反而比为兄早至片刻,真是惭愧。”这一声落下,那漫天的红色霞光忽而一收,一个温润儒雅的青年道人便从其中显出。这人乃是李锦大师兄,红霞道人是也。

    李锦道:“师父交于小弟之事颇为简单,这段日子间也算择了几个好苗子,待到我栖霞山门立起,召来就是。”

    红霞道人望向在飞舟中四处张望的陆一鸣疑惑道:“那这人呢?”

    李锦嘿声道:“我安置完那些弟子,便要过来,路上正见这他一剑斩去一筑基魔修魁首,虽有那人修为受损在后,未得真传在前,但也殊为不易。我既见之,怎会坐看他误入歧途,拜入纯阳观蹉跎时日。”

    红霞道人微微一笑:“纯阳观没落五百年之久,如不是师父答应延其声势三百载,恐怕此时早已不存于世。”

    李锦一叹:“其衰败至此,还要如此排挤你我栖霞一脉,如今栖霞重辟,他仅仅三位元婴初期修士怎能安然渡过魔劫,时也命也。”

    红霞道人摇了摇头道:“不必多管,只可惜你我受于承诺之限,再也收不得弟子,今后栖霞恐要大改风气了。”

    李锦拿起葫芦灌上几口后道:“看来师兄现在还真有了几分宗主风范,栖霞山发扬光大还要靠师兄一肩挑之。”

    红霞道人一阵摇头:“好了,不多说了,众位师弟也都来了,准备布阵吧。”

    李锦顺着他的目光张望,但见东天之上,一缕淡如青烟的霞光正飘飞而来。李锦长笑一声:“看来左师弟他们也已成事而归,如此大事可成矣。”

    那青色霞光飞遁也不算慢,片刻间就飞临几人面前。而后便有五人从这青霞中悄然而出。这几人修为如同李锦一般,个个都有金丹中后之境。

    为首一人收了霞光,稍稍一礼道:“看来倒是小弟来得最迟。”这人乃是左子亮,修为之深并不次于李锦分毫。这次由他率领四位师弟,前往栖霞先祖留下的一处密地,取一奇物而回。

    红霞道人清声一笑道:“不迟不迟,刚刚好,一切顺利吧。”

    左子亮指了指五人狼狈的衣衫笑道:“虽然有些磕碰,但终是不负所托,这拔山符终究还是取来了。”他说完,便自袖口之中取出一道薄如蝉蜕的灵符,双手捧到红霞道人面前。

    这灵符虽然看似轻薄,其上也无灵光涌动,不过内中却泓然如水,一个个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晃动不休,极为灵妙。

    红霞道人一整衣衫,郑重接过这张灵符,侧过身对众人说道:“既然万事俱备,那还等什么!”他刚说之时,还有几分从容,到最后竟是声色俱厉,蕴藏极大的悲慨。

    是极,他们步入道途以后,常听师长提及栖霞旧时的无上荣耀,而今却寄人篱下遭人轻贱白眼,甚至被迫立下永不收徒之誓。所有的栖霞弟子共有一愿——让栖霞的山门再度立于云中一道,永不衰落。

    而这一天,终于在漫长筹谋之中,悄然来临。

    红霞道人一指向天,沉声一喝道:“请祖师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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