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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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猜不透

“我哪里知道,昨晚端着药回来你就已经醉在梦里了,还害我白白蹲在药炉子前面半个多时辰。我一回来,太子就安排我要我看着你。”

清儿闭上眼睛,回想昨夜傅子龙的话,想必是宫决崖不愿要她去见太妃。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梅雅人呢?”

“她一大早就被内侍监的老嬷嬷叫去帮忙了,听说太妃的大寿之日就快到了,宫里正忙活着筹备一事。”

清儿又是半天没能反应过来,有了孩子之后她的脑子变得不很灵光,“这又是哪里吹来的邪乎风?怎么都没有人提起过。”

言盈神秘兮兮地跑到清儿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这柳太妃是当年夭折的大皇子的嫡母,十几年前才从宫外接近宫里来的,论名论分,她在后宫只是占着长辈的名义罢了。”

“怎么原来在屠门不曾听人提起?”

“你可千万别提,太子的心里有过节,他听不得太妃这两个字。”

看着言盈老神在在的模样,清儿回忆起昨天夜里宫决崖对太妃直呼‘她’,根本没有一丝敬意。

打理好一切,清儿正准备到院子里浇花,忽然听得传报,傅依来了。

“臣妾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安。”

“快起来吧,本来华妃进宫就比本宫早许多,本宫理应唤你一声姐姐。”

傅依笑着摇头,“娘娘这是哪里的话。”

看着清儿跟前两株带着新芽的牡丹,傅依眼前一亮,“这是从御花园里移来的?”

“是啊,院子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言盈,还不快给华妃看座。”清儿说着舀起一瓢水,向着牡丹根部浇下,“最近都没有去看望姐姐,姐姐反倒跑来找我了。”

“现在宫里上下人尽皆知,娘娘怀了龙种,哪里能到处走动。”

傅依眼睛紧紧盯着那两株牡丹,清儿微微一笑,“姐姐也喜欢牡丹?”

傅依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视线,“是啊,可惜牡丹只在春天里才看的到,过些日子就没得看了。现在御花园里的牡丹花,也已经消损大半了。”

清儿脑子突然浮现起锁怨山中的景象,放下手里的水瓢,拉着傅依在石桌边坐下,“原来本宫生活过的地方,四季都有花,牡丹也一直开到盛夏的时

节。”

傅依原本怔怔地看着清儿拉着自己的手,闻言,惊喜地把眼睛瞪得老大,“真的?那里可有白牡丹?”

“当然有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就连路边的野花也都和大都城里的不一样,花骨朵要比这大的多……”

言盈从屋里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就见两人手拉手眉飞色舞地坐在院子笑着谈天,脚下的步子一滑险些摔倒,这算是演的哪一出?

“说这么多,娘娘家乡哪里人士?”

清儿歪着头想了想,“本宫家乡大都的,后来在外地长大。”

傅依也没有追问,只是一脸向往地抬头看着天,“真好,臣妾也想去哪里看看。”

“以后有机会,本宫带姐姐去。”

傅依笑得眼睛眯成了新月,接过言盈端上前的茶水,“一言为定。”

喝过茶,傅依掏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唇角,清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怎么不见姐姐的贴身宫女?”

“陆嬷嬷喊她去监里帮忙了,这阵子儿宫里人手不够,又该到了选宫女的时候了。”傅依轻声说道,“说起选宫女,也不知丽妃那里有人选了没有。”

“哦?”清儿盖上茶盖,“秀玉那丫头被遣去哪里了?”

傅依一愣,摇了摇头,“别提了,丽妃给了她一条活路,调去杂役房了。”

杂役房,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去了哪里的宫人多半撑不过两年,就被大山一样的活计给压得身心具疲,多半时候只有犯了错的宫人才会被调遣去哪里。

清儿闭了闭眼,“那怎么能叫活路。”

傅依不说话,良久讪讪地笑了笑,“今儿个怎么没见太子?”

“这会许是在早朝吧。”

闻言傅依不可置信的一脸惊讶,“娘娘难道不知道?皇上日前下令,太子近日不用早朝,专心追查使节遇刺一事。”

清儿抬头看向言盈,言盈同是一脸惊讶,她早上明明听得是要宫决崖去早朝……

“最近我都没出过门,宫里的大事小事我几乎是一无所知。”清儿说着笑笑,傅依却皱起了眉头,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不应该啊,太子明明告诉了我的……”

她的意思,太子连我都告诉了,怎么可能不告诉太子妃呢?

清儿听得

一清二楚,脸上却假装没有听见,言盈没有她的本事,自然不知道清儿手中杯子滑落是为何事。

“呀!娘娘,小心别烫着!”傅依连忙起身把清儿拉到一边,清儿摆手,“不碍事的,等下收拾了就是。”

“没烫着吧?娘娘,您的鞋……”傅依着急看着清儿被浸湿的裙角和湿透了的鞋头,言盈赶紧上前想要查看清儿有没有被烫伤,清儿却把脚缩了回去,“没事的,鞋湿了换一双就是了。”

傅依告了辞,言盈扶着清儿回殿里换鞋,清儿拦住了她,“你去打盆水来把外面收拾收拾,我自己来。”

言盈应了一声,也没多想想,收拾碎茶杯哪里用得着水,出了门去,清儿褪下鞋袜,脚面通红一面,隐隐有着水泡的痕迹。

叹了口气,光着一只脚从箱子里翻出药膏,一边抹脑子里一边想着傅依的话,她总觉得宫决崖哪里不对劲,好端端的不搭理她,又没有来地守了她一夜,心里刚刚舒坦了些,却又被人一闷棍打下了井,她还真是不好过。

这么看来,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太妃过寿,太子不上早朝……

她这个太子妃,还真是孤陋寡闻得冷人汗颜。

施晋天派人从宫外送进来了各式各样补身子的良药,准是听了清儿有喜的消息,想必过不两天就要登门造访。一想起他的嘴脸,清儿就觉得疲于应付。

“娘娘,太妃那儿又派人来了。”言盈为难地把门关上,清儿坐在桌前拈着线,“来就来吧,他们来又不代表我要去。”

“这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到时候太子爷一生气,别说是见太妃了,你连我这太子妃也见不到了。”清儿不经意地说着,言盈却被她吓了一跳,“我的好娘娘,你又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净说这些胡话。”

“哪里是胡话?”她真就怕宫决崖哪一天一不高兴,把她连带着孩子一起逐出宫去,如今,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太子今晚还会来吗?”

“怎么,你希望他来。”清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练习多少次她还是不能熟练地单手穿针。

“难道娘娘不想?”

“想有什么用?”清儿没有抬头,用尽全力想要把线穿过针眼。

“你要是想,我这不就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