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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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皇上?”太监总管王庭安见闽皓扬失神,忙在畔提醒,生怕这个大典在此刻被皇上强力遏止,那陈立卿同夜离的心血便付之东流了。

闽皓扬睁全了目,侧脸只一颔首,继而看向阶下,等候仪式的开始。

一队接着一队的秀女美人进殿,行礼,下跪,行礼,起身,离开。压抑的让人几乎要发狂的乾云殿里,只有主事公公尖锐的宣声,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虽说是皇上纳妃,可闽皓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颔首或是皱眉摇头,决定着那一个个打破头都想争进后宫的女人们凄苦而未知的一生。

终于,那位主事公公缓缓走至沈瑶夕的身前,收起了名帖,接着又是一队少女缓缓踏入大殿,这已是今日的第二十五队了。

“司马秦益之孙,秦烟……”

“礼部侍郎沈臻之女,沈瑶夕……”

当那位公公宣到沈瑶夕的名帖的时候,一直无神的闽皓扬蓦地醒过来,冷眸略带柔和,探寻着射至跪在台阶下的一个少女的身上。

“等等。”

阶下拜首的沈瑶夕暗自一笑,想来皇贵妃云霓裳的方法果然奏效,皇上如此简单便上了钩。她并未抬头,只移了余光去寻阶上的云霓裳,见她亦正在对自己浅笑,心中不由自信坚定了些。

“抬起头来。”闽皓扬看着阶下的女子,沉然一声。

沈瑶夕慢慢起眸,弯黛眉和着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再加上一身婀娜的粉色宫裙,深深撩开闽皓扬久未展开的心绪。

她微抬香腮,一双直能滴出水来的秀目有意无意的看着龙椅上的闽皓扬,不敢启齿,亦不知接下来皇上将要作何。

闽皓扬上下打量着她,竟比之前在御花园偶遇之时俊俏了几许,面若桃花,眼带春波,凤目渐渐媚成了一线,颤颤巍巍的艳唇难耐的合着,不敢轻启。

他没有过多说什么,只用眼神示意了身畔的王庭安。王庭安领会了皇上的意思,忙拱了一手,而后转身向着里面退下。

主事内监见皇上久久不语,不知是否该继续进行,只好等候着来自阶上的命令。他身后突然靠近一位小太监,在他耳畔轻语几句便退下了。

那公公脸色骤变,忙一摆拂尘,捏着嗓音扬道,“下一个。”

沈瑶夕一听他意是让自己下去,神色一僵,但却没有办法,只好转身退了出去。而阶上的云霓裳脸上却平淡无奇,似早已料及。

出了殿门的沈瑶夕暂被安排在侧殿,不由一脸怒容,不知何处发泄。她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结果,难道皇上方才只是耍自己么?还是云霓裳,难道之前说让自己进后宫只是为了在至春宫给她做婢女么?!

侧殿里其他秀女见了沈瑶夕,不由掩唇一笑。

沈瑶夕心中的愤怒不由升了一层,上前呵斥道,“你们这些人,笑什么?!”

那几位冷笑的秀女中走出一人,面含讥讽之意,回道,“皇上不也不曾看上你么?还私下跟了皇贵妃,以为那是个依靠,到最后还不是被甩了?”

“你们说什么?!”沈瑶夕的脸上此刻已经燃起了一片愤怒绝望的红潮,紧紧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道,“你们是什么货色?!一群庸脂俗粉!有什么资格说我?!以后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

“你……”那秀女被讽刺了一番,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侧殿门外走进一位太监

,一路走上前来其他公公都俯身施礼,看样子在这里权势不小。

“哪位是沈瑶夕沈姑娘?”

沈瑶夕一听是寻自己,忙转了身,却见眼前人仿佛从哪里见过。对了!正是在前几日的御花园里,他不正是当时皇上身边跟随的公公么?!

“我便是,请问公公有什么事么?”她见那公公一脸嬉笑,却不像其他公公一般狐假虎威,分外严厉,心里的担忧不由淡化了些。

“请沈瑶夕沈姑娘随咱家一行。”

沈瑶夕轻轻挑了挑黛眉,蹙成一个弯月的形状,“去哪?”

“随咱家去便是,其他的沈姑娘还是不问为好。”

沈瑶夕见他面不改色,依旧笑意相对,心中的恐惧感不由又升起,不过还是跟着那人出了侧殿。

其后的诸多秀女不禁一怔,皆猜不出沈瑶夕跟那位公公去了哪里。不过这种好奇持续很短,而后他们又聚在一起议论开皇上的英俊容颜来。

在乾云殿上的选妃大典已近了尾声,闽皓扬迫于压力,只得象征性地选了几名女子,皆是名门之后,也算是政治联姻罢了。

闽皓扬宣布了典礼的结束,便让白芯蕊陪伴着出了乾云殿。而后乾云殿内外的大臣,秀女,宦官才敢纷纷退去。

云霓裳本亦想陪着闽皓扬,却见他只唤了白芯蕊一人,而只对自己和其嫔妃道,早些回去。她瞬间生恨,心中对白芯蕊的怨愤又增了些。

南香在畔相唤,“娘娘。”

云霓裳掩过脸上的怒意,没有看她,只冷冷丢了声,“走!”便出了乾云殿。

后,诏令天下,册封秀女十五名。

封礼部侍郎沈臻之女沈瑶夕为正三品夕婕妤,赐住天恩宫。严武大将军之女林梨香为从三品梨婕妤,赐住年寿宫。严郎中之女严蕊晴为正四品晴婉仪,赐住玉菊堂,册封都察院左御史之女尹尚琪为正四品琪德仪,赐住灵秀宫。册封内阁军机大臣之女辛飘飘为正四品丽贵嫔,赐住鄂阳宫。

册封完毕,由皇贵妃云霓裳又一一发下玉碟,众人谢礼后,她们即成天朝后宫的正式嫔妃。

天恩宫里,屋外的暖阳透过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一条羊肠漫漫的石子路照到花窗上,屋内依旧是粉红的宫纱、雕梁画栋的墙壁、金玉堆砌的摆设,就连点妆台上刻着御赐至宝的首饰,也在淡淡的晨光下散发着溢彩的流光。

天恩宫,乃皇上所赐沈瑶夕的闺宅。如今的沈瑶夕已跻身后宫,同云霓裳为伍,说到底她不过是云霓裳在后宫与白芯蕊斗的一个棋子。

闽皓扬虽封了她,但基本不曾来过这里。虽选了数名妃子,但他依旧常去凤阙宫,因此那几位新进的妃子不禁皆恨上了白芯蕊,而此正中云霓裳的下怀。

这日,天色逐渐泛亮,云缝里挤出万丈金光,霎时把人间的黑暗撕裂。这本是明媚好天气,然,一女子望着窗外的天色,眉宇间却阴霾之极。

正是沈瑶夕。

她日日候着皇上来此一留,却难逃身居后宫的厄运,始终等不到那个男人的来临。她有些恨了,或许说是怨。

这本不是她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所应当承受的,却在这偌大的后宫无能为力。这便是,当初母亲所言的妃子的无奈。

可是如今的她,又有何办法而言?!

正在她愁思间,自殿门外走近一个宫女,正是沈瑶夕的贴身婢女莛音。那宫女慢慢靠近沈瑶

夕的榻,语气怯怯,“娘娘,门外有人求见。”

她跟了这位主子并不长时间,还对她甚不了解,但天恩宫内皆知,这位新主子脾气不好,时常为了服侍不好而乱发脾气。

故此时莛音言语轻声,脚步蹑蹑,轻易不敢触怒了她。

“何人?!”此时的沈瑶夕正躺在榻上,以手支颐,粉脂未施。她在这后宫里不知有何乐子可言,只一直闷在殿内大门不出。

“那人自称是娘娘的旧交,但并未说出名讳。”

“旧交?!”沈瑶夕瞬间怔住,什么旧交?自己的好友闺蜜都在家乡,怎突然冒出一个这样的人物来?她想了片刻,吩咐道,“宣她进来。”

“是,娘娘。”

“等等。”沈瑶夕似想起什么,立即唤住莛音,抬目道,“先让她等着,你过来服侍本宫起榻。”

莛音长睫微微颤抖一下,只得回道,“是。”

自帷帐外走进几位小宫女,配合着莛音一齐服侍着沈瑶夕更衣。几人先用御赐的紫金珍珠梳将发篦起,露出光洁雪白的额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如精灵般舞动,在宫女的巧手下渐叠作华美的高髻。

有两名小宫女近前,架起一套迷离繁复的五彩华服披在她身上,层层叠叠,庄重典雅,宽大的裙幅逶迤在她身后,依依牵扯,曳地三尺有余。

待过了一刻钟,妆成,沈瑶夕扬首立于镜前,端看了半晌。后她抬眸微微一笑,如冰雪乍融,春光四溢,“宣那人进来吧。”

“是,娘娘。”

片刻,自殿门外走进一位女子。而此时沈瑶夕正坐在外殿的梨木桌上,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恰巧看见那位进来的女子。

她接茶盏的手指蓦地一凝滞,长长的睫毛一直颤动着。那人,正是自己的发小,秦烟,司马秦益的孙女。

“奴婢参见娘娘。”

见秦烟如此大礼,沈瑶夕心中不禁有些不适,但这是她的宫殿,不能让其他宫女太监见她失了礼节。“你们先退下吧。”她面对着那些闲杂人等,沉沉一声。

“是!”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沈瑶夕连忙收了佯装出的样子,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上前将秦烟轻轻扶起,“烟妹,来,赶紧起来!”

秦烟却不领她的情,面上冷冷,“不劳烦娘娘大驾。”她抬手挡住沈瑶夕伸来的手臂,看上去脸上有隐隐的怒气。

沈瑶夕见状只好陪她蹲下,知她定是在生气方才让她一直等候,自己迟迟不出来相见。可是当时自己是因不知是秦烟,否则定会立即将她引至上座。

这位秦烟,与沈瑶夕自小是关系颇佳的玩伴,二人自有十多年的交情,故沈瑶夕即使此时成了皇上的后妃,亦对秦烟的情谊不变。

此次选秀进宫二人皆上了名册,但在前几日的册封之中并未有秦烟的名字,必是落选了。此次她前来,不过想求沈瑶夕将她引荐给皇上,作最后的打算。

“烟妹,我错了,快些起来吧,别让他人看见了。”沈瑶夕知秦烟还在气头上,只是顾忌自己身为婕妤的身份,不好发作罢了。

秦烟一听她这么说,想今日来此亦是有求于她,只得听了她劝,顺手拂了拂裙裾,起了身来。

“来,这边坐。”

秦烟心底本是有怒气的,然而一看到沈瑶夕灿烂的迷惑人心的笑容,便不自觉地原谅了她,坐至桌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