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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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殷昇平日里锐利似剑的眼神,此刻却泛起一层粼粼异光。他虽早不在京都,但回来之后见大街小巷均是腾王即将回归的告示,怎云霓裳此刻又问自己?!

“娘娘,王爷不是要回京了么?”

云霓裳眉角轻轻跳了一下,眸中一抹水月般的柔色流漾,容颜却慢慢变得冷然,“莫非将军一路不曾见过王爷?”

殷昇面上仍是迟疑,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紧张,“回娘娘,末将在金陵倒是见过王爷,亦劝过王爷回京,可是王爷当时不肯回,末将便别无办法了。如今王爷归朝,实在是天朝之福,是百姓之福。”他对着头一侧的虚空拱手而言,脸上尽是恭谨之意。

如今的他,亦只能用这种恭维之辞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如若云霓裳对自己生疑,再加上归来的腾王,自己的事迹早晚会败露。

云霓裳头虽微微垂着,眸子却依然平视着殷昇,眉宇间声色不动,眼里流转着的皆是耀动似妩媚的细碎光彩,“原来如此,将军不愧为天朝第一大将,果然心系天下。腾王不日便可归朝,将军亦是长途跋涉良久,这几日还是要好好在府上歇息为好。”

“是!是!末将定谨遵娘娘旨意。”殷昇起身拱手施礼,故意移开与云霓裳纠缠不休的视线,低眸瞬间清俊的面庞如罩寒霜般地冷。

“将军可知,现如今朝中分了势力?”云霓裳故意点出,欲看殷昇的反应。

此言可谓进退两难,倘若殷昇道是知晓,凭他数日离去京都,还知个中情节,毋庸置疑他必同某一派一直相作来往。但若是道不知,凭他在京都的权势,不知亦有违常理,定在有意隐瞒什么。

殷昇倒是无多少动容,眉间微蹙道,“势力?末将数日不曾在京,还尚不了解宫中的情形。请娘娘明示。”

云霓裳虽面带笑窝,眉梢却隐着暗沉。既是遮掩之语,他的忠心便不会那么纯粹。“既然将军不知,那本宫告知你便是。”她面上慢慢变得肃穆,却难遮深邃的眼眸里波光流转的澄澈湖水,“如今朝中出现分歧,拥立腾王承先皇遗诏者以右相为首,建议另作商议者以左相为首,不知将军你……”

殷昇心中暗暗一声哼,此时才明白,原来云霓裳是给自己下马威。

虽自己出京都数日,但还不到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地步。朝中大臣谁不知,云霓裳借口贪污之事将左相的下部势力全打入牢狱,如今左相势力大为削减,又怎成势?!如今不动左相,不过还有些芥蒂,毕竟她只是一位皇妃,参与朝野争斗毕竟不会太师出有名。况且,云霓裳本身当然是拥立腾王者,至于右相,不过是她安排在朝中的眼线罢了。

而如今云霓裳的话,不过是从侧面告诫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学左相,作其他容易引火烧身的小动作。真乃最毒妇人心!

殷昇略一思忖,忙单腿跪在地面上,声音恭谨,高扬,“娘娘,末将对腾王的忠心日月可鉴。末将殷昇,恭请腾王回宫!”

云霓裳微眯着眼睛,轻轻扬起了嘴角,“将军的忠心本宫已知,将军快快请起。”

殷昇沉沉起身,眼底依旧有惊险之波。想来若不是自己方才这般说辞,凭如今云霓裳在朝野的权势,自己的命运必定同将来的左相不差。

腾王一旦回朝,不拥护的大臣必定难逃一罪。加之如今云霓裳在其前已铺陈好一切,左相为首的势力定难保全。如今只有暂时安静下来,同左相尽快撇开关系,此才是上上策。

殷昇垂着眸,一直伫立在原地不敢直身,而云霓裳亦坐在座位上只字不言语。他抬眸看她,见她正紧闭双目,似在思忖什么。他亦不再说其他,只静候云霓裳的命令。

过了片刻,突然自耳畔响起一股幽幽的声响,“本宫有些累了,将军先回去吧。”云霓裳扶了扶自己的额间,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起身伸手交给见势上来的宫女。

殷昇打量着云霓裳走进宫帷的背影,扬声道,“是,娘娘。末将告退!”直至云霓裳不见了踪影,他才缓缓转身离去。

而云霓裳此时正坐在宫帷深处,看着帷帐之外朦胧的人影慢慢消失,自唇边冷冷牵出一声暗哼。她将宫女屏去,借口道是歇息片刻,勿要闲人打扰。

刚上清晨,宫城角落的高耸钟楼上敲响了朝鼓,嗡嗡声来回飘掷在寒雾笼罩中的宫阙,惊破了昨日一夜的沉寂。雕檐下的栖鸟被鼓声惊醒,拍翅慌飞,叽喳声乱,旋绕闹腾一番后,方展翅冲向了渐朗的天空。

东方,有日初升。

淡淡的晨光洒进华丽的镂花窗棂,铺在若轻纱柔软似雪纯白的宫帷之上。

锦榻上一人正闭目养神,那散乱铺开的黑色长发犹如京都城最华贵的丝帛闪闪发光,有几缕盘桓在她白皙的颈间不肯离开,惹人遐想。下垂的睫毛随着她细密的呼吸颤动,像蝴蝶扑打着的羽翼。红唇微歙,那几乎透明的皮肤折射着剔透的晨光。

她没有入眠,闭目之时的秀眉还是微微蹙起。望着空旷的宫殿,她那纯白无暇的脸上似笼上一层淡淡的烟缭,心里却是空落落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方才的人还在她的心中徘徊,尽力平静心绪,却还是无法掩盖她的踌躇。

殷昇,如今官拜卫将军,乃总领京城各军,防卫部队的统帅。他掌握着几十万禁兵的兵权,自从邢王时期便不曾收去他手中的兵符。此乃大患!

虽有兵部,宫中,乃至京都之外的一些兵力牵制于他,但是如若他真有反叛之心,再想治他,定是不易。如今,只有待腾王回朝,寻办法削弱他的兵权。他虽还不曾崭露反叛的头角,毕竟未雨绸缪,不是错事。

这本不是她职务该涉及的政事,可是她为了迎合闵皓扬回宫,只能在其中上下斡旋,助他一路顺风。可她毕竟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女子,不过为了那个自己一直珍爱的男人。

如今,他马上便要回

来了。

苍天眷顾,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云霓裳画着浓妆的脸上勾出一丝深深的笑意,那里承载着沉淀许久的思念,和不离不弃的情愫。她感激上苍,感激闵皓扬,尽管自己想不透他回心转意的原因。

总之,在他的回归面前,一切变得微不足道。

虽是清晨,但殿上有些角落的的灯烛还亮着,因贵妃怕一人的黑暗,故早就吩咐宫女们,在殿上的灯烛整日不准熄灭。

这亦是她自从离开了闵皓扬,又面临邢王驾崩之后才有的习惯。与其道是习惯,不如言是她与日俱增的落寞感。

熠然跳跃的烛光穿透淡紫的绫纱灯罩,映得整座宫殿明灿若昼。偶有阵阵晨风拂过窗外暗竹,绰约竹影斜映窗棂之上,摇摆瑟瑟时,宛若簌然有声。

云霓裳慢慢睁目,发现自己虽昨夜辗转未睡,但如今亦是难以入眠。她披上一件红色锦缎披风,款款下榻,自口中轻吐,“来人!”

浅浅的脚步声在宫帷外流转,“娘娘。”

云霓裳闻听帘外传来的声音,并非自己最亲信的婢女,眸光一闪,双眉微拧地询问道,“闭月呢?”

帘外那人怯怯回道,“娘娘不是将闭月姐姐遣出宫了么?”

云霓裳脸上的情绪仿佛瞬间被朝霞均染,之前的迷雾逐渐霰淡。原来她最近一直在担忧腾王回宫,竟然一时忘记让闭月去翠阁轩的事了。

翠阁轩乃京都有名的酒楼,不仅以美酒佳酿知名,更以绝世的艺妓蜚声京都内外。

因此地为文人雅客,士大夫等非富即贵之人常相来往之所,故在闵裕当政时期便由宰相亲笔书之——“翠阁轩”三字,以“翠”喻指洁清,以“轩”喻指文雅。

早有探报,道是宫中一些将军,权势大臣近日常来往于翠阁轩,云霓裳恐其中有隐,便于一周前命令最亲信的婢女闭月装扮一名艺妓,混入其中,静观他们的动静。

至于闭月,在腾王府之时便服侍在云霓裳身边,头脑机灵,深得她的信任。且至春宫中基本鲜有接客,故大臣们皆不识她的身份。即使是来过几次的殷昇,亦不曾亲眼睹过她的容颜,因她一直不在正殿上服侍。

此番重任,亦只能交予闭月之手,才能让云霓裳安心。

如此道来,已然一周过去,还不知她在那里怎样。看来需暗中派人去一看,毕竟那里是鱼龙混杂之地,闭月亦只是一个弱女子。

云霓裳敛了游离的神情,见帘外还有微微摇晃的人影,以一种平静无澜的声音道,“那你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是,娘娘。”

殿外的霁色当空,云淡风轻,烟和雾润,世间万物沐浴在这润物的柔光下,显得有种隔离尘世的感觉。

一个女子身着艳红披风,行走在华丽的花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满地的奇石,样貌绚丽奇异如珠似宝,芳华似丹如青。人再比花卵石,却遥遥胜出它的风韵。

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向天空蜿蜒。浓郁青翠的枝条相互搭错成密密遮挡阳光照射的屏障,即便到了初夏时令,身初其中也依然觉得阵阵寒凉。

四季无分的针叶松包围住整座宫殿,从外面望去,给人一种萧瑟寒冷的感觉。清晨的风吹动松枝,松针飘落,坠入池中,寂静无声,连些微的涟漪都不会泛起。

已是日上三杆,阳光却还没有退去倦意,慵懒地躺在庄严的城墙上安睡。它还不时挑逗般的跳上守卫的脸庞,闭着眼睛装作什么也不知。

城门处来来往往着进城出城的百姓,马车声,人声,交织入耳,似正在奏响一曲国泰民安的清音。

突然自城墙之外的原野上出现一个人影,继而匆匆的马蹄声蔓延在城墙的半空。众守卫纷纷转身望去,见只有一人,狂纵着马缰,正向着城门而来。

“将军!”其中一守卫拱手在前,对城墙上一安然抿茶的人道。

那人,便是云霓裳的远亲,云青封。

他约有而立之年,之前在州郡为官,亦是家族关系才上了位,极具文学天赋,但也不过是个纨绔之辈。如今作为一个守城将军,虽资历尚浅,但因云霓裳的势力,无人敢明言。

他亦闻见了沉重的马蹄声,只对那守卫一拂手,示意先不用着急。待悠哉抿完最后一口清茶,他才起身随守卫立在城墙边上循声看去。

骑马那人已慢慢趋近城墙,忽而一收勒马缰,只听的一声长嘶,马瞬间停在城墙之下。“请问云将军在么?!”语气急切,还带着些许的奔波劳累。夜离吩咐他前来之际,便告知他,必须将此书亲自送至守城的云将军手中。

云青封俯视着他,扬声道,“本将军便是,你是?!”

“属下乃夜离将军麾下兵士,受夜将军之命,特来此相报。”他手中挥舞着一张布纸,看来是带来的消息。

云青封一听闻是夜离,漫无情绪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丝深深的笑意。

夜离同他皆因云霓裳的关系而交好,此次夜离去接应腾王,亦是建功之举。而他在此守城,同是有受云霓裳的重托。既是夜离的属下,想必是腾王的消息。

“请上来一谈!”

报信那人驱马进了城门,又转而速速下马上了城墙,在迎上前来的云青封面前停驻。他拱手作了揖,后伸手将手中的布纸递给了这个守城将军。

云青封落目在纸上,确是夜离的笔迹。当初他同夜离一起在云霓裳的宫殿之时,曾相邀夜离书陈几字,以为他平日里只挥刀舞枪,不拿笔墨,竟不料他的字迹隽永流畅,笔锋犀利遒劲,确来自一位将军的手下。

不过此时看来,这几字笔画潦草,似是匆忙而就,“腾王恋途,最迟明午。信已至,定谨遵谕意,勿忧。夜上。”

云青封将纸折叠,侧眸对身边一守卫,声音沉沉,“你速进宫,将此书交予贵妃娘娘。其他

莫要言,快去!”

“是!”那守卫躬身双手接过,别在怀中,匆匆下了城墙而去。

云青封略一思忖,脸色微拧,对报信之人道,“不知腾王一行如今到了哪里?”

“回将军,已至距离京都六十里的州郡,属下临来之时大军正在郡上暂作歇息。”

云青封颔了颔首,按照常行军的步程,六十里亦不过一日,看来夜离的猜测非虚,明日此时估计便到京都了。

“长途跋涉定劳累了,你先去歇息吧。”

报信那人拱手道,“谢云将军!”语罢,他便被一守卫引了下去。

云青封见他离去了,便重新趋步坐在长木椅上,端起茶盏,悠闲抿茶。此种生活才是最无忧的,既云霓裳派他来此,虽非己愿,但亦是如此闲情的差事。

他闭目仰在椅背上,口间安然自得地倾吐道,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想必,腾王归来之日,便是这幅画面罢。

阳光渐渐浓烈起来,灿然的阳光透过大开的城门洒在砖砌的城墙之上,照得白灰如镜的砖石墙面光辉耀眼。

城墙之下,慢慢堆积了一些百姓,不时叫喧着何事,吵得不可安宁。

门下的守卫尽力在阻挡他们,但是聚集的百姓竟然越来越多了起来,渐渐围的城门处水泄不通。

一守卫见势挡不住,仓皇登上城墙,却见云青封正躺在长椅上闭目。他慢慢趋步过去,立在云青封身后轻声唤道,“云将军?”

云青封其实并非入眠,不过在听风罢了。他本为文人骚客,虽如今担任武将,但还是善于抓住任何空暇,来抒发内心涌出的情操。

他闻言悠然睁目,唇间轻启,“莫要惊慌,慢慢道来。”

那守卫略一迟疑,凑在他耳边沉沉道,“将军,城墙下有数十名百姓正在集聚,仿佛是在唤您的名字。”

“我?”云青封脸色一怔,自长椅上蓦地坐起,“唤本将军作甚?”

“这个,这个属下也不知……”

云青封立起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奇怪的表情,“走,先去看看。”他走在前面,而那侍卫跟随在其后,下了城墙。

夏日清晨的风忽然变得大起来,穿过城墙之外树枝叶梢的缝隙,带起“哗啦哗啦”潮水一般的声音,穿过青瓦之间的空隙,被挤压的力量在平地卷起飘落树叶刮起小小的旋风。

百姓们见云青封下了城墙,齐声不倒,“云将军!云将军!”

云青封示意身后的守卫速去前面挡住捣乱的百姓,后立在高处扬声道,“百姓们,不知聚在这里所为何事啊?”

他表面虽同百姓亲昵,其实心底远远看不上这群庸俗之徒。布衣芒屏,登不上大雅之堂,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百姓中有大胆的道,“云将军,我们看见外边有人来报信,是不是王爷马上要到了?”

云青封眸色一漾,眼神上扬时视线忽地一滞,随即,心中慌乱一沉。

京都百姓历来无不欢庆腾王回归,既然亲眼所见,此次想蒙蔽他们定是不可能了。但不知云霓裳那里是什么命令,故还不好将实情告知诸位百姓。他们如今相聚在此,定是想从中得知一些希望,可是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云青封踌躇之间,百姓之中的一人引起他的注意。那人正伫立在百姓的最后面,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戴黑色斗笠,遮挡住脸上的一切。看他,亦只是好奇。

云青封正竭力回忆之际,那黑面人却丢下一个极快速的眼神,后转身离去。他眸色蓦地一怔,那身影似在何处见过,但是却想不起来了。

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叫喧声,“云将军,你怎哑巴了?!”

语罢,周围百姓皆哄堂大笑。百姓们皆知云青封之前乃一拿笔的文人,故在他面前皆是肆无忌惮,任何开各种戏谑的玩笑,都不惧怕他。

云青封仅是蹙起眉毛,确是对他们无可奈何。他摇了摇首,道,“请百姓们切莫心慌,王爷最晚亦不过明晚便可抵京。个中隐情本将军亦是不知,还请你们见谅才是。”

本来略有安静的人群此时又闹乱**起来,若脱笼的鸟一般叽喳不止,遮掩了风声,树叶声,踏马声,甚至一切有力的声响。

天空不时有鹰隼盘旋,啸声响亮凄切,但也遮不了城墙之下的狂喧,一时自惭形秽,上冲苍穹而去了。

“你们先回去,王爷回来之际本将军定会贴上告示告知各位。你们于此围拢,亦是于事无补。先回去吧,否则惊动了宫内,你们便难逃下狱之罪了。”

这句用以吓人的言语,倒是颇为管用。语罢,百姓们皆面露恐惧之色,若群鸭般一哄而散。转眼间,城门处的道路又恢复了之前的顺通。

他们还是惧怕皇宫内院之中的将军,以及大臣的,尤其是云霓裳。虽百姓皆未曾见过她的容颜,但谁人不知天朝的一位一手遮天的皇妃?!

她治六部,改宫制,查大臣,动左相……诸多事迹,无不证明云霓裳的极深城府,虽不是天朝的妲己,但亦算得上一代武曌。

待聚集的人群渐渐没了踪影,云青封却一直伫立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他举目去寻方才注意过的那人,可是那人竟如一粒尘土般,风一扬起,便随之消散了。

那人,到底在何处见过呢?!

城墙上,天朝金红的旗帜在晨风之下时卷时舒。柔和的晨光直下云霄,染得那方浮云金se欲坠。若纱的光芒倾在古老的青砖上,包扎它历经数百年的伤痕。

城墙外便是偌大的原野,不时有莺莺燕燕的影子浮出轻纱的遮掩,一派巍峨庄严的清寂中,落音回声,景象间竟隐隐有了些萧条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