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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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暮云四起,落日西沉,一日已近黄昏。

天边一片火色的云彩连绵不绝,飞鸟自晚霞间成群飞过,纷纷投入密密的山林中。夕阳余辉在陡峭的岩石上落下最后的光影,更使得山色深远,层叠峻美。

一女子白衣如雪,肤若凝脂,三千乌丝整齐地用一根简单的丝带挽着,立在竹屋之外的花团锦簇中。她一双凤眸神往于绿林青山之间,仿佛肉体早已融入了这自然之中,成了一株与世无争的积雪花。

闽皓扬自竹屋中走出,此时的他已差不多痊愈。他见白芯蕊立在不远处,没有唤她,轻步趋近,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唇,灵活而有力的舌抵入了她的口中,带着温柔纠缠她的香舌。

白芯蕊被闽皓扬吻得痛了,可是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抱着他的腰回应起来,一刻间便沦陷在闽皓扬霸道的唇里。

旖旎的一吻之后,闽皓扬离开白芯蕊的樱唇。如此的贴近,闽皓扬此时此刻竟发现白芯蕊在落日下映照得那么蛊惑人心。他柔声细语道,“芯蕊,你好美。”

白芯蕊亦从那深吻里苏醒过来,余晖打在脸上成了妩媚的红绯,“你休要这样。”

闽皓扬邪魅地一笑,道,“我就要这样。”

“牧儿呢?”白芯蕊担心这一幕被牧儿见到,影响会不好。

“陪他出去打了一天的猎,早就累的睡下了。”闽皓扬看出白芯蕊的心思,眼眸里尽显温柔。

白芯蕊推开他游弋的手,嗔道,“我要出去。”

“去哪?”闽皓扬微微蹙眉。

白芯蕊离他一步,回眸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你等我回来便是。”

闽皓扬趋上前去,猛地拉住白芯蕊的手,语气里尽是悔恨和嗔怪,“上次我放你离开,结果你没有回来。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白芯蕊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便担心了起来。

白芯蕊抿着嘴角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能道,“好吧,陪我出去走走。”

两人蹲坐在山头一绿草丛生的净地上,这里是白芯蕊喜欢一个人静心的佳处。

“你喜欢这里?”闽皓扬看得出白芯蕊一直潜心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仿佛心绪被这青山绿水勾了去。

白芯蕊回眸望他,嘴角含笑,“是啊,这里能看见很多之前梦境里的东西。”

闽皓扬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看似不深的溪水远远铺向天边,密密实实的卵石在水底层层叠叠。夕阳下金黄色的阳光打在山崖上,在土石间映射出星星点点的金光。此山此景,伴着悠悠远远的流水声,交织出山间特有的绝丽风光。

“确是一方佳处,也只有你能够寻得。”闽皓扬注视着这番别样的景致,仿佛坠入了世外桃源一般,山山水水处处秀秀明明,“若有乐器,我倒真愿就此奏上一曲。”

白芯蕊视他一笑,自怀中取出一支玉笛,“这不是么?”

闽皓扬略一吃惊,“你怎么会有笛子?”

白芯蕊不答他,只将玉笛轻轻抬起,搭在唇边。霎那间,笛声回荡于潺潺流水间,于闲花野草间,于鸟叫虫鸣间。

一曲满庭芳毕,一曲余音绕心境。

天地似乎早已动容,悄然失迹,哑然无声。

“竟想不到你还有此才华。”闽皓扬见白芯蕊樱唇从玉笛撤开,若失了魂魄般。白芯蕊只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其实你不知的还有很多,只是你先前不曾了解过我。这不怪你,只怪我没给予你接近的机会,怪我没有如彩舞一般的姿色可以让你,死心塌地。

闽皓扬竟在白芯蕊眸中看出一丝难隐的哀愁,他知道白芯蕊心中的担忧,他更加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眼中的疼惜,他只想让她知道,如今的她是自己唯一的女人。

闽皓扬一把将白芯蕊搂入怀中,再次覆盖在她嫣然的红唇上,两人随即滚倒在地。白芯蕊也不曾抵抗,任眼前这个男人霸占着自己的身体,任两个人在月下相知交融,融成一个温柔的影子。

不知何时,夜色的清幽镀染了他们身上。两个相拥的人影早已叠加在地上,远远望去恍若梦境一般。

只有此时,两个人才不再去在乎尘俗的沟沟壑壑,真正放下羁绊,放下内心的纠缠,将彼此放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不忍触碰。

如果可以,请让时间凝结。如此,他便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他。

温柔的月光下两人相拥地坐立,草地上出现一片滚踏的痕迹。

“你以后不能再离开我了,好不好?”白芯蕊躺在闽皓扬的怀里,心中突然一时塌陷了城堡,竟忍不住哭泣起来。

闽皓扬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女子再流泪,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对不起。我保证不会了。”

“你以后只会属于我么?”白芯蕊敛了眼眸中似曾相识的光华,一脸凄楚。

闽皓扬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许,唯一是白芯蕊要的答案,但这同时是自己给不了的承诺。他是天下的男人,即使暂居在此,他也躲不开尘世的命运。而白芯蕊却不一样,她是一个脱离尘世的女子,不食人家烟火,立于五行三界之外。难道,两个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么?

闽皓扬不敢再去想,只是静静伸手,细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似桃花的容颜。

白芯蕊一直安静地流着泪,不知心中压抑多久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再也无法停止。

闽皓扬抱着她不说话,四周只有喘息声。

芯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呢?为何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你?也许只有给你一个依靠,你才能安下心来。也许只有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你才能真正释然。

芯蕊,对不起,我依然护不了你周全。

对不起,我再也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因为实现不了的承诺,定会更伤你的心。

可是,只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一直爱你,白芯蕊。

白芯蕊已哭得安睡了过去。闽皓扬将身上的长袍遮在她身上,静静地抱住她。

过了良久,夜越来越凉。闽皓扬抱起白芯蕊放在自己的背上,却惊动了白芯蕊。白芯蕊慢慢睁开眼,被一个柔声安抚了心底,“你继续睡,我背你回家。”

“回家?好,我们回家吧。”白芯蕊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又默默闭上双眼。

可是,究竟哪里才是我们的家呢?是藤王府?是竹屋?还是另外一个

我们仍未走到的地方?我们回家吧,家里有人在等我们回去,牧儿,以后便只有我们三人,好不好?

我学织布做饭,刺绣女工,做一个好的妻子,好的母亲。

牧儿,到时候,你便唤我,母亲。而闽皓扬,是你的父亲。

闽皓扬的背好温暖,俯在耳边竟可以听见他静静的喘息声。

“我很重么?”白芯蕊没有睁眼,细语问他。

闽皓扬嘴角生笑,喘息声渐渐隐去,“不重。”

就这样,白芯蕊沉浸在淡淡的喘息声里,不觉间没了思绪。

“怎么了?”白芯蕊感觉眼前一亮,随即被惊醒了,却只见闽皓扬匆忙奔跑的模样。闽皓扬躲在一个大树身后,悄声对白芯蕊道,“不要说话。”

只见在他们面前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灯火,然后四周散播开来。浅浅的人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吵闹。

“莫非是官府的人追到了这里?”闽皓扬眼底淌过一丝黯淡。

白芯蕊一惊,“那怎么办?”

“无碍,我们赶紧回竹屋,牧儿还在那里。”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路。”

闽皓扬这才发现,原来白芯蕊还躺在自己的背上。他凑近白芯蕊的脸颊只一寸的距离,道,“无碍,我想背着你。”

白芯蕊低下凤眸,月光下更显醉人的妩媚。

闽皓扬躲过那若隐若现的灯火,绕了个远路,终于回了竹屋。他放下白芯蕊,肩膀隐隐酸痛。白芯蕊奔向牧儿的卧榻,见牧儿仍安睡,才安下心来。

闽皓扬盯着蹲在榻边的白芯蕊,道,“芯蕊,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见白芯蕊踌躇的神态,闽皓扬知道她的心思,“你在担忧宋墨殊?”

白芯蕊没有起身,仍望着牧儿熟睡的脸庞,“宋公子数日未归,我担心他也遇到了麻烦。我只是不想因我们的事连累他,别无他意。”

闽皓扬看她一袭随风飘起的长裙,欲言又止,斟酌许久,方才开口,“如若那些官府的人到了这里,我们便再逃脱不了了。况且宋墨殊回来,得知我们的身份定会出大事。莫非你想让他知晓我们的身份么?”

白芯蕊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想让宋墨殊以为自己骗他,只好点了点头。

白芯蕊俯身抱起牧儿,却不料他却被惊醒了。

牧儿睁开惺忪的双眼,声音嘶哑,“姨娘?”

白芯蕊莞尔,浅笑半分,“牧儿,我们要去出去找宋叔叔,你跟姨娘去么?”

闽皓扬瞥了一眼白芯蕊,没有说话。

牧儿突然清醒过来,道,“牧儿也跟姨娘去,那个弓坏掉了,还要让宋叔叔教我做一张新弓呢。”

牧儿接过白芯蕊递上来的衣服,立即穿好。他又跑至床头,拿起那张坏掉的长弓,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扔下了,随即拿起长弓旁边的花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白芯蕊看在眼里,嘴角动了动,却还是忍了下来。

只听得那个清冷的声音道,“我们走吧。”

月光下拉长三个清晰的影子,渐渐离竹屋远去,愈加模糊。竹屋上空飘过一只黑色的乌鸦,叫的无比凄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