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审时度势
白心蕊一听便明白了闵皓扬的心思,如今刑王登基,视闵皓扬为死敌,欲处之而后快。最好的选择莫过于主动请辞,离开这是非之地。更何况,闵皓扬和自己都不是贪恋这俗世富贵之人,逍遥天地间,更有自己心爱之人作伴,实为人生一大快事。
“王爷做主便是。”白心蕊点点头,微微珉了一口茶,笑而不言。
这日的早晨注定是白心蕊嫁入王府以来,最为幸福松弛的一日。两人用完早膳,弹琴窗下,把酒而欢,真正体会到了闲适之乐。而闵皓扬却没有想到,白心蕊对于诗词文学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聊下去,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更惹人疼惜。
自从彩舞死后,闵皓扬便开始沉沦在了女色之中,酒醉金迷,从来不曾这样和一个女子交心。几日下来,两人的感情渐渐的由生疏变得热络,渐渐打开了心扉,连在一起。
这一日,用完早膳,白心蕊正准备去找闵皓扬。想到昨晚和闵皓扬的亲热,春宵帐暖,不禁微微泛起了一丝羞涩。
“夫人,王爷那边派人过来请夫人过去。”颜儿的话音刚落,白心蕊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意,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己倒和闵皓扬想到一块儿去了。
此时正值夏日,但却因为无人打理,荷塘上的莲花开得并不是很好。暑意袭来,透着些许烦闷,远处的蝉叫,近处的田蛙,这素日雍容华丽的王府此刻却有着田园般的野趣。
白心蕊跟着一小厮,款款而行,但走了很久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见到闵皓扬的身影。正待不耐烦之际,却望见一书生打扮的人立在船头,轻摇羽扇,恍如世外高人。
定睛一看,却道是闵皓扬。白心蕊含笑上前,眉目间全是惊喜,福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免了!”闵皓扬颔首而笑,伸出一只手,牵着白心蕊上了船。
泛舟湖上,阵阵凉风在湖面上荡起涟漪,白心蕊依偎在闵皓扬的怀里,幸福十足,心里却是万分的感慨。
造化弄人,一个月以前,自己还不受闵皓扬的待见,如今却能够得偿所愿,和心爱的男子泛舟湖上,这可是以前梦寐以求,却也只能想想的事情。
湖水荡漾,闵皓扬看着怀里微微含笑的人儿,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错感。彩舞,那个为自己而死的女人,突然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原本脸上笑容满面的闵皓扬,瞬间变成了凝重
之色。
“王爷,怎么了?”白心蕊望着闵皓扬的眼睛,十分的不解。
“没事,没事。”闵皓扬掩饰性的笑笑,思绪瞬间又回到白心蕊的身上。“我们以后就这样,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男耕女织,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可好?”
白心蕊想着闵皓扬退隐以后的日子,脸上也不禁洋溢起了幸福的笑意。“王爷做主便是,只是皇上那儿?”
“我会递折子上去,至于能不能批下来,已经不是我能掌控了。”闵皓扬听到这句话,烦心事又上心头,但却安慰的笑笑,搭着白心蕊的手,示意其放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护得你一世的周全。闵皓扬心里暗道,同时也想起了彩舞,那个因为自己命丧黄泉的女子,这种悲伤,自己再也不能承受,也承受不起。
和白心蕊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而闵皓扬也正式向如今贵为天子的刑王上书,祈求归隐。折子没有批下来,但在朝廷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刑王登基,主要依赖的便是老王爷的力量,这位天下之人所共识,而如今滕王却要离朝还政,里面的是非曲折令人琢磨,一时间,朝野上下莫不暗自议论,也很是引起了刑王的不满。
这一日,闵皓扬刚从白心蕊的听寒院回来。想到和娇妻之间闺阁趣事,脸上不禁泛起丝丝笑意。
可回到自己的卧室,院子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闵皓扬不禁微微犯疑,尽管王府大多数下人已经全部遣散,但自己这边还是有三四人当差。如今夜已深,却不见丝毫动静,防备之心大起。
黑夜,微微拂来清凉的冷风,在这夏日却是更显得舒适,可吹在闵皓扬的身上,却是有着阵阵凉意。推开卧室的门,灯火突然亮起。背对这闵皓扬的却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刑王。
不,如今对方当势,君臣名分已定,或许称呼皇上更为合适。
“臣。”一个简单的臣字出口,对于闵皓扬却似有着无尽的屈辱。和刑王之间有着杀父杀母之仇,如今却为了苟活于世,不得不低头。即便素日醉心山水之间,无意朝堂政事的闵皓扬此刻却也捏紧了双手,极为压抑。“臣叩见皇上。”
大礼参拜,行君臣之礼,而刑王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玩味的笑容。
即便当初滕王有其父王为依靠,势力身世高出自己不知几倍,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被其夺去,如此屈
辱,在滕王行礼叩拜之际,都仿佛成为了过去。
美人天下都在手,相比于闵皓扬的失落,刑王此刻更多了一份得意。
刑王并不叫起,一时间使得气氛越发压抑。忽又故作亲昵的扶起闵皓扬,笑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多礼。”
闵皓扬笑笑不语,虽然躬身应是,可两人心里彼此都明白是在故意做作。只不过一人是有所需,一人是有所求罢了。
“老王爷去世,朕甚是悲哀,只不过朕听闻滕王手上有一枚老王爷留下的火焰令,很是好奇,故而亲自过来看看。”刑王的淡淡的珉了口茶,眸子里却是一闪而过的狠辣。
可这番话却让闵皓扬的思绪浮想,那枚火焰令,的确是听家臣提起,只不过自己却从未见过。那是能够代表父王的意旨,据说不仅仅能够号令边关的守军,更与当初太祖开国留下的宝藏有关。
闵皓扬冷眼瞧着刑王,周围的黑衣人杀气逼人,想来便是刑王手下的杀手冥狱组织。话,虽然说得极为漂亮,但不用想却也知道,刑王这一次是用自己全府上下的家眷为要挟,这枚火焰令,且不说如今没有在自己手上,即便在自己手中,如今困局京城,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刑王的监视,也不能为父报仇。
“回皇上,臣没有听父王提起过。”闵皓扬此话一出,顿时让刑王狠狠的摔了杯子。
两人对视着,刑王脸上尽是恼怒之色,却像是极力忍耐,找不到那枚火焰令,这天下始终坐得不稳。可闵皓扬却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眸子里故意装出的诚恳渐渐的让刑王怒火渐消。
也许在世人的眼里,滕王都是一幅玩世不恭之态,刑王登基,众人莫不揣测滕王将有何作为。然而对于滕王来说,皇帝也罢,平民也罢,都不如和自己心爱的女子逍遥世外,不理俗事。
刑王甩袖而去,但滕王明白,对方给自己的时日不会太长。交出了火焰令,自己将无势可依,必死无疑。而如果拖着不交,即便真的没有这火焰令,也会令当今圣上生疑。
一夜无眠,闵皓扬望着空旷的房间,心里思绪万分。和白心蕊之间的感情,也许应该到此为止了。今非昔比,如今的自己自身难保,何谈能够给白心蕊幸福。
想到这儿,闵皓扬的眼中却已经是泪痕斑驳,放手,是给对方幸福,不放手,将会连累白心蕊,这在彩舞之后自己真正珍惜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