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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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鬽影乍现

    向天翼猛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别提了,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咱们快走吧,我哥一个人在家里呢,我有点不太放心。”

    “你哥哥这几年过得还好吧?”向天阳又不紧不慢地问。

    向天翼叹了口气沉默半天说道:“很不好,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左云今走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冒起一连串的狐疑来,但他表面表现的很平静。

    几人走了一段路后,向天阳对梁卓说道,“小卓,我们家有点不太干净,这几天就委屈你们暂时住在我这个哥哥家里了。”

    梁卓点头道,“也好,只要有住处就可以了。你说是吧师兄?”一回头发现左云今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村野之外的一处坟地里观望着。梁卓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师兄,你在看什么?”

    向天翼回头看见左云今站在那里,脸上呈现出惊恐之色,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片刻之后惊叫了一声骑上电瓶车仓皇而逃。

    梁卓一脸懵b地看着绝尘而去的男人背影摇了摇头,“天阳,他怎么了?”

    向天阳也有点不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吧。”

    梁卓应了一句返回去找左云今了。“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古怪吗?”

    左云今的目光在坟地里搜寻着什么,看也不看身后的兄弟表情有些沉重,“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坟地,啧啧……原本是一处绝佳阴宅之地,只可惜被破坏了。”

    梁卓也仔细观察一番,只见坟地依着小路,三面都是开阔的田地,研究半天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左云今看他一眼,“你没看出什么?”

    梁卓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妥,我觉得就是个普通的坟墓,从风水上看也没什么。”

    左云今指了指北面的一处水塘,又指了指连接水塘到南面的一条沟渠,那条沟渠很狭窄,两边被厚厚的青草覆盖住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孤坟通了水,就被破坏了,别说荫及子孙福泽万世,子孙不被这祖宗连累就已经不错了。”

    梁卓绕到墓碑前看了一眼只见碑石上刻着:慈父向易年之墓,儿向桂平,向利平,向素芳,向利平,立于二零零九年七月十五日。

    “这是向天祥爷爷的墓地。”向天阳跟了过来对他们二人说道,然后站在一旁也看了看那块墓地,询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左云今长出了一口气,“问题大得很呢,说不定他们家出的事,都能在这里找到根源呢。”

    “难怪刚刚那个人一脸的不对劲,感情是他爷爷的坟。这坟问题很大。走咱们去他家看看。”天色黯淡下来,夜幕缓缓降临,梁卓

    神色有些复杂。环望四周后他问向天阳道:“你们这边安葬人不看风水的吗?”

    “看呀,这也算是大事,怎么能草率。”向天阳道。

    左云今叹道,“他家这老爷子埋的不是地方,如果当初不是被风水先生骗了,就是有人故意捣的鬼。”

    向天阳皱起眉头,“可是他们家的人在村里人缘很好的。有人捣鬼我觉得不可能。这向家湾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家人的,而且大家跟他们家人关系都很好,几乎没什么仇人。”

    “那一定是那个风水先生活够了。”左云今撇了撇嘴,“真特么缺德冒烟的。也不怕下地狱。”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向天阳才带着两人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二层的楼房盖得气势恢宏,外表看上去富丽堂皇,没有院子。

    “这里就是向天翼家了。今晚你们就先在他们家住下吧,明天再去我们家玩儿。既然我把你们带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向天阳说着就准备离开。

    左云今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既然到了就一起进去,你好歹也是人家的老朋友,见个面又何妨呢。”

    向天阳一瞬间露出一丝胆怯,随即又一闪而逝,他尴尬地笑了笑,“也好,我自从回来了还没有到他们家串过门呢。”说罢上前叩响了大门,很久才听见里面有人拖着东西走来开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向天阳吃了一惊,他盯着面前缺失了双腿的男人看了半天,“天祥……你,你的腿呢?”

    向天祥双腿从膝盖上一寸处被斩断了,他吃力的撑着双拐靠在门框上,看着门外的人苦笑:“倒霉呗,去年上半年带我媳妇回娘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腿就没了。快进来吧屋里聊。”他看了看向天阳身后的两个人对他们微微一笑,“刚刚听我弟弟说来了两个大师,不过这小子实在不像话,居然扔下客人自己先回来了,我就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然后让他去买酒了,家里已经备好了酒菜,大家喝一杯吧。”

    左云今客气道,“您也不必那么客气。”

    “要的要的,怎么说你们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男人嘿嘿一笑,拄着双拐往屋里走去。

    看着他这副模样向天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他:“向叔叔呢?”

    向天祥将双拐放在床头,爬上床去,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去年我出车祸之后我爸没多久就脑溢血过世了。我媳妇见我残废了就跟我离婚了。我先歇一会儿,天阳,菜在厨房里你去端出来,别客气,在哥这里吃饭,你跟你哥打个电话,让他一会儿也过来。”

    听着他说这些倒霉事,向天阳一阵难过。“那你们家现在就剩你和天翼了?”

    向天祥点了点头然后

    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其实,我总觉得天意吧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让你请他们过来看看。”他说罢听见了窗外一阵熟悉的电瓶车的声音,立刻打住了下面的话,大声道,“天阳,别让客人们等着了,去外面招呼他们吃饭吧。我马上就出去。”

    向天阳点了点头,引着他们在客厅里坐下来,然后自己去了厨房,将天祥准备的菜全部端了出来,一共七八个,有荤有素,十分丰盛。

    左云今看了梁卓一眼,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手后又坐回了桌前,“我倒是真有点饿了呢。”

    梁卓也去洗了个手。

    向天阳笑道,“既然饿了就吃罢,别客气,我这老同学以前可是一个厨师,你们尝尝他的手艺,比那些酒店厨师的厨艺不差。”说罢带头动了筷子。

    片刻之后,向天翔也从屋里出来了,坐在了天阳身边,招呼着他们一起吃饭。

    几人吃喝的时候,向天翼回来了,一声不吭的去洗了手,坐在了他哥身边,也不跟其他几个人打招呼,坐下捡起筷子就吃起来。

    向天翔看了几人一眼,“抱歉,我弟弟就是这个性格,你们担待一下。对了你买的酒呢?”

    “老张家关门了。”天翼低着头瓮声瓮气道。

    “不用再买酒了,这些就够了,咱们不要喝太多。”左云今立刻打圆场,起身为大家斟满了杯子。

    一行人很快吃完了饭,酒足饭饱之后,向天阳帮着收拾了桌子,这才回家去了。

    向天翼吃完了饭就上了二楼,回自己房间宅着了。

    见他走了,梁卓便坐在向天翔身边询问道,“你刚刚说你弟弟不对劲,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发现了什么?”

    “他有时候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给谁打电话或者是视频聊天,但是那天我清楚的听见他说,‘下一个要不就带走玉清吧’我刚想问他,又听他说,‘不行,得留着玉清’我以为他魔怔了,不敢拆穿他,前天晚上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我房门前盯着我的屋子看了半天,我以为他有事就问他;‘天翼你有事吗’结果我听见他嘴里发出我爷爷的声音说,‘没事,我就想看看你’当时给我吓出一声冷汗。”

    “然后呢?”左云今开口问道。

    向天祥长叹了口气,“后来他就走了。这两天他一直窝在自己房间不出门,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弟弟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左云今又问。

    向天祥苦笑道:“要说这人倒霉起来什么样的倒霉事都会落在头上,去年春节我弟弟带着他一帮朋友去镇上唱歌,唱的正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帮混混冲进他们包房将他们几个人按住就打,我弟弟反抗的时候脸上挨了一刀,那些人至今也没有

    抓住。我弟弟刚刚相亲的对象见他受了伤破了相也提出了分手。”

    左云今摇了摇头,脑海里想到了黄昏时看到的向家老爷子的孤坟。

    于是他又问:“你们家老一辈的兄弟姐妹一共几个?”

    “五个。”向天翔叹道。

    “可是黄昏时我们经过你们家祖坟时,看到了墓碑上刻的名字,好像是少了一个,那墓碑上没有谁的名字?”梁卓认真回忆着询问道。

    “嗯,没有我小姑的名字,我小姑姑叫向素凤,她在县城做生意呢,从来没回来过老家,在这里也没有房子。以前我爷爷在世的时候,逢年过节还会回来看看,我爷爷过世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向天翔说罢忽然恍然的一惊问道:“你是说,我们这一大家子都会遭殃?”

    左云今无奈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是老爷子的坟地出了问题造成的吗?”向天翔惊恐地询问道,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如果这是那样,该怎么改变一下呢?”。

    “是,也不全是。”左云今叹气道,“再等等看。我现在还没办法给出你一个很肯定地答案。”

    向天翔的脸上添了一抹愁云,他连连叹气,“怎么会这样了,怎么会这样?以前都是好好地呀。”

    两人安慰了他一番,也都回客房休息去了。

    左云今感觉有些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而睡在隔壁的梁卓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感叹这一家人的不幸遭遇,一时又在思索不知明日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墙上一阵敲击声:咚咚,咚咚,咚咚,不紧不慢很有规律,梁卓彻底清醒了,附耳贴在墙上听着,咚咚,咚咚,莫非师兄也没睡着,研究什么暗号之类的?可是这样敲墙有什么用意?他这样想着就问:“师兄,你睡不着吗,来回敲墙几个意思?”

    然而对面没有应他,继续传来一阵敲击声。梁卓用力地拍了拍墙面,“左师兄,你到底在干什么?”

    左云今睡得迷迷糊听见隔壁梁卓的叫喊醒了过来,回复道:“有事吗小卓。大晚上不让人睡觉,你想干什么?”

    梁卓没好气道:“是你不让我睡觉好不好,你一直敲墙骚扰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呀?”

    “我一直在睡觉,根本没空敲墙,吃饱了撑的吗?我累都要累死了,哪有力气骚扰你呀。”左云今也彻底清醒过来。

    梁卓听了他的话愣了片刻,那阵敲墙的声音没有了,客厅里传来一阵很有规律的敲击木桌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两人不约而同翻身下床来开了门,然后去了客厅里。

    客厅里一片漆黑,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打开灯,那阵有规律的敲击声还在响着,左云今从背包里摸出一支小手电来

    ,循着声音走去,一直走到刚刚吃饭的木桌前,那阵敲击声清晰无比,仿佛就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人在若无其事的敲桌子。

    左云今猛然打开了手电,那束强光射向声音来源处,他看见一个人坐在刚刚他们做过的位置上,面若死灰,如同木偶一般敲击着木桌。当看清那张脸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皆是头皮一炸:那人竟然是梁卓!

    感觉到身边有人撞了撞他的胳膊,左云今回过头看见了梁卓。他又看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不禁一阵冷汗。

    梁卓也看见了那个人,一阵心惊胆战。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记得爷爷以前跟他们姐弟俩讲过鬼鬽,它们是会化作捉鬼的人的脸来进行迷惑对方。而此刻眼前的这个像个木头人一样的自己,显然就是类似的鬼鬽,至于具体是什么,他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

    梁卓示意左云今收起电筒,从背包内取出那一面铜镜来,将铜镜面向那人,须臾间那人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了。那人消失之后,梁卫国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卓,你们这几天一定要千万小心行事,向家湾这几天不太平,群魔乱舞。”

    “我知道了,对了爷爷,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梁卓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

    “鬽,不过是一只很有怨气的鬽,老头子我替你们收了,但是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呢。你们两人小心为妙。”

    “嗯,我们知道了,谢谢爷爷。”梁卓这还是第一次从铜镜中听见爷爷的声音,此刻十分激动,想着有爷爷为他们做后盾,心里踏实多了。

    “小卓,那爷爷就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那声音消失之后,整面镜子上的亮光瞬间消失了。

    “好,爷爷再见。”梁卓乖乖地道了一句别,不舍得将铜镜重新装回背包内。

    左云今带着一丝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想不到梁卓同学还有如此乖巧的时候,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边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梁卓一把打掉他放在头上的那只手,“别瞎闹,师兄,你觉得刚刚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你爷爷说了是鬽,那就是鬽,他毕竟比我懂得多。”左云今打了一个哈欠,“这四周可真是静的可怕,我都有点不太习惯。”。

    梁卓伸了伸懒腰,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了,你有事的话明天再叫我。还有如果不习惯或者害怕的话就塞上耳机听听大悲咒。”

    左云今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道:“切,我什么诡异的场景没有见过,这点小场面才不会害怕。”转身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上午将近十点钟左云今才醒了过来,洗漱好之后看见桌上放着米粥咸菜就自顾自盛了一碗,

    吃完饭去梁卓房间发现没有人,又去了向天祥房间,他居然也不在。不禁有些纳闷,正在这时向天祥拄着双拐回来了,看见左云今对他笑了笑,“左大师,昨夜睡得还好吗?”

    左云今点了点头,“还可以。你有没有看见我师弟梁卓?”

    “哦,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刚刚去了我小叔家。”向天祥有些歉意地说道。

    左云今有些奇怪跟着他回到他的房间,追问道:“你小叔家?他又不认识你小叔,去你小叔家干什么,还是你小叔家出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小叔早上的时候在村口遇见了一个死人。他受了一点惊吓,”向天祥眉头皱了起来。“哦对了,是他的同学天阳带他一起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