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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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白先生

    那男人低下头去,心里依旧有些慌,毕竟杀人的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阴影,更何况现在这个阴影被暴露在了太阳下,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去引爆这个秘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诺诺地跟在他们身后,像一头被驯服的兽,低眉顺耳,小心翼翼。

    左云今和梁卓拼命地跑了一段路,感觉身后没有人了才停下来。梁卓回头看了一眼,发觉身后真的没人跟着了,“师兄,他们没有跟过来。”

    四面高低起伏的梯田,百里之内没有行人,静谧的环境下只能听见二人急促的喘息声,左云今累得坐在了地上,“他们也许在想其他办法呢。看这茫茫天地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今天只怕要风餐露宿了。”

    “风餐露宿倒是不怕,怕的是没办法脱离出这个困境。”梁卓叹了一声,然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两包面包来,递给左云今一个,“先吃一点吧,跑了半天不累也饿了,先随便吃点垫垫吧。”又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两瓶水来。

    左云今撕开面包吃了几口,干的有些噎人,忙打开水瓶灌了几口水下去。

    眼前的这条曲折小路,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通往哪里的,人生地不熟有时候是很致命的,毫无方向感也是。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很好,在深秋能有这么暖的阳光也是很不错的。两人吃喝一番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方圆百里之内不见一人。便双双躺在了荒草从中,眯着眼睛晒太阳。

    左云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还只有三个数字:574.这是个神马东东?三位数的电话号码除了应急的那几个之外还有其他的?他狐疑着接通了电话。

    “阿今,是我。你们现在在哪?”对面传来了师父亲切的声音,左云今简直要感动得落泪了,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绝望之中,师父竟然会打来电话,于是抱着电话一通哭诉,“师父,我好想你呀……”拍了两句马屁之后就将这两天的事一股脑抖了出来,然后问对方该怎么办。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之后说了一句,“你们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还有啊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让梁卓先走……”

    “哎,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还没等师父说完,左云今就不满地叫唤起来:办法主意不给一个,倒是先说这些丧气话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师父居然护着梁卓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外人!

    “我刚刚算过了,你命里该有这一劫,躲不开的。更何况你福大命大,作为师兄有义务照顾同门师弟,而且任何时候你都要罩着他。”师父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喂喂,等等!”左云今急忙喊了一句,“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离开这里?”

    “暂时没办法,听天由命

    吧,不过你们也不会死的。”师父淡淡地说完便挂了电话,留下左云今一人在失落中凌乱。

    梁卓虽然听见了那么几句,但也听得不真切,“你师父她老人家怎么说?”

    左云今摇了摇头,“她说要我好好保护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罩着你,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伤害,而我呢,就听天由命,接受人生的大劫!我听她说话怎么那么喜欢你呢?不明白真相的还以为你是她的私生子呢。”

    “别瞎说。”梁卓对这位素未蒙面的老人家产生了一丝好奇,笑道,“她真是这么说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师父是不是预测到了什么,咱们后面还有什么危险?看来这一次咱们也是在劫难逃了,如果逃得出去你一定得带我去拜见她老人家。”

    左云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拜她做干娘?”

    “去!别乱说,快说说看她是不是预测到了什么?”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她也没说,她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一下,冒充一下我的救世主,可是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和办法,你说你打这电话干什么!诚心给我添堵呢。”左云今不满地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你就别太抱怨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梁卓心里也纳闷为什么他师父会无端地打个电话来提醒一下?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看来这一次真的要万分小心了。

    左云今枯坐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无云,身子一歪又倒在了旁边的枯草上,“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晒晒再说。”

    梁卓叹了口气,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俩人还都是路痴,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面对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都是十二分头大。

    几分钟后,左云今猛然坐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大手一挥,“既然我师父说了这次是躲不过的劫难,咱们还回村里去。我倒要看看这帮孙子能把咱们怎么样,折腾的都饿了,回村里找点吃的去。与其在这里做饿死鬼,不如回村里做个饱死鬼。”言辞间颇有英雄就义的悲壮感。

    “所以说你这是要入虎穴吗?”梁卓跟在他身后就像一个小迷弟。

    “当然,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师父说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这样的吗,她老人家说我福大命大,又是劫难。她这不是鼓励咱们勇于面对吗,再说咱逃也逃不走。”

    这大约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两人没了之前的慌张,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陶墨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得意地抽着烟,“哥几个,我没说错吧,他俩还是逃不出去的,这不乖乖回来了。你们一会儿都给我老实呆着,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动。

    ”

    之前跟着他的几个半大小伙子围着他,纷纷恭维,“墨哥真是料事如神。”

    “那一会儿怎么办,直接捅他们吗?”其中一个黄毛小伙子瞪着眼问。

    陶墨看了一眼问话的男生,一脚踹在了他身上,骂骂咧咧道:“捅个屁!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黑|社|会了?老子刚刚不是说了吗,要你们等命令!一会儿他俩来了,把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按住绑牢了,然后送到村北墓地去。”

    “为什么要送到村北墓地?既然那么多人要他们的命,咱们不如直接砍了算了。”先前那个求过陶墨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双目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小三子,你别急好吗,白先生说了他们跑不了,这俩人对先生有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说要活的,我就不能给人两具尸体对吧?我告你要是敢对他们滥用死刑,小心我阉了你!”陶墨将烟蒂扔地上狠狠地踩灭了,回头看见那两人已经在百米之内了,立刻挥了挥手让几个混|混躲起来,他自己则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左云今看着站在村口处的人,低声对梁卓说道,“这个人看起来很不老实,一定会将咱们拿住的,到时候别反抗,省得受苦。”

    “好。”梁卓应了一声。

    “两位大哥,偷着走真是太不给面子了。”陶墨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仿佛向他走来的是一堆钞票。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什么人指使你抓我们的?我们既然能返回来就说明不想做个糊涂鬼。”左云今将梁卓挡在身后笑语盈盈的迎了上去。

    陶墨拍了拍手,笑道,“那个人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开始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你果然有过人之处,至少勇气可嘉,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你得自己看自己去问他。”他话音刚落,藏在屋后的几人立刻窜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二人捆了起来。

    对于他二人的毫不反抗,陶墨还是有些惊讶,以为他们想好了什么对策,开始担心了,生怕还没见到给银子的人他俩就跑了,但又转念一想,这绳子是那个人给的,既然那个人料到了一切,就证明他们逃不出,遂放下心来,指挥众人道,“将这俩人带到村北墓地去。”

    村北墓地?梁卓心中一惊,不由想起那晚遇见的巨大影子来,莫非是有阴界的人要整他们?如果真的是那可真是一场劫难,不过这阴界的人又怎么会找个凡人做他们的狗腿子?这似乎不像他们的风格,他心中十分好奇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看了一眼左云今,只见他的脸上也是迷茫之色,显然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要弄他们。

    几个人得了命令推搡着将他二人往村北赶去。陶墨走在最前面,三子则走在最后面,他阴恻恻的眼神中不

    时的释放出一股杀气,右手不时的伸进口袋里摸一摸那把藏在口袋里的匕首,强行压制着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快便走到了那一大片坟地,坟地异常的安静就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静谧的令人惊慌。

    陶墨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立刻挥手让众人停下来,“怎么他|娘|的这么安静?”他嘟囔了一句,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却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木屋。

    “白痴,这是结界,也就是说非现实的平行世界。”左云今鄙视的解释了一句。

    他的话刚落,正午的天忽然就黑了下来,“天怎么黑啦!”众人叫了起来,对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极其不适应,正在慌乱之时,对面的木屋内忽然亮起了灯光,那一缕黄色的烛火在众人眼前跳跃,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站在人群最后的三子,悄无声音地掏出了那把匕首,趁着众人不注意拔开了刀鞘猛然向梁卓刺去,然而还未等他的尖刀扎在梁卓身上,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了,身子腾空而起向木屋飞去。

    “三子!”陶墨和众人皆是一惊,大声喊了一句,却又不敢上前一步,惊惧地盯着那个被神秘力量吸去的男人。

    “竟敢在我的眼皮下刺杀我要的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而被选在空中的三子,身躯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般膨胀起来,须臾便爆裂在众人眼前,殷红的血雾瞬间模糊了众人的眼睛,也令他们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巨大阴影,纷纷如同木鸡般定在了原地。

    左云今和梁卓相视一眼,不明白此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本事。

    “白……白先生……您要的人,我,我已经带过来了,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也许是被刚刚的恐怖杀人手段吓住了,陶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双腿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却又不敢挪动一步。

    屋内的人没有回答,不多时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只见他的头上戴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戾气,震人心魄。他的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阴狠。

    梁卓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的双目,那双眼睛他是熟悉的,熟悉到就好像是自己的一般,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时,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侧过身低头对左云今说了一句,“师兄别盯着他的眼睛看。”

    左云今听罢忙低下头去。

    那人对捆绑着的二人说道,“你们进来,其他人可以滚了。”说罢大手一挥,一股大力形成一阵强大的风,瞬间将十余人掀翻在地,须臾他们便全都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梁卓二人则被带入了木屋内。

    那人将手上的灯笼轻轻一掷,灯笼

    的主杆便稳稳地叉入了门框上的缝隙内,他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梁卓,“二位,老朽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梁卓抬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左云今,见他依旧低着头遂放心些了,抬头看着他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等我们?”

    那人看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左云今,摇了摇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二人今天必须把命留下,包括你们的灵魂!”

    “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给人看,还说要我性命,真是笑话。”左云今冷哼了一声。

    “你若真想要我们的命就得拿出些诚意呀,至少得让我知道死在了谁的手中吧。否则我死不瞑目。”左云今大声道。

    “没有那个必要,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那人几乎是被他激怒了,气急败坏的大声吼了一句。然后转身一把扼住了左云今的脖子,他力气极大,顺势一提便将他提在了半空。

    但见左云今脸色被逼得青紫,梁卓急忙喊道,“且慢,且慢,有话好好说,但如果你非要杀人的话就先杀我,先杀我,放过我师兄……”

    那人忽然笑了一声,随手将左云今扔在了地上,“我还没见过受死还会抢着的,我就依你。”说罢一把又掐住了梁卓的喉管。

    左云今瘫在地上喘息了半日,待到呼吸顺畅时,他起身猛然发起一脚,向那人的身子踢去,然而却像是踢在了石头上,硌的他的脚差点碎裂,一股钻心的疼从脚掌蔓延开来,他抱着脚一阵龇牙咧嘴。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手,“我觉得就这么让你们俩死了,太没意思了。既然你也不想那不如咱们玩个游戏?”

    左云今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变态呀,谁他么想跟你玩游戏,老子想回家,但看他眼中竟充满孩童才有的欣喜,一时间也好奇起来便说道,“也好,在玩游戏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跟他讲条件刚刚真是小看他了。“什么条件?”他收起了刚刚的莫名怒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兄弟的命,但是既然被你抓了我愿赌服输,你看我这师弟瘦弱如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不能武不行,以你这本事杀他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意义不大,所以你放了他,我陪你玩两局,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哪怕是做你的走狗也绝不反悔。”左云今淡然说道。

    那人想了想冷哼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就因为你的曾经?但那些更加不可信!你在我这里早已经失信了!”

    “曾经?”左云今顿时捕捉了一些细微的东西,他轻声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曾经?”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人瞬间又被激怒了

    ,吼了一句长袖一挥:“总之我不相信你!”

    二人对他的喜怒无常也是无语,“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赔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做,与其现在就拒绝为什么不试试?”左云今从他激烈的言辞间还是听出了一丝犹豫了,心中的胜算多了一成,暗想即使不能保全两个人的性命保全梁卓也是好的,最起码对得起师父刚刚的交代了。

    梁卓知道他是为了保全自己,心中颇为感动,唯有全力支持他的一举一动才算对得起他,即使千言万语此刻也通通留在了心里,只暗暗地观察着那人,以防不测。

    “这样吧,”那人松了口,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