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行:琉璃灯盏夜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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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纳妃之宜,实属无可奈何

    除夕这夜,连城下起了暴风雪。

    燕惊寒一个人寻了间房子,一个人搬了进去,一个人吃着年夜饭,一个人站在房梁下,看着落下的大片雪花。

    他手心的温度很高,所以落在手掌上的雪花一瞬便融化成了雪水,然后又落在半空,滴在地上。

    他红尘眉目,薄唇挺鼻,在这静谧的夜,静谧的院内,又想起了远在边疆的她。

    “钟离栖。”他千万遍呢喃着这个家喻户晓的名字,最后尾音落下,呢喃出的思念全都藏在了他的心里。

    ……

    初春伊始,梨花落,桃花开,宫中平和了三个月,近日终于又不太平起来。

    员外郎在朝堂上手托着玉牌,弯着身子对皇帝启奏,“陛下,陛下登基快满一年,如今后宫只有三位娘娘,虽皇后娘娘已产一位公主一位皇子,但皇帝春秋正盛,大梁江山正是需要多子多福的时候,还望陛下早日下旨,广纳嫔妃,以添我大梁之福。”

    皇帝登基十月,虽是知道自己迟早会遇到这种难题,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一纳后妃,那拓捷王政党旗下的各大官员便会使劲往后宫塞人,同床共枕还好说,就是总不喜欢连在床上都被人套着话。

    他心里冷哼,什么广纳嫔妃,不就是把自家女儿妹妹塞给朕当枪使。

    “员外郎此言差矣,如今国事未定,南疆如今还靠着镇国将军誓死守国,朕即使不在战场为我大梁士兵同甘共苦,也想在这宫廷内好好将百姓的生计安排的人皆满足。纳妃一事,有待后议。”

    这时张尚却与皇帝唱反调,“陛下,那镇国将军在外拼死守国,也是为了陛下能在皇城中安心的掌控国家大事,这国家大事嘛,当然也包括绵延皇嗣的事。”

    钟濮年也站出来,“陛下,国事是大,纳妃也不容待议啊。”

    邵湛听言也赶来凑热闹,“钟将军此言差矣,陛下登基未满一年,天下未定,岂能为了后宫,而怠慢了朝政。”

    “绵延皇嗣也是耽误朝政?邵湛将军,你是何居心?”钟濮年怒言。

    邵湛面对着朝堂之上的牌匾,说,“绵延皇嗣并不是耽误朝政,怕就怕在光纳得了来历不明的后妃。”

    下朝之后,皇帝也没回养心殿,更没去皇后那里,而是去了梅园。

    现在虽是初春,但今年的梅花落得很晚,直到现在,梅园里的梅花还能看得到一些星星点点。

    他坐在当初钟离栖坐的那个石凳上,一手搭在桌上,一手垂在身下,脑子里在思量着什么,段以惭也不知晓。

    最后轩辕喜妹来了这,她看到皇帝哥哥坐在这不发一语,便是过去与他交谈。

    “皇帝哥哥。”

    他听后对她笑,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脸,对她说,“怎么这么小就会涂脂抹粉了?”

    喜妹坐在他身旁,拿了个镜子照着脸,问,“好看吗?”

    他点头,“好看。”随后又好奇问,“女为悦己者容,喜妹,你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尽管没有这种心思,但她听后脸还是微微红了,“才没有,喜妹是大了,自知需要妆扮一下我自己,皇帝哥哥,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最先告诉你。”

    而皇帝听后宠溺的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鬼灵精。”

    那之后几天,每日朝堂上都会因为纳妃一事而纷争不休,皇帝觉得心烦,但又无可奈何,因为现如今比起朝堂之上的纠纷,他更想整顿内廷内太监的风气,尤其是那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春。

    本来今夜他正在批阅奏折,刘春却突然将一本折子甩给他,他拿起一看,竟然是辽北大米一事。

    “陛下,辽北大米去年收获颇丰,你既要免赋税,那米可不能不要了吧,还有自您登基以来,皇宫处处都是杂家在张罗着,杂家娘家别的没有,就是这一个二个的米仓,空的老鼠都懒得来,杂家现在只求回收过来的米,能悄悄搬去杂家那边去,毕竟皇宫不缺这点东西,辽北也不缺这点米粮。”

    他听后怒拍桌子,“刘春,你别欺人太甚,这是百姓的粮食,不是皇家的,更不是你的!”

    刘春却不怕他,于是和他硬杠上,“所以我说了,偷偷弄上,实在不行,你就征集粮食,我来转运,你只避而不见就好!”

    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朕不准。”

    他笑的险恶,后又将他的手脱开,于是转身就对着殿外走,“既然如此,杂家便将那道圣旨昭告天下了。”

    “慢着!”

    刘春转过身,阴阳怪气的说,“怎么?想通了?”

    他双手紧抓着桌上的奏折,最终还是一狠下心,痛苦的说道,“我只视而不见,要是被揭发了,你就走着瞧。”

    他哼声,将背挺得老直,走出了这道门槛。

    最后皇帝只觉头痛,便唤了人,坐在轿辇上准备回乾清宫。

    路上,有一位推着一车恭桶的太监不看路,将轿辇队列给碰到,导致恭桶里的的秽物悉数洒出,将皇帝以及一众人都给熏得不行。

    那太监连忙跪下求饶,而皇帝这几日下来怒火本就大,他撞在了枪口上,自是难逃一劫,于是被打进了北镇抚司,挨了三十大板。

    他不像武人,武人挨三十大板兴许还能站着走回去,而他却只能趴着回去,回到刷恭桶的地方。

    不过他虽是个低等太监,可是晚上寝睡的地方却不像其他太监一样,挤在一个大屋子里,好十几人一起,而是一个人睡在一间小房间里。

    这几日由于受伤,于是干活慢的很,所以恭桶越积越多,又没人帮他,只能一点点托着伤痛的身子,慢慢弄。

    经历了一月的朝政纷争,由于百官喊着纳妃的声音越响,最后皇帝迫于无奈,只得颁发诏令,广纳妃嫔。

    皇帝这一诏令一发,钟离尘便有了来头。

    钟濮年一回府上,钟离尘就迎了上去,“爹爹。”

    钟濮年见她热络的很,觉得甚是反常,于是问她,“惹了什么祸事,竟然还来亲自迎接爹爹。”

    钟离尘摇头,“才不是。”她将他扶在椅上坐下后,又倒了杯茶给他,“爹爹,我听说,皇帝要纳妃了。”

    钟濮年拿着杯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抬头盯着她,“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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