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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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怪侬常是太绝情】

听说金奴被幽禁,董良媛和林昭训都来看过两三次,孟娇蕊也来过一次,尤其是董良媛,对周金奴还比较有感情。但是来也白来,唐云霄和沈汝南很是恪守职责,谁也不放进。

郑惜若的绿丹苑。

郑惜若正在院子晒晒太阳,看了会书 ,累了,想在暖暖的阳光下打个盹 。

“良媛, 太子妃被幽禁了,您不去看看?”小池绕来绕去 ,憋不住,终于问了一声。

郑惜若眯着眼装作睡着了,不答话。

“我们良媛当初用着她时,她去哪里了?我看这次是活该! ”小莲过来,没有好气。

“也不能这么说,那晚,根本没见上太子妃,只是宫女们发牢骚不愿去房里通禀罢了。”小池嗫嚅着。

“你就别替她说好话了!什么太子妃?现在和我们良媛一个级别,谁怕谁?”小莲不屑地撇着嘴巴。

是啊,连周金奴都被幽禁,再想想自己有甚好难过的?郑惜若便闭上眼睛 安心睡了起来。岂知,此良媛非彼良媛。

虽然是被幽禁,实际上,太子每晚都在揽月宫陪着金奴。这倒是出人意料的。

春兰苑里。年前,秦探花送给太子一只名贵的山东临清狮子猫,当时的太子因念着上次美娟痛失爱犬,便派人送到春兰苑。

黄昏的掠影里,吴美娟身穿着一件领、袖镶有宽阔织金锦花边的对襟窄袖蜜橘色翻领袍, 下穿红白细条纹小扣裤,足登翘头软锦靴,一身胡服。手里持一个大红的绣球正在逗弄一只全身雪白 而长毛临清狮子猫。

见她一会儿将绣球藏到腰间,一会儿反手藏在背后,一会儿高举放在头顶,一团雪色的狮子猫随着她的动作上下左右仆伏跳跃,一团白的影子,忽而左忽儿又,煞是敏捷,逗得她咯咯娇笑。

挽成“回鹘髻”青丝佩戴着一顶缀满珠玉的桃形金冠,上面的凤鸟随着他一弯腰一低头颤颤巍巍,耳边戴着的金片子忽忽闪闪,摇曳生姿。

虽时下盛行胡服,然还有穿着好看难看之分。

偏胖的穿了,显臃肿,偏矮的穿了显拖沓

,偏瘦(搓板身材)的穿了

,显呆板,只有像吴美娟这般细高挑儿,胸部适中,腰细而长,臀部丰润上翘的体态穿起来惹眼。

这一袭紧身胡服将她修长高挑的身材,柔软纤细的腰肢,勾勒的淋漓尽致,浮凸毕现!

美娟累了,狮子猫躲闪腾挪,终于将绣球抢到手里,美娟伸出细长的柔臂,狮子猫邀宠是的跑到她的怀中。美娟一般将其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投的皮哦毛:“做得好,白箭。有赏。”

随即将它放到一个红毡毯铺垫的精致猫窝里,结果宫女递来的装着两小块鸡肝的银盘子,放到狮子猫的面前。狮子猫眯起眼,秒午觉了一声,便大口受用着主人犒赏的美餐。

一个太监来到春兰苑,细看正是毓秀殿的庄公公,在吴美娟耳旁说了些什么。吴美娟命人拿出一个金锞子,打赏了他。

吴美娟大发雷霆 。

开始她以为太子生喜奴儿的气,过几天消消火就好了。谁知太子当真不理自己了。

她心有何干?

如今大盛朝的江山,自己的父亲鼎力帮皇上分担着,太子敢违背皇上的意思么?

确实,太子对周金奴是呵护之至。

怕金奴闷坏了,雪柔将一张矮脚的花梨八仙桌子搬出来,在上首设了一个铺着滚着牡丹的毡垫的软座,左右拍了两三个矮木墩子,拉着惜金奴一起和揽月宫里的几个宫女太监们玩起了“叶子戏”。

这叶子戏是唐代著名天文学家张遂(一行和尚),供玄宗与宫娥玩耍。因为纸牌只有树叶那么大,故称叶于戏。先是风靡后宫。以后传人民间,文人学士趋之若鹜,很快流传开来。

叶子戏有四十张“叶子牌” ,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有两个手指大小。

只见他们手里的“叶子牌”长约两三寸,阔约不到一寸的,用丝绸及纸裱成,图案是用木刻版印而成,甚是精致。

逆时针抓牌,金奴先抓依次是雪柔,林公公。

抓玩牌,后发张,取出一张叶子牌仰放在桌面上,大可以捉小,余下的叶子牌

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由惜若魏斗者,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施竞技,和扑克牌的打法相差无几。

特别是斗叶儿时,唤作『发张』。也就是咱们现在的“发牌,出牌” 吧。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玩完一个轮回。

素商时序(秋),白天本来天就一天天变短。一日三餐后,闲暇的时光便在叶子格上耗了过去。

后来, 金奴 玩叶子戏的水平 水涨船高,是每玩必胜。但是所赢之钱,悉数散给下人。

这日,太子正陪着金奴在揽月宫里玩着,忽然来了圣旨,要太子赶紧去皇宫一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太子立马跟去。

哪知道,这一去,金奴竟再也没见过太子。

原来吴美娟状告太子,沉迷游戏,不思进取,成日里被周金奴缠着吃喝玩乐,足不出揽月宫。

皇上一听大怒,命太子洗心革面,从此再不许去揽月宫厮混。

揽月宫里,金奴左盼右盼不得见太子的影子,心中闷闷不乐。

情仍是炽的,每次院子里风吹草动,都以为是太子来看自己了,然而,总是失望。

失望多了,就不再希望,一颗心也就 慢慢冷了。

不是不爱,是已绝望了爱!

她只一心一意护着腹中的宝宝,唯有他,才是自己将来的依靠。

白天容易过,却最怕独对孤灯。清夜梦转,更漏声声,仿佛在说,好梦易醒。

灯花落尽夜未央,孤独如斯,寂寞如常!

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猜测他宿在谁家的流苏鸳鸯帐? 臂上枕得又是谁的 一帘幽梦 ?

起身立于宫墙下栏杆外,想起那个人,忽地就粉泪盈盈濡湿眼眶, 风将泪吹干,合不上盼望的双眼。

钿钗约,竟这般不堪一击。

墙角丛生的杂草上一颗棵露珠闪着晶莹的光华、纤指轻拈,露水滑落,恍若帝王的真情晶莹易碎。

不由轻声低吟:情切切谁能独留君情?夜漫漫谁能独享君爱?我为君动凡尘梦,君为谁香寂寞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