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陆回 舞，媚倾城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娘娘，跳一支舞吧！此时此景跳起来，定会更美！跳吧，娘娘！”阿元聪明地跟我撒起娇来。

“好好好！今儿我就满足你！”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答应了。

在他疑惑地注视之下，我的人翩然而起，虽然没有乐器之音。整个永巷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它的别名一一冷宫。大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可是我觉得自己跳得好热，一圈圈的旋着，上下翻飞着，长裙摆了起来，洗旧了的走样的衣袖也滑了下去，宽宽的衣领托出我心中想要往外蓬勃的震撼与惊艳。我瞥见我的发簪划了一道弧继而飞了出去，我看见我的黑发密布在我周围，遮住了我的眼睛，发丝一根根杨在风中。

我就那样妖冶的舞着，没有停。

却唱起了昔日在姜府里学的一手曲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经久不衰的反复低吟浅唱，渐渐地我失去了对所有东西的感知，耳中只有那跌宕起伏，铮铮不绝的自己的歌声，还有那耳旁垂下的明月当砸痛了我的脸颊。我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我的脸越来越烫，我迷醉在这场自导自演的剧里，似乎这不停的旋转会随着这风把我托起，送我离开这恼人的一切，让我再回到我来时的家园。

后来，阿元对我说：“娘娘，你不知当时你有多美，就好像飘在空中的一朵桃花，又好像九天玄女一样。皇上呆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娘娘，你猜要是那贤妃和采昭媛看到了该会露出怎样的一张张丑陋面孔！娘娘，您跳得时候，皇上一眼都没挪开呢!娘娘，想不到你舞跳得如此……”

“珞儿！”毫无意外地，一声恰如梦乡里的绵言细语轻轻唤着我。

故作恐慌地回头，仔细看着他，眼里全是凄苦、喜悦、忧伤、思念……，朱唇微颤，双肩微缩。

“珞儿！”刚毅的双臂把我紧紧地搂进他炽热的怀里，让我有些窒息的感觉。

“皇上！”痴梦一样的唤着他。

“是朕不好，苦了你，苦了你们娘儿俩！”他仍旧喾住我，忏悔着他犯下的弥天大罪。

若他不说此话倒还好，这一句瞬间激起了我对他嗜血的仇恨！竭力按下心中的反感，轻柔的安慰他，“臣妾不在意这些，不在意这些。只要皇上心里还有臣妾，足矣！”

“真的？不怪我了？”他战战兢兢地把我从他怀里拉出来，有些低声下气，自称“我”而不是“朕”，低头紧紧地盯着我。

情到深处，双眼含泪，欢心喜悦地颔首。这是我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作、神情，我想定是标致极了，没有分毫差错！

“谢谢你，珞儿！谢谢你！你不知道，我来了多少此，从不敢见你，怕你…怕你恨我，不原谅我。”用力篡着我的手，似是怕我要离开他一样。

“珞儿，你真好！真好！”他还在对我絮絮叨叨地绵绵细语，但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