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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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拾捌回 前尘往事

晓晴风歇,一夜春威折。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惟有两行低雁,知人倚,画楼月。

阿元死死咬了咬嘴唇,方又继续:“娘娘进宫时日不算短,可知道哪家娘娘是好人,哪家娘娘又是坏人?”

“我虽不算能识得别人,今日在那边你在寝殿里该是听到了。”不直接回答,却也算作是答了。

“娘娘,先前您肯定不知道她的为人吧?人前,她像一个有菩萨心肠的仙子一样,宽以待人,进退有礼,丝毫见不得腹黑。可她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妖孽!若您才来时,奴婢对你讲这些,您定是以为我在打诳语。”她迅速看了我一眼,又道:“先前我不知道简兮姑姑有没有对你说过先皇后和德妃娘娘。”

我略作点头,“你接着说。”

“旁人都在私下里传,先皇后是被德妃娘娘害死的。原本她们关系还好,在这宫里也能算作是有情有义的姐妹。可是先皇后怀孕不到三个月,竟被人毒死了。素来,各位主子都不怎么与那先皇后交好,这事一出,全都议论是德妃眼红了,只有她或者皇后自己宫人才有机会,旁人是不可能的。”

“那后来彻查了嚒?”我有些关心。

“彻查?这一查,有许多疑点都指向德妃,可也有纰漏,云里雾里的。后宫也牵扯到朝堂,皇上也就按下来了。可是,皇上与德妃之间有了芥蒂,甚至有些埋怨太后。”

“这是为何?”我打断她。

“若当初没娶这位皇后,就不会若此多事了,皇后是太后侄女,她们背后是同一股势力。搅得皇上折腾了好些功夫。但奴婢要说的是,德妃娘娘真没害过先皇后,而是替别人背了黑锅!这别人就是贤妃,她命人在先皇后与德妃经常一起经过的地方散了麸子粉,又让人在底下传藕羹用了有美肤之功效。这是因藕有散血化瘀之功效。可是,底下的人不知这一层,恰巧德妃宫里的偏殿栗美人来主殿请先皇后与德妃去那里用了这个害人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又被人散满了那些个下作物,先皇后刚回宫就闹起肚子痛了。太医去诊时,孩子已保不住了。先皇后听了早就奄奄一息,而死胎不能留在肚子里,要催

胎。再经这一折腾,不到一个时辰就去了。”

真是狠心的人,好好的一大活人,半日就糟蹋死了!“别人都不知,那你怎知是她做的?”

“这事一闹,整个德惠宫都岌岌可危,我们都忙于脱罪,反倒忽视了不少。毕竟不是德妃请先皇后用的膳食,而栗美人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遂结局只有死路一条。皇上撤换了德惠宫的御林侍卫,还撤换了好些宫人。德妃知道这事黑锅背定了,也打算日后慢慢再查。可是,几乎快一年了,都没查出来。德妃娘娘还是在找,不想不久后,竟真的发现了。一日我姐姐无意经过惠合宫,看到一个丫鬟偷偷摸摸的拿了一个包袱出来,一路朝永巷这边来了。那时 ,永巷里还有好几个女人,平日没有人会给她们送东西来。姐姐一时好奇,就偷偷跟来了。她看到,那宫女拿出来的全是娘娘们擦脸的用的东西,有脂膏,也有粉末,而那粉末就是害了先皇后的麸子粉!姐姐不敢声张,连忙偷偷摸摸回了德惠宫,告诉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知道是她后,也惊讶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贤妃太可怕了,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充仪,竟敢来这样一手,一箭数雕!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德妃,还有栗美人!她是何等的聪明!只是不知在彻查后宫的时候,她把那些个东西都藏在了那里?”阿元一口气说到这里,脸都气红了。

“那德妃娘娘怎么做的?后来竟那样死了。”我隐约觉得德妃也是她害的。因那日她带我去了莲池,还说了那一番话。那时她就已打算要对我下手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得后怕。

“她是那样的凶狠,恶毒;德妃娘娘哪里是她的对手,即使德妃即刻去禀告了皇上,但那个宫女却像是从来不存在过,翻遍了后宫每一个犄角都找不到了。这样倒让贤妃更下起了狠心。所有人都知道夏日里,德妃娘娘是每日都会去莲池的,德妃娘娘喜欢荷花。可是,这竟成了德妃娘娘致命的害处!”阿元紧紧抓住衣褶扯拉起来,仿佛那时贤妃的脖子,要把它捏断似得。最后,眼眶里泪汪汪的。

我移过去,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此时除了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了。

沉默了半响,她又慢慢开口,“那件事后,德妃娘娘加倍

小心,她对姐姐说过,‘贤妃肯定也不会放过姐姐,要姐姐自己也小心。我与姐姐的关系,除了德妃娘娘,别人都不知。一日姐姐借着一个由头当着众人的面骂了我,即刻又把我撵出了德惠宫,打发到了犯事宫女才被撵去的浣衣局。一直姐姐都没对我说,这是为何,当德妃娘娘去的那一日,我才明白,姐姐是在保我!呜……”

阿元趴在我肩上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哭声中,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阿元十一岁进宫时就没了爹娘,她姐姐是唯一的亲人,德妃一死,德惠宫所有宫人都脱不了干系,何况还有贤妃的“诚心”呢?阿元的姐姐定是没能逃过这一劫。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跟着她泪流满面。

哭的累了,她才止住。我也不再问她,贤妃究竟是怎样害死了德妃,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贤妃的“才华”了!

“娘娘,你先睡下吧!”阿元起身来对我说。

“那你呢,现在不比先前了,就同我睡吧。”我拉着她的手说。

“奴婢还去那边那些东西过来,怕他们明日一造册了就什么也不能拿了。”她一边为我盖好被褥,一边说道。

“天太晚了,黑灯摸瞎的,你怎么过去?还是我们一同过去吧?”说完我也起身来。

“这怎么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你还是一个主子,哪像话?”她抗议起来,“奴婢半个时辰就回,若奴婢没做到,娘娘以后尽管轰奴婢走!可以了吗?”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早些回来,路上小心些!说不定有人在盯着咱。”我有嘱咐了一句。

“娘娘说的是‘咱’,奴婢真高兴!可是娘娘是主子,这样会降低您的身份。”看她一惊一乍的。

“以后就我们俩,也没什么主子奴婢的,以前在姜府时,我对采绿她们也和姐妹一样。”说道采绿,我又住了口,不想再说了。

阿元见了我这样,忙说:“奴婢省的。你先睡吧,奴婢在去取些就过来,日后要在这里了,虽皇上说俸禄只是减半,到手上时,都被那些个狗奴才揩得差不多了。”说完就出去了,等也未吹。不吹也好,等会儿她回来也看得明白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