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后
字体: 16 + -

第壹拾玖回 风满楼

待我醒来已是人定之时了。窗户未关,秋风徐来,院子里的树木花草随风影动,明月半墙,让人觉得孤苦寂静。

简兮姑姑扑在床脚边像是睡着了,我咳嗽两声。她动了动,而后又急促地抬起头来。看到我看着她,似是因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继而关切道:“娘娘,你可醒了!现下感觉怎样?”

我挣扎着想起身,她赶紧俯身来扶。脑子里一片混乱,几日来的事情压得我揣不过气来。看到她又想起皇上,而今皇上都不理我了,她还待在我身边作甚?难道皇上这样做是为了我好,说不定真是!若是这样,也可解释为他不想把我推到其它女人面前,成为攻击对象。这样一来,我也会安全一些。可为何要采绿参合进来?还是不通啊。一想到采绿,不觉间,我就像是不能呼吸了。狠狠地张大嘴,双手使劲儿的拍着胸口。

立刻又感觉到简兮姑姑在不停地轻捋着我后背,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娘娘,注意身子,现在不比先前了,您现在万事都要考虑到孩子!要是娘娘有个好歹,奴婢是万死也抵不过的!”

听她一说,更气人了。她是皇帝的人,是来监视我的!想来她也知道采绿的事,即使那天她没进御书房,但她一定知道。可是,她没告诉我!

几乎一下子,我明白过来一件事。眼下就要进的是保养好身体,万事都等明日再说吧。于是吩咐她去端了些粥进来喝下,才睡下了。

第二日我照常用了早膳,梳洗好,摒退了采绿。我不想见到她,不想再想起她与皇上的事、她与土贝母之事。

又吩咐简兮姑姑;“去把阿远叫进来。”

她方一出去,又想起皇上。不知他这几日未来是在避开谁呢?而他们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我对此竟一无所知!

是皇上强要了采绿,还是他们是两情相悦?我该怎么办呢?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事在后宫来说是极平常的!即使是我的宫殿,也逃不脱!

不就

是正主不能侍寝,丫鬟桃僵李代了吗,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只是,只是,为何是你们?我的一生一世的良人,我的情如姐姐的采绿!

心好痛,痛的我止了呼吸,像要慢慢地死去!

泪水早已不知在何时泛滥了,滑过脸庞,湿了前襟一大片,弄花了特意为他描得桃花妆。我们的爱,不知是否也被洗去了!

不!不!不能这样!我的爱!我已准备好要为你厮杀一生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舍弃我?怎么可以!

愁绪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不知何时间隙姑姑与阿远进来了,简兮姑姑过来楼了我。我扑在她怀里小声哭泣着,我不敢大声,因为我不能让那些个宫人知道。我不想听到别宫里有人议论初遥宫、姜婕妤。

此时的娘娘,是简兮照顾以来,看到最伤心的时候。看来娘娘定是知道采绿与皇上的事了。哪个女人在这个时候不伤心呢,深爱的人厮混上了自己的丫鬟!这位娘娘是简兮在宫里看到的最愚的女人,她从来没发现采绿这些日子的异样。装扮上,采绿不像刚进宫来是那样寒碜,懂得了装饰;举止上,不似先前的拘束,有些游鱼得水了。她一直都不曾注意到这些,更不增怀疑过自己的丫鬟。笨女人!可自己终是狠下心,瞒了她!那日,自己也是奉命回来叫采绿去赏红枫,撞见的。幸好娘娘自己没回来,不然她更要伤心!好个采绿,亏娘娘一直记着她!

忽然间,事情有些出人意料了!

我自以为,遮掩的很好,但宫里还是流言蜚语的传开了:初遥宫那位失宠了,丫鬟都要当娘娘了,龙胎又快不保了……

这些都是我叫阿元去打听了,才来细细告诉我的。这些都是谁在传呢?我知道的不过:皇上、贤妃、冯思媚、还有王美人也是个厉害的主。皇上与贤妃是不可能的,冯思媚才又爬起来,她应该会收敛一些,难道是王美人要栽赃冯思媚,她们素有间隙,何况前些日子,冯思媚已到了她脚下。

会是初遥宫里的人吗?采绿?阿元?奴才呢?上次的土贝母确有一事,只是简兮姑姑怀疑采绿,真是她麽?或许,我该有点主子的威严了!

吩咐了简兮姑姑把全宫的人叫进来,有话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来齐了。

我事先叫了简兮姑姑跪下,大家进来一看,姑姑都跪下了,也都噤声跪下。小钱子忍不住抬头来看,嬉笑讨好,“娘娘,今儿这是……”

不待他说完,我瞪了一眼,脸色板起来。他见了,慌低头下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我才放下手里的茶。起身来,慢步走了一圈,眼里一个人也没放过。这是我第一次发火,应该让他们长些记性才是。

采绿神色有些紧张,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当然,现在她虽是皇上的人,但还未通过我这一层,还未光明正大。她不得己忌讳这我。哼!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有什么好忌讳我呢?

回到座位上,“简兮姑姑起来,为我捶肩。”

她谢了恩,方稳稳地站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无奈。我并不理会,继而开口道:“谁知道要变天了?”

一地的人见我好不容易开口了,叫起了简兮姑姑,而对他们却这样问道。一时间,几乎全都一脸明了的神情。按理说,这事全宫上下的人都该听说了,为何采绿还一脸茫然?她是在做给谁看呢?当真当我这个主子聋了、瞎了?

我冷哼一声!“小钱子平日说话机灵,今儿就你先说说看吧。”

“回娘娘,不知您说的是否是‘采绿要当主子的事’?”

“还有这事?这话怎讲?”我假意不知,追问。

“奴才只是听说的。”

“哼,听说?听谁说?谁叫你们平日在底下说这些浑话?”我在加重语气。

“不是奴才说的,只是,现在全宫的人都在传…”

“哐啷”一声,顺手把小几上的茶杯打倒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采绿跪在前面,自是被泼到了。

(本章完)